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奇百怪的冷职业- 娱网达人- jj19860117zr - 和讯博客
千奇百怪的冷职业 [转贴 2010-01-27 22:39:11]   
  种猪采精员(1)

  李建强是种猪人工授精站的采精员,直译其名,就是替猪「xx枪」。

  伺候30公分长的猪阴jin,搓揉抚摸,手劲要得当。力道稍重,猪一痛,性欲便消退;过轻了,又溼滑难掌握,鞭长莫及。手得慢慢滑动、xx,「让牠们以为我的手是母猪阴dao,牠们才会更开心。」

  这些特级种猪,一辈子只做3件事,吃饭、睡觉和射精。每天被当皇帝般伺候,有些猪常会使性子,半天都不来劲,李建强还得哄骗:「好好表现,晚上给你吃大餐喔!」大猪公射精历时5分钟,高潮过后,也以200毫升的精液回报,大概是人类的30倍。

  老家做鱼塭养殖,李建强对腥臊臭味,xx免疫。但想起和猪的{dy}次,他余悸犹存:「畜产系全班共用一头猪练习,怕牠精液流失,每个人摸到牠快射前就放手,被搞十几次还没办法射,牠好可怜。」

  2年实战历练,他常被猪踩撞出淤青,如今对手太温驯,倒少了挑战性。一次,有个顽劣分子没人能搞定,他跃跃欲试。「我观察别人失败的原因,发现这头猪不喜欢人碰牠身体,便蹲在一旁,慢慢握住牠的鞭,其他地方xx不碰,就成功了。」

  原来性这件事,人和猪都有禁地,而温柔体贴,是不二法则。

  刺青师(2)

  陈世勇 35岁 从事现职16年

  碰过18岁少女青春滑润的躯体,摸过80岁欧吉桑松垮垮的皮肤,忽忽16年,陈世勇在超过5千人的身体上留下刺青作品。

  陈世勇{dy}次刺青才19岁。当时他想:「我读书不行,总要做点疯狂的事,引人注意吧!」他拿筷子绑绣花针、沾墨水,忍痛在自己脚踝刺了个骷髅头。没想到这一刺,大家口耳相传,竟成了一门生意。

  刺青师{zh0}玩的,是可以看尽百态人生。年过半百的乡下妇女,在丈夫过世后偷偷在胸口纹上玫瑰;被xx集团砍伤的人,把刀疤纹成鬼头;生了好几胎的女人,把xxx变成可爱的金鱼。他们都有了安慰自己的祕密符码。

  这行竞争激烈,独门技术从不外流。他常花大钱出国,让洋师傅在自己或老婆身上刺青—就当作缴学费,偷学技术。他全身有将近30处刺青,老婆也有二十几个;从蒋中正、蒋经国等历任总统肖像到裸女图,什么图案都有。

  听说有人会用色诱换一次免费刺青,他说:「你如果会算,就知道划不来。口碑搞坏,以后就不用混了。」别以为刺青是痛在别人身上,他也很担心:「我最怕沾到客人的血,怕得B型肝炎或AIDS啊。工作时,一定要戴手套。」

  年轻人流行在手上、乳房甚至xx,刺上情人的名字。他说:「刺名字的最笨,10个有9个会分手!」他看多那种分手后还得花大钱修改图案的例子。他因此立下3原则:不为未成年者刺青、不在xx刺青、不刺名字。这么做,是怕年轻人做了后悔的事,也怕自己的作品以后会被别人修改、盖掉。

  滑水道测试员(3)

  黄俊益 24岁 从事现职3年

  「每天冲滑水道,还可以正大光明看辣妹,没人比我更爱夏天。」

  游乐园七层楼高的失速滑水道,刺激好玩,黄俊益却天天免费玩,还有薪水领。

  每年五到十月,是水上活动旺季。游季开放前,他要绑着登山绳,像蜘蛛人一样,以倒吊的方式从滑道{zg}处往下爬,替整个滑道上蜡。

  游客上门前,他要不断试玩,用身体测试滑道的平滑度。有时候强风刮起的小石头,或游客的手表、泳衣扣,都会刮伤水道,一点小凸起物,会让高速滑下的人受伤。

  八十米长的滑道,七秒钟就冲到底了。他训练自己玩到麻痺,没有失速的快感,才能集中注意力在皮肤触觉上。「每天滑个十几次,我比别人敏感,水道哪个段落有凸起物,我一滑就知道。」

  每年开放滑水道前,黄俊益必须绑着登山绳,以倒吊的方式攀爬站在滑水道上,替滑水道上蜡。

  一次,测试时轻微擦伤,他没有太在意,还是开放水道,{zh1}滑道刮破游客的泳衣,才紧急关闭。他吓得再也不敢马虎。

  除了测试维修,他也得盯着每个冲入水道的游客,怕有人受伤。他的目不转睛,久了也成了一种福利。「穿后面绑的,或姊姊泳衣的(尺寸明显大一号),滑完一定曝光。」他笑笑的说,没有一次例外。

  朋友羡慕他的工作,求他引荐到园里上班,但两星期就不做了。「我朋友嫌薪水低,但他们当业务才多我几千元,却要加班、应酬,压力又大,有什么好呢?」

  这是他毕业后{dy}份工作,上班都在玩滑水道、看美眉。难怪家人叫他回自家工厂上班,他怎么都不愿意。

  看栅工(4)

  杨广琛 55岁 从事现职2年

  我看的平交道,没出过事故,我可是铁路的无名英雄咧。

  杨广琛每天要盯着火车不放,看守平交道栅栏的工作不容闪神。再过3年,铁路全面地下化后,看栅工将在台北走入历史。

  2年前,铁路局缩编,本来坐办公桌的他,被派到台铁最忙碌的平交道─玉成街平交道,他才知道不守交通规则的人这么多。

  平交道旁都有设置紧急按钮,若发现有人企图卧轨xx,或车子熄火,按下紧急按钮,列车就会煞车。

  列车即将通过,会显示在仪器上,持续闪着红灯,直到列车安然通过,看栅工便将按钮切掉。

  光复后,台铁发明「国音电码」,以注音符号发送电报连络各站。此法沿用至今,ㄕㄨ是树林,ㄋㄍㄤ是南港,ㄓㄌ指中坜,ㄍㄠ为高雄。

  玉成街平交道很宽,有8个铁轨,每天往来松山、基隆,还有要进南港调车厂清洗内装、维修的车辆,多达400趟来回,列车通过次数是其他平交道好几倍。

  前后列车间隔的时间,有时不到3分钟。尖峰时间,通勤列车里、平交道两侧,最少都有上千位民众。他一个闪神,死伤的是人命。「我看的平交道,没出过事故,我可是铁路的无名英雄咧。」

  每当听到「当当当……」,他要戴起工地帽,拿着白旗不停挥舞。上班12小时,虽有2个人轮班看守,他还是随时要注意有无人车闯越,或xx者跑来卧轨。

  列车通过频繁,常常15分钟才把栅栏升起。他经常被急着过平交道的路人骂三字经,还有人对他丢石头,他得耐着脾气,不然可能一整天都在生气。

  吵杂的无线电和不间断的火车铃声,是提醒、更是压力。以前曾有个同事,听到铃声就紧张、胃痛,甚至严重到住院。为此,站长常巡视看栅房,跟看栅工聊天舒缓情绪,心脏不够强、情绪不稳定,立即调单位。

  休息时,他坐在看栅房内的木板床上,耳边全是无线电和当当声,睡也睡不安稳。晚上睡觉,梦中还是听到「当当当、当当当」,眼睛闭着他也会把手举起来,大力挥动,口中喊着「ㄡ ㄌㄞ(日文中的外来语,其实是英文的all right)」,老婆常被他吓醒。

  肥胖基因研究员(5)

  黄少雍 26岁 从事现职1年半

  「为了帮老鼠做运动,我没时间运动。老鼠是瘦了,我却胖了5公斤。」

  老鼠跟人一样有胖有瘦,黄少雍的工作就是找出胖瘦的原因。

  屋内有许多健身设备:跑步机、平衡木甚至游泳池。但不是给人用的,老鼠专用,尺寸超迷你。

  黄少雍是国防役男,学分子生物的他被派到中研院,负责帮老鼠做运动。这间实验室研究肥胖症,以白老鼠为实验品,找出肥胖和基因的关系。

  千万别以为这儿的老鼠好命。「我会把牠们丢到跑步机或游泳池,牠们不得不运动,因为不游泳会淹死﹔跑步机下端有电流,老鼠不跑就会滑下去被电到,牠们只好手忙脚乱地跑。」他说,运动加饲料减半,老鼠通常2天就瘦一大圈,比人快多了。

  可怜的白老鼠经过各种xx试验,最终宿命来了:「我每隔一阵子就必须要杀老鼠,比较牠们体内基因表现的差异,还观察牠们的脂肪分布。」他说,老鼠跟人一样,公鼠脂肪多堆积在睪丸上方,母鼠堆在输卵管周围,都是肚子附近。

  刚开始杀鼠,黄少雍也于心不忍。「我也讨厌动物试验,可没办法,不然人类哪来安全的感冒药、xx药?」还好,麻木也是人类习性之一,现在他没感觉了,「最多1天杀13只,有时候无聊,还用数位相机拍老鼠的各种死相,变态吧!」

  但他现在很苦恼,1年多来他胖了5公斤,「为了研究,我忙得没时间运动,我帮老鼠xx,谁帮我xx?」说穿了,人跟老鼠一样,没人逼,谁都懒得动。

  月经提醒员(6)

  张雅媛 40岁 从事现职一年多

  「原来很多女生跟我以前一样,永远搞不清楚自己什时候来。」

  张雅媛的工作全台{dywe}。她每天起床{dy}件事不是刷牙洗脸,而是忙着提醒客户:「妳今天月经会来!」

  一切环绕着大姨妈,她的网路商店,从帮会员拟出生理周期表、妇女疑难杂症解答,到贩售相关产品:汉方卫生棉、四物汤、xx葡萄干…一应俱全。

  张雅媛原本是职业妇女,「每次工作一忙就忘了生理期,看到血才手忙脚乱。」婚后辞去工作的她,想到过去经验,她找来老公的医生堂哥、护士表妹当顾问,开设网路商店,专售生理期用品,顺便提供这项「大姨妈即时通报」的免费服务。

  没想到商品反应普通,反倒即时通报十分叫座,她每个月得帮六百多人提醒经期,「原来很多女生跟我以前一样,永远搞不清楚自己什时候来。」如今每个月2万元的盈余虽少,但她不太需要出门,兼顾家庭事业。

  会员会在网站上问她:「哪种蝶翼最不侧漏?」「女宝跟中将汤有何不同?」甚至「我经期刚完就跟男友炒饭,会不会中奖?」简直把她当「大姨妈达人」。还曾有会员半夜打电话给她,问她xxxx该怎么办。

  看着姊姊妹妹们热烈讨论的模样,她说,这门领域的商机无它,「原因只有一个:女人真的很难当!」

  内衣研发总监(7)

  黄郭德 48岁

  在内衣公司工作十七年,走在路上,所有女孩子的罩杯都看得出来。

  他用手指轻轻戳着内衣模特儿的胸部,还问对方:「舒不舒服?」别以为他是色狼,他指的是穿内衣的舒适感。这就是黄郭德的朋友都羡慕他的工作的原因。

  黄郭德说,公司所有内衣都要经过他首肯才能推出,这并不容易,他在职十七年,做过业务、材料采购、xx、贸易、数量计画、商品企画等,熟悉内衣的各个细节,才能担起每年攸关十多亿元市场的压力。「蕾丝、透棉、钢圈,每一层的材质都有许多选择,如何搭配挑选,都是学问。」

  「我还要去研究女人一生各个阶段,胸部的发展、心理状况与经济能力,都会影响她们买内衣的决定。」为了了解女人,他更能名正言顺地去酒店、三温暖和女生聊天,更令男性朋友嫉妒。而他说自己也有一身好功夫,走在路上,女孩子的罩杯都看得出来。

  然而他也老实地说:「做这行的先决条件,就是好色。」当初他就是为了每天看美女穿内衣,才会进这行。可是十多年后,好色男却受到严重的打击:「现在我看到模特儿穿很漂亮的内衣,都没感觉了,我只会看到内衣,看它缝得好不好、穿起来美不美,我觉得满悲哀的。」

  睡眠xx师(8)

  徐桂琴 32岁 从事现职4年

  每次听病人鼾声大作,就很庆幸自己还没结婚。

  她每天要伺候不同的人睡觉,帮忙铺床、盖被子、关灯。「您可以就寝了,晚安。」如果对方睡不着,她要耐着性子安抚,非哄到睡着不可。

  但她却整晚不能睡,要观察对方有没有打鼾、说梦话,并做纪录,还要判读7百多页脑波报告。在长庚医院睡眠中心当技术员的徐桂琴笑说:「有人半夜会拳打脚踢,还会从床上跌下来。」

  徐桂琴每晚都要判读7百多页的脑波报告。

  录影监视器可观察病人入睡后的状况。

  现代人都有睡眠品质不佳的问题,求诊的人已排到3个月后,多是男性。「几乎都是被受不了鼾声的枕边人逼来的。」小孩子也会有睡眠时呼吸不顺的问题。

  这门技术很新,医生都没她专业,要靠她的报告决定xx方式,让徐桂琴很有成就感。可是4年多的日夜颠倒,也让她的睡眠品质出了问题。「休假时半夜睡不着,偶尔还吃安眠药,白天又昏昏沉沉的。」

  而且作息跟别人不一样,很难交男朋友。她谈过几次恋爱,对方每次打电话约她时她都在睡觉,以为她故意推托,纷纷打退堂鼓。

  「有时睡到半夜醒来,又不能继续睡就很呕,觉得好孤独。」徐桂琴笑说:「不过,每次听病人鼾声大作,也很庆幸自己还没结婚。」对她来说,经营亲密关系的关键不只是在醒着时,也在睡着以后。

  泡面研发员(9)

  袁嘉祥 28岁 从事现职4年

  吃别家的泡面,好不好吃,可以大声说。

  自己的作品,再好吃也轮不到我说。

  袁嘉祥的工作,是不停的吃泡面,大口的吃,大量的吃。

  他是泡面公司的研发专员,为了开发新口味,得不断重覆调味、试吃,1天至少吃上四、五十次。「品名是碳烤味,就要想办法用各种调味料,做出很像碳烤的味道,边调边吃。」

  同一种口味,盐从0.1克,一直增量到1克,他就得吃10次。公司常举办国际泡面试吃会,一吃就是30种;对手一有新品上市,他也得用嘴巴剖析敌情。

  他的作品只有2种下场:好吃、难吃,简单但也残酷。记得{dy}次研发出新口味,给内部员工试吃,他在一旁等候审判,全身冒冷汗。「同事不会直接说难吃,而是委婉地说:『不怎么好吃。』听了真想撞墙。」

  工作4年,像章鱼烧、客家小炒,都是他的创意,有些停产,有些持续热卖。他常半夜上便利商店偷看。「看看我的泡面有没有人买。货架的{dy}格空出,我还会帮忙把后面的往前补。」

  一直吃泡面,旁人看了都反胃,他却很开心。「半夜肚子饿,我的宵夜也是泡面。我从小就爱吃,再多也不腻。」上班时,可以不停吃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没人管,想想也挺幸福的。

  但家人从不吃他的泡面。「老人家总认为有防腐剂,其实没有的。」终于有一次,爸妈肯试试他的作品了,不过,却把干面泡成了汤面。

  电玩练功员(10)

  陈建宏 30岁 从事电玩代打工作5年

  如果赚的新台币跟天币一样多,该有多好。

  陈建宏1个月能赚上亿元,不过是「天币」,线上游戏专用的钱。打电玩原本是娱乐,他却把「帮人打电玩」当成工作。

  除了睡觉,他每天就坐在电脑前,像八爪鱼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游走,同时开两个视窗,边帮玩家练等级、赚天币、打装备,边和网友交流{zx1}情报。新款游戏还没上架,他已在试玩版摸熟了门路。

  入行5年,找他代练的人愈来愈多,「Case接不完,还包给学生做。」客户多是想玩又没时间的上班族,「他们天天受老板的气、赚一点死薪水,就想在虚拟世界里高人一等也爽。」

  他不否认自己也有「虚拟大头症」,曾有个多金小开拜托他帮忙练功,他很得意。「啣金汤匙出生又怎样?我等级比他高,赚的天币比他多,他照样要拜托我。」

  这工作很封闭,陈建宏已经很久没出门玩了,社交圈都在网路上,网友几乎没见过面。「过去的朋友很少联络了,大家都不知道我在忙什么。」

  线上游戏不断推陈出新,陈建宏不担心将来没工作。「虽然薪水才4、5万元,比我赚的天币少了好几个零,如果两个能一样该有多好。」现实生活中他只是小老百姓,能在虚拟世界里当亿万富翁,也蛮不错的。

  大肠水疗师(11)

  吴淑玲 37岁 从事现职 2年

  「客人昨天吃了什么,我一看就知道。」

  大肠水疗并非全程猛灌水,而是护理人员以手操控,视病患状况灌水、排水。

  干净的水进入大肠内转一圈,排出来的就是这样黄色、带有宿便残渣的液体,有时甚至整块宿便流出。

  她每天面对各式各样的屁股,圆的方的翘的扁的肥的瘦的﹔她将一支透明塑胶管插进肛门﹔之后,看着各式各样的粪水从塑胶管流出,黄的青的黑的块状的稀泥的漂浮的,她为粪便主人分析它们的意义。

  吴淑玲是新竹市一间妇产科的护理长,诊所6年前开设大肠水疗业务,由于广受欢迎,现在吴淑玲的主要工作就成了帮客人做大肠水疗。这二年水疗风潮已过,不少诊所陆续转型、关门,但这家妇产科生意依然好,许多电子新贵是他们的死忠客户。

  「竹科人饮食偏重肉类,又缺乏运动。」吴淑玲说,像早上这二个女客人,就是台积电作业员,长期便祕。大肠水疗不便宜,每次40分钟5,000元,不过反正新贵付得起,「有的台积电作业员,家里还请菲佣咧。」

  客人里7成是女性,吴淑玲说,因为很多男性排斥管子插在肛门,「他们说感觉像xx。」

  疗程结束后,吴淑玲会分析:「粪便黑褐色表示肉类吃太多,青色表示肠子有疾病,黑便可能有溃疡。」有时闲着,她还会仔细端看这些粪水,猜测客人曾吃些什么:「这个客人前{yt}食物里有辣椒,还吃了柳丁。」她会跟客人确认,如果猜对了,还挺有乐趣的。

  保险套品管员(12)

  李美月 40岁 从事现职 23年

  「我的工作很简单,但我很自豪,帮助人避孕,也防止了疾病。」

  品管员手上戴的指尖套,也是拿自家生产的保险套改装。多重保护,套子才更保险。

  输送带上,1分钟有144只针孔xx跑过。李美月掐起3只莲花指,以不到1秒的速度,将保险套从头到尾套紧这些xx。保险套最怕有洞,工厂每个月出产1千4百多万件成品,都经过这道品管检查,才更保险。

  除了把套子套上xx,看到有油污、破洞的不良品,要立刻剔除。肉眼看不到的瑕疵,就由电脑针孔来检验,不良品会直接从xx上弹跳出。出口欧美的20公分加大尺寸,或本土卫生局、超商贩售的17.5公分一般型,都在工作台上挥来弹去,好不热闹。

  看她们动作俐落,以为简单,记者有样学样试做,别说速度跟不上,还把套子弄破。品管员清一色都是女性,但不能留指甲、戴戒指,工厂每天有晨间检查,指甲不及格,可是会刺破套子。

  这个全台{wy}一家的保险套工厂位在淡水郊区,员工多来自邻近的纯朴农村。李美月国中毕业后就到这工作,「刚开始,邻居都来,我也跟着来,看那个包装,以为是来做糖果的。」那时她也搞不清这套子的用途,如今23年过去,她小孩都生4个了。

  而保险套的功能也起了变化,如果品质不好,不只是多一个生命,而是少一条人命的事。「我的工作不起眼,但我很自豪,帮助很多人避孕,也防止了疾病,像现在最可怕的爱滋病。」

  重覆的动作做久了,难免乏味。几个同事常举办竞速比赛。「比速度,看谁最会套。」目前最快的记录是2百只3分钟,李美月卫冕了好几次。一旁同事打趣:老公的也可以套这么快吗?她撇撇嘴角,「不行啦,老公的有这么硬吗?」

  灵车驾驶(13)

  郭清圳 48岁 从事现职7年

  七年前,货柜业不景气,郭清圳卖掉曳引车,买了这辆大黑貂转行开灵车。拿掉缎带,这部「爬山虎」就像黑头车,xx还会帮忙开道。女儿常搭这部灵车上学,一点不以为意,但他坚持不让亲友搭便车,「没事便罢,回家后不舒服,一定会牵拖。」

  开灵车学问多。像到丧家移灵,不能倒车也不能绕庄头,「倒车会被骂:你还想回来载几个?绕庄也会被邻居说触霉头。」郭清圳接案子,都先骑机车到丧家勘查地形,以免犯了禁忌。

  灵车可不能贴上「生意旺旺来」,郭清圳干脆在车后题诗,要大家看淡生死。

  郭清圳喜欢放些温馨小玩偶,冲淡灵车阴郁气氛。

  车子要常保养,发不动可不能叫另一部来换。「一个人往生,却出现二部灵车,丧家一定忌讳。」时辰更是不能耽搁,「有一次车轮坏掉,我不敢讲、也不敢停,一直开到轮框都变形,还好赶到。」

  还有一次到了火葬场,车门卡住,棺材下不来,他只好安抚丧家,「你爸不甘离开身躯,恁紧拜,说灵魂卡重要,要他舍得放下。」他趁丧家专心拜拜之际,不着痕迹修好车门,终于顺利火化。他自己从不迷信,临场反应只为了让死者家属心里好过。

  「这行顾生比顾死卡重要。」许多习俗都是为了活人着想。像「老婆告别式老公{zh0}别参加」、还有「白发人不可以送黑发人」,都是怕至亲太伤心出意外而衍生的禁忌。

  这行看黄历上班,只在好日子出车,一个月收入不到三万元。平时他也抬尸或协助法医解剖,赚些外快。刚开始,帮遗体换衣服,很怕把僵硬的手脚拗断,「只好回家拜托老婆充当死人,让我练习。」

  婚友社老板(14)

  徐乃义 51岁 从事现职25年

  「现在离婚率高,我们只好售后服务,第二次来不收钱。」

  徐乃义的办公室里,随处可见各式喜帖。

  每一笔资料,都是一份对婚姻的渴望。婚姻能否幸福,答案可不在婚友社里。

  说也奇怪,明明离婚率那么高,徐乃义这间开了25年的婚友社,生意却一直好得很。

  80年代的台湾刚步入工商业社会,乡下媒婆赶不上城乡快速流动的人际关系,徐乃义看准市场,「那时台湾没几间婚友社」。他办大型联谊,动辄十几辆游览车。「当时民风保守,我还不准染发的女生参加咧,风尘味太重。」

  娶不到老婆、嫁不到老公的,多半眼光高于实际。「我会先训话:想娶林青霞?你养得起?想嫁帅哥?妳自己明明长相平庸嘛!」他说,条件普通者碰上绝世美女或多金帅哥,不必高兴,「交友诈骗就是这样来的啦。」

  一晃二十多年,他手中成就了五千多对新人。时代也在他手中流转。「以前都交往3个月才牵手,现在喔,像元宵节有个女生找我,说她昨晚看灯会,跟人一夜情,隔天醒来男方走人,她要我们帮忙寻人,说想在一起。」

  近年网路抢去他不少生意,但离婚率高、社会高龄化,让他又有新市场,「以前找第二春只占2成,现在一半生意靠他们。还有人结了4次婚,后3次都在这里找的。」因应趋势他还提供「售后服务」,在这儿结婚又离婚的,第2次来不收钱。

  只是,看多了佳偶变怨偶,他也矛盾了,「虽然这样讲违反我的立场,可是有些人一看就知道会离婚,当然要阻止啊。」自己的婚姻幸福吗?他笑笑不回答,赶紧把话题岔开。看来,婚姻这件事,当个旁观者,还是比较轻松。

  老人修脚师(15)

  刘富群 50岁 从事现职 9 年

  「其实厚趾甲被修修剪剪没有感觉,但修个干净清爽,老人家的心却舒服了。」

  对付万年厚趾甲,剪刀用不到几天就不利了,刘富群才在五金店找到这种剪电线的电线钳。

  清晨七点,上荣总拿药看病的荣民老李,一屁股坐进刘富群开的修脚铺子,双腿往凳上一跷,亮出三个月没剪的脚趾甲。老人家眼睛老花、手抖无力,儿女也不同住,每当脚趾甲长到顶鞋吃痛,就来这报到。

  老人的脚趾甲又长又厚,有灰趾甲的还会粉化变形。刘富群戴着口罩坐在小凳子上,拿酒精棉花先把每个趾头擦一遍,再用修电器的电线钳子修剪趾甲、掏出积在甲沟内的皮屑。{zh1}用刨刀把脚底的硬皮、鸡眼一并修理。

  「这在台湾是没人肯做的工作,才有我们的份啊。」刘富群是嫁给老荣民的大陆新娘,刚来台湾时,陪先生上荣总看病,发现好多老先生在医院闲晃。「我在大陆是理发的,剪趾甲多少会一点,就拿个凳子在医院的树底下,帮荣民伯伯修脚。」当时她常被xx追着跑,待满八年领到身分证后,才租下这个店面。

  修一双脚收一百五十元,做久了,她习惯用脚来计算营生,「店租四万五,我一个月得先做三百双才能交租。水电一千五,还得再来个十双。」一双脚大约3分钟能剪好,但插到肉里、长出两层的高难度趾甲,可就费工。「有个伯伯趾甲五公分长,得穿大两号的鞋才能走路,钳子剪不动,会先给他泡泡醋。」

  边修脚,老荣民也常对她说心事,每有选举,小铺子就像政见发表会,热闹的很。也常有人闹小孩子脾气,「有时候修完了,老伯伯的脚还是不收回去,觉得时间太短、不过瘾,就赖着不走。」

  前不久,一个伯伯一出店门就倒地不起,原来是早上忘了吃药。其实,有些熟客一阵子没来,她心里便有数,可能是「过去了」。每放下一双修整好的脚,她总会笑笑的说一句:「伯伯,脚舒服了吧,您好走。」

  引水人(16)

  王复兴 55岁 从事现职7年

  必须至少3年船长资历,才有资格考各港口引水人执照,且不可跨港口执业。

  可别以为船舶靠港像停车一样,方向盘一打,转左、向右、前进、倒退,随心所欲。在世界各国,大型船舶在港区进出,必须由一位通过{gjj}考试、熟知当地水道方位、水深、流向、潮汐等变化的引水人带领。

  王复兴7年前考取引水人执照,在高雄港排班,薪水按件计酬。「接船就是接case,超过一千吨的船要进出,高雄港引水人联合办公室会通知我。时间到了,我便搭小船出港,把大船引进来。」

  小船靠近大船后,王复兴必须用粗麻编织的绳梯,爬进最顶端的驾驶舱,一爬最少五层楼高。大船虽重,也会随着波浪摆动,绳梯晃动的程度更不在话下。即便狂风暴雨,他仍得冒着风雨登船。

  「有时又风又雨,一个没抓稳,就会失足滑落水面。」几年前,他在台中港当引水人的朋友失手掉落海里,来不及打捞就淹死了。

  登上船后,他就是整艘船的总指挥,船长都要听他的。「高雄港是全台{zd0}港口,常有二个足球场长、十几万吨重的巨轮进出,我都是拿着超高频的无线电,指挥着前后二艘拖船,前后推、拖、拉,一点一点慢慢的,才能把大船安全地停靠到码头内。」每次领船进港最少花上2小时,{yt}平均接船3、4趟。

  以前王复兴跑船,看遍世界人文风情,如今他却对各种吨数的大船、船员的特性了若指掌。船上若是联合国(各国籍的船员都有),他就得特别监督,「有些船员懒散,口令要他抛绳子,动作却马虎。」不注意就会搁浅或撞上暗礁。

  做{yt}休{yt},月入高达数十万元,却要24小时待命,随叫随到。有的引水人自嘲像「高级应召男」,他却不以为然,「我可是航海界的博士咧。」

  毛发谘询师(17)

  张书铭 35岁 从事现职7年

  「我从没遇过傲客,头发稀疏的人烦恼很多,只要给他们头发,他们就很开心了,一点都不囉唆。」

  检查毛囊时,必须藉助电子放大机,将头皮的状况传送到萤幕上。

  一个健康的毛囊,可长出23根头发。

  这七年来,张书铭每天都要拿电子放大器,为二、三十个客人检查、谘询及分析毛囊。毛囊还没萎缩,恭喜客人,提供改善掉发的方法;毛囊确定没救了,则要安慰对方,并设计假发。

  「为了不让顾客周遭的朋友感到突兀,我们的假发是渐进式的,制造出慢慢生长的假象。」增长过程中的假发,是将一搓搓的假发绑在原有头发上,整个过程大约半年,如果客户希望过程更细腻,则可延长为一年或更久。完整的假发,用特殊的黏法戴上后,除非是打架被用力拉扯,否则不会发生被风一吹就要追着假发跑的梦魇。

  可是他工作中更多的时间,是在倾听对方的烦恼与心酸。「有一个男客人平常工作忙,都是太太接读幼稚园的孩子放学,有一次他去接孩子,其他的小朋友问孩子,那是你爷爷吗?小孩不懂事,觉得有这样的父亲很丢脸,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张书铭也从客人的头顶看到社会的变迁,他最近遇上一位从未遇过的案例,客人是一位四岁的小孩,小孩的父母说,可能是刚进幼稚园,一下子不能适应学习的压力,产生圆形秃。

  每天看那么多光秃秃的头顶,张书铭也会作恶梦:「有时在浴室看到太太洗头掉落的头发,晚上就会梦到她掉头发。」看来秃头不但会遗传,而烦恼秃头还会传染,确实是可怕的梦魇。

  压力指导师(18)

  李德莹 30岁 从事现职1年半

  在健检中心,李德莹为了检测客人的抗压性,常得扮黑脸,模拟各种压力情境,让对方紧张。压力对身体造成的影响,透过传导线记录下来,一清二楚。

  这个颜色错乱检测看似简单,受测者却很难在瞬间反应过来。

  心电图、肌电图、皮表温度变化可分析压力指数。

  「五秒内请回答,请说出字的颜色而不是字的意义。」只见萤幕上出现一排「绿黄红橘紫」的「字」却依序涂上相反的「橘红白绿蓝」的颜色,客人一时很难反应过来。「你要快一点!」「你这样不行哦。」有些人听到她不带感情的语调,会联想在职场被指责的情境,眉头皱得更紧;也有人用笑来掩饰紧张。

  客人九成是中高阶主管,长期xx、xx、肩颈酸痛,上医院又查不出病因。「听过猝死吧,很多人不知道压力大真的会死人。」当呼吸加速、手心不断冒汗,就算外表维持xx,心电图、脑波等生理反应也不会说谎。

  她从事护理工作八年,刚转任这行时,还曾被客户的情绪失控吓到。「像数学题一万减三千加七百等于多少,答题时间三秒,一个高阶主管突然抓狂:『答不出来又怎样,算我笨好了。』我当场愣住,不知该不该再继续『刺激』下去。」

  后来有位客人进行冥想时放声大哭,她已知道怎么应付。「最直接的压力反应,就是我要的。我的情绪{jd1}不能跟着走,一定要继续。」如果测出压力指数太高,则会把客人转介给心理谘商师,教他学习放松。

  说来有趣,这份工作{zd0}的压力是:「大老板都很忙,打电话提醒他来做检查,总是开会中。」有时一等好几个小时,也会被大老板放鸽子,等到差点抓狂。

  幕后配音员(19)

  刘锡华 47岁 从事现职21年

  「我娶妻、生子、买房子,都靠这张嘴了。」

  从《科学小飞侠》里的铁雄、电视影集里的马盖先、幼童节目里可爱的鹦鹉陶乐比…,到Discovery频道的知性旁白,刘锡华自由切换发声位置,表演他配过的各种声音。

  先天声音表情好,刘锡华从广播转行做配音。为了将标准国语养成习惯,他平常说话的发音、咬字、吐气都很注意。例如,他从不喊父亲:「ㄅㄚ」,而是叫:「ㄅㄚ ㄅㄚ」;为了能在《莒光园地》中以宏亮嗓音欢呼:「砲弹发射…命中目标!」他早睡早起、还戒了高粱酒。

  文稿看多了,他对别人的用字遣词也很敏感。{yt},他偶然听到一位妇女说:「宝宝不乖,妈妈拿手手打宝宝屁屁。」他大惊失色,坚持用作文方法教孩子说话,「我常直接描述:『国旗在空中飞扬,树叶沙沙作响。』结果,我女儿没经过叠字期,上学后作文很好。」

  尽管这行是祖师爷赏饭吃,发财工具随身携带,仍有职业风险,「刚入行时,因为新人好用,老、少、怪兽的声音都找我配。有一次连续录音四十八小时,{zh1}舌头一麻,发不出声音!」当了二个xx哑巴,他现在很重保养,喝温水、不吃辣、日常说话尽量不用喉音。

  配音是按件计酬,收入不稳定。但他资深,电视、广告、旁白都能录,即使坚持周休二日、不做夜班,一个月也还有六万到十万元收入。他传授一些要诀,「录音前要吃饱,免得肚子咕噜咕噜打闷雷;也别吃太饱,免得都是口水声。」

  配音员上班时都是在「帮别人说话」,下班后,也常应朋友要求变声表演。一次,朋友问他:「你会那么多角色的声音,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是啊…,他一时困惑得说不出话来。

  保险柜开锁师(20)

  黄清风 56岁 从事现职18年 月盈余近30万元

  「有的保险柜是家族共有,却常有人私下找我开锁,做这行可以说看尽人性贪婪。」

  红色螺丝将整个保险柜固定在地板或柜子上,锁紧后,尾端会立刻膨胀,让小偷搬不走。

  有的保险柜附有时间锁,时间未到,有密码也开不了。

  人一有钱,就怕失去,宁愿再花钱把金银财宝藏起来。黄清风就靠这个吃饭,他的保险柜,客户不是企业老板、政坛要人,就是律师、医师、甚至黑道大哥。

  1987年,台湾钱淹脚目的年分,保险柜的使用却还不普遍。黄清风嗅到市场需求,赴美学习保险柜设计、开锁,回台引进新颖的电脑锁。他卖的保险柜从几万到几十万元都有,还专解打不开的保险柜,「很多人忘记密码,当初购买的保险柜公司又倒了,这类开锁生意不少。」

  好一点的保险柜可以固定在家中,窃贼搬不走,就算搬走,没密码想用蛮力开,内层金属会立刻将整个保险柜封死。至于怎么开锁,黄清风说得神祕:「再坚固的保险柜,一定有个『罩门』!」

  这一行做信用,因为常会接触值钱物品。「钻饰、全套祖母绿、高尔夫球证、比黄金还贵的药材 …,有一次我还看到七、八千万元现金,就装成一箱,也不知道怎么不存进银行。」道上兄弟也是他的常客,因为枪枝、xx总不好寄在银行保险箱。

  但有一种生意他不接。「有的保险柜是整个家族共有,却有人想私吞,偷偷找我打开,还有人趁半夜来。」这种情况最常出现在某些有钱人过世后,子女争产时。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说真的,这一行还真是看尽人性的贪婪。」

  广告配乐师(21)

  蔡安嘉 30岁 入行14个月 收入:商业机密

  「只要有人听出来我在广告里玩什么,我就很爽。作音乐的某方面都很变态。」

  电子琴是配乐师亲密战友,可以制造数百种音效与乐器声。

  蔡安嘉每天都坐在电子琴键盘前,和贝多芬的图片相望,他说:「贝大哥一直瞪我,要我好好创作,不要再混了。」

  他所属的传播公司拍的电视广告,所有搭配的音乐都由他负责。「事前要和导演沟通,如果他要可爱的音乐,我就要想,要用什么样的乐器、音符、旋律,然后用音乐在30秒内,表达剧情与情绪的起承转合,抓住观众的心。」

  广告制作步调快,一部广告配乐2到3天要完成,一个月要作7、8部。他每天都在狭小的录音室里工作十多个小时。工作辛苦,他也只能把自己喜欢的音乐种类和创意,在客户与观众能接受的范围内,偷偷藏在作品里,苦中作乐一番。

  他曾为提神饮料广告配乐,一幕有人拔出武士刀的画面,他就玩了一段日本传统三味弦的音乐。「只要有些人听出来我在玩什么,我就很爽。作音乐的在某方面都很变态。」其实他很希望自己的音乐被听到,他过去曾在钢琴酒吧弹琴,试着弹错音,看看有没有人发现,结果客人依然喝酒聊天,「根本没人听,那时觉得很寂寞。」

  蔡安嘉承认,会弹琴的男生,比较容易吸引女孩注意,他曾为了追一个女孩,在黑暗的房间内,点上无数蜡烛,女孩一开门,他就开始演奏,当时那个女生很感动,但{zh1}还是没追到,学琴除了不变坏,有份工作,好像也没什么用。」说完,他笑着摸摸头。

  海狮训练员(22)

  李正宇 29岁 现职5年

  用人类高高在上的方式对海狮,{jd1}没用,还会让自己难受。

  海狮的牙齿很难清洁,常有牙龈疾病,训练师每天要为牠们刷牙2次。

  海狮记忆力、领悟力极高,强力的后肢可朝向前方,能在陆地上自由行走。

  游乐园的海狮互动区里,母海狮小丸子端坐在石板凳上,李正宇比个手势,牠便往游客脸上亲去,等拍完照又乖乖坐好。这一亲,园方赚进300元,小丸子得到鲜鱼一条,牠大口一吞,继续为后头排队游客重覆同样的动作。

  「海狮认鱼不认人,谁手上有鱼就是老大。」李正宇是资深海狮训练员,5年来,除了基本的亲脸、握手,也训练出一批顶球、空中翻滚的表演海狮。用的不外乎是心理学的条件反射原理。

  比如亲的动作,「起初先用哨子,让牠听到哨音就知道有鱼吃。接着我伸出一个东西给牠,海狮都会去闻,就达到亲的动作,也是哔了就给鱼,久而久之牠就会想,是不是鼻子去碰到东西就有鱼吃。」李正宇说,海狮约有人类6?8岁的智商,简单的动作3个月就可学会,但纯熟的花式表演,至少要3年。

  刚进园时,李正宇也跟老师从头学起,4万多元的月薪,冬天泡在冰水里、被海狮偷咬,都不算苦,「有时教半天没用,我会敲墙壁或大声吼叫来吓牠们,后来发现我只是用愤怒在掩饰自己的不行。对牠们有平等心、同理心是关键,用人类高高在上的方式对牠们,是{jd1}没用,还会让自己难受。」

  做久了海狮褓母,他竟吃起隔壁邻居海豚的醋。因为海狮外表没有海豚讨喜,游客和海豚拍照不但比较贵,还可以下水跟海豚一起游泳,一次2,000元。他不服气说:「我们也可以2,000元啊,下水让海狮陪游泳,你没被咬,我给你2,000。」

  航管员(23)

  陈安安 37岁 从事现职11年

  飞行员在空中看不到其他飞机的状况,我就是他们的眼睛。

  雷达上每个光点旁会有航机编号跟高度,来显示位置。

  一个管制条代表一架飞机的高度许可。飞离管制区时,该管制条就即刻取下。

  「Dynasty661, Turn Left Heading 050.」(华航661,左转航向050)陈安安是中正机场近场台雷达管制员,负责飞航安全最关键的部分—引导起飞跟降落。航管是飞机的眼睛,她一句话,牵系着8架飞机的3千多条人命。

  雷达萤幕上,飞机只是一个个小光点,她要监视每架飞机的高度、位置,用无线电指挥机长飞到安全的高度、和其他飞机保持安全距离。通常一个班,她手上会分到8架飞机,忙时,最多可到15架,机长要求航道、高度变更,都要经过她许可。

  如果飞机在空中盘旋太久,会浪费时间和成本,资深的航管员,能在最快的时间让飞机安全降落。这工作要有主见,更不容闪神,通常做1小时,就要休息1小时。

  虽然十几年经验,她仍不时做恶梦。「空中接近我没碰过,倒梦过飞机撞在一起,吓死了!」航管最怕台风或平流雾,「海棠台风那天6架飞机同时要求躲坏天气,有2架竟在同一高度『对飞』,ㄘㄨㄚˋ死我了,赶紧要其中1架改高度。」受不了高压离职的很多,大园空难前刚招考一批新人,就碰到这种惨剧,许多人吓得离职。

  但带飞机的工作还是很吸引年轻人。陈安安本来是贸易祕书,参加民航特考,全凭英文好考上。接受1年训练后进塔台,再经半年雷达训练与8个月实习后,才能做雷达管制工作,起薪约6万元,加班多可到8万元。有趣的是,航管跟机师联系只凭声音,很有想像空间,有人因此相恋,变成太太空中指挥先生。

  不少航管对飞行产生兴趣,改行开飞机。但她从没想过放弃这高压工作,因为同事都笑称:「有安安值班,一切就安啦。」

  房间改造师(24)

  林宥辛 26岁 从事现职4年

  三十几年老公寓的破旧房间,林宥辛巧手一改,气氛大不同。天花板上的白纱画龙点睛,只需二九九元。

  林宥辛从小爱美,无奈家境并不富裕。她跑去念设计,廉价衣服、配件经她巧手一搭,宛如时装杂志行头。

  她住在一间老旧公寓,「从小我房间就被当成储藏室,又乱又丑。」房间装修动辄十几万元,她负担不起。有天,看了日本节目的房间改造单元,她花3千元买材料如法炮制,5坪大的房间竟焕然一新。

  她做上了瘾,当起房间改造师,这行业在台湾不超过5位。她一次收8千元设计费,「材料费另加,依屋主预算,从3千元到1万多元都有。」豪华家具是买不起的,她勤跑迪化街、后车站,买些便宜布料、灯饰、竹帘…。

  她会先用同一花色的布料,将颜色不协调的家具包覆住,有时还动手油漆:「色系协调,才能布置出气氛。」没预算买灯,至少把日光灯换成黄色灯泡。至于乱七八糟的杂物,「39元商店就有很多漂亮收纳盒。」听起来这工作并不陌生,原来就是——穷人的室内设计师。

  至今她接过二十多个案子,案主有个共通点:外表光鲜亮丽、房间凌乱不堪,所以改造完3个月内,她会突击检查3次。「有个男生外表干净,但我一进他房间就踩到一个垃圾袋,还油油的,地上都是塑胶袋和啤酒罐,最扯的是他房间太乱没地方摆床,长年睡在睡袋。」改造完,那男生终于有脸带朋友回家,林宥辛也欣慰。

  每个人心中都有个缺憾的小洞,有些人任它破损一辈子,有人却能在上面盖出美丽的城堡。「漂亮的东西买不起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动手做。」林宥辛说。

  高尔夫球场保养员(25)

  叶金龙 53岁 从事现职6年

  「如果有老鼠跑到家里,也是就地正法啊。」

  鼹鼠喜欢在疏松潮湿的土壤掘筑巢穴,生育幼鼠。小鼠长大,仍然生活在地下世界,世代不见天日。

  鼹鼠多时,还有特制的捕鼠工具。

  叶金龙的工作,是负责维持十八洞球道的干净平整。白天除了剪草,球客使用过的沙坑,他要恢复到平坦无痕,被球杆打坏的草皮,也要立刻修补。而夜里,他也不能闲着,得巡场捕鼠。

  捕捉鼹鼠,是高尔夫球场里特殊的工作。叶金龙说:「果岭、球道要很平,才好看,客人也好打。鼹鼠一钻土就把草坪破坏了。」

  清晨5点,他小步小步走在球道上,大气也不敢吭。只见草皮底下有个小东西快速钻动,被翻出的土堆垄起成一道痕迹。他一脚踩下,挡住去路,小东西沿着原来挖的路往回走,被他一手逮个正着。

  鼹鼠俗称台湾土拨鼠,体型很小,两只前脚却和头一样大,像戴着捕手手套,挖土时特别有力。说来不忍,被捉到的鼹鼠,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呒法度啊,就像有老鼠跑到家里,还不是一脚踏死。」

  人类真是地球上每一种生物的天敌。为了满足打高尔夫球的乐趣,无辜的鼹鼠就这样被牺牲了。

  叶金龙和同事都在清晨出动,到前{yt}发现的土堆边静静守着。「清晨人少,泥土最松软,牠们会出来找东西吃。」运气好时一次可抓3、4只,但也可能2、3个月都抓不到。公司为了奖励他们早起工作,早期捕到一只奖金1百元,这几年调涨到3百元。

  蔡金龙原本是水泥师傅,6年前觉得体力不如年轻,才转业到住家附近的球场工作。问他工作甘苦,他话不多,只说温饱满足。小白球他从没打过,也不懂,望着平整的草地,他说:「我儿子现在也打高尔夫球咧。」不知他抓到鼹鼠时,是不是也这样跟牠们说,骄傲却也带着一丝歉疚。

  庙婆(26)

  陈玮琳 30岁 从事现职2年半

  「我们的庙就像百货公司,什么神都有,多角化经营。」

  月下老人神像前的姻缘卡,陈玮琳一手包办﹔可惜工作环境太特殊,她自己竟三年没有男朋友。

  大庙是政治人物的{za},不久前,陈总统才来还愿。他是2000年来此祈求当选。

  这是一间百年大庙,收惊、解签各有专人司职,另置一人总管上述事务,俗称庙婆,现代化职称叫祕书。陈玮琳就担任这个职务。

  庙里有玉皇大帝、关公、财神、注生娘娘、月下老人…,想得到的神应有尽有,「就像百货公司,现在略具规模的庙都走多角化经营。」年轻庙婆开口果然不一样。政大新闻系毕业的她,一听到月薪4万5千元,决定由记者转业当庙婆。台湾中小企业平均寿命13年,这间庙却有150年历史,再不景气,年终奖金照样1个半月,农历7月「淡季」还有10天长假。

  旺季就不轻松了,过年期间烧香拜佛、点灯的香客全涌进来,连阿兜仔都来观光,庙前广场的小贩多到会打架,偶尔还有政治人物掺一脚,「选举时他们{za}来斩鸡头宣誓清白。」她要翻译、接待贵宾、协调香客纠纷、摆平抢地盘的小贩,常加班到半夜1、2点,「还有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假和尚来化缘,又不能赶他们走。」

  人多纠纷多,曾有工作人员不小心发错光明灯灯位,香客竟因此抓狂:「我儿子从小到大都点这个位子,考试都很顺,你们现在居然要他换灯位?考不上硕士你们给我负责!」吓得陈玮琳出面鞠躬道歉。

  衣食父母可是惹不起。她说,庙里光明、太岁、消灾灯共3万盏,点1盏1千元,加上香油钱,庙方每年进帐多达5千万元,还可捐出2千万元做公益。

  虽然捧着铁饭碗,但每天面对的不是香客就是庙里的高龄董监事,陈玮琳竟足足3年交不到男友。「你知道吗?当庙婆2、3年,公猪赛潘安。」

  贴身管家(27)

  廖文宇 34岁 从事现职5年

  我不羡慕这些大人物,他们走了我就可以休假,他们却得继续马不停蹄工作。

  每个名人的垃圾都要打包封存,然后统一销毁。

  水龙头有没有留下指纹印?遥控器能不能操作,这些细微处,贴身管家都要注意。

  这个总统套房一晚要9万8千元。廖文宇做完{zh1}检查锁上房门,到电梯口准备迎接这一次的VIP。这是很重隐密的工作,更不能对客人说「不」,因为贴身管家服务的,不是元首就是国际xx。

  他服务过的艺人有梅尔吉勃逊、汤姆克鲁斯、苏菲玛索等。贵宾越帅越美,他的压力就越大,因为要应付穷追不舍的媒体和热情粉丝。「名人的垃圾,我们都要贴上封条放进经理办公室,等他离开才能丢掉。」

  印象最深的是麦特戴蒙,他是{wy}主动找廖文宇合照的xx。还有一位非洲友邦元首,出门前必先由占卜师占卜,还有宫女撒花瓣。让他受宠若惊的是吴宇森,过年还写贺卡给他。李安半夜突然想吃清蒸臭豆腐,廖文宇也「使命必达」。

  贵宾住几天,贴身管家就得几天不能回家,还要比客人晚睡、早起。「刚开始我睡觉连制服都不敢脱,这样客人一叫,才可迅速处理。」有些客人吃饭时,可乐要加冰,会客时就不要加冰,这些小癖好,廖文宇都要细心观察。

  口风紧是基本条件,临机应变也很重要。「艺人行程临时提早,就要注意送洗衣服好了没,才不会让他没衣服穿。也不能让xx等电梯,有次柏原崇来,电梯管控没做好,我急中生智,故意把脚步放慢,还好粉丝跑来要签名,转移注意才化解尴尬。」

  月薪平均4、5万元,这个工作既耗体力又得神经紧绷,廖文宇都是靠吃来宣泄压力,因此身材福福泰泰。看多了xx,他一点都不羡慕这些大人物。「他们走了我就可以休假,他们却得继续马不停蹄工作,出门还要随时防人跟拍,还是当小人物比较自在。」

  耳腔清理师(28)

  姚宾 73岁 从事现职 36年

  「人家说耳朵会痒表示有人想你。很多人耳朵痒,却是想到我。」

  姚宾说:「一般理发店的耳刮才几十元,这支是西德制的,700元果然比较好用。」

  右边的超级大耳垢,左边的塑胶珠等异物,都是姚宾从客人耳内掏出来的。

  房间内有一张平躺的诊疗椅,墙面伸出一支专业医疗用灯,钢制小推车上摆满了棉花、挖耳器、镊子…,这里明亮整洁得像个牙科诊所。偏偏姚宾头上戴着黑色橡胶头箍,头箍中央长出一个直径15公分的反光镜,模样古怪又逗趣。

  原来,这面怪镜子可以反射聚光,好让他看清楚来客的曲折耳洞。只见他用掏耳器轻轻翻刮,才几分钟,就用镊子夹起片状的黄棕色耳垢给客人看。这一刻,人们不是满足地微笑,就是催促他赶快丢弃。

  姚宾以帮人「清耳朵」为业已36年,是这行的开山祖师。就他所知,全台能以此为业的人不到3人。尽管他说:「人客呒固定啦。」以{yt}平均十几人次,一次收费500元计算,月入仍在20万元左右。

  顾客年龄层很广,日本人也不少。他分析:「男女约是10比3。大概男人比较怀念小时候被妈妈掏耳朵的感觉吧!」有个每周必从台南北上报到的老顾客说:「呒法度,耳朵一痒就想来。」姚宾也说:「其实有些人根本没耳屎,是来挖爽快的。」但也有些久戴助听器的老人、耳垢容易凝聚成团,他又挖又掏地,2、3个小时才能完成工作。

  他原本做美发、常帮人清耳朵,但因天生手脚都有些萎缩,无法久站才改行。没想到,拱形的手掌捉稳了耳刮,竟创出独门生意。问他工作甘苦,他想了半天,只说:「你爽快,我也赚爽就好了。」

  他给我们看他的「收藏」,小玻璃罐里有不少棕色球状的大耳垢,还有误放到耳内的塑胶珠等异物。尽管医学报导说耳垢多半会自行掉落,不用特地清理,但姚宾和他的顾客,都不能忍受有个肮脏「屎」字的东西在耳内吧。

  自来水抓漏师(29)

  郑开益 57岁 从事现职 32年

  「自来水的漏水声,就像钞票流走的声音,听了会心疼。」

  捕音器如同医生的听诊器,为水资源把脉。

  全套抓漏器材。如果捕音器抓不到声音,得靠电脑扫描器(后左)找出漏水点。

  狭窄的巷子里,郑开益走着怪模怪样的蛇行步法,要不是他头上挂着副大耳机,乍看还以为他是个醉汉。他将如同秤锤的捕音器在地面上点来点去,地底下各种细微声音透过仪器放大900倍,他要从里头抓出水管漏水的声音。

  郑开益是台北自来水公司水管抓漏技师。埋在地下的自来水管线,经年累月材质耗损,像塑胶脆化、铁管腐蚀,水资源便流失。「民众发现水费无故增加,就可能是管线漏水,有时漏掉的比用掉的水多出好几倍,我们便会去找原因。」

  这样的找法如同大海捞针,但靠这种听音辨位的抓漏工程,光是这2年,就找回4千多万吨、相当于600亿瓶600c.c.宝特瓶的自来水。

  自来水管埋在地下1.2公尺深处,要找正确的漏水位置,得沿着街道用耳朵来寻找。「正常的自来水流动有水压,一旦水管破裂,水由破裂处喷出就会发出声响。漏水声是一种非常低沉的声音,而且因地底环境不同,声音也不同,大城市里,连地底下都很不清静。」

  白天杂音大,他们得在深夜出动,一走就是好几公里的路。「夜间测漏虽然比较容易,但常遇上酒醉驾车,还会被狗咬。有一次正好地震,听到地鸣呼呼呼的声音,还以为自己高血压。」

  但最辛苦的不是体力消耗,而是找不到漏水点的压力。「有一次水淹上安全岛,我们到现场一测,到处都是声音,根本找不到点。那时全身溼透,下半身因为涉水,上半身是冒汗,那种风萧萧兮漏水寒,自来水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原来,「漏水声就像钞票流走的声音,听了会心疼。」

  当铺老板(30)

  黄一脩 44岁 从事现职10年

  景气差时,皮衣、电视,甚至整批酱油、米酒…,什么都有人当。

  这些劳力士、钻戒的主人都曾经阔绰,如今家当只能在这儿低价典当。

  这3支流当手机,黄一脩与另2名员工拿去使用;流当的小提琴,黄一脩则给儿子玩,绝不浪费。

  这是一门古老行业,至今欣欣向荣,有人缺钱,它就有生意,只不过抵押品从古时的金饰玉镯,到如今以汽车、3C产品为主。

  黄一脩的当铺位在大马路旁,「传统当铺都躲在巷子,还用一块布遮,现代人观念不同了。」加上4年前政府规定典当者盖手印,已少有人敢到当铺销赃,神祕面纱又褪了一层,「虽然老一辈都说生意因此少很多。」

  少有人知道当铺属金融业,采特许制,例如北市目前273家,每增3万人才能再增1家﹔利息也公定,每月4分(4%)加百分之五托管费。早年黄一脩的当铺每月可获利四、五十万元,如今只剩一半,「现金卡害的。」他说现金卡出现之前,风化区当铺生意尤其好,「酒客、赌客身上钱不够就会来,那些当铺都开24小时。」

  景气差时,当的多赎的少,店家只好将流当品销给车商、珠宝商,「很多老当铺,流当品堆满整屋子。」但黄一脩会变通,还打出「万物可当」名号,「很多厂商倒闭,我连整批酱油、米酒都收过,再转卖大卖场。」当然也有风险,像有辆BMW流当后卖不掉,如今价格只剩三分之一。

  客户从金字塔底层到顶端都有。曾有个中年人拿2支破电扇来,小孩发烧要看病,黄一脩看着可怜,3,000元让他高价典当﹔对方也很守信,次月就连本带利还他。

  也有不少落魄名人。「大老板、建商、立委…,以前喊水会结冻喔,他们不敢到店里,都约咖啡厅。」最绝的是某主播,刚买新车就质借,车继续开,风风光光,几年来却只还得出利息。

  看多了人生起起落落,黄一脩成了务实派,尽管月入数十万元,「我开的车、用的手机都是流当品,绝不花钱买新的。」

  于日本,台湾也受日本影响,日本料理店和日系百货公司美食街,是使用食品模型的大宗。「刚退伍时,有天去逛美食展,看到日本食品模型来台设柜展示,觉得好棒。」美工出身的他于是毛遂自荐,成为这行{dy}个跟日本师傅学的台湾人。只是台湾小吃酱汁汤头分得更细,要靠自己摸索。

  看得出真假吗?手上拿的是真丸子,成串的是食品模型。

  一碗拉面模型要价二千至四千元,看内容物及肉片数量而定。

  「烤肉片的纹路靠手捏、蛋花纹路则靠吹风机吹。」事先沟通也很重要,客人要咖哩饭模型,不讲清楚哪一种,做出来的咖哩酱颜色不同,一定不愉快。他要客户提供食物照片,附上真酱料,边做边对照颜色。「模型进烤箱后颜色会再变,得凭经验拿捏。」一个模型2天内可以完成,但通常7个工作天交货。

  骗人,是这行{zd0}乐趣。母亲节他寄「海鲜粥」回家,把妈妈唬得一愣一愣;同事看到巧克力模型拿起来就吃;欧巴桑误以为这是微波加热冷冻食品,想买回家,都让他乐不可支。

  但他认为{zg}境界,还是要能骗得了自己。「面站起来、筷子腾空,都是因里面藏了铁丝,但看起来像在捞面,最近我改良用特殊黏胶取代部分铁丝,终于找到让筷子看起来像是夹面的效果。」除了视觉震撼,他更尝试把真青葱泥放入塑胶原料中,做出闻得到青葱味的卤肉饭模型。

  客户会拿模型回来,多半是为了换盘子或修补,但最近却有人要求把上面的青菜拿掉,郭志忠问了才知道是菜价飙涨,餐厅放不起青菜,消费者吃不到模型上有的东西,就会抗议。原来这一行还能看出餐饮业的趋势跟景气。

  道路巡查员(32)

  方力平 43岁 从事现职19年

  「在路上看到洞会怕,自己摔倒没关系,可是别人摔,就要赔钱啦!」

  发现路面有破洞,道路巡查员就要用xxxx仪(右)记录位置,再搭配PDA,记录破损状况。

  道路破损修补前后,道路巡查员都要照相存证。

  如果在路上,看到一个人对着道路的坑洞拍照,他不是前卫摄影艺术家,而是方力平找到了战利品。

  方力平是台北市养工处的道路巡查员,找洞是他的工作。清晨6点,他就要到负责的辖区,看看前晚施工单位,有没有破坏路面、回填坑洞,并且拍照存证。该修补的通知施工单位,违法的要求限期改善。除了应付洞还要应付人,如果工程超出他们能力范围,议员却要求立刻修护,或是各单位踢皮球,方力平虽然无奈,也得耐心地居中协商。

  北市路宽8公尺以上的道路都由他管,小巷弄则由区公所负责。辖区大,只好把道路分成4份,每天骑机车或步行巡视,见到路面、人行道、排水设施、护栏,有坑洞、下陷、突出、龟裂、积水、漏水,他就用xxxx仪,在附有详细地图的PDA上记录下来。

  「道路最怕雨,雨水有酸性,会使柏油龟裂,雨水渗进去,车轮压一压,路就破了。水管破裂或水沟壁破损而漏水,水在地面下冲刷,造成破洞也很常见。」每年梅雨季节他最xx,破洞都补不完。「早期做这个工作是凭良心,出去巡逻,跑去哪,没人知道,后来老百姓知道因路况不好摔倒可申请国赔,长官说,如果有人申请国赔成立,我们也要连带赔偿,压力很大。」

  有时放假,方力平带家人到辖区爬山前,还会绕一绕看看道路有没有破洞,「现在看到洞就怕,自己摔倒没关系,别人摔,就要赔钱啦!」

  选举造势场配乐师(33)

  周恒毅 29岁 从事现职7年

  「我是调味料,用音乐帮演讲议题加点辛辣、悲情、柔情或是欢乐…的味道。」

  周恒毅键盘旁放着流程表,有人超时演说,周恒毅会用音乐赶人下台。

  陈水扁过去的竞选歌曲〈相信台湾〉,已成为固定的出场音乐。

  最近,阿扁总统一台拖拉库「凸」全台湾,周恒毅也跟着全省跑透透。他不用上台口沫横飞,只靠一台键盘、笔记型电脑和取样机变出各种音乐和音效,就能为场子加温。

  他原是乐团键盘手,大学时帮选举造势场暖场表演,顺便做现场音效,从此变成绿营专属的「一人大乐队」。他形容自己就像「调味料」「用音乐帮演讲议题加点辛辣、悲情、柔情或是欢乐…的味道。」每位讲者的调性、每句话的情绪,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政治明星各有各的主题曲,他得先备好出场音乐。例如,苏贞昌配伍佰唱的〈冲冲冲〉、谢长廷配台语老歌〈快乐的出航〉、游锡堃配宜兰民谣〈丢丢铜〉,陈水扁则配〈相信台湾〉或贝多芬的〈快乐颂〉。

  也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时候。「吕副总统一上台就要求:『你们麦哔喇叭,安静听我讲…』她的讲题往往很深入,喜欢大家安静听讲。她的部分,就不用配乐。」

  他最难忘319当天,原本兴奋等着晚上40万人大集会。下午,总统遭枪击,晚会临时取消,现场6、7万人迟迟不走,他只好改弹轻柔的钢琴曲为场子「降温」。他说:「我那天的工作,跟平常xx是相反的。」

  「看几十万人随着我的配乐欢呼,真的很有快感。但风雨无阻、舟车劳顿,很累。」说起这行甘苦,他纳闷自己虽非民进党员,去年4次申请台胞证加签都被拒,意外失去到大陆做音乐的机会。

  「选举场是民zhu过度期产物,我猜下届总统选完,会慢慢没有。」他也不见感伤,反而用政治人物的口吻笑说:「代志生本就阿ㄋㄟ,你讲对啊呒对啊?」

  104查号员(34)

  吴雯玉 34岁 从事现职10年

  「不管是想找人聊天,或是打来性骚扰,你说十句话,我还是只有一句话:请问,您要查哪里?」

  由于商家的「俗名」和登记名称不同,吴雯玉的私人祕笈上写满如:查顶好超市要输入「惠康」等资料;辞海则是用来找罕见字。

  新竹以北地区拨打中华电信104查号,都是由谁接听?答案是,宜兰姑娘。

  中华电信北区查号台,2年前整合到宜兰机房,170多个查号员,全为在地人。有10年资历的吴雯玉,20秒内便可完成一次查号。她说,只有快,才能应付每5秒1通、每天13万通的查号量。

  电信局还未民营化前,吴雯玉通过电信特考到此任职。现在新进人员多为约聘,高中学历、40岁以下,通过注音输入、电脑键语训练后,即可上线,每个月有2万元以上收入。

  工作环境封闭,但这一行最能看尽民之所需。「最近新闻报什么,就会一窝疯打进来问,像之前很多人查甜甜圈、摩天轮。」她也看尽百种脾气,挑毛病的方式千奇百怪。「有时查不到资料,客户会发飙:怎么可能查不到,我跟他很熟啊。」

  她也要随机反应,「像有人查士林监理站,说成树林监理站,或说美丽岛百货,我们也要帮他想,是不是查美丽华。」许多小朋友会把人生的{dy}通电话,献给104。常有童言童语打来查自己的学校,不然就是:「阿姨,我要找我姑姑。」「请问你姑姑叫什么?」「我都叫她阿姑。」

  夜班,寂寞和忧郁也常在电话线那头发酵。吴雯玉说,每天都有同一个人打进来,同样的开场白:「小姐,妳听我说,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他不会变心…」「我了解,那请问你要查哪里?」这些人只想找人说说话,而这几年,这样的电话愈来愈多。

  为了服务礼貌不能回嘴,也不能主动收线。即使是每天接不完的性骚扰电话也一样:「小姐,妳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她都只能回:「先生,你要查哪里。」她和同事们常自我解嘲:「唉,谁叫我们比0204便宜?而且一定有人接电话。」

  当然,吴雯玉也会有情绪。好在电话都由电脑随机分配,被同一个人接到机率极低,情绪也就这样,随机转移了。

  调查局调查员(35)

  汪仁成 四十九岁

  毒贩把xxx装进保险套吞到肚子,我们抓到了,还要等他的排泄物。

  这是传说中强调「谨防假冒」的双狮牌xxx砖。

  把xx装进保险套吞到肚里,是毒贩常用的走私方式。

  他174公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鼻子上挂了副毫无特色的金边眼镜,头发不多不少,不太长也不太短。

  「这是跟监基本条件,越像老百姓越好。」汪仁成是政大政治系毕业,二十多年来从缉毒、肃贪到抓经济犯罪。他车上有好几件替换外套,避免跟监时被认出,偶尔还得扮装,他连邮差都扮过。「毒贩眼睛都很利,一发现被跟,在高速公路还故意时速30公里。」

  当然少不了监听。这却是门苦差事。「毒贩都十几只手机,我们每天2/3时间在听录音带。」歹徒可不会笨到在电话里谈正事,得从他们字里行间推敲。「有一次听他们一直说『很脏』,果然,他们把xxx装进保险套,吞进肚子。」怕泻药腐蚀保险套,汪仁成还得等几十袋保险套从毒贩肛门自然排出。

  监听常会听到不少当事人隐私,这大概是这门工作{wy}乐趣了。这些八卦倒也非全无用处,「例如听到他偷交女朋友,怕老婆知道,或女毒贩在外面偷吃,侦讯时就可用来当筹码。」他说,侦讯不外乎利用人性弱点。

  不景气时,白领犯罪特别多。「淡江大学盗领案,听说赃款换成黄金,我们用金属探测器怎么搜都搜不到。」{zh1}一刻嫌犯家人招供,原来几百两黄金藏在特地打造的水槽里。

  刘泰英案他也办过,还有十多年前害许多人跳楼xx的鸿源地下投资,「沈长声吸金近千亿元,我看着他在顶上鱼翅吃香喝辣,还不能跟监进去,太贵。」{zh1}罪证确凿,沈长声却仅判刑7年,蹲了4年就假释出狱,他说起来都呕。

  大型犯罪都跟钱脱不了关系,这一行诱惑不少。「毒枭被抓到,一出手就是几百万元现金当场行贿,我就碰过几次。」还好调查员待遇不差,5年资历者就年薪百万元。不过最重要的,「我们都是集体行动,不会跟当事人单独接触。」没错,因为,人性这东西究竟太脆弱,还是别轻易撩拨它才是。

  卫生棉研发员(36)

  郑福良 28岁 从事现职3年

  「我3年内拆过的卫生棉,比女人一辈子还多,别看它小小一片,可让我抓破头。」

  虽然是男生居多的办公室,办公桌上到处可见摊开的卫生棉。

  人造血浓度跟稠度要跟真血类似,才能测出卫生棉的吸收力跟扩散度。

  经期、卫生棉,女人最了解吗?答案未必。郑福良摸过的卫生棉比任何女人一辈子还多,他是卫生棉研发人员。

  「老婆说这是报应,因为以前她买卫生棉我都闪开。」学化工的他,以为只是应征卫生纸研发,进公司才知负责卫生棉。当时他跟所有男生一样,对卫生棉印象仅只「两片翅膀」。一上班就遇到震撼教育,「开会时女同事大方聊着经血流向,还画出生理构造图,让研发部男生脸红到坐立难安。」

  在实验室里,他用接近血液浓稠度的人造血,测试各家卫生棉吸收力和扩散度,找出优缺点改良;他的团队也想出在「翅膀」处添加柔肤成分,克服职业妇女每天走3千步的摩擦困扰;还用机器烘干背胶,看老化到什么程度卫生棉就会扭曲。小小一片,足以让研发人员抓破头。

  为知己知彼,他也常去大卖场盯着卫生棉看,女生都被吓跑,他干脆全买回家研究。旁边阿桑直夸他新好男人,却露出「你女友用量未免也太大」的怀疑眼神。

  办公室里男人比女人多,但桌上到处都是摊开的卫生棉,女同事会消遣的问哪一片好用,他反射性回答:「妳今天流量大还是流量小?」xx忘记这是女人的私密领域。

  「吸力、透气度,实验室可量化,但『感觉』部分,男生较难体会。」其实,他也用过卫生棉,就是想知道肌肤跟卫生棉摩擦的痛苦,也试着跟老婆要用过的卫生棉研究,却惹得老婆不高兴。

  跟在科技业上班的同学比,他薪水也不差,但这一行的脑力激荡更吸引他,只是也有肠思枯竭时,没几个女人注意到卫生棉背胶扭曲变形跟内裤设计有关,他很想知道女生生理期都穿什么内裤,只怕没有人愿意告诉他。

  乳牛修蹄师(37)

  许永熠 49岁 从事现职20年

  「人身体不舒服就不想工作。牛也是,腿不舒服,心情不好,奶就不出来。」

  这辆修蹄车是许永熠设计改装的,造价90万元。

  牛蹄很厚,他用巨钳剪起来看似轻松,手上却施足了力。

  替牛修剪指甲,牛舒服了,但他惯用的右手却布满老茧。

  乳牛可以说是{zh0}命的经济动物。为了能分泌更多乳汁,牠们吃好住好、听古典音乐,还有专人修剪指甲。许永熠就是乳牛修蹄师,他1年约有300个工作天,开着自己改装的修蹄车,到各个牧场把牛翻个四脚朝天,修整变型或受伤的牛蹄。

  「人身体不舒服就不想工作。牛也是,腿不舒服,心情不好,奶就不出来。」台湾气候潮溼,牛容易得腐蹄病,一但跛脚,奶量必然降低。

  也有些牧场太舒适,牛舍铺满软垫、稻草,「牛没有硬地磨蹄,蹄会愈长愈长,像女生的巫婆鞋一样,连站都站不起来。」不管有病没病,每头牛1年要修整2次牛蹄,才能确保健康。

  许永熠先把牛赶进修蹄车的铁栅栏,从牛腹绕上安全带固定,开关轻轻一按,5、6百公斤的牛便顺着机器乖乖躺平,伸出4只牛蹄。他拿着刨刀和巨剪,像雕刻般在蹄上敲打。「力道要有分寸,人剪指甲也不想剪到肉吧。」有的牛蹄发炎,也得下重手把脓血挤掉,他常被喷得一脸血,牛也痛到流眼泪。

  许永熠是台湾的修蹄始祖。早期畜牧业规模小,修蹄不是一门专业,直到鲜奶需求量增加,省农林厅才开办修蹄培训班。「20年前,只有2个人结训,我和他分南北,南台湾的牛蹄都是我修。」那时牧场排队等他修蹄,但他只领公家薪水2万多元,4年后才自己执业。如今一只牛蹄收费300元,包扎再加100元药费,「一年大概修2千到3千头牛,我也数不清。」

  他最怕碰到脾气大的牛,向他冲撞,但做久了也发现牛的灵性。有些牛见他车子进牧场,纷纷走避,但也有的知道他能止痛,会自动在车旁排队。他也算替牛延长寿命,牛一旦乳量太低,就难逃变成牛肉面的命运。他转身望着牛的眼睛说:「谁叫乳牛的世界,一切向奶看齐。」似乎是说,我们都好好干吧。

  鹦鹉训练师(38)

  郭鸣修 30岁 从事现职8年

  鹦鹉生性敏感,要与牠长期相处搏得信任,才会乖乖地站在人的手上,若陌生人伸手逗弄,有被咬的危险。

  有时表演,台下的小孩会丢石头,怎么制止都没用,还是鹦鹉比较乖。

  鹦鹉毕竟是动物,不是每场表演都会乖乖听话,此时全靠训练师的诱导。

  聪明的鹦鹉还会简单的加减法,牠看到题目之后,便会把答案牌叼出来,交给训练师。

  每天早上7点半,郭鸣修就要替他的10位同事清大便,如果同事身体健康、心情好,就会跑到他身边撒娇。然后郭鸣修就和牠们聊聊天,复习基本训练,然后忍受同事的聒噪,等观众上门。

  他的同事,是10只身怀绝技的金刚鹦鹉,有的会骑单车、有的会投篮,还会数学加减。别看牠们话多、嗓门大,像个好相处的大老粗,要和牠们混熟可不容易。「训练前半年,每天要陪牠们,用手喂牠们吃瓜子,不停跟牠们说话,然后慢慢观察牠们的个性,好动的和沉稳的,分别做不同的表演训练。」

  开始训练后,郭鸣修的苦日子才开始,「训练师要有耐心,而且不怕被咬。金刚鹦鹉嘴巴很有力,只要一咬,一定乌青流血,有时{yt}会被咬3、4次,所以训练初期,我都随身带着医护箱。」

  每个动作,都要不断重复教,而且每只鹦鹉一小时只能教5分钟,免得牠们失去耐心。聪明的鹦鹉,3天可学会骑单车,但如果遇到笨同事,1年都学不好。有时一些顽劣分子太调皮不认真,郭鸣修就会宣布:「抱歉啦!今晚没饭吃。隔天鹦鹉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上帝一样,乖乖跑过来。」

  一只受过训练的鹦鹉,会有人类7岁的智商,聪明到xx下午加场表演,牠们还会不耐烦,吵着要下班。但是问郭鸣修,小孩和鹦鹉哪种好教,虽然他还没结婚生子,却立刻翻白眼说:「有时候台下的小孩会丢石头、在椅子上跳来跳去或大吼大叫,怎么制止都没用,还是鹦鹉比较乖。」

  派对小丑(39)

  张复兴 37岁 从事现职4年

  我最怕尿急。有次忍不住冲进厕所,一个小男生指着我说:「小丑也会尿尿喔?」

  小丑妆要将脸涂成大白,再拿口红画出夸张的上扬嘴角。小丑总是笑的,为大家带来欢笑。

  适合在脸上化小丑妆的蜡笔颜料。

  五星饭店的宴会厅,某企业家的生日晚宴正要开始。张复兴蹲在一旁的置物间,换上丑角的五彩戏服,化上小丑妆。一出场,「哇!有小丑耶,好可爱。」有别于马戏团的杂耍小丑,他是派对小丑,摺汽球、变魔术,出丑耍宝把气氛炒热,年终尾牙季时,{yt}要赶十几场。

  派对小丑是近十年才开始流行。张复兴平时最常出没在天母、大直的豪宅,那里盛行「我家小朋友过生日,把全班同学请来家里开party。」许多大人聚会也需要他来安亲,「要汽球的来这里排队…」小孩被他吸引过去,便不会吵。

  这行最怕冷场,却很难避免。「有的小朋友连续几年生日都是我去,他看多了,怎么逗都不理人。」他的大白脸常把小孩吓哭,也有小孩冷冷对他说:「你是小丑耶,怎么会讲话。」再怎么被吐嘈也得一张笑脸。工作时也有禁忌,喝水、抽菸一定要躲起来,「我最怕尿急。有次忍不住冲进厕所,一个小男生指着我说:『小丑也会尿尿喔?』」就怕破坏小朋友对小丑的想像。

  大人的场子忙着敬酒、抽奖,更不买他的帐。「成人比较不好意思在人前对小丑表现热情。我的功能跟现场的装饰花一样,你不会注意,但party没有花就很怪。」他也接过某企业社的尾牙,到现场才发现是黑道聚会,满场刺龙刺凤的黑衣人,冷冷瞧着他。突然有人大喊:「小丑!帮我变一个女人出来。」他赶忙反应:「大哥,你身边的女人已经够漂亮了啦!」一阵哄堂大笑,但他的笑脸背后全是冷汗。

  张复兴是演员出身,多在电视《蓝色蜘蛛网》、《玫瑰瞳铃眼》演出。这几年才学摺汽球、变魔术,转行当小丑,1个小时扣去公司抽成,约入帐5千元。如今他出入有钱人聚会,动辄千坪豪宅已见怪不怪,「没看到我的嘴巴,总是张得大大的吗?」

  101外墙洗窗师傅(40)

  林炤文 27岁 从事现职 2年

  我不怕自己掉下去,而怕东西掉下去。打到人,我就惨了!

  这天,买票搭乘高速电梯登上台北101大楼89层观景台的游客,对眼前辽阔美景没太大兴趣,反倒挤在同一片玻璃前,盯着吊在窗外的林炤文看。他脚下的吊笼不时随着高楼的强风摆荡,窗内一阵惊叹,「这么高,好勇敢喔!」「这是新增的高空秀吗?」窗外的他红着脸、低头擦拭玻璃,被人当成金刚般指指点点,似乎比吊在半空中更可怕。

  在89楼观景台,洗窗师傅的勇敢,吸引更多人围观。

  林炤文是高楼洗窗师傅,他和伙伴2人1组,将设在90楼平台的洗窗车缓缓垂下,贴近每一片沾满灰尘的玻璃。先用沾水的兔毛柄把灰尘洗过,再用刮刀和卫生纸细心地把水擦干。「101体积庞大,假设从东面洗起,绕1圈回来时,东面脏了又得继续洗。」1年365天除了强风、打雷,这幢世界第1高楼天天都得洗窗。

  高楼洗窗工是台湾前3大危险系数{zg}的职业。林炤文回想2年前初入行时,在八里洗20楼高的焚化炉,才吊上去就瘫在吊笼里动不了。「第2次上去时跟自己说,今天就是要把这个钱赚回家,一个念头就OK了。」1个月近5万元的薪水加上意外险,的确是搏命演出。

  他指指绑在腰后的安全索说:「我从来不怕自己掉下去,而怕东西掉下去。重力加速下,随便一个东西往下掉,都像一把刀。」那不只是罚钱了事,而是公共安全罪,他笑说:「如果有个万一,我这辈子得卖给101当长工吧。」

  最让他分心的,是被看。他常挂在人家办公室外头,里头的人会向他招手,「被看久了,只好把这当做是动物园,谁叫我们是在笼子外啊。」他也偷偷回看「笼子」里的人,高点的楼层有白领美女,往下有韵律教室,「坐办公室不是很幸福吗,可是里头的人都很少笑,真奇怪。」

  而这工作毕竟非常人能做,他得瞒着家人,又矛盾地希望家人知道他的勇敢和辛苦。站在高处,眼下一片好风景,他常想对女儿说:「爸爸在世界{dy}高楼工作,爸爸不怕高,女儿,妳看到了吗?」原来世界{dy}高楼上,看到最美的风景,还是远方的家。

  刑事局测谎技士(41)

  邱俊智 32岁 从事现职9年多

  「原来,人从小到大就被训练说谎。{dy}个被训练的谎言是:笑容。」

  测量皮肤电阻的导线。

  由上至下,分别是嫌犯的胸部呼吸、腹部呼吸、皮肤电阻及心脏脉搏等变化。

  邱俊智长得斯文,音量也不大,但连xx魔也怕他。当他质问:「你把尸体埋起来?用火烧掉?盐酸溶掉?还是分尸?」即使嫌犯不回答,透过测量嫌犯的呼吸、脉搏、血压、皮肤电阻…,答案呼之欲出。

  他从xx大学刑事xx研究所心理组毕业,到美国测谎学校受训、取得正式会员资格后,就返国投入测谎工作。不是所有案件都能测谎,「测谎只能问具体动作,『你爱不爱我』这类抽象的问题没办法做。一个人被『污染』(被刑求或受到其他压力)之后也没办法做。」

  过滤符合测谎资格的案件后,他会先搜集案件资料。测谎时,他用第三人称描述可能的犯罪过程,「假如嫌犯真的犯罪,测谎仪器的反应『啪』地一下就跑出来。」遇上懂得控制个人情绪的嫌犯,他则搬出「眼动仪」来对付。这套仪器利用红外线投射到嫌犯眼珠,可测量眼球移动方向、瞳孔面积等变化。「眼球往左上方移动,代表你正在回忆实际看过的事物,说的是实话。眼球移往右上方,则可能在说谎。」

  这一行的薪水和xx差不多,月薪约6万至9万元。由于经常得和嫌犯关在小房间做测试,也领有危险加给,「我没遇过太残暴的。最凶的一个,摔坏过机器,要40几万元耶!」

  他的工作经常得面对说谎者,回到家里,特别渴望与老实人相处。所以,他选择和他玩过测谎游戏、表现最诚实的女朋友当老婆。最近,他发现:「原来,人从小到大就被训练说谎。{dy}个被训练的谎言是:笑容。我小孩才一岁,我发现大家叫他笑一下,他会假笑耶。」他做出惊讶的表情,「喔!真的吓到了!」

  蔬菜拍卖员(42)

  吴天明 50岁 从事现职16年

  「卖青菜,喊价不能『青菜』,不然明天台北人可就没菜吃了。」

  凌晨4点,多数人还在睡梦中,台北市{dy}果菜批发市场却正热闹,上百位承销商穿梭在堆积成山的蔬菜里,人声吵杂,吴天明必须以压倒性的声音喊:「第138号大白菜,24件,10元、10元……」别小看这几句嚷嚷,这可是当初考上蔬菜拍卖员执照时苦练出来的。

  所有农产品的资讯全都输入电脑,透过萤幕呈现,拍卖员和承销商都能对物件一目了然。

  吴天明通过蔬菜拍卖员考核,领有执照才能戴这顶帽子,在场中进行拍卖。

  每天一早,各农产地的蔬菜被送到这里,在台北农产运销公司上班的吴天明就要和其他五十几位拍卖员开始点货、鉴定品质、编号、定价、喊价拍卖,承销商得标后卖给中小盘,{zh1}才卖给消费者。民众能否吃到合理价格的蔬菜,农民能否领到辛苦栽种的成果,全靠他们。

  卖的是青菜,喊价不能「青菜」(随便),吴天明笑说自己像法官,不能偏袒农夫也不能图利承销商。「我们跟承销商很像谍对谍,他会盘算菜价跌到多少才要买,我也要揣摩他的想法,看出多少才卖得掉。」拍卖节奏和气氛也很重要,手忙脚乱中他不忘打趣:「大陆妹卖完了,要去林森北路找,那边卡贵喔,1个要4千元。」大伙都笑了。

  拍卖1件蔬菜20秒,他1天得处理4百件,每件状况都不同。「到货量的多少、天气好坏、节庆假日都会影响菜价,这些事先都不知道,拍卖员脑袋要灵活,敏感度要够。」他最怕东西卖不掉,「卖不掉的都要销毁,很『打算』(浪费)的,农夫种菜那么辛苦,1箱20公斤才卖160元,可怜喔。」

  从凌晨1点做到早上10点,一做16年,月薪只有4万5千元,长期日夜颠倒,身体搞坏不说,也没时间陪家人,但为服务大众,总要有人牺牲。「只能这样想,要不是有我,明天大台北的民众可能就没菜吃了。」对吴天明来说,把自己想得伟大一点,工作就能快乐得多。

  遗传谘询员

  林雅玲 29岁 从事现职4年多

  「每个人身上都带有5-10个不正常基因,碰巧你和另一半都带有相同缺陷基因,才可能生下罕见疾病的宝宝。」

  谘询时,林雅玲会详细询问家族病史。就算是已经过世的亲人、死产、流产的病例也不可以忽略。

  这是单基因显性遗传的图示,黑色代表发病者。

  人体约有3万5千个基因,藉着DNA准确复制,把基因代代遗传。你可能遗传到父母的长相、个性、才智…,也可能遗传到他们的疾病。想知道自己或下一代罹患家族遗传病的机率,可以找遗传谘询员。

  林雅玲大学念护理,研究所攻读卫生福利政策,毕业后投入台湾极少见的遗传谘询服务。全世界已知一万一千多种人类遗传疾病,台湾发现其中的125种。工作之初,她经常接触到学校从没教的陌生疾病,只好靠自己查询{zx1}的医疗进展。

  什幺人会来做遗传谘询?她说:「通常是家族有遗传疾病、不明疾病的病友、婚前健检的准新人,或孕妇比较多。」新闻大量报导某一种罕见疾病时,谘询人数也会突然暴增。

  面对着急的求助者,她会先问清楚家族三代的人口分布、病史,同时画出至少三代的家族图谱,搞清楚是哪种遗传模式。显性遗传有50%机率遗传给下一代,隐性遗传机率为25%,性联遗传则是母传子的疾病,若生下女儿则为带因者。除了提供谘询、推荐医师、代送检体,她也得安抚病友情绪。「他们有时喊这里痛、那里痛、抱怨人生没意义…,医院挂号挂不进去,也要我帮忙。」

  她每新认识一种疾病,便自动回想:「我有没有这些症状?家族里有没有?爷爷、奶奶都过世了,也会追问:他们生什幺病过世?」有时走在路上,也会分心:「这人脸部比例过小,可能是小脸症;这人眼睛偏蓝色,可能是瓦登伯格氏症候群…」

  她身上也看得出父母的遗传,「发质像妈妈,个性像爸爸。至于我的脑袋像谁?」她笑说:「父母都说像他们自己啊。」

  洗飞机技师

  赖义省 54岁 从事现职 30年

  洗飞机就像洗刚出生的小娃娃一样,得轻手轻脚。

  洗飞机xx的的人力、物力惊人,光是各式特殊装备车,加起来至少4千万元以上。

  在进入工程浩大洗飞机工作前,先来回顾一则国际新闻。

  1996年10月,祕鲁航空飞机起飞不久,空速表与高度表异常,结果失速坠毁。事故起因于机身「动静压管」被胶布封住,动静压是飞机的双眼,提供高度、空速等资讯,管线被胶布封住,自然无法提供机长正确资讯。而管线被封住的原因,是地勤在清洗飞机后忘了取下。

  洗飞机不只要洗干净,首重洗得安全。赖义省是华航洗飞机技师,他说,防水是洗飞机的{dy}步。「得先把所有的洞塞起来,像起落架、动静压口、排气口…等,都是精密电子仪器。」洗完后的拆卸动作,更是一个不能少,否则危及飞安。

  华航机队67架飞机,每架平均1个月洗1次。例如拍照时他洗的这架长63公尺、高近17公尺、重达175公吨的A330,每次洗澡,要15名大汉,外加5辆特殊装备车、7公吨的水、耗时3小时完成。洗飞机不只是为了航空公司形象,而是省油。赖义省指着最容易脏的机腹部位说:「飞机洗干净后,表面光滑,飞到大气层,阻力就小。太脏,阻力多,耗油就多。」

  造价上亿美元的飞机看似雄壮坚实,在他们手上其实是个脆弱的巨婴。「洗飞机就像洗刚出生的小娃娃一样,得轻手轻脚。如果伤到漆面,产生锈蚀,等同报销。」像机翼的材质,女生高跟鞋重踏就会破裂,「飞机细皮嫩肉,只能用小水慢慢淋,像下小雨一样,才不会伤到漆面。」

  飞机白天飞,深夜洗,赖义省日夜颠倒的日子晃眼30年。他说自己农家出身,一次来台北观光,看见飞机就爱上了,投考华航。「辛苦是正常,不要说把飞机洗坏,我是为每一个乘客还有他们的家人负责,要交待啊!」黑夜中,远方跑道一架货机进场,「我最心疼货机啦,一飞2个月,回来时脏兮兮,好可怜。」他心里念的,还是飞机。

  离岛船舶驾驶员

  陈天福 57岁 从事现职32年

  有一次,海面上突然出现好多高楼大厦、车子,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海市蜃楼。

  这艘快艇价值八百万元,可以买好几辆宾士,但陈天福说:「宾士又不能在海上跑。」

  有90个岛屿的澎湖群岛,居民搭船像台北人搭公车一样平常。陈天福便是船舶驾驶,每天开着他那艘价值800万元的快艇,来回载客。

  他25岁开始开船,那是1970年代的农、渔业社会,「澎湖很热闹,像我住的虎井岛,有3千多人。」居民上学上班、店家买菜补货,都靠船。他驾着由渔船改装的船只,从马公来回各个小岛,经常客满超载。

  翱翔海上,天天欣赏日落日出,视野好的清晨,阿里山的层层山峦在他眼前;偶尔运气好,海中还有鲸鱼、海豚踪影。他甚至看过传说中的海市蜃楼。「那次开一开,突然看到远方好多高楼大厦,还有马路、很多车。」没念多少书的他惊呆了,后来一位外省船长告诉他这叫海市蜃楼,一生看过一次就了不得。他好懊恼当时没带相机,至今不知那是幻觉。

  他日复一日掌着舵,无视外边的世界早由渔业社会转成工商业,也不管同乡一个个往台湾发展。「才不去台湾咧!打打杀杀好恐怖。」如今澎湖人口严重外流,虎井岛也只剩2百多人。

  现在他1天只跑4趟,1张船票80元,1趟载不到20人,还不够油钱,幸好几年前,政府开始补助每艘交通船每月4万元,毕竟船只在离岛还是不可或缺;夏天包船的观光客多,他赚点外快﹔偶有居民半夜生病,他随传随到,「岛上没医生,都要送马公。」{wy}的抱怨,是乘客刁钻了:「嫌东嫌西,有的喝醉酒还会闹事,谁叫我们是服务业?有脾气都被磨到没脾气。」

  2年前,他xx800万元买这艘新快艇。「没办法,现代人都要快。像很多台北来的游客,走路像在走快步。」他搔了搔头,说,台北人忙着赚钱,有了钱又要花钱来这里放轻松,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驱虫师

  林耀隆 54岁 从事现职22年

  驱虫师可能是最不爱吃面包的人。采访这天,林耀隆在一所国小的厨房杀虫。他说,学校会定期xx,害虫不多,但坊间面包店就脏得可怕,「药一洒,成千上百的蟑螂全出来了,多到你没法想像。」

  戴着口罩,他将除虫药剂洒满厨房,再用烟薰,马达轰隆隆打出巨量白烟,室内顿时烟雾迷漫。这样小规模的厨房,半小时就能完工。他也做居家除虫、防蛀。住家、餐厅以一坪六十元计价。除白蚁要在木头上钻洞注入药剂,收费则以木料多寡来计算。

  必需领有「病媒防治业专业技术人员执照」,才能合法购买除虫药剂。

  「只有不爱干净的人,没有杀不死的虫。」林耀隆说,驱虫师得了解虫类习性,像蚊蝇飞不到四楼以上高度,高楼若有飞虫出没,必由排水管入侵,要从社区化粪池除卵下手。而蟑螂喜欢在电器中产卵,购买二手家电,最容易带回虫害。而办公室大楼的蟑螂,{za}躲在电话话筒里,「那里沾着人的口水,蟑螂吃一点就可以活。」

  杀虫简单,客户的无理要求却不能用苍蝇拍解决。常有客户像要葱似的要他多喷药,但多用药反而会二次污染。虽然他总会请客户到现场「验尸」,却也有事后带着几只活蟑螂上门杀价、或一千元开半年票的人,他苦笑:「虫子又不是半年后才死。」

  台湾早期会请驱虫师到府服务,几乎都是驻台外交官,林耀隆也曾为前监察院长钱复抓老鼠、替胡志强官邸除白蚁。台湾早期会请驱虫师到府服务,几乎都是驻台外交官,林耀隆也曾为前监察院长钱复抓老鼠、替胡志强官邸除白蚁。最需要除虫的,反倒是社会上弱势的人。」如果有弱势、独居老人需要到府除虫,他说,一定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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