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六十年,明白了一个道理:民众的需求,就是百姓的伤口。需求愈新、伤口愈新,需求愈大、伤口愈大。
都说老百姓不懂经济,其实经济的实质就是五个字:物以稀为贵,xx而已。它把价值规律、供求关系、价格变化等经济规律表述得淋漓尽致。
困难时期人们填不饱肚子,因此吃是{dy}位的,再值钱的东西不如窝头鸡蛋,“七级工八级工不如老乡一捆葱”,一辆世界名车“凤头”在委托店标价五、六百元。尽管当时五、六百也是天价,比今天的五、六万还要多,但最值钱的还是吃。五、六百元不就几百个鸡蛋钱嘛。北京有个自行车收藏家,据说{zh0}的一辆“白金”车,价钱远在奔驰宝马之上,折成鸡蛋恐怕要论火车了,当时恐怕也就几百鸡蛋罢了。原因极简单,吃是当时的{dy}需求。
等人们刚填饱肚子,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所谓“三大件”便成为新的需求,“一大件”一百多块,相当于老百姓二、三月的工资,“三大件”则需要一年不吃不喝才能实现。现在看需求有限、伤口不大,但为“一大件”一家人便要省吃俭用一、二年{jd1}是常事。买齐“三大件”全家脱层皮一点不新鲜。这还要感谢受限于当时的计划经济,国家对价格的严格控制,要是像现在这样放开,“一大件”千八百块不一定打得住。
改革开放人们需求又有新变化,彩电、冰箱、洗衣机“新三大件”成为囊中羞涩的国人趋之若鹜的新宠,一件就是三、四千还不好买。记得当年贾局长花四千多买了一台松下“21遥”,就认为一步到位可享用终生了。要知道那可是一人几年的工资啊,购齐“新三大件”大概要十年、八年不吃不喝才能实现,伤口之大、之深,现在想起还令人心头滴血,惨啊!
再后来什么电脑、电话、录像机、照相机、寻呼机、手机,都曾成为受人追捧的消费热点,电话初装费五千多,折成今天的市价比房子还贵呢,寻呼机数字一、二千,汉显二、三千,模拟信号的“大哥大”要一、二万,一台286、386的电脑就敢卖一、二万,现在想起来可真黑呀,房子才千八百一平米!但因为有人钱来的容易,这个伤口反而不痛了,拿个“大哥大”招摇过市也美着呢,穷人买不起也不会受伤,柴友们九五年聚会时大家连寻呼机还未普及,更别说手机、数码相机了。就是现在,没有电脑、、手机、数码相机的人也有的是,因此这个时期的需求究竟造成多大伤口?不得而知。
物资丰富了,赚老百姓钱也就不容易了,物以稀为贵,物不稀则贱。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似乎根本不值一提,“不丢自行车都不算北京人”,连丢几辆也没见投河上吊的,可我见过困难时期丢几十元钱便寻死觅活的。至于几十万的世界名表、名车,老百姓是不买的。彩电、冰箱、洗衣机赚钱的局面还在持续,但利润空间已大大缩小。别太讲究,万八千就能置一套,伤口之小,甚至可忽略不计;拍个婚纱照有时都比置一套家电花钱还多,一、二万的“大哥大”变成一、二千,一、二千的房子变成了一、二万,变化的不是商品的价值,(现在一、二百的手机比当年一、二万的大哥大好多了),而只是人们的需求。“物以稀为贵”一再显灵。
钱难赚了,利润小了,钱就多了,巧取豪夺、狂发滥印的钞票就成了洪水猛兽。货币不能回笼,收支不能平衡,财政就成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于是便有了物价的轮番上涨,现在的一万块只相当30年前的二、三百块,想想真是这样,30年前什么鸿宾楼、萃华楼、四川饭店、丰泽园,四、五十块包一桌,现在怎么也得一千多一桌;经济学家称之为通货膨胀,其实就是“钱以多为贱”,钱也是商品,多了就是祸。
世界总是穷人多,八0年万元户就是富人;现在有十万二十万都是穷人,月月入不敷出的当然更是穷人。柴米油盐水电气稳升不降,,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百姓难以承受,民不聊生可不得了。于是住房——老百姓无论贫富都无法逃避的需求,便成为拯救经济的主要手段、平衡财政的{wy}稻草,经济学家称其为支柱产业。当然也有经济学家批评说,房地产“绑架”了国民经济。房价从一、二千到一、二万,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人们的收入。于是住房——这个{zx1}、{zd0}的需求——便成为{zx1}、{zd0}的伤口,血流如注、惨不忍睹,而且很深、很深,深不见底、深不可测。
百姓曾对两会抑制房价报以希望,两会期间有关官员也信誓旦旦要抑制房价,结果还是失望。抑制也仅仅是今后二十年内,上涨的慢些而已,而且还不知是否能够做到。
让老百姓抛弃“安居乐业”、“居者有其屋”的传统观念,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这点美好愿望过分吗?于是人们一边骂娘,一边加入房奴的行列,去承受几十年乃至一辈子的痛苦。有什么法子呢?民众的需求,就是百姓的伤口,日子从来就是这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