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了几部电台,各项指标都调试得非常好,我跟着快艇出海,开始搞革新。有时我晕船晕的把苦胆汁都吐出来了,每当通信联系不上时,我就坚持着测试各项技术数据,通过几次出海测试,艇上的数据都非常正常,没有问题,看来问题不在艇上。我又来到岸台指挥部,对岸台进行全面测试,结果岸台的机器也非常好,看来,这个问题是不好解决。从艇上和岸上电台目前的状况来看,功率都足够大,通信畅通是{jd1}不成问题的,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行呢?我翻阅了大量的资料,我发现,光电台好用还不行,天线还必须匹配,馈线也必须匹配。于是,我向领导和老同志请教快艇的岸台天线资料。领导听到我问天线,告诉我天线{jd1}没问题,这些天线都是苏联老大哥设计并留下来的,人家的技术要比我们高。为了对天线的知识有所了解,我到青岛北海舰队通校专门对海岸天线工程设计进行了专业学习,通过2个多月的学习,使我对大功率海岸天线的设计有了一定的了解。 学习完回来以后,我又到快艇岸台对天线进行了全面的测试,{zh1}我得出结论:目前,我们使用的苏联天线的振子和我们近海快艇使用的短波电台工作频率不匹配。 我的结论把各位领导都惊呆了,有的人说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xx苏联老大哥的设计,有的人对我的论证结论有怀疑,说我的结论到底对不对,更有甚者说我想出风头等等。面对各种议论,我毫不在乎,我把我设计的天线资料送到基地通信部门和北海舰队通信部门检验,请专家们鉴定我的设计到底正确不正确。他们给我回复,我的设计非常好,没有问题,于是,我向领导提出建议,砍倒苏联的天线,架起由我设计的海岸天线,并立下军令状,如果不成功,我愿接受各种处分。 这是一个慎重的问题,经过领导们的研究,对我的天线改革方案进行了分析,{zh1},同意了我的计划。于是,我打预算,立方案,由领导划拨了5万元经费。1978年的10月,终于推倒了原来的天线,架起了由我设计的天线,经过电台调试,快艇远距离通信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快艇的领导在大会上表扬了通信部门的这次天线改革。 在一次学习会上,我开玩笑的对领导说道:“我为快艇的通信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领导也不给我记个功啊?”谁知我这句话竟然给我带来了灾难,领导竟然对我大加批评,说我要克服名利地位思想,要甘当无名英雄,要做老黄牛,那么大的一个天线阵,我一个人怎么能架设起来,这是大家的功劳集体的力量等等。 晚上,我躺在床上,吸着闷烟,陷入了沉思。难道我真的犯了什么错误?竟然受到了这么猛烈的批评。几天来,因天线架设成功而带来的欢愉心情云消雾散,心中好像装了一盆冰水一凉到底。我想了想几年来我所走过的道路和我的为人,我发现我刚刚参军时的那种炽热追求和积极要求进步的势头正在逐步减弱,入了党,提了干部,剩下的就是努力工作,报答党对我的培养了。但是,有的人{yt}到晚批判xxx,竟是好同志,而我拼死拼活地干工作却总是挨批评,我真是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祖国的现代化是在批判之中产生的? 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xx不再是我的家啦,当兵就要打仗,就要训练,就要有过硬的本领,才能不打败仗,光靠批判能把资本主义xx吗?难道上级领导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有的技师愿意在基层工作而不愿意留在机关的道理。 在连队时,虽然生活艰苦,工作很累,但是,心情舒畅。在机关虽然生活好一些,工作轻快一些,但是,心情不舒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难相处,越是大机关越是这样,中央可能斗争得更厉害。最近,我在北京的一些同学给我来信,讲到中央的一些内幕事情,说中央的斗争非常激烈。我想,我作为一名中国的公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去治理国家,我只能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尽好一个公民的义务,我觉得这就是对国家的支持。但是,我连这点都没做好,工作干了一大堆,批评也挨了一大堆,难道社会主义的体制就是这样;多干的不如少干的,少干的不如那些不干的,什么也不干的不如那些空喊的。工作干的少,缺点也就少,工作干的多,缺点也就多,这就是社会主义。看来,以后我也得学乖点,活干的越少,错误也越少。 我想起地方上那些工人们,每天忙忙碌碌的上下班,虽然平庸,却很充实。我觉得当个工人也挺好,只要有技术,无论在哪里都能立足,我得多学习一些技术,也为将来在社会上谋生打点基础。xx是一个大学校,可以锻炼人的意志,培养人的才干,但是,xx也是摧残人青春的修道院,一个年轻人,满怀豪情,把自己一生中最宝贵的青春贡献给了xx,这是无私的奉献,这是纯真的奉献。在经过一番尔虞我诈的碾压之后,筋疲力尽正当需要抚慰和关心的时候,却被一脚踢开,回到了地方,看着那些似曾相识又很陌生的面孔,一切又得从头开始,而那些和自己同年在地方上参加工作的人,却轻车熟路,有熟悉的单位和热情的朋友照顾而一帆风顺。什么照顾复退转业军人,什么这个优先,那个优先,全是鬼话连篇,所在的xx不在身边,谁能来照顾你,地方上的事情又那么繁忙,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又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照顾你。还不如自己主动离开,乘着还年轻,早一点回到地方,找一个清净的安身之所,多几个朋友,相互依照,安渡晚年吧。让那些混饭吃的可怜虫们留在xx,去充实这只腐败的机体吧。 自从天线事情之后,我的工作热情再也提不起来了,为了学技术,我把好机器拆了,换上坏零件,把现象记录下来,然后,再把好零件换上。就这样拆来拆去的,我的技术也越来越高,有一些疑难故障,别人做不了的,我去一下就解决了。我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不光在快艇有名气,在基地也有了一点小名气,都知道快艇有个高技师。 每天,我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和同学们通信,在我的同学们中间,有小学同学,也有军校同学。和周英断绝关系之后,我就再也没给她写过信。时间不长,她就复员回家了,她和父母一起来到我家,问我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就断绝关系了。我把我的想法和感觉全说了出来,周英说,她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板上钉钉啦,也没想那么多。我说我太伤自尊啦,恋爱是自由的、平等的,不能擀面杖吹火一头热,周英一边哭一边跟我说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也没有不把我放在眼里,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已定,就没在乎。个人的终身大事她竟然没在乎?我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够引起她的在乎。不管怎么说,已经晚了,她在我的记忆中只是孩提时期的印象,长大以后,我们是陌生的,她只能是我的一个同学,一个好朋友,而我却需要一个体贴我,关心我,爱护我,理解我,能和我一起喜怒哀乐温凉共享的知心爱人。 在众多同学的通信交往中,和我从小学到中学,后来又同年当兵的同班女同学姜平与我的通信越来越频繁。也巧,在我和周英断绝关系半年之后,正当我情绪低落沮丧之时,她竟然向我敞开了爱的心扉,无疑,这是在黑夜之中照亮的一只火炬,这是在寒冷之中取暖的一堆燃材。又是一个同学,这次是她主动向我提出了恋爱关系,将来的结局会是怎样?不得而知,难道我的终身大事就离不开同学这个圈子?和周英断绝关系以后,我觉得心中特别的空虚,姜平对我爱的表达,就像在一个人在干竭难耐的时刻,喝到了一杯清凉甘甜的矿泉水。 我把我心中的苦闷,对事业的惆怅,对前途的彷徨,对世俗的愤激统统写给她,她在回信中对我百般安慰,劝说我不要把前途、名利看得太重了,只要有个好身体,就是生存的资本。 她的一番开导,竟然使我茅塞顿开,是呀,管它什么事业、前途,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其他再好又有什么用。于是,我少说多做,不争名利,只求宽心,在连队时,身体遭受的损失太大了,现在每天应该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身体,我把每个月的工资全都花光,用来改善我的伙食。 搞技术工作,本身就没有什么太重的体力活,我住的又是单身宿舍,各个方面的生活条件又非常的优越。利用休闲时间,练练厨艺,做几道小菜,和朋友们聚一聚,小斟几盅,也很快乐。不知怎的,我的酒量天生就很大,一顿饭竟然能喝一两斤老白干。几个酒友不服气,多次和我较量,结果都是我独占鳌头。 闲暇时间,除了看看书以外,就是拉拉小提琴,弹弹吉他,吹吹口琴,写写书法,练练绘画,我房间的四壁上挂满了我写的条幅和绘画,我的书法和素描也经常在快艇的宣传橱窗里展览,我的名气也越传越远,有时,海军406医院和陆军215医院的女护士女医生也经常给我来电话约我出去玩,想和我交朋友。我深知这种“玩”和“朋友”的含义是什么,对她们的盛情邀请我都婉言谢绝。我不是一个朝三暮四感情不专一的人,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姜平,我就要把全部的爱注入到我们之间,决不许别人分享。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