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几本书

作者：刘鉴公

    一九八一年的冬至一九八三年的春夏秋，对于我来说，不是全能记的很清很清了。尽管十分的新鲜与光亮还在闪烁着，还会走近我。但是那也是难说难叙的，十分复杂的。因为我那时身穿绿军装，佩戴红领章，闪闪的光亮着。那不是谁想穿就能穿上的，也不是谁想闪就能闪亮的。就象有些故事有些光彩总是总爱伴随着某种不情愿某种不如意，让人读来很失意，或者很心酸。
    为了抓时间抢重点，还是重新起个头，放下八一年，说说八二八三吧！
    因为这期间，我还额外多得了几本珍贵的书，《高山下的花环》《新华字典》《当代名家行草鉴赏》。这好象不全是我在炊事班的事。送书的人在哪里，如今在做啥，你还能够知道吗？我又怎能不惦念？
    那年的炊事班，班里有个“作家”他姓谭，也是我的师傅。带我做饭的师傅。每天除了带上我做饭，似乎没有别的事就是写他的书，写那不知何日才能出头露面的日记与小说。他个头矮矮的，头发稀稀的松松的，给人聪慧绝顶的感觉。平日他少言寡语，这点与我很相似。可是他与乡友聊天时就不这样了，滔滔不绝，喜笑言开，笑声朗朗。神采飞扬。他的几位乡友同样的如此，光彩飞扬。他们都是来自湖南伟人的故乡左左右右，他们的乡语土语，外乡的人好难懂好难懂，好关注好关注。它把我们好奇的眼神好奇的耳朵全都扯了去，也把我的一颗心扯得沸沸扬扬，奇奇痒痒。走不忍留不对。
    与他常聊的人，除了我的川藉班长张大荣，大概也就是三排长曹循祥，副班长权洪礼，文书朱银桥。上面的几个人都是我爱的在想的，几乎都是类型相似的高谈阔论的演说家，他们说什么好象总是比我的师傅谭格外的好听和入耳。
    我的师傅谭后面什么名，如今使劲想使劲想，却是如何想不起。很早以前就想不起。我甚至使劲的用手打自己，可是那也想不起。我的记性太差了，也就因为太差了，我才不得已走上从军的路。请我的师傅谭看了这段字不要再伤心，不要再伤心。徒儿的历史你不知，徒儿的艰辛你不知，沧桑哪能说与你？！
    徒儿真的理解你，理解你。那时你在写小说，揉着面团都在想，徒儿不知趣，好奇的打扰你，问东问西没个完，你说你怎么废话那么多，那么爱罗嗦！

你不是班里{zh0}的揉面高手，也不是班里{zh0}的切面高手，炒菜高手，可你在我心中至今还是顶天立地的巨人，写小说的小巨人。也是我见的{dy}个小说巨人！
    你走了，走的很早，只带了我一年。你没教我写小说，也没教我写文章，是不是感觉到写这些很艰难很艰难，不肯授于我？你走时我还小，不懂人间情最暖情最重，没有送你一丁点可以暖心的物暖心的礼。你也没给我留下一丁点一丁点珍贵的纪念或留言。你走了，你走了，就没你的消息了。陆陆续续还来的人，没有提起你，我也不去问。不敢问，不好问。
    你是带着梦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你干什么都那么自信又从容。你回到故乡，故乡有你会开心，你也可能更开心。因此我们也似乎全都很放心，没有多关心，没有多操心。因为你是坚强的、乐观的，应该碰上好运的！
    你和银桥很不同，银桥后来的事，想必你知道，一家老小太惨了，被人投下的毒，家破人亡好几口，就剩这条风光在外凄凄惨惨的五尺多高的汉子了！平日人们爱他，似乎谁都爱他，可是自从家里出了事，大伙又似乎都很念着他，替他心痛着。在一段时日里出现很多的事，它们就象海浪花，一浪一浪的涮新着某种记忆，更替着某种新生。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是一种自然的属性与规律。今日想起你，来日还会想，也会想起他，他，他，他，想起好多好多的他，类似你的他，类似他的他，类似花类似浪的你和他。祝福你们，祝福你们，在那遥远的地方，你们都是一本书，还能翻开的书，还能重读的书。我会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把书再捧起，把你和他们装进我心里，放在键盘上，让那些光华与明亮一点一点的向外闪，一点一点的传出去！
    自从你走后，你的战友与老乡对我都很好，他们就跟你没走一样，依然爱来这里来班里有说有笑，活蹦乱跳，打打闹闹。爱到咱们门前的砖头垒起的球台上一展身手比试风流。他们生龙活虎让人想到陈龙灿想到梁戈亮，想到徐寅生，想到你或他，甚至想到xxx，想到那人生小小的一个球迸发的许多事，闪烁的许多光。
    桥是不能忘记的，永该铭记的。他提前回家后，我就接了他的差，端了他的碗，睡到他曾经睡过的那个屋那张床。这一切这一切，也许是天意也许叫人生。我在那里继续着一种不止五味的人生。我不想做又想做。做是光荣也是耻辱。因为这不是我的真本事，真本领。更不是光彩的机遇。因为桥不是正常的退伍，不是该走想走的时候。是那一场横祸，是那一场意外，才把这梦寐已久的风光赋予了一个小后生。可是当他得到时，什么灿烂都没有，只有一种心酸！好在那心酸时间并不长，也只十{yt}。

我是既高兴又不情愿离开的。带着忐忑不安的心理，从那个心爱的屋，感慨万千的奔向那条更远更远的路，更宽更宽的路，到了师机关。那是一个秋末。路上有坑还有洼，两边还是那一些古老的白桦林，望不到尽头的白桦林。这些你知道，你知道。可是这经过，恐怕你是一点不知道。就连我的指导员可能也不知，为什么我要走他要走，为什么见好不愿留。
    那么多的好朋友那么多老战友，那么可爱的好领导，那么的爱着我，那么的关心我，我怎能不留恋，岂能不留恋？！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十{yt}之后站大岗。入冬穿上了大马桶状棉毯鞋，站在寒冷的冬季里，形影不离，不能离岗来回踱步，保护所谓和平安宁。

我在前面说的书，就是你走后，排长曹循祥从距我们很远的宣传科托人给要的，那是多么难得的书！在那荒无人烟的四野，在那群雄独居的山前，能有这样的书，这样的爱，谁不很羡慕，谁不很向往？！
    那些书，那些书，我读过，恨不能对着世界喊，都来读读这些书，读读这样的书。这是多么高超的构思，绝妙的构思，它是高山上的花环，不是《高山下的花环》！它却真的只能叫《高山下的花环》！
    那位伟大的作家可爱的将军沤心沥血写下的书，永生难忘的书，至今我还保存着。

多少年以后，伟大的作家可爱的将军，走进了我的梦，走在我身边，他的左边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委副主席，右边是个小小的我。那张小小的照片里，有个小小的我还有真实的大作家，他叫李存葆。我们曾在一个院生活与学习，同在某时空相互擦肩过。那本薄薄的北师大xx书法家杨再春撰写的《当代名家行草鉴赏》借给别人后，至今都不知落入谁的手，至今也没有见过哪里有，好想买一本好想买上许多本，发给普天下酷爱书法的人，自己留一本。那本厚厚的老字典《新华字典》如今就在电脑边，打到这一刻我又翻了翻，反复的看了看上面的大红戳，中国人民解放军89122xx政治部。
    一段红红的往事，有几部红红的书，重新又闪现，又闪现，又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