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Protect
   
   
一切都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却宛如时间被生生地延长，以致于所有的动作都显得清晰。
{zx0}反应过来的，毫无疑问是面对着指挥室大门的阿尔，随着湛蓝色的眼眸里闪烁出令人畏惧的寒意，右手早已伸向了位于侧腰后方的随携散激枪。
枪袋的皮革触觉中，金属打造的散激枪的冰凉夹杂其中。
皱起了眉，几乎是凭借着平生所学的全部射击技巧，阿尔屏住呼吸的瞬间，用着毫无间隔的速度抬起枪口，在那一刹那，手指的转动早已启动了散激枪开关，并且解除了安全装置。
   
   
彼此的散激枪后方所闪烁着的，亮红色的危险警告。
生死一瞬。
   
   
而背对着身后的一切的亚瑟，视线里只呼地出现了闪烁着表示能量被调至{zd0}的指示灯，被阿尔抬高的枪口越过了肩膀，直直地面对他身后的什么。
与生俱来的本能与多年身为航载人员训练所拥有的敏捷使他下意识地回头，由于速度有些快了，视线里迅速袭来的是一阵朦胧的视觉残留。
下一刻，他看见了路德维希•贝什米特。
他看见了路德维希手上的枪。
视觉余角是阿尔手上的散激枪，亚瑟眯起了眼，只见路德维希的手指已经扣住了扳机，只要那该死的手指再动丝毫，结果早已预知。
突然就感觉到太阳穴处传来突突的声音，仿佛血液早已为了这一刻而沸腾起来，然而却不是平日里的疼痛，本来一闪而过的视觉残留迅速成像，如同拼图碎散的瞬间时间倒流。
某种冲动传至全身，还没等到那个念头被意识所辨识，身体却率先做出了最忠诚的反应，亚瑟没有间歇地回头，本能地伸出了双臂。
   
   
必须躲开！
   
   
即使明明知道自己的背脊将会毫无保护地暴露在射击范围内，即使明明知道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会有怎样的结果。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却依然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想要去推开那一个人。
   
   
想要去保护你。
   
   
然而下一刻能感觉到的却不是预期之中的推力，悬空的一刹那，异样的预感如同洪水般充盈全身，他能感觉到有一只手用力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因为对方的力度过大，亚瑟倒吸了一口气，想要抬眼确认着什么，却猛然被一股来自于桎梏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所传来的拉力所控制，紧接着便是连平衡都失去了的前倾。
几乎是与变故同时发生的，耳畔传来了“嗡”的轻弱轰鸣，熟悉得背脊发寒的散激枪击发的声音。
尽管指挥室的空间是全舰所有空间之中{zd0}的一个，然而散激光击发的瞬间，这样的距离简直就是微不足道，轻弱的嗡鸣已然辨不清远近，亚瑟只觉得那样的声音充斥了他紧绷的神经。
下一个瞬间，亚瑟感觉到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首先是突兀地抓紧，随后便是无力的松开。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以及，比{dy}声嗡鸣要迟了一些的第二次散激枪击发，亚瑟模模糊糊地觉得，这回应该是阿尔的射击。
勉强保持着的平衡彻底丧失，连面前的人都向后跌倒，一片混乱。
   
   
散激光射入金属甲板的瞬间，发出了巨大的“砰”的一声。
   
   
阿尔知道，哪怕是用最快的反应都比不上早有预备的对方，因此路德维希轻松地躲开了，散激光直接射在了走廊的金属甲板上，而他自己却没能躲开。
多亏了亚瑟在此之前想要推开自己的冲力与自己想要拉开对方的惯性，并且出于无意识的本能而稍微的向左想要躲避，本来应该会直接命中胸膛的散激光硬是打偏了。
代替着胸膛承受痛苦的，是右肩。
在受到强烈的冲击而不由地向后倒下的混乱中，他只想起了：
噢上帝啊。
而他也仅仅能够想到这些，没有后文，没有更多的感想，模模糊糊的意识里只能感觉到另一个身躯扑在了自己的怀里。
背脊传来的钝痛，意味着他重重地摔在了坚实的甲板上，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
   
   
这与散激光射中甲板所不同的沉闷。
   
   
想要咧开嘴角嘲笑自己居然还有多余的思绪来比对两种声音，右肩此时才感受到的痛苦刹那间桎梏了所有的神经。
连喊痛的力气都消失殆尽，脑海里一阵嗡鸣，阿尔不觉松开了握着散激枪的手，枪支跌落的时候被立即反弹到了更远处。
因为痛苦而产生的冷汗粘住了发丝，额头的汗水沿着脸颊的轮廓落入脖肩，冰冷而突兀。
钝痛袭击全身的时候连意识都滞了滞，只觉得灼烧的感觉使得其余的触觉都显得麻木，连带着视线都模糊一片，耳朵像是被什么蒙住了一般，奇怪的绵软感。
一切都显得遥远而未知，仿佛游走于意识之外，朦胧得不真切。
铁锈般的血腥味萦绕四周。
   
   
光怪陆离的眩晕。
   
   
一切都是那一瞬间的事情，然而这只是下一个瞬间的开端。
不知道意识稍微走神了多久，亚瑟感受到自己跌倒在地上，一半的身躯还在对方的怀里，他稍微抬起了头，视线里的认知凛然全身。
刚刚躲避了射击的路德维希此刻已经站在了主舰桥的操作台边，头顶上方的灯光模糊了他的表情，连身影都显得朦胧，却依稀能看见他的左手正在飞速地操作着什么。
本来在他手上的散激枪似乎是在躲避的时候被扔掉了，枪支就躺在指挥室的大门处，亚瑟连忙撑起了上半身。
受伤后承受着剧痛的阿尔就在身边，被冷汗模糊了的脸颊看不清他的表情，身躯在止不住地颤抖，亚瑟知道，那是压抑痛苦的本能反应。
尽管看上去情况似乎并不是非常糟糕，亚瑟稍微有些安心，然而心脏还是像被布满了倒刺的什么鞭笞着。
   
   
倒刺扎进血肉后被狠狠地抽出的疼痛，宛如桎梏了一切的心痛。
   
   
亚瑟来不及思考更多，就看见了躺在不远处的散激枪，那是阿尔刚刚掉落的散激枪。
闪念稍纵即逝，用着全身的力气，亚瑟猛地越过了阿尔向着那支散激枪扑去，力度大得甚至连带着把身下的原本就有些侧身的阿尔也被迫向左转了过去，变成了蜷缩的姿势。
速度因为被阿尔稍微阻挡了一下而变得有些迟缓与呆滞，就在手指快要够得着枪支的时候，感到光线的稍微变化提醒着亚瑟，路德维希也在和他争夺散激枪。
   
   
一刹那的生死搏斗。
   
   
咬紧了牙关，亚瑟压抑住了背脊因紧张产生的颤抖，连呼吸都被硬生生地咽回了喉咙，他急忙伸出右手按住了阿尔完好的左臂，接着便是顺势再度向前。
这一回，连腰身都越过了阿尔，亚瑟直接摔在了距离路德维希更近的一方，摔落时鼻腔充斥着铁锈的气息，从阿尔的右肩流淌出的鲜血染上了他的衣襟。
顾不上这些的许多，手指接触到散激枪的瞬间如同触电一般迅速地握紧，亚瑟考虑到阿尔所在的位置以及自己转身时可能踢到对方的头部，只好放弃了比较方便的右转身，而是费力地蹬了蹬脚边的桌脚，借着反向的作用力让自己xx滑落在另一边。
在一气呵成的动作里同时调整了手上的枪身位置，亚瑟皱起了眉，立时靠着腰脊的力量支起了上半身，手上的散激枪毫无间隔地击发。
   
   
“嗡——”
   
   
吃惊于对方的敏捷并且因为争夺枪支的失利，路德维希明显地稍微呆滞了动作，原本弯身想要捡起散激枪的动作被迫停在了中途，就在亚瑟的枪口抬起的同时，他连忙就势趴倒在了地上。
即使如此却依然被击中了右手手腕：
“啧……！”
趴倒的时候，路德维希腹部使劲顺势滚到了距离亚瑟比较远的一方，背后的冰凉触觉似乎是到了操作台下方了，他想起了另外一样武器。
而另一方面，一击未果的亚瑟再度调整了枪口方向，却在视线里瞄到对方身后的操作台而稍稍滞了滞。
那是主舰桥的操作台，尽管那只不过是被金属甲板围得严实的下半部分，然而那里面却布满了各种重要的数据线与零件，亚瑟的思维里飞快地回忆着各种各样的关于操作台的注意事项。
他手上的散激枪的能量被调至了{zd0}，亚瑟思考着，却从来没有一条注意事项曾经提到保护操作台的特殊甲板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冲击。
“该死——！”
低低地咒骂着，亚瑟只好下调了枪口瞄准了对方的上半身，考虑到直接射击头部有可能会导致操作台受损，那么相对面积比较大的上半身应该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而此时，他看见了路德维希因为手腕的痛苦而变得狰狞的表情，以及，对方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的一个球状物体。
   
   
那是拥有着沉黑光泽的球状物体。
   
   
对方持有散激枪而带来的疑惑与吃惊，早就在刚才不到10秒的时间内被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所屏蔽，而此刻亚瑟只觉得宛如全身被彻骨的寒冷所笼罩，仿佛一切的感官与神经都被冰封。
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是兰利号上携带的小型投掷弹，那是原本应该在兰利号上的机械储存库里的小型投掷弹……！
就是一刹那的停滞，路德维希如同跃出水面的鱼一样跃了起来，半蹲着落地的同时左手用力撑了起来，整个人便迅速跑向了指挥室的大门。
   
   
视线里是从路德维希的右手起始的xx的弧度，亚瑟死死地盯着即将落地的投掷弹。
宛如能够感受到时间的存在一般的停滞。
   
   
心底涌起的恐惧几乎要淹没全身，来不及调整呼吸，亚瑟只好凭借着本能用力甩出了手上的随携散激枪。
投掷弹的攻击范围有限，并且投掷弹一旦被射击则肯定会提前爆炸，而之所以选择把随携散激枪扔出去，亚瑟只希望能够稍微改变投掷弹的弧线的角度，哪怕是稍微偏移也好。
然而这并不能百分之一百地保证散激枪能够击中目标，更别提把投掷弹撞飞出去了，亚瑟来不及扯出一抹无力而自嘲的笑意，便再度全身用劲，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身体旋转过来后，视线里对上了还躺在地上的阿尔，伸出的双臂用着扑上去的力度紧紧地环住了那个比自己还要宽阔的背脊，头脑里只有{wy}的声音：
   
   
上帝啊。
   
   
阿尔的血更多地染上了他的衣襟。
   
   
仿佛是即使意识模糊也能依稀判断出眼下的状态，在对方怀抱着自己的同时，阿尔抽出了被亚瑟的上半身环住的左臂，本能地也抱住了对方的身躯。
右肩处鲜血的温热兀自残留，意识里立时充盈着属于亚瑟的气息，那是来自于亚瑟的、连头部也被环进了胸膛的怀抱，阿尔感觉到那是对方的双臂在环住了自己的全部。
收紧了左臂，阿尔勉强地撑开了沉重的眼睑，模糊的视线里，即将丧失的意识，{zh1}是心底{wy}的声音：
   
   
上帝啊，保佑我们……
   
   
一声轻弱的“铛”的声响，亚瑟模糊地觉得自己扔出去的散激枪真的击中了投掷弹，然后便是比预料之中更迟了一些的“砰”的巨响。
冲击波到达的时候，彼此都紧紧地贴近着对方，彼此的气息融合成了同样的温度。
   
   
May you bless us, my L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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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的米英专场......
注目点请去往米英之间互相的保护><
Protect
向“为了保护亚瑟而受伤的阿尔”鼓掌，再为“英勇无畏身手敏捷、堪称米式大片男主角”（他的确是男主角之一）的亚瑟撒小花儿～
   
   
嗷～这还不到20秒所发生的事情被某犬写出了【爆字数】而且充满了【米式动作大片】意味还要【米英满满】的3809字......
远目一个=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