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蓟运河畔一个真实的故事。两年来这件事一直索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总想找人说来听听。今天闲来无事，就讲给广大的博友们听吧！

             一

    “啊。。。。啊。。。啊。。。”

    王老实听到孩子的哭声冲到产房门口问：“张奶奶，是‘带把’的吗？”

    “又是一个丫头片子.”屋里传出接生婆张奶奶的声音。

    王老实听到和前面七个一样又没改样一屁股坐在了锅台上，把锅台上的盆子碰在地上也再没心思去理会。

    王老实的爸爸叹了口气皱着眉说：“不怕，不怕，还年轻嘛，再生，再生。”

    一年多后，王老实家院子里热闹非凡，聚满了亲朋好友。王老实的爸爸抱着刚满月的孙子就像抱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地对亲朋好友说：“呵呵呵。。。。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我孙子的满月酒啊！大家吃好喝好啊！多喝点啊！喜酒不醉人呀！”王老实的爸爸高兴坏了说话拉着长音。心想：“老王家终于有后了，证明我没做缺德的事，我对得起祖宗啦！”于是接着说“大家说给我孙子起名叫‘有德’好不好呀？”大家一致叫好。

    听了爸爸的话王老实憨厚地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她的妻子也直了直腰，就连懂事的姐姐们也都松了口气，“我们终于有小弟弟了。”

    从此王老实家的老九大名就叫“王有德”了。

            二

   “来来来，九子，九子来尝尝”老九的爷爷给趴在桌边玩的老九用筷子蘸着酒让他舔，辣得老九直咧嘴。逗得爷爷呵呵的笑。

    老九回身来到了奶奶跟前，奶奶把烟袋嘴伸到了他嘴里让他玩。就这样老九不到十二岁抽烟，喝酒全会了。

    别看老九出生在那缺吃少喝的年代，他可没受过屈，一家子爷爷，奶奶不吃也要紧着他吃。从小上哪去从来不自己走路，和奶奶，妈妈，姐姐们出去不是背着就是抱着，和爷爷，爸爸出去都是骑在脖子上顶着。到吃饭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没有他爱吃的他马上就把碗摔掉，他家有个小柜子，柜子里饼干，糖块。豆茛糖，麻花，苹果等零嘴不断。钥匙只老九一人把着。在家里好吃的，新衣服八个姐姐都不和他争，都紧着他一个人合适。有一次，他大姐没结婚的婆家给买来一身新衣服，老九看见姐姐有新衣服，没有他的，他趁人不注意把姐姐的新衣服偷偷用剪子剪得都是洞，气得大姐哭了好长时间。

                三

    “九子他爸快走，别干了快看看去，九子他爷爷躺在黑虎家门口不起来了，非死给人家看呢。”王老实媳妇上气不接下气地找到正在地里干活的王老实说。

    “为啥呀？”王老实一边走一边问。

    “为九子呗！”王老实媳妇一边在后面追着王老实走一边告诉着王老实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原来黑虎家的二妞手里拿了一个梨，老九凑过去劈手抢过来就吃，二妞一见梨子被抢去了就哭，黑虎听见哭声就出来了，就用手扒拉了一下老九说：“小兔崽子，你以为你抢你姐姐手的东西呢！随便你了。”老九他爷爷一出门口正看见黑虎扒拉老九呢！这下他爷爷可不干了，说：“我们家都舍不得动一手指头，你敢扒拉我孙子。你是活腻味了，我八十多了也活够了和你拼了。”说着红着眼睛举起拐棍就去打黑虎，人家去夺拐杖他爷爷一个趔趄就摔那了。这下可不得了了。老爷子就躺在人家门口不起来了说黑虎打完他孙子又打他了。

    “唉........”王老实没再说话，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家奔。

     其实王老实不是她的真名，就因为他在村里太老实才得此外号，这次自己的爸爸为了老九和人打起来他真不知道说啥好。

    为这事黑虎不知动了多少说和人才把老爷子劝走。老九他爷爷老了老了为他和别人打架留下了一个”泥腿“的外号。

    有{yt}老九他奶奶领着他去看露天电影，他把嗑完的瓜子皮故意扔到坐在前面看电影人的头上，有时还放到人家的脖颈里。

    人家看在他奶奶的面子上，就只回头大声的吓唬他说：“这孩子，瓜子皮吐我们哪都是，别吐了。”

     他一听前面的人说他，就猛地一口吐沫吐在人家脸上。人家噌的站起身说：“干什麽呀？你这孩子有大人下没大人管了吧？”

     他一看人家急眼了，他“嗖”的一下藏到他奶奶身后了。

     “哎呀！他婶子，实在对不住了，小孩子小不懂事，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奶奶一边给人家赔不是，一边用袄袖给人家擦吐沫。

     “行了，行了，你老就惯着吧，再惯哪天吐沫就吐你老脸上了。”人家一边生气的说着一边抱起地上的小板凳领着孩子就挤出了人群。

     老九的奶奶见人家走了俯下身问老九：“九子吓到没？”老九摇摇头，“没吓到就好，奶奶给你买山楂糕吃去。”

               四

     到上学年龄了，老九不好好写作业，他爸爸刚一瞪眼，他就跑到爷爷、奶奶跟前告状，爷爷马上吓唬王老实说：“孩子不用你管，你不也没念啥书吗？活得不也挺好吗？树大自然直。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师在学校逼急了，回到家老九就命令自己的姐姐代写交差。

     每回考试都不及格，但在学校捣乱，坏是出了名的。

     因为老师批评过他，他偷偷地在女老师放粉笔的课桌里放一条小蛇进去。等到女老师伸手去拿粉笔时，摸到冰凉的蛇时吓得尖声大叫，冲出教室。这时他会把蛇拿过来大大地炫耀一番，把身边的女孩子吓得也躲他远远的。同学们都怕他。

     有一次，他把老师坐的椅子一条腿先弄折，然后再用鸡蛋青粘上，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有问题。但老师不知道呀，老师手里拿着墨水瓶想坐在椅子上批改作业。往椅子上一坐摔个四脚朝天，头磕在后面的墙上不说满身满脸洒得都是红墨水，就像是从前线下来的伤兵一样。

     老师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环视着学生们问：“这是谁干的？”

     刚刚还大笑的学生们马上都低下了头谁也不敢言语。老师把同学们一个一个叫到办公室问，有人才偷偷告诉老师是老九干的。

     老师来到老九跟前让他站起来问：“是你干的吗？”

     老九手里一边摆弄着钢笔，一边斜着眼地回答：“不是我.”

    “同学们都说是你。”

     “不是我”

     老师怎麽审问他，他咬着牙死活不承认。{zh1}老师也拿它没办法，把他赶到教室前面罚站。老师讲课，他趁老师往黑板上写字的功夫，冲同学们做各种鬼脸，引得同学们阵阵发笑不认真听课。

    上中学后，老九不光坏，还有些色。那时离家远的学生中午不回家，老师怕同学们利用中午时间去附近的大河洗澡，有生命危险。所以老师们中午轮流在教室陪着孩子们躺在课桌上睡午觉。老九见女老师睡着了，他找来包在玉米外面那白色的玉米皮子，把玉米皮子在水里蘸上水，然后哩哩啦啦地拿到教室里，用玉米皮里剩下的水淋在老师两腿间的桌子上。他马上走开，水到了光滑的桌面上就会晕开一点点的把老师的裤子就晕湿了，老师睡得沉，天热也没感觉出凉，感觉有些潮还以为是自己出得汗。等老师醒来自己也不知道，就大摇大摆的走在校园里。老九就带着一帮男生在后面起哄：“老师尿裤子喽！老师尿裤子喽”。等女老师发现后臊得慌乱地跑回宿舍换裤子时，老九会捧着肚子在那大笑。

     学校的女生宿舍在男生宿舍前面。女生宿舍有后窗户，夏天的时候会打开后窗透气。{yt}晚上一个女学生在宿舍里洗澡，感觉后窗帘儿在动，一抬头看见一张男生的脸一闪就不见了，那个女生隐约看出那张脸是老九但没敢确定。从后来老九自己和男同学吹嘘中知道那次就是他。可以想象，当时会把这个正在洗澡的女生吓到何等程度了。学校后来干脆把女生宿舍后面的窗户堵死了。

     像这样的坏事老九干得数不胜数。后来老师们一致找到校长说：“王有德真是‘枉有德’缺了大德了，他很变态。不好好学习，把班风都带坏了，我们干不下去了。留他我们走，要不他走我们留。”

     他爸爸被校长叫到学校。校长说：“您把王有德领回去吧！我们这管不了您的孩子。”

     王老实说：“孩子还小我还想让他在这养养身体，混个xxx让他去当兵呢！校长让我领走，我们xxx咋办呢？”

     校长说：“你只要把孩子领走，到了初三毕业那一年我把xxx给您送家去。”老九就这样被学校劝退了。

            五

     “老九出事了。”王老实急急地把八个女儿和女婿都叫到了家中说：“唉！有德把人给捅了，你们看咋办呀？”同时还做了个捅人的动作，叹了口气眼角湿湿的。说完这话就不再言语只坐在炕脚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抽旱烟。

    原来自从老九被学校劝退后回到家，更加自由了。他不肯和爸妈下地干活。就和一帮小混混来往起来，听说哪家饭馆好吃就去哪家，有时看见好欺负的主他们就吃霸王餐，把事先准备好的苍蝇放在快吃完的菜盘子里，找来老板不但不给饭钱还要让老板给他们去医院洗胃的钱。县城的大小饭馆没有他们没去过的。看见哪有好看的小姑娘就去哪里转，经常为女孩争风吃醋和人打架。一晃几年过去了。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爸爸妈妈岁数也大了，也挣不来钱了。向爸爸妈妈要钱，爸爸妈妈实在拿不出，他就骂他爸妈废物没给他挣下家业。他没钱就向结了婚的八个姐姐要，刚开始看着爸妈的面子宠着他，要就给。可后来总要姐夫们都不干了。姐夫们说：“干啥呀？他啥也不干，我们的钱都是汗珠子落地砸八瓣儿挣来的，容易吗？”姐姐们一看也是个无底洞就不再给了，他就骂姐姐，找他们一起混的哥们打他姐夫。

    这次是因为老九一起混的一哥们让人欺负了，他去给拔创，说僵了，掏出刀子就给人一刀。他被公安局给拘留了。其实这下捅在胳膊上了，不太严重，出来混的拿刀不过是虚张声势。但对方公安局有人要重办老九，不办也可以但除了医药费还要两万块钱精神损失费。

    受过老九气的姐夫们七嘴八舌地说：“保他干啥？让他在里面呆着去吧，也让我们过几天太平日子。” 

    “老九早应该让政府管管了。”

    “没人管早晚出大事。”

    听女婿们这样说，老九妈妈满心的不愿意。“不行，不行，那哪行呀！九子再坏要管咱自己管，不能让人家管。” 老九妈妈着急的打断了女婿们的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九子是我的心头肉呀，他一坐牢，岂不一辈子就完了吗？”说完就大声嚎了起来。女儿们赶忙地劝妈妈。

    坐在炕脚的王老实听着媳妇那嚎心烦皱着眉说：“嚎啥？我还没死呢！”

    姐夫们都知道岳父岳母护犊子，都坐在那不再言语。

    姐姐们一看爸爸妈妈这个样子就受不了了，不等丈夫同意就纷纷凑钱把老九给保出来了。

            六

    老九从看守所出来后，王老实和女儿们一商量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法给他说个媳妇拴着他也许好点。本地媳妇也说不上，就从外地给他买个媳妇吧！于是大家又凑钱从内蒙买了个媳妇给老九，刚开始他对媳妇还可以，过了一年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高兴得不得了，看着儿子心想我也有儿子了，得为儿子干点啥了。于是他闲在家里就想发财的道，他看杂志上的广告中说种‘冬虫夏草’投资小见效快，于是就把钱寄过去，结果谁也不认识‘冬虫夏草’，这家公司提供的菌苗根本就不是‘冬虫夏草’的菌苗，等再回头给这家公司打电话，说是空号。去找这家公司早打一枪换一地方了。老九又看人家生产再生塑料挣钱，他让媳妇出面从姐姐处借了钱买设备，盲目地生产再生塑料颗粒，可生产出来后，没有销售渠道。跑销售出门像三孙子一样吃苦受罪，老九当大爷当惯了，哪干得了这些呀！结果，设备让老九按废铁价处理掉了。

     他尝试过很多的生意，但都失败了。倒欠亲戚朋友们一屁股两肋的账。从此后，老九每天酗酒，喝醉酒后就去村里“小寡妇”家打xx，村里传出许多他和“小寡妇”的闲话。媳妇管她，他就打骂媳妇。家里只能靠媳妇侍弄那点地维持生活。老九喝酒喝得人精瘦精瘦的，天天醉眼朦胧的，嘴里脏话连片。还好不管咋喝多了，他从不打骂儿子。儿子很聪明但由于家里穷很早就辍学了，儿子渐渐长大了到了说媳妇的年龄了。看着全村{wy}三间土坯洞和有这样的爸爸没有媒人肯给儿子说媳妇。

          七

     这天，老九玩牌输得兜里一分钱也没有了。他来到小卖部好说歹说赊了一瓶高度佳酿连下酒的花生仁也没赊来，他在碗架子里翻了半天啥下酒菜也没找到，看见炕上散落着七，八个瓜子，他捡起来坐那就着瓜子仁喝了起来。

     媳妇下地进屋看他就着几粒瓜子就喝酒，她摘下头上的头巾使劲地向炕里砸去说：“成天就知道穷喝，早晚喝死你。”

     “你她妈的，倒霉倒你这碎嘴老娘儿们身上了。”老九骂道

     两人越骂越难听。老九浑劲又上来了抄起酒瓶子就向媳妇砸去，媳妇一低头正砸在一进门的儿子头上。血马上就从儿子的头上流了下来。老九的酒也醒了，老九媳妇马上冲过去要带儿子去医院。

     可儿子一动不动，眼里含着泪站在那怒视着老九恨恨地对他说：“你好好想想吧！这些年你都干了些啥？这还像个家吗？你还像个爸爸吗？让你一个人活着，我们都死了躲你算了。你。。。。”不知是伤口的疼痛还是被老九气得儿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儿子在妈妈的一再劝说下去了医院。扔下老九一个人在那发呆。

     等老九缓过神来追到医院看着儿子头上缠满的纱布和儿子正在打的点滴，他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回味着儿子的话，回忆着小时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们对自己的宠爱，自己四十多的人了这些年都做啥了？干没干过一件让家人高兴的事？想想因他哭瞎眼的老娘，佝偻着身子还帮媳妇拾柴的老爸，想想才三十多一点的媳妇和他过这种遭罪的日子满脸的褶子说五十了都有人信。再想想自己喜欢的儿子这麽大了因为家穷没房子，有个自己这样不争气的爸爸说不上媳妇。他问自己；“人人都瞧不起我，现在喝点酒连自己最疼的儿子都伤到了，我该怎麽办呢？这麽多年我干啥啥不行，我又能干些啥呢？，这要是儿子真和我赌气死了离我，咋办呢？”他苦思冥想，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挣钱的主意，老九乐了。

     老九向医院外的公路走去。不一会，只听“砰”的一声老九被一辆大货车创出了十几米，凄厉的刹车声传出很远很远。同时老九的爸爸，妈妈的心像被针扎似的疼了一下，这一下痛彻心扉！

    没多久老九的爸爸妈妈，媳妇和儿子收到了车主送来的由保险公司赔偿的40万元钱。这也成了老九全家人的痛，特别成了他儿子心中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