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的黑板、许昌的拖拉机和平遥的太师椅_半空云_新浪博客

 

据中新社消息,青海玉树地震发生后的第五天,即2010年4月18日,正在地震灾区慰问和指导抗震救灾工作的国家主席xxx在当天下午来到玉树州孤儿学校,看望正在板房教室里上课的孩子们。

走进孤儿学校板房教室里,xxx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新校园,会有的!新家园,会有的!”并领着孩子们大声朗读。

无疑,这个情节具有很强烈的感染力量,以至于我在电视里看到xxx领着孩子们朗读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小声读起来。

看完电视,我对家人们说:“这块黑板很可能会被学校收藏,不会再放到教室里使用了。”家人们一起望着我,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我之所以作出如此的判断,是根据我六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根据我对中国国情、中国特色的深刻了解,根据我对中国国民的秉性和精神的知晓,根据对我国根深蒂固的“官本位”观念的洞悉。我估计我的判断八九不离十。

尽管我对自己的判断已经预留了相当大的空间,但是当我第二天打开《手机报》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震撼,并对自己低估了中国人民的思想觉悟而感到羞愧难当。因为《手机报》上说的非常清楚,孤儿学校的那块黑板不是我估计的被学校收藏了,而是被青海省博物馆收藏了。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一块黑板立马身价百倍,成为珍贵的文物了。

这边厢的收藏刚落下帷幕,那边厢的收藏又敲响了锣鼓。

还是据中新社消息,2010年6月10日上午,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来到许昌,调研当前的“三夏”生产和农业农村工作。

看到眼前的丰收景象,总理兴致勃勃的登上农机手吕素彬的一台大型联合收割机,同吕在闷热的驾驶室里拉了一会儿家常,又问他收割机几个档位,怎样操作,并想亲自驾驶一下。吕素彬说,可能总理担心不会收割抛洒了麦粒,当时并没有开着收割机走,只是坐在驾驶座上感受了一会儿。然后,总理拉开左侧的门,沿着铁梯子下到了地面。

从收割机上下来,一台“东方红”拖拉机牵引的播种机又吸引住了总理的目光。这是农机手程召阳开的机子。总理又登上拖拉机,在程的帮助下开车播种了4行秋玉米。

总理的登机之举,又感动了全国人民,尤其是两个农机手。

“驾驶室的温度有四五十摄氏度,当时总理身上都汗透了。现在想起来,总理能亲自上来体验我的工作,不嫌脏不嫌热,这样的国家领导真是很难得。”吕素彬说。

至于程召阳,因为还陪着总理种了4行秋玉米,中新社也用了相当大的篇幅报道了此事。他满脸幸福地说:“中国8亿农民,有几个能和总理一起播种啊!我太幸运了。”

两位农民质朴的话语,是真情实意的流露。换了我,我也会感到幸运的。

这回中新社的报道怕我重犯对人民觉悟估计不足的错误,干脆在这篇报道的后面直接告诉全国人民:两台农机将被一拖集团收藏。

看了这篇报道,我终于出了一口长气,不会再自作聪明的瞎估计了。

我这人{zd0}的毛病就是遇事喜欢瞎琢磨,这两件事在我脑筋里琢磨来琢磨去,不知怎的突然和平遥古城里的一把太师椅挂上了钩。

之所以想起这把太师椅,是因为不久前我到平遥旅游,在一座保存相当完好的赵举人的大宅院里看到了这把椅子。而这把椅子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一个大人物的屁股坐过它。

这个大人物,便是赫赫有名的执掌晚清政权长达半个世纪的慈禧太后。

说来话长。

1900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卖国有方、抗敌无能的慈禧太后急匆匆地带着光绪帝及一大批王公贵族仓皇逃出京城,直奔西安而去。车驾路过山西平遥县城,平遥县令沈士嵘率县衙官员、各路乡绅及各商号的财东,迎驾叩拜如仪。

沈士嵘躬着身子将帝后圣驾顺外城墙入上东门直至预定下榻处——安家街陈汝猷家院。一路沿街挨门人们俯伏祷告,盛况空前。

先到达陈家院察看住处的李莲英大总管已对着沈士嵘大发了一通脾气。李大总管无论平遥县令咋样解释,都对陈家宽大明亮的十字窑洞看不上眼,“无梁无柱如何能让老佛爷和皇帝下榻?”在李莲英的速速另找下榻地的命令下,沈士嵘五内如焚,一时没了方寸。还是乡绅宋孟槐灵机一动,拉着沈士嵘气喘吁吁的直奔南门头而去,把慈禧一行人安排到举人赵鸿猷的府院里。李总管一眼就看中了这建筑原理和皇宫类同的住处,并指定正面的五檩五间开的房子为太后和皇上的下榻处。于是很快慈禧太后、光绪皇帝并后妃娥女们都移进了这所举人的院落。

 八月十三日卯时,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离了赵家院,从街门东无名巷,到城隍庙街过鸡市口往南大街、西大街出城。无名巷因之改为“圣临巷”,后来赵举人赵洪猷把慈禧太后坐过的那把太师椅用大黄缎通体缠裹,高高挂起供人瞻仰,过年过节请到中堂合家跪拜。这把其貌不扬的太师椅竟成了赵举人府中的圣物。我们在游览赵举人府院时,讲解员小姐讲得声情并茂,双眼充满了神圣的泪光。

历史上xx赫赫的慈禧太后逃难西行途中,路经平遥歇脚过了一夜,在平遥留下了这样那样的传说故事,也给平遥人民并不安稳的生活雪上加霜。传说宋梦槐晚年慨叹说:“西太后平遥一日耗费的银子,顶得上十八九万平遥百姓一年的用度。

文章写到这里,可能会有人声色俱厉地声讨我:“你怎么能把新中国的领导人同慈禧太后之流相提并论呢?不能只看现象不看本质嘛!”

老夫在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岁月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岂有不知“阶级本质”一说?只是现象和本质也是难以绝然分开的,现象也是能够反映本质的。而且我觉得这几个现象怎么就这么一致呢?

中国是一个有着两千多年封建社会的国度,盼望出好皇帝和好官的情结历代迭加,生生不息。中国人对强权的顶礼膜拜和甘当奴才的心理也是根深蒂固难以释怀的。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的“官本位”思潮像中国这样千年流淌,至今仍然是大江东去不可阻挡的。即使在新中国成立后,那个被我们狂热崇拜得像神仙似的“心中的红太阳”,被我们天天拿着“红宝书”敬祝万寿无疆的“伟大{lx}、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把一个千百万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大好河山,拖入一次又一次的灾难之中,弄得民不聊生国将不国了,我们仍然在声嘶力竭地呼喊“万岁万万岁!”时至今日,我们只要上网一看,还有那么一大批“左派”仍在不厌其烦的为其评功摆好,大唱赞歌。这不令人警醒吗?

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虽很古老但又极具生命力的词语:“抬轿子,吹喇叭”。很多所谓的“英明”“伟大”的称号,都是这批抬轿子吹喇叭的人抬上去吹上去的。

我们不是反复强调,各级官员都是人民的公仆吗?怎么公仆做点该做的事,人民就一定要感激、歌颂,甚至把他们再度神话呢?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凡是{gjldr}从事一切公务活动,只要能沾上边的东西,都要认真收藏,妥善保管,作为革命文物定期展出以示教育的话,那么我们该要举办多少个博物馆才能收藏得下呢?

我不知道xxx和温总理是否了解他们写过字的黑板和驾驶过的农机已被别人如此神圣地收藏起来了,但愿他们知道后会干预此事,让黑板重新回到教室,以便孩子们读书练字;让农机重新回到田野,不去成为一堆废铁。

中国人民尊重国家的领导人,这是无可厚非的,也是我们政治上的优势。但我们绝不允许再搞个人迷信和个人崇拜,必须大大淡化这种错误思潮,因为我们在这方面吃的亏太大了,前车之鉴,岂能再蹈覆辙?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法国总统萨科齐。

2008年2月23日,萨科齐出席一个农产品展销会,正当他走近群众准备握手时,一名男子却不愿和他握手,便对他回避三舍,然后说道:“噢不!不要触摸我!”萨科齐则笑面迎人“回敬”道:“那么滚开吧!”该名男子也不好惹,说:“你令我反胃!”此时萨科齐怒斥道:“快滚!你这个该死的白痴!”

这与中国老百姓对待{gjldr}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按我们中国人的眼光看来,法国的总统不像总统,百姓不像百姓,xx乱了套。更有很多国人恐怕会大骂那名男子不是个东西。总统同他握手他居然不领情,反而恶语相加;而总统也大失风度,竟然与男子对骂,成何体统?

如果要对中法两国的这种大相径庭的事情作一评判的话,我宁要法国的对骂,也不要中国的颂歌,因为法国男子体现出来的是一种真正的平等,他不需要仰视总统,不需要受宠若惊。他没有做臣民的拘谨心态,没有逢迎巴结的心境。他更不需要抬轿子吹喇叭以讨好领导。在这样的国家里,{gjldr}不是神,而是普普通通的人,老百姓xx可以不买他的账。那个男子与总统对骂,也没有被抓去法办。这在我们中国是不可想象的。不久前报道的一个乡镇干部,仅仅因为农民喝了他杯子里的水,干部大怒,指示派出所民警将农民抓去,理由是伤了他的自尊,使他以后不好工作。这就是xx的“杯具”事件。看看,这才是我们国家的政治常态。

我国的政治民主,如果能能进步到老百姓不再动不动就被{gjldr}感动得热泪盈眶,甚至不屑于与{gjldr}握手,那可算达到了一个质的飞跃。不过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恐怕还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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