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科再寻医

     

                               口腔科再寻医

    上周在总院口腔科把那跟了我几十年的三棵老牙抓紧时间狠狠地修理了一下。在专家教授的指导监控下,他的研究生以一个“标准的高级钳工 ”手法在嘴巴里用尽了“车铣刨磨钳”。他们的车铣刨磨钳与机械行业的还是有所差距的,首先是工具小巧,用在牙齿上您说不小巧也塞不进嘴里去不是。说是标准的高级钳工关键在用砂轮和钻头(姑且这么叫,相似嘛)打开有缺陷的牙齿以后,以他们标准的姿势像钳工在工作台前操作着锉刀或行程以微米计算的刨床一样在口腔里的牙髓上吃、吃的进进出出。躺在舒适的大皮椅上才知道什么叫做“任人宰割”啊,尽管是早上五六点钟自己主动哭着喊着排半天队挂号来的。

    各位,千万别告诉大夫我说人家是钳工啊。他们知道了一不乐意下次把小钻头忘里边咱们就一辈子都别有好嚼裹了。开玩笑。咱书归正传好呗。

    那是1977年的时候,由于四人帮被xx举天同庆。尽管依兰营远在东北一个不被人关注的角落,可由于多年受四害横行的影响在百姓中也是积怨多年。在全民为除害欢欣鼓舞的时候,一些旧的思维模式仍然统治着那可怜的兵团一角。当年依兰营一连一位老北京知青因为些当年说不清理还乱的问题与农场一把手有分歧连遭报复,被监视、遭打击。这也就算了,谁让他碰上独霸一方的的“枭雄”了呢。谁知惯出了独裁对历史的反动越走越远,竟然被终止好不容易才盼来的高考资格。可能在其他人群中没有多大反响,可是在知情群中却给干群之间狠狠的楔了一个永远记忆深刻的大楔子。

    {yt}中午下班后在宿舍门口见到一连这位老兄找上门来,因为是哥哥姐姐北大附中的同学,按惯例自然是要迎进屋里打饭待客。饭后他该干啥就去干啥了,自然与自己无关。可在没过一两天的功夫,自己的麻烦就来了。连队一位私交甚好的领导私下悄悄地告诉我,以后接触人要注意,别给自己惹麻烦。这一下我蒙了,知青之间尤其是场部和连队之间的知青因为大家都觉得同是“天涯XX人”,来了就是客,况且还是哥哥姐姐的同学呢。管上一顿饭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我上哪个连队去到了知青宿舍或知青食堂也是有饭辙的呀,人之常情嘛。那时候因为还是连里的团支书,我知道这位领导是好意知会一声,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可在多多少少明白点儿以后,为一连这位老兄的政治境遇愤怒了。我就不明白,专门给别人罗织罪名的四害都滚出历史舞台了,怎么还有人愿意继承他们的衣钵接茬儿在这儿胡作非为呢?虽说自己在那年月混到当时的政治条件已经不容易了,可是难道说因为这些连管既是老乡又同为知青更不用说还是自己哥哥姐姐的同学一顿饭还要先费思量一把吗?是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也就是这么点儿今天看来很小的一点儿事儿了。如今人们评论起来可以指点成这样或那样不就得了。可那时候的自己想不开呀,一根筋算是钻进牛角尖还是牛魔王地牛角尖里去了。这一钻进去可不得了喽,别的大事儿是没有哇,自己的老毛病又犯喽。那小火牙呀疼的,是一夜夜的睡不好觉。白天还好说,满世界乱跑转移下注意力啥的,实在不行疼急眼了抓过面粉厂院里来换面的拉粮拖拉机开出去十里八里的一兜风,腮帮子木了没感觉了他也暂时不疼了。可晚上不行啊,是炕上地下、屋里屋外的一通折腾。现在想想都有意思,这一夜夜的不睡觉白天上班还真就没耽误过什么事儿。还是年轻好啊。

    在百般无奈的时候,也曾经到营里医院去看过,可因为这颗牙已经不止一次闹事情了,去了也是没有根治的现成办法。就在我抱着腮帮子见天儿在面粉厂转悠的时候,也记不起来是那位大仙可怜我给出了个主意:“医院刚刚培养了一位牙科医生,是咱们营里谁谁的儿子(年代太远实在不记得是谁了)刚从宝泉岭学习回来,要不去试试?”闻听此言觉得也是那末回事儿,最近医院新事物挺火,不就刚刚添置了X光设备啥的,前几天哥儿几个还都去照照肺叶子肺管子啥的嘛。是说有个宝泉岭学回来的牙科医生来着,要不自己就去一趟?

    火急火燎的跑到医院打问那新开张的口腔科在什么地方,药房里边小易朝西边一指用半湖北半东北略带点儿女腔的话说:“那不就在那边嘛,看不到吗?”可不是嘛,都说眼大有神耳大有轮可是怎么那么大的字儿就没看见呢。明明在走廊西边原来早年间化验室左近蓝漆的门上工工整整手书两个大字“牙科”。紧步上前,推门进去(那时候还没时兴五讲四美三热爱呢,所以没人认为应该敲门被允许后进入)就寻摸人。印象中一位干净利索的年轻后生(真真的想不起来是谁家的孩子了)闻声站起:“什么不好,我瞅瞅。”在确认了哪颗牙齿以后他也为难了,直言告诉我医院的牙科也是刚刚建立,他呢只是在宝泉岭那边的医院跟班学习了一小段时间,现在想印象中好像是一个来月吧。在简短交流之后可以明显地看出他对我这火牙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和把握,现场基本上就将在那里了。他可以将在那里没办法,可我在那里可是捂着腮帮子那转腰子呢。在自己一个劲儿的问他怎么办才好的情况下,他使老大劲{zh1}蹦出来个词儿:拔掉。在说出这个词儿之后是说得和听的都愣住了,您别奇怪还真的是都愣住了。这听的愣住了呢是因为今生从来没拔过牙,即使出现牙病也是医生处理一下解决问题了事儿。而那说的愣住了呢是因为他在两个月前还跟大家一样是掳锄杠顺垄沟找豆包的呢,不过是在宝泉岭学(看)了一阵子罢了,哪敢来真家伙呀。这事儿还就将在那儿了,问题是自己将不起呀,那牙疼啊。咱们这哥儿们估计是想把我吓住了吧,又加了句:除非拔掉,没有任何其它的办法了。您说都疼成那样儿了,半拉脸眼看又要肿起来要是现在的医生现在起码要先xx消肿之后再考虑下家伙,可当时没有,就问你:熊赳赳你拔还是不拔。我捂着那稀溜稀溜的牙,顺在屋里墙角看看这号称牙科的屋里除去一个和印象中口腔科同样的大皮椅子之外是任嘛儿没有,估计他老先生这里也就是有拔牙一个工艺流程存在喽。豁出去了,拔,只要不再疼了无非忍一下子呗。“拔吧”。听到这位被疼痛折磨得不论秧子的主儿愿意交给自己练练手,也招实把依兰营有史以来{dy}位牙科医生吓了一跳,什么,他还真敢-------。就这样,咱们熊赳赳没顾上气昂昂就上了那牙科的{wy}设备---手术椅子。反正是两头儿都豁出去了,椅子上这位只要是牙不疼了怎么都行啊。而椅子下那位心说从宝泉岭回来半拉月了还没真正的练过一次手呢,也就今儿个这位吧。他还真拿椅子上这熊赳赳当开山礼物啦。

    预备进行拔除的牙找的没错,所有的应该预备的器具也估计齐备,椅子上下一心应该没有不情愿的,那就开始啦。坐在舒舒服服的大皮椅子上,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用耳朵悉心的听着。稀里哗啦一通铁器和托盘碰击的声音之后,哥们儿告诉我把嘴张开准备开始了。带着不久即将远离疼痛带来的不清不楚的心态,非常配合的张开嘴迎接牙齿和钢铁器械的战斗。

    说实话,那次经过的每一次回忆都是一次心悸和胆战心惊的过程,也是至今只要坐在口腔科椅子上下来就是一身汗,吓的。细节不敢详述,反正是打上麻药以后老虎钳子、螺丝刀子、锤子和牙科手术刀等等这么说吧只要他那柜子里有的器械全用上了。是钳子掰,螺丝刀撬,锤子帮螺丝刀子剔,手术刀帮忙切割。{zh1}他往下掰还费挺大劲,我脖子反方向挺着也累够呛。大大小小是长长短短估计弄了有一个多钟头,在自己觉得连牙床子里外都被手术刀剌下一块以后终于是椅子下边这位获得了全面的胜利。在他手举手中钳子上带着比牙还多的牙床子肉血勒呼拉的拿给我看时,一个恶心差点儿没连血一块吐出来。事后看那牙还真是没啥毛病。挺饱满的一颗后槽牙呢。

    惨不忍回忆呀,惨不忍回忆。

    上次老盛头子好心为了安抚我请他家乡游医帮我治牙,尽管我问他是否拔除他是百说不依,非告诉我说我的牙看着金贵不可随意动。那牙至今好好长在嘴里,除了咬不动核桃别的都不耽误。可依兰营医院牙科新生力量在我百般无奈求到门下只能用这{wy}伎俩帮我止疼啊。苍天啊,大地啊,难道是马季先生的相声听多了吗?他老先生那脍炙人口百听不厌的《拔牙》要从我这儿出新版续集吗?

    30多年过去了,如今口腔科里拥有高超技艺的医生们都是用微米来计算病患的牙齿应该保留的希望,但分可能是{jd1}不会痛下杀手的。他们用精美的打磨手艺除去牙本质以外的污物和坏死部分,拿微型小钢锉修正牙髓,用现代填充烧结物质补好任何一个可以再利用的牙齿。早知道现在口腔科技艺这么发达,说什么也不会当年连骨头带肉那么大一块留在依兰营北大荒啊。

    不过,每一位当年的“兵团战士”都不会忘记不论是被迫的还是因为年轻而自愿喊出的那扎根边疆的口号吧。我回来了,可我身体的一部分------那连骨头带肉的一部分真的扎根边疆永远留在那黑土地上了。也许千百年之后我们的子孙考古到那里见到那颗周围包满干肉的牙齿还琢磨呢,只这颗华北大平原人种的牙齿就可以证明在多少多少年前中华民族有过一次历史大迁徙,不信的话牙可以作证。瞎说,瞎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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