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记起很小的时候{dy}次母亲让我去打酱油,那年夏天。
那时候我只认得一毛钱,比这个数据大一点的钱不会到我的手里的,我相信父母亲那时也没有更多的钱。
那个早上,母亲正在做早饭,在那间黑蒙蒙的厨房中叫道:
“小凤妮子,给你一毛钱去打酱油!”
那时候的我,母亲的命令无疑于雷霆炸响,必须立即执行。她一直用喊的,从不会温柔的叫我小名字,如果做不好还会挨打。仿佛我是她前世的仇人。即便是夸奖,也毫无温柔可言,等我又长大一点,对母亲的谩骂绝不再在乎,因为从没有过她温柔到让我心尖子发颤的时刻,盼不来那一时刻,对于这种表达方式已经习以为常,就不过于害怕了。等我做了母亲,我对付女儿的决策xx颠覆了母亲的做法。对女儿时时刻刻温柔着,夸赞着,方方面面的都有,女儿常常被我们的赞赏和夸赞感动的稀里糊涂的大哭。但是如果她错的过分,我会叫女儿后悔的心尖子发颤,我也相信,我铁青着脸是很难看的,尽管女儿那么大了,脸只铁青了两次,那就够了,就要那个不可突破的底线,她爸爸的脸永远温暖,孩子需要温暖的滋润。千千万万的爱里有一点大人的过份,家还是温暖依旧。
女儿常常提及的一句话就是:我能做你们俩的女儿很幸运啊!是吧,老宁的媳妇。
那个早上,闻母亲言,小女孩颠儿颠儿立马跳到母亲跟前。从母亲手中接过那张已经揉皱了的毛币。顿时一股钱币特有的味道冲刺鼻腔,很浓的味道。三十年以后,当女儿从她爸爸手中接过100元红币,夸张的叫嚣:啊!我好久没有闻到钱的味道了!那种钱币的味道在那时再次冲击我的鼻腔。尽管我并不爱钱。
那个时候。父亲还在家中务农,挣着寥寥无几的工分,并没有出来上班,母亲连寥寥无几的工分也没有,她在家中照料我们姊妹四人,两男两女,那时我9岁,最小的弟弟只有几个月。那种钱币的味道在当时的我不是轻易能闻得到的。
无论如何,我接过一毛钱去村中那个小店去完成母命。
“娘,是打酱油还是打醋?”小凤妮子问。
“打酱油,打错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母亲嚷嚷道。
小女孩子左手紧紧攥着那一毛钱,紧紧地攥着。怕被风吹走了又换回来一顿暴打。右手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那是一个白酒瓶子,用了很久了,里外都黑黢黢的。女孩子迎着太阳坚定的走着,这个对于她来说是大任务,只能做好,绝不能出错。
周身满布温热的气息,女孩子穿着一件早已看不出花色的小褂,那件小褂女孩子不记得街坊都有哪个姐姐穿过,或者已经好几个别姓的姐姐穿过了才轮到她这儿。小凤妮子本来人就过于瘦小,那件小褂在她身上挂着,底摆到了膝盖处。人已走出两步了,小褂还在后面飘忽着。
小女孩子步履轻快,飘飘忽忽中,女孩子感觉像是董存瑞要去炸碉堡一样的威严。
女孩子梳着两条麻花辫,乱蓬蓬的,只能大体看见两条麻花辨的印迹,最少也得一个星期没梳头发了,两条小辫子刚到瘦弱的肩头,辩梢用两根红头绳扎着。红头绳都变成黑色的了,在那里翘着随着小辫子跳跃。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整个人的头都成了黄色的,金丝猴一样--金黄,机灵。随着女孩子的蹦蹦跳跳,金黄的头发像金丝猴在荡秋千,在太阳底下上山下下的飞舞。
“我是一个小社员哎,手拿小镰刀哎,身背小竹篮,放学以后偶去劳动。。。”快乐的孩子唱着,跳着,奔向目的地。
“我要打一斤酱油。”女孩子对站在货台子后边的爷爷说。
“等一下,你要打酱油还是打醋?”那位爷爷近乎诱导的笑着问,“是打醋还是打酱油?”
坏了,刚才我还确信是打酱油的,忽然觉得母亲也许是让我打醋。
是打醋还是打酱油?
那位爷爷哈哈大笑,说,一定是打醋。
“是,打醋。”我相信是打醋了。给了他钱,那位爷爷给打了一斤醋。
爷爷找给我四个黑黝黝的硬币,这个我认得,每个都是一分,我把四分钱安安全全带回来。
可是,母亲看见我手里的东西,接着就骂起来。
“你个没用的东西,叫你去打酱油,你给打来了醋。看我不打死你!。。。
。。。”
董存瑞那种要去炸碉堡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
唉!认认真真、辛辛苦苦把事情做错了。只能任由母亲谩骂。可是,从那以后我将近20年再也分不清打酱油还是打醋。从那以后我类似的盲点越来越多:醋--酱油;左--右,前--后。全是因为母亲那时那一顿谩骂,摧残了我幼小的自信心,压制了我灵性的思维。
很大很大以后,用女儿的话说,就是精明的老妈仍然犯类似幼稚的错误。
不好意思,小时侯糗事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其实,母亲{za}的是我,我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