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叫尤澈,尤其清澈,这是母亲的解释。
她不这么认为。
尤其清澈,清澈,她不适合。
如浅川夏子一样,夏子不适合纯白,尤澈不适合清澈。
宛如不见底的墨绿深潭,并不是清澈的溪水可以比拟的。
尤澈会在天空蓝得像大号排笔渲染出来的湖蓝时习惯性勾起画板出门。
曾经有一本书上说过,坚持28天的事情将会变成习惯,那她坚持了十年的习惯有算的上什么?
不知道,得出的答案是不知道。
尤澈摇摇头,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貌似,十八岁的道路,一路上很多风景都被她抛于脑后,留下的……
她看了看手中的画笔,不语。
不是我不愿意说
貌似留下的只有你啊
淡雅的色彩交织
我确定
我找到了我要的……
八岁的浅川夏子和十八岁的尤澈说了一样的话。
不适合……
是的,她们不适合她们的世界。
苍白的有些刺眼,这是尤澈对医院的{wy}印象。
不喜欢这里。
她愕然,唇线比以往更加坚硬,是的,没有风景能让让她停留,那么,讨厌这里的情绪又从何而来。
不安?反感?
自己一直都是偏爱白色的,希望能在那干净的白色中找到一切,因为太干净,所以很空虚,因为空虚,所以寂寞。
她对于白色只是偏爱,并没有喜欢,只因为它的空虚。
她不知道自己得得是什么病,甚至就连她的病的到来写显得那样突然。
笑话!
尤澈唇角的弧度甚是吓人。
过了一会却又松弛,微凉的目光停留在母亲送来的椿花。
橘红色的花瓣厚实,仅仅裹住花蕊。
椿,没有香味的花,连凋零的方式也那样惨不忍睹。
这是噬魂师中的话,因为知道这句话,她更不能理解母亲的用心。
没有香味的花,不,没有香味……还能称作是花吗?
“即使没有香味,也努力开放,这就是椿。”
母亲送来花的时候,装作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但瞳仁中的目光告诉了她一切。
勾起嘴角,大号排笔把纸侵蚀,留下难看的皱褶。
她想,她大概明白了。
其实
要我勇敢的活下去并不困难
可是
您好像忘记了
上帝还在天上
母亲不知道。
椿确实开放了,可是她的结局是悲惨的,她的尸体是何等的难看。
尤澈紧紧捏住一片花瓣,双目毫无波动。
既然等待她的是悲惨的结局,如果一开始就死掉,不是更好吗?这悲哀的花。
紧紧握住椿,手心朝下,五指松开,橘红色的花瓣散落。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病,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当她的画笔从手中跌落,浓烈的猩红溅上画布,形成极不规则的小圆点,她痴痴的望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
尤澈皱起她形状姣好的眉。
画脏了……真脏
再见了……这个世界……肮脏的世界……
她不愿尝试没有画笔的痛苦。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