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没有如果 不论天灾xx 今天是清明，不论这一刻天空是阴是晴，飘零的雨丝都在每一个中国人心中翻飞。 以下我们所关涉的逝者，都在各类天灾xx中离世。追忆事件的来龙去脉，追问责任的前因后果，每当看到这些或无辜或造孽的人生戛然而止，许多人都会揪心自问：“如果当初……” 可惜，多数时候，“如果”总在结果之后，生命也往往在这些迟到的“如果”之间徘徊往复。 更可惜的是，“如果”改变不了结果，与其追思“当初应怎样”，不如瞻望未来该如何。 伤痛总会抹平，同情并不足够。反思和进步是随之而来的诉求。 清明只是一个寄托哀思的节点吗？ 它还应该唤起我们的良知与文明。 邓琼 刘玮宁 生命是珍贵的，因为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 生老病死，自然法则的铁律，我们无法回避。但许多如花的生命，尚未扬起人生的征帆，未来得及体味生活的真谛，便骤然凋零于突降的灾祸，不能不令人扼腕痛惜。 逝者已去，留给生者的是无尽的哀思和追悔： 如果肇事司机不酒后驾驶，或多一分警觉；如果施工中安全警钟长鸣，及时发现事故预兆…… 但生命没有如果——— 谁不知水火无情？但我们却总是对隐约闪现的祸苗熟视无睹，对随时可能降临的灾难存有几分侥幸； 谁不知人命关天？但在GDP增长的诱惑、在任务指标的压力下，人命可能沦为牺牲品和铺路石。 缅怀故人，更是对生者的晓谕警示。 阅尽 “科学发展”是观念进步，实现转变需要过程 避免“xx”重在维权 □羊城晚报记者 邓琼 刘玮宁 天灾xx，“我中有你” 鄢烈山，资深报纸编辑、xx杂文家，新时期中国报刊新锐评论作者的代表之一，曾以著作《一个人的经典》获全国第三届鲁迅文学奖。清明前夕，鄢烈山接受本报记者专访，就“天灾xx”的成因和相互关系，以及社会转型进程中产生的矛盾、如何应对等话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社会转型累积矛盾 天灾xx，“我中有你” 羊城晚报：清明时节，我们除了悲恸、祭扫，还能做些什么？ 鄢烈山：每年到清明节的时候，生者对于死者的哀思都达到顶点，但这种追忆当中还应该有一点追思、追问。其实，历史是不可假设的，“如果”对于当事者、特别是逝者而言已没有意义，但是后来人要以史为鉴，找出问题所在，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问题。也就是要总结经验教训，改进社会治理。 这种追问当中，包括对责任人的问责，也包括追问作为社会细胞的我们每一个人自己。 羊城晚报：天灾与xx，相互是什么关系，都是难以避免的吗？ 鄢烈山：极端气候在地球史上多次出现，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每过多少年就有一次，这确实是不可避免的，但也不能说没有“xx”的因素。虽是“天灾”，也不能全算在“天”的头上。 “xx”占多少比例？这与社会管理、社会物质发展程度都有关系。包括这次云南大旱，有全球气候变暖、气候异常的“天灾”成分，但是前任水利部长也承认，与我们多年来忽视基本水利设施建设、环境保护有关。在城市化过程中，所有资金人力科技因素都向城市倾斜。农村被忽略了，这里就有很大的“人”的因素。我们这么多年只懂得去利用水，而忽略了保护自然、保护资源生态，一些灌溉系统紊乱了。应该以坦诚的态度来面对现实。 羊城晚报：“xx”背后，有什么共同的东西？ 鄢烈山：总体来讲，很多事件、案件，归根结底是公权力不平等的问题。温家宝总理曾多次强调要尊重每一个人的权利，而我们现在的城乡不平等、官民不平等问题，造成了失衡。从新中国诞生到现在提出“科学发展”，要以人为本、不是以GDP为准，观念上在进步，但实际执行中需要一个转变过程。中国社会经历几次转型后积累了太多矛盾。因此，在这个转变过程中接二连三地出现以公权践踏公民权利的现象，很多悲剧是“xx”，也就难以避免。 社会心理很成问题 保障服务，尚缺效率 羊城晚报：去年有几起报复社会的恶性事件，造成无辜死伤，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鄢烈山：这类极端案例，建国以来就有。社会发展到今天，是各种激化的矛盾在人们心理和行为中形成的投射，贫富差距大，就容易发生极端事件。 羊城晚报：除了政府从服务、管理层面予以改进，社会民众可以做些什么？ 鄢烈山：公民社会的建设，还包括社会自治这一部分。如果缺失了，社会就会缺乏调节机制。民间的农会、商会，家族自治、乡绅自治、业主自治等等，都可以起到稳定一方的作用。 羊城晚报：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也是人心所向。 鄢烈山：对，有病要医、有学可上、有老须养，这都是与人的生命息息相关的基本权利。社会保障和社会服务相结合，才能使人民在一个更加安定、平和的环境中，回归到对个体生命的尊重上来。但是我也觉得，有些极端事件的肇事者其实已经有了精神上的病态，社会对此在事前往往没有足够的认识，这也是一个社会保障和救济的课题。 羊城晚报：被伤害得多了，社会心理当中会弥漫着一种不信任感。 鄢烈山：我觉得现在的社会心理很成问题，人与人之间的隔膜越来越深。餐馆里，小区里，银行里，到处都提醒你要小心别上当。“不和陌生人讲话”成为口头禅，防范到这个地步，根本不是我们的民族特性。 当然，也有一些文化领域内的问题，值得我们中国人反省。比如南平事件后，有学校组织孩子们写封信给xx者，有个小学生就写：“你要杀就去杀贪官，不该杀我们这些可爱、无辜的学生。”让人瞠目！这就是文化问题。“以暴易暴、以牙还牙”，我们的文明还只发展到这一个阶段。 有个相反的例子，南京就曾经有一个苏北前来打工的青年，因为谋财将德国人普方一家都杀掉了。可是普方的其他亲属却为苏北青年求情，希望免去死刑，当然我们还是对他判死，中国的法律规定这样处理。然后德国人就在当地成立了“普方基金会”，帮助类似的青年人，他们认为，如果这些农村贫困的青年能得到比较好的教育、就业机会，就不会铤而走险。 合法捍卫个人权益 社会进步，始于足下 羊城晚报：逝者已矣，他们的死有没有触动社会进步？ 鄢烈山：我们希望它能促成法律更加健全，但是这样的代价谁也无法一一衡量。 羊城晚报：哀悼死者，往往会让人产生一种“无力感”，人们具体能做些什么？ 鄢烈山：能做什么，每个人是不一样的。作为我，我就是一个写作者，为社会民主、社会法制观念的传扬可以作出自己的贡献。有些人有组织才能，可以组织一些公益活动；或者你有钱，捐款搞一些公益事业……哪怕这些都没有，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可以善待别人、维护社会秩序，比如看见有人打小孩、打老婆，可以帮忙报警，制止家庭暴力。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共同的一点，就是维护个人的权益！为个人争权益，就是为这个国家争权益！当每个公民受到不公正对待时，都可以挺身而出抗争，国家才会有进步。点滴的进步积累起来，就会换来每一件社会事务的照章办事，这个社会就会更加有序和公正。当然，捍卫个人权益，途径和方式都要合法。 爆炸、纵火、车祸、踩踏、家暴…… 172个生灵这样离去 □羊城晚报记者 邓琼 刘玮宁 婚姻经商不顺意，杀儿自残 人物：10岁男孩邓天威 时间：2010年3月11日上午 回放：广州番禺区某小区一栋楼的301房，男子邓飞将自己与10岁的儿子邓天威残忍杀害后挥刀自残。救援人员发现，邓飞“身体泡在浴缸内，脖子上的伤口往外流血”，而“邓天威身上并无明显外伤，疑是溺死”。 点评：据说天威的父母分居已久，正在办理离婚，父亲也正经受生意失败的打击。虽然曾有邻居多次就家庭暴力跟邓飞私下交涉，但是如果社区服务更专业贴心，如果邓飞的抑郁能够有人倾诉…… 过年门前放烟花，炸死23人 人物：23位广东普宁市军埠镇石桥头村村民 时间：2010年2月26日20时 回放：在粤东农村，年节燃放烟花爆竹习俗盛行。刚过去的这个春节，石桥头村的大户杨俊树一家在自家门前的空地燃放烟花，本应该向空旷无人的空地射过去的烟花却飞入堆放在旁边的烟花爆竹中，引发了连环爆炸。离烟花最近的二十多个人当场被炸飞，造成23人死亡，48人不同程度受伤。死伤者多为围观的孩子，大部分只有十几岁，其中死者包括数名杨俊树家人。 点评：导致这场悲剧的原因不仅仅在于烟花爆竹本身，更在于燃放者缺乏起码的安全意识和燃放技术。古老的乡风民俗，积累的亿万家财，如果二者不是结合在一个最为无知的爆破点上，他们的先人不会过早迎来这些黑发人。 废弃机坪学驾驶，碾死女童 人物：六龄女童薇薇 时间：2010年2月1日晚9时许 回放： 广州老白云机场废弃的5号停机坪，是宽100米、长500米的整片空地。那天晚上，女孩薇薇在爸爸的带领下骑着童车玩耍，一辆银色的商务车一直在不远处绕圈开。车上坐在驾驶座的是一名“才第二次摸方向盘”的少女，在表哥的陪同下学习驾驶。慌张中她把油门当成了刹车，碾过薇薇和童车，一路摩擦着火花，直到40米外才停住。 点评：肇事的大女孩还在拘留所听候发落，逝去的小女孩已与父母天人永隔，空置的停机坪、人车稀少的路段甚至高速公路上，却依然还被一些人视为“练车宝地”……如果不能把对于生命的敬畏、对于法律的执守，同时带上自己的座驾，你的车子又能走多远呢？ 雨夜学校楼梯挤，踩死8学生 人物：八位湖南湘乡私立育才中学学生 时间：2009年12月7日晚间 回放：当晚9时21分左右，该校学生下晚自习回宿舍。教学楼原本有四处楼梯，由于当晚下雨，大量学生涌到离宿舍较近的1号楼梯。在二楼与一楼之间的拐角处，由于灯光昏暗，地面湿滑，走在前面的学生有人跌倒……仅仅数分钟，8名中学生被踩踏致死，伤者26人。 点评：有人说，如果不是下雨，造成一号楼梯人流增加，就不会发生这一“偶然”事件。但是，学校楼梯间没有安装应急灯与警示标志，也不见维持秩序、进行疏导的教师身影，平时没有进行过任何安全演练、预警教育，更没有落实教育部“错时下楼”的要求…… 煤矿瓦斯大爆炸，108人遇难 人物：108名矿工，黑龙江龙煤集团鹤岗分公司新兴煤矿工人 时间：2009年11月21日凌晨 回放：一起特别重大的瓦斯爆炸事故将当班入井的528名矿工卷入，其中420人获救生还，108人遇难。随后，国务院安全生产委员会的调查结论称，井下许多的探煤巷发生煤与瓦斯突出，遇火发生瓦斯爆炸波及全矿井，是发生这起事故的主要原因。 点评：像以往多数矿难一样，这样的分析被写入{zh1}的定评———“企业采掘布置不合理”，“井下现场管理和劳动组织混乱”，“超强度组织生产”，“工人安全培训不到位”，“是一起责任事故”。 如果“闻灾而动”、事后监管的模式，以及“亡羊补牢”式的安全生产补救“怪圈”不是被一再重演，那么，眼前的山西临汾王家岭煤矿的井下，也许就能避免一场生与死的博弈。 公交车司机顶班，撞死4人 人物：惠州一辆出租车上的3名乘客与司机，共4人 时间：2009年6月23日18时31分许 回放：广东惠州市一辆889路专线公交车(车上无乘客)的司机因不满请假休息期间被要求顶班，接车后独自驾车狂奔。由于正值下班时间，车流密度大，至肇事车辆被巡逻民警拦截司机被抓获时止，共造成沿途行驶的28辆汽车、2辆自行车相撞，4人死亡、11人受伤。 点评：如果司机享受到人性化的休假制度和管理，有日常的心理疏导机制；如果事故发生当时，警方有xxx的应对措施、截停手段…… 成都公交车纵火，27人死亡 人物：27位成都市9路公交车乘客 时间：2009年6月5日上午8点半 回放：纵火者张云良携带装有汽油的塑料桶乘坐9路公交汽车，车行至成都北三环川陕立交下桥处，他在车内倾倒并点燃所带汽油，引起车辆燃烧。起火公交车爆满没能打开车门，造成乘客中27人死亡、74人受伤。 张云良62岁，在江苏原籍嗜赌，长期不务正业。2009年，女儿因其又嫖又赌而减少了给他的生活费，张遂多次以xx相威胁。 点评：如果公交车内求生警戒设备更加齐全，如果张云良携带汽油上车被及时发现…… 灾祸难断 往事难忘 1 成都公交车被焚事件27人遇难； 2 南平凶案被害人之一，8岁的陈楚柠 3 广州豪车醉驾坠江后被吊起 4 多灾多难的中国矿工 5 威海大巴坠海，多名广东游客遇难 6 普宁烟花爆炸事件中烧毁的汽车 羊城晚报记者 陈文笔 设计制图 （图片来源CFP\新华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