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中世界_钱旭君_新浪博客

                               盆中世界

                                   钱旭君/文

 

我的办公桌对面,靠近玻璃门的右角,摆放着一棵三米左右高度的阔叶乔木盆栽。我隔几天就会给它浇一次水,或是用喷壶朝它椭圆形的叶片上洒一次水。

 

每个工作日,当我坐在办公桌前,这棵树陪着我在离我四米的地方默默地在花盆里生长着,门外一阵微风吹进来,它的叶片开始轻轻晃动,好象在我这个世界里每{yt}的忙碌或平淡它都未曾参与,它好象是生长在我的世界,却从未丢离开过属于它自己的盆中世界。我注视着这棵不会说话的生命,感觉它绿色脉络里流动的节奏,我们像一对沉默的朋友不交谈却时常会相视微笑。

 

今天我给这棵树洒水的时候,偶尔发现在它翠绿色的叶片间夹杂着几片明黄的叶子,它们躲藏在绿色叶片的后面低垂着头,无疑这是几片即将凋落的树叶。我不像一个好的园丁那样马上用刀剪将这几片黄叶迅速从树上除去,以便看起来和整棵绿色的树不协调。我能等到这几片黄叶子自然凋落枝头,当风四处撒野吹散它们的时候,我就负责把它们捡回盆中,让它们继续回归泥土,回归属于它的盆中世界,成为这棵树的养分和精魂。

 

当我这么做的时候,蓦然发现盆里覆盖着泥土的碎石裂缝中,藏着一根凋落的树枝,也不知道是哪{yt}这根树枝从树上落入泥土的,这么一尺多长的一根树枝从衰老、枯萎到凋落,我天天面对着这盆中的树时竟然从未发觉!

我把凋落的树枝重新放回原位,放回那个属于它的位置。当我拨开碎石时,突然,一株被碎石压制成波浪形的小草跃入眼帘,我不禁抵下头细心的观察这株奇怪的不知明的小草。在这不足50公分的花盆里,花盆中的主人对于这株小草而言显得过于伟岸高大,我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遗落的草籽,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花盆里发芽,开始了它艰难执著的生成之路?

 

由于花盆的表层铺了一层密集的碎石子,这样的生存环境对于一株弱小的草是很承受的。对于我们而言,这只摆放在门前的花盆只是一道可以遮蔽或美化环境的小小摆设。由于越靠近玻璃门的那头是阳光的来源,所以这株小草自然的形成了一种向玻璃门倾斜躬曲着的生命形态,小草很自然的把一部分枝叶让碎石碾过身体,然后穿过伤痛的另一部分不可阻挡的朝着有日照的方向弯曲的生长着。

 

这小小的世界,让我很惊讶,面对门里门外这个来去匆忙的大世界,我再一次陷入沉思。盆中的这棵乔木,它的沉默和从容,盆中的这株小草,它的坚韧和蓬勃,都深深地打动着我的内心。这两种高低不一,追求不同的生命形式都以自己的姿态生长并承受着,是肃秋的静美,也是夏花的绚烂。而我,作为它们的旁观者和一个生长在大世界里的人类,同时感受着在这个狭小的盆中世界里以无声诠释着生命的真谛!

                                                                       201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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