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27日 佛学研究网
一位女孩拿着酥油灯
4月23日,玉树结古镇格萨尔王广场受灾群众临时安置点内,一位男子为逝去的人点燃酥油灯。
4月23日,玉树结古镇赛马场内,群众点燃酥油火盆为亲人祈祷。
结古镇的路灯。新华社发
【玉树之光】
雪域高原上的青海玉树,经历强烈地震的苦难洗礼;两千余人逝去,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安葬死者,节制悲痛。
500盏、1000盏……数不尽的酥油灯被埋入废墟尘土,而如今数不尽的酥油灯又一盏盏燃起,他们说,这不只是一种法器,更是一种追求未来的信心;格桑花,美丽而坚韧的藏族妇女被形容成格桑花。灾难过后,在为生活忙碌时,她们的眼睛中,依然会漫起雪山般的明媚。
在美丽的玉树,他们相信生命和死亡界限不由自己掌管。所以,他们会平静地怀念地震前的美好时光,也知道悲痛过后的方向,更为敞开的活着。
4月22日晚,玉树市中心的格萨尔王广场,一座蓝色帐篷内,黄色灯光显得神秘而温暖。500多盏大小各异的酥油灯已被注满清亮的酥油,几位藏族汉子,神色庄重,手持引火长棉棒,将这些灯一一点亮。
4月14日,强震过后,屋垣倾倒,许多人家的酥油灯被废墟掩埋。但坚强的藏族同胞没放弃生活的希望,就像那些酥油灯“长明不灭”。
一盏灯,寄托哀思
灯火燃得很旺,一个小时左右,一盏小酥油灯就会燃尽。藏族汉子手持铁丝叉,把已经烧得滚烫的黄铜恭杯提起来拿到帐篷外,等待重新擦拭干净。
帐篷外,寒气逼人。16岁藏族少年江巴坐在路基上,用纸巾擦拭这些刚燃尽、依旧滚热的恭杯。
火光映在脸上,映出心底的顽皮和稚气,但擦拭恭杯却一丝不苟。他低着头,抿着嘴,仿佛使出全身力气,把一盏盏已被熏得微黑的恭杯擦拭铮亮。供人们重新插上灯芯,注满酥油,再次点燃。
玉树灾区,超过90%的房屋垮塌,众多寺庙受损严重。震后,一度很难找到酥油灯。来格萨尔王广场上的这座帐篷里,点一盏灯,成为失去亲人的藏族群众寄托哀思的主要方式。
位于青藏高原腹地的玉树,超过97%的藏族人民在这里生息繁衍,吃牦牛肉,点酥油灯,这是每个玉树人都熟悉的生活。
“也叫光明灯”
帐篷的设置者是31岁的扎西才仁。
扎西才仁家经营虫草和藏獒。地震后,家里1000多平方的房子倒塌,藏獒损失了四五只。对扎西更大的打击是,妻子和妹妹在地震中身亡。
震后第二天,扎西才仁去邻县花7000多元买回60多桶酥油。又花6000多元买回几百盏恭杯。然后在格萨尔王广场边支起帐篷,供那些同样失去亲人,且房子倒塌、没地方点酥油灯的人们来寄托哀思。
酥油灯在藏人生活中占据着重要位置。除了寺庙里成千上万盏酥油灯闪烁不息,在每一个藏族群众家中,也都供着长明不灭的酥油灯。对于普通藏族人家,除了在藏历每月初十、十五、二十五和三十佛教节日需要点灯。如果有亲人去世,也需要点酥油灯,而且要七七四十九天。
在佛学院念书的尼玛介绍,点酥油灯象征着为亡人照亮去西方极乐世界的路,这样亡灵在路上不会恐惧和害怕。
有亲人去世,点灯数量越多越好,一般人家要点100盏,而家境贫寒的最少也要点燃一盏。
4月22日,玉树震后第八日,寒冷的夜晚里,扎西才仁搭起的灯棚火光闪烁。许多不相识的人来到这里,有的像江巴来义务擦灯,更多是失去亲人的人们,嘴里默默祈祷着,神色变得安详。
扎西才仁为那么多同胞在灯棚内获得慰藉感到欣慰。附近广场上,xx开来的文化宣传车里,大液晶电视正播放央视的赈灾晚会。扎西和许多藏民凑在一起看电视。
弟弟玛拉为哥哥逐渐走出悲痛而高兴。他这晚在灯棚边用数百只蜡烛组成了藏文的一行字,“玉树,我的故乡”。
他把酥油灯又叫做光明灯。“这象征着光明,给人以希望”。
它象征信心
同一个晚上,玉树赛马场,巨大看台上,数百个铁盆被注满酥油。没有恭杯,就拿铁盆代替。
才巴是其中一位。她在玉树县水利局上班,地震时,她被掩埋。后被亲人和邻居挖出。才巴的脚受伤,出来后,弟妹都在哭泣,她{dy}句话是,“不用担心。只要人没事,怕什么”。
才巴说,现在安顿下来了,明天就带弟妹去清理家的废墟,“椽子还可以用,清理出来,等政府重建规划好,我们还要建新房。”
才巴家原本也有很多酥油灯,她打算去把它们挖出来。
她对酥油灯有另一种世俗的解释。“酥油灯对我们不仅是一件法器,还象征着我们对追求美好生活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