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10 08:59:12 阅读85 评论31 字号:大中小
我们住的草棚没了
带队的军人叫我们集合。来了个女的,说是连长,但没有穿军装(当时我们认为生产建设兵团的连长应该穿军装,但殊不知实际上还不是真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只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生产建设兵团,还是江苏的)。长得胖胖的,我们想到底是吃“蛋炒饭”的,营养好!她跑到我们的队伍前,说:“立正!稍息!”“解散!吃饭!”说的普通话中,带有浓重的南京口音。这时候我们的肚子里已经唱起了“空城计”,看到这样爽快的领导,心里满是喜欢,从昨天到今天还没有吃到一顿饭呢,而且还要吃“蛋炒饭”呢,怎么不喜欢呢?
我们满心欢喜地鱼贯来到了食堂。只见几张大方桌上都放着一脸盆红烧肉、一脸盆咸菜黄豆汤、一脸盆我们急着想吃的“蛋炒饭”。大伙忙着装饭。只听得{dy}个吃上“蛋炒饭”的同学,“啊呀”了一声,接着就把“蛋炒饭”吐了出来。我也吃了一口“蛋炒饭”,怎么这么粗?喔!原来哪里是“蛋炒饭”,那是玉米饭。
我们苏州九初中的同学、苏州城东中学的同学和刚到两天的苏州铁中的同学都安排在新兵排。来了个排长也是女的,她叫来了一些男战士,帮我们一起搬箱子。交谈中他们露出了苏州口音,原来也是知青,不说话真看不出,一个个黑黑的脸,穿得都是破破烂烂的。他们说都是苏州一中的(我从上海铁路局调回苏州后,编书时要资料,找到了苏州市地方志办公室。那徐刚毅主任一眼就认出了我,说:你是南通农场三队的!我感到惊讶!原来他当时也帮着我们抬箱子呢!),1968年11月就来了。喔!我知道那是xxx发表“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zx1}{zg}指示发表后就下乡的一批知青,当时就是南通农场,1969年解放军来到后,才改编为江苏生产建设兵团四师二十三团和二十四团的,我们是二十三团二营五连。
说着、抬着,我们来到了一块大广场。广场东、西、北三面都是有七八米高的大草棚。广场中间铺着一张张的大芦席。芦席上铺满了白里透黑的棉花和一些青里透红的咧着嘴吐着白絮的棉花桃。我们把箱子抬到了靠东面大草棚的最北面的一间。大草棚顶上真盖着稻草,四周就用芦席围着。大门也是用两层芦席扎成的,敞开着。朝里一看,北面从东到西贯通着有一长条宽两米左右的稻草堆。一中的老知青指着稻草堆说:“这是你们的‘床’!”我们看到东面有一扇一张小方桌大小的孔,也用两层芦席扎了一块“板”,用木棍子斜撑着,喔!那就是窗子了。老知青(我在这里所说的老知青,也就是66、67的初高中学生,最小的也只有十七八岁)指着靠墙(也是用两张芦席扎成)边竖着的两排楝树木桩说:“把箱子搁在上面,可以当桌子。”我们机械似的把箱子一个挨着一个放了上去。有个老知青摔了几根楝树棍来,说:“这是脸盆架!”我们奇怪的互相傻傻地看着,不知所措。正当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只见那老知青三下五去二,拿出木榔头把三根木棍一根根钉在了地上。“这是三角形的稳定性。”还把初中学的知识用上了。说着把脸盆往上面一放。嘿!真是个脸盆架。毛巾就挂在从东到西穿过“房间”的一根铁丝上,那铁丝就是毛巾架了。
天黑了,我们同学几个一溜一个挨着一个都睡在了大草“床”上。听着那呼呼的寒风,就像耳朵边上刮过。望着那一闪一闪或明或暗的煤油灯,心里想着“住瓦房,吃大米饭”好梦的破灭,隐隐又听到不知哪个女生抽泣的声音。女生们的“房间”就和我们一“墙”(两层芦席)而隔。我把头往被窝里一钻,{yt}一夜累了,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睡梦中被“哆、哆、咪、嗦、咪、哆……”的喇叭声吵醒了。“快起床了!快起床了!”有人急促地吆喝着。我把头从被窝中探了出来,睡眼惺忪,一看大草棚里是一片漆黑。我们不自觉地从被窝了爬了出来,这个时候如果在家的话,还在做梦呢。我顺手抓了自己的毛巾,哎呀!毛巾冻得像过年吃的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