给我一生影响{zd0}的人
雪笑吟
引子:儿子是父亲的缩影,则父亲是儿子的模型。
最近几年,我常与父亲在梦中相见,他还是那样亲切、和蔼,既是在世时也很少见他发脾气,儒家思想“和为贵、与人为善”在父亲身上体现得淋漓致尽。
早就想写点文字以纪念我的父亲,只是自己文笔羞涩,加之父亲在世时也没能多留意他老人家,致使自己对自己的亲身父亲了解甚少,几次动笔,都又搁置下来。最近两次通读《谈父亲》这本书,我被父亲所感动,被父爱所感动。一篇篇精致的美文,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父亲,一件件鲜活的事例,一座座高大如山的父爱深深吸引了我,感动着我,读着读着,不经意间会使我潸然泪下。我下决心要动笔记录父亲的点点滴滴——《祭奠仙逝的亲人》,作为对父亲、母亲及所有亲人们以{yj}的记忆和悼念。
给我一生影响{zd0}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的父亲。
再有5个月,全世界人民将要迎来世纪之交,可就在这个时候——1999年的8月1日凌晨,我的父亲和我们永别了。享年89岁。
那是1999年的暑假,我在参加教师进修学校继续教育学习,中间我曾请假回家看望父亲。那时的父亲,神志清晰,思维敏捷,在别人的搀扶下勉强能下床,但已不能走动。
父亲问我:“你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安慰父亲:“大哥忙,等忙过这一阵子就回来。”父亲叹了口气,接着说:“都恁么忙?他若再回不来,我就不等他了,我该走就走了。”
望着父亲消瘦的身躯,渴望见到亲人的目光,我心里难受、沮丧,转身在流泪,却无言以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老人家,这是父亲在想念自己从小恩养大的儿子呀!
在家短短的几天,我细心地侍候着父亲,给父亲进行xx,给父亲洗洗刷刷。让我放心的是,二哥不分昼夜的侍奉于父亲左右,使老人尽量体验到来自儿女亲情的温暖。
当我返校的第二天,弟弟打来电话告诉我父亲不幸仙逝的噩耗。
呜呼哀哉!
我若能在家再多停留几天该多好呀!我没能再见到父亲{zh1}一面,每当我想起,自责、愧疚,心中隐隐作痛。
父亲是1949年2月参加工作,直至1975年离休,一生在家乡一带从事人民的教育、教学事业。罗寨、郭君、后屯、聂庄、黄寨、纪寨、蒋寨等小学,都留下了父亲的足迹,大都是负责学校的校务工作,并担任小学语文教学。
父亲常年在外,只有xx和节假日才能回家和亲人团聚。即使到家也不得歇息,在农田里都会看到父亲忙绿的身影,谋划着全家的生计。那时家里分有“自留地”和“河滩荒地”。在“河滩荒地”上种高粱、谷子、稷子、菽子、芝麻、豆角、葫芦、南瓜、冬瓜和麻等。放学后,我和四哥都要来到那里看护,以防家禽、牲畜糟蹋。
星期天,父亲带领我兄弟几人摘收芝麻。因为芝麻成熟期不同,有的下层已经绽裂,而上层还在继续开花。为了不减少损失,我们将下层成熟的芝麻蒴给掰下来,到底掰到哪?父亲教给我们用“优选法”,一段一段的找。这样既省力,又不至于把不熟的芝麻蒴掰下来。
我们的童年不像现在的儿童有很多很多的副食品,我们的零食就地里生产出来的东西,比如,芝麻熟了,口袋里就会装点芝麻蒴,在收工的路上、上学路上,以及同伴们玩耍时,都会从口袋里掏出芝麻蒴,向嘴里弹崩着芝麻籽,吃的满嘴油香。
到了冬季,冷风朔朔,万物收藏。人们把成熟的红薯藏在地窖里。每当捞红薯时,总要吃上一块。有的只需将泥土洗去,嗑着吃;有的用指甲剥着吃;有的用小刀抡着吃,小刀也是自己用一枚铁钉敲打而成。既使这样还怕让大人看见,父亲见了就会说,天冷吃生红薯容易拉肚子,我们就偷偷跑到大街上吃。
大水退去,种麦子的季节到了,由于不能耕种,社员们只好撒种,再用大扫帚拍一拍,或用个犁铧在土地上划一道,再把麦粒丢进去。记得有一年,刚收过麦子,就受了灾,地里全是水,也只有淤泥河大堤上能栽种红薯,红薯秧还是扦插的。
父亲常说:“丰年要当欠年过。”每当吃饭时,父亲又说:“一顿剩一口,一年省几斗。”“要细水长流。”在父亲的操持下,全家吃的虽不很好,但也却能果腹,基本上没有断过炊。冬季,天短。中午饭若要是吃得再晚些,父亲就会问:“三顿饭不做了吧?谁还饿?”我首先举手说:“我饿!”四哥冲着我说:“就你饿!”我一看四哥打我的兴头,就不高兴地说:“就我饿!做好你别吃!”父亲把视线从书中移向大家,“他的慈祥眼神和含笑的双唇洋溢着慈父的深情”,对我像又是对大家微笑着说:“饿是好事,说明消化快。好!砍红薯滚轮馏馍。”烧锅的当然是四哥,因为四哥烧煤最省。四哥只需用少量的柴草将煤引燃,再把烧过的煤渣拢到四周,在风箱的鼓吹下,一顿饭就做好了。为了节约燃料,父亲带领我们兄弟对炉灶进行改造。资料是大哥从青岛寄来的。我们进行了多次的反复试验,既节约了燃料,有改进了厨房的环境卫生。
作为交通工具,自行车是必不可少,可在计划经济年代,自行车在农村屈指可数。每逢xx天或节假日,都能看到父亲在修理一辆破旧自行车。别人戏虐说,这辆自行车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父亲说,这辆车从1958年合大伙算起,到我离休,整整十六、七年了。车子内带补了又补,有的地方是补丁摞补丁;外带是用皮子缠了又缠。由于飞轮磨损的厉害,经常滑轮,父亲就用煤油冲冲,或用皮盖代替飞轮里的“磕头虫”。即是这样,破旧自行车还是经常有人借。记得父亲在“纪寨小学”教书时,有位村民借了父亲的自行车,说好的是晚上送回,可到时他并没有送,直至等到群众吃晚饭还是没见人影。我和父亲只好徒步回家,父亲拉着我的手,我紧跟其后。
天灰灰蒙蒙的,几乎看不清四周,脚步声惊动了栖栖在路边树上的鸟儿,扑扑楞楞飞向远方;偶尔也会惊动野兔或是田鼠或是蜥蜴,当它们从身边或脚下逃走时,都会给我以惊吓。终于我和父亲回到了家,母亲早已把晚饭做好等着我们。
1980年我从开封师范毕业分配到杞县高中,还是骑着这辆羊角把的自行车。{zh1}是三哥将它改为农用工具——云锄。
父亲作为家中长子,为家族的繁荣与振兴付出了很多心血。由于祖父过世得早,祖母含辛茹苦地领着父亲、叔父、姑母过日子,旧社会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
有一次新婚的大叔,在外xx,夜不归宿。是婶母告诉了父亲,父亲披着朦胧的夜色,冒着严寒,满街的寻找着叔父。在父亲的严加管教下,叔父终究成为人民群众的翻身致富的领头人。
父亲弟兄三人,全家只有两间瓦房,五间草房,两家厨房。两间磨坊。在1969年重新分家时,两间瓦房分给了三叔,三叔的房子给了大叔,大叔的房子给了我家。因为人多,房少,父亲计划在宅基地西南角盖两间瓦房。而房屋的梁口下恰好是一个粪堆坑,当时在本村教书的父亲放学后,都能看到在月光下,父亲用一块大石头夯实房基的情景。修屋盖房,要用烟酒招待前来帮忙的群众,在那计划经济的年代,香烟是紧俏货。总不能让人家吸旱烟袋吧?父亲和三哥发明了卷烟机,解决大家吸烟的困难。
1970年,三哥分门另过,经“大队革委会”在村东又分到了一片宅基地,父亲给三哥盖起了三间草房。
1973年,全家从村西搬到了距三哥只有一巷之隔的西边,父亲又盖起了三间瓦房、两间厢房和一间厨房。在那温饱还不能解决的年代,这些钱财全是父亲省吃俭用积攒下的。在当时村中屈指可数的瓦房,经受了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现在面目全非,风雨飘摇,几乎成了危房。真是物易人非,没了当年勃勃生机。
我怀念我的父亲,怀念他老人家为儿女遮风避雨
修建的温暖的小屋······
我继承了父亲善良、宽容、随和、爱憎分明的优良品质,我是受父亲影响{zd0}的人。
父亲的精神千古······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三十日于杞县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