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池塘边的灯火 远远超过了楼顶月亮的光焰,把深墨色的池水染得光怪陆离,没有看见池中月的悠荡,我有些奇怪.妻子探头岸边水下说:月亮在这里.是的,月亮在贴着岸边的水中晃晃荡荡,弯曲扭摆的白色,没有天上那轮月旁的光晕的遮挡,显得有些诡秘.如果不注意,一定被满塘的异彩所淹没.
月亮上没有广寒宫,没有穿着长裙漂浮在空中的常娥,那些东西在我们的中秋节里,在月饼的包装盒上.忽然就想起萨特理智之年那本书的封面画:一张靠背椅,一只烟斗,一顶帽子,一个茶几,一瓶酒.烟斗里升起袅袅青烟.没有人.所有物件按人体比例间隔,应该是一个人坐着,翘着二郎腿.但是肉身消失了,只有物的间距保持着.不知道这忽然的想起与眼前的景致有什么关系.登月仓降落在一片原生态的荒凉中,我却在这里写着赏月的散文.
现代的天空已难觅漫天的星斗,比如小时侯躺在巷子里的竹床上数着北斗的颗数,轻而易举就能找到七颗,现在不行了,没有了那种兴致,也没有了那种洁净的天空.有月的夜总伴着光晕,看不见月上的凹凸.
没有月仙的故事,教科书上满是月球的现实,我们都快成生化人了,xx和严谨,不过也空落xx.讲讲月的想象,{zh1}又都归结到中秋月饼的营销上.还是萨特的那幅封面画,人已寂寞得消失了.
一边追寻着物质的富裕,一边寂寞着.身心满足的频率愈来愈快,愈来愈密.几百年前听一次贝多芬可以让自己激动若干年,现在听一次马友友只能兴奋一晚上.
中秋不再有月仙的故事了,千里共婵娟的意境也被赵丽华们的大便诗所取代.我不太明白将一句低俗的话重新断句就是现代诗,那是我的浅薄.我只是需要在烦琐中,重负中,站在这湖名的池塘边,将客观的和赋予的世界摄入我的DC中,做我电脑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