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地上的知青岁月(24)——清风_106汽车连的空间_百度空间

黑土地遇险记

                                        

    在二龙山下乡的九年多时间里,全团有大约五十名知青把生命留在了那里。记得最惨烈的一次就是七二年冬天的那个晚上,我和王兆平到团部卫生队去看十连炊事班在二龙山火车站拉煤时被冻煤块儿砸死的两个女知青,顺便又去看了一下二十六连在架电话线时被大风吹断的高压线一次触电身亡的那十个小伙子。真是祸不单行,几乎就在同{yt}里十二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消逝了。无论何时打开记忆,将近四十年前的那一幕都是那样令人震撼。两个姑娘狰狞的死状和十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整齐地排成一排,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室外熟睡着过渡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场面都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身边的朋友刘学文、黄习阳,早上还见面聊天,出趟车回来就天人永隔了。每忆及此痛惜不已,那种转瞬之间立决生死的事情虽叫人匪夷所思,但思来想去都是深不可测的命运的安排。就本人在黑龙江九年多所遇的惊险,能坚持到今天似乎就是苍天的厚爱了。人老了,每忆几十年之风雨都觉得似乎有一个外在的力量在主宰着、在导演着这一幕又一幕:这可能就是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讲几个小故事给朋友们听听或许亦有共鸣。

         

{dy}次遭遇车祸

    七〇年初夏,师部又给汽车连分来一辆罗马尼亚布切奇,但这台车并不是一辆新车,据说在港口卸货时掉进海里,在海里浸泡了好几天才捞上来;到师部后没出几趟车就出了车祸,后来没人喜欢开它,说它不吉利。于是将它发配到六团,连里又把这辆车分到我们排。因为我们排里原有的装备多是苏联嘎斯还有两辆布切奇,这回来了不切奇自然划到我们圈里。得了这辆布切奇,排长徐红凡喜上眉梢,他围着车转了好几圈看不够的看。看完外观又爬上驾驶室摸摸方向盘,晃晃变速杆儿,觉得挺得劲儿。他虽然是个老司机,但过去总开嘎斯,这种车还没开过。心想:“这回可以开开洋荤了!”正想得高兴,忽然传来消息,要汽车连派几辆车到团部送各营开会的营连干部。得到消息,红凡连车都没下就叫上我和他做伴,直杀团部。出了汽车连大门,红凡猛踩了一脚油门,随着消声器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音,汽车马上飞奔到八十多迈的速度。红凡一阵激动——“这罗马车真带劲呀!”

    话音未了,车头已到团部跟前,再不刹车就过团部办公区了。没想到的是,红凡一脚下去不知深浅,(因为布切奇的制动器和嘎斯有很大差别)车子稍一减速骤然转过九十度飞出公路,飞过路边的壕沟直奔招待所西墙撞去。当时我在车里上下乱飞前后乱撞,忽而咚的一声撞到棚顶,忽而砰的一声撞到风挡玻璃;当我意识到小命难保的时候,车子突然像撞上一棵大树一样狠狠地停在离墙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我被刚才的一幕吓懵了,面对着眼前的大墙匪夷所思——在路上走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飞到这儿来了!这时再看红凡,他的右脚还在狠狠地踩着刹车,腿已经发抖了。我暗暗吃惊——幸亏红凡没松刹车!

    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天前董恩臣师傅刚刚说过:“刹车是驾驶员的第二生命。”这么快就被验证了。

    这次事故虽然悬到了极点,所幸损失不大。我只是鼻子和嘴流了点儿血,没甚大碍。红凡紧握方向毫发无损。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过几天,徐红凡还是开着这辆布切奇去北安买菜。行至途中转向失灵栽进沟里,车上的七八个人飞出车外摔到草地上,侥幸的是有惊无险,所有人员无一伤亡。

    两次事故过后,连里有人说这台车带着一股邪气,偏是供应站采购员赵磕巴不信邪。他说:“就是徐红凡手段不佳,我老赵开{jd1}没问题!”

无料,说嘴打嘴。就在赵磕巴开车去哈尔滨拉货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两车相撞的事故,使这辆带有邪气的布切奇当场报废。

                  

几次险些丧生车下

    一九七〇年冬天的一个中午,吃过午饭,我见那天阳光不错就拿起黄油枪钻到车下去注黄油。正当我给传动轴中间支承注油的时候,忽见传动轴咯噔一声响,紧接着就听到加油门的声音, “坏了,车要启动!”

      我马上意识到车上的人并不知道我在车下,车马上就要开走了,想到这儿,我一骨碌滚了出来。就在这时车轮同时从我耳边和腿边擦过。

    好悬,如果被车轧到非死即伤!直到今天,开车的人并不知有此经过。通过这件事情我得到了一个近乎是血的教训:一个是冬天在发动机没有熄火的情况下,不要在车下活动;因为排气管子冒出的烟雾会影响驾车人对车下情况的观察:另一个就是开车前务必看清车下再起步。这一习惯我保留至今,即使多次有人笑我是多此一举,但我始终认为这几乎是用生命取得的教训是不能忘记的。

    人往往是吃一堑长一智,但不可能吃一堑就把所有的心眼儿都长齐了。在车下发生的又一次危险是在二营修理所车库里。那天车的后桥出了问题,我把车开进车库,修理工让我用吊链从车后牵引钩把车吊起来。当时我也没多想什么就操作起来,一会儿功夫车轮就离地了。我继续拽着吊链,就在这时车厢尾部突然向我胸前压了过来,我被动地向后倒退好几步,车厢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在我的后背已经被一根东方红履带拖拉机的输出轴即将顶住的一霎间,修理所的赵师傅看出了险情,他用力一把,把我拽了出来。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汽车和拖拉机撞到一起。事后回味使我后怕不已,若非有人及时援手,我命休矣。

    下一次险情还是发生在二营修理所。记得那天下午,我在十连麦收,离合器突发故障。我急急火火把车停在修理所机加车间门口,拉上手刹,熄了火儿,挂上档就跳下车拿起工具钻到车下卸离合器去了。俗话说,忙中出错。当我把车停下的时候既拉了手刹又挂了档,应该说是双保险了。可我就是忽略了停车的地方不是平地,是个大漫坡,也忽略了卸下传动轴后挂档和拉手刹都会失去制动效果这一基本常识。

      就在我卸完传动轴螺丝,刚要卸中间支承的时候,车子倒着向坡下滑动。我突然意识到“坏了!轮胎忘了打眼儿,刚才做的制动是无效的!”

      车已经动起来了,我的头还枕在地上的坐垫上,如不马上撤离就会被车的前轴撞在头顶上。想到这儿,我双手抱住传动轴跟着车一起往坡下走;开始还可以,可车在坡中越溜越快,眼看就要飞转起来;我的双手紧紧抱住传动轴,而传动轴就在我的两手腕中转动,两腿顺着车的行进方向一阵乱捯。眼看我就要招架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修理所的电焊工张柯和徒弟赵卫东正在机加车间门口闲聊,张柯发现我在车下正在拼命挣扎,马上说了声:“看宝清那儿要出事,快,赶快想法把车停住!”这时北京知青赵卫东一通飞奔抢上驾驶室,忙问:“宝清我怎么停车!”“快踩住中间那块踏板!”我在车下指挥,赵卫东在车上忙乎。他找到踏板赶快去踩,车终于停住了。我松开抱着传动轴的双手,一骨碌从车下钻出来,想起刚才的一幕真叫人不寒而栗:如果没有赵卫东及时出现,我命危矣!

                     

跃进水库绝地逢生

      七二年麦收,我第二次来到二十五连,当时水库已经修好一年多了,二十五连就在水库北岸边。我从小在水边长大,和水极亲。当时我和双鸭山知青小甄子两人开一台车,前两天我们一块到水库打鱼,回到连里食堂帮我们做了一大锅侉炖鱼。当时到二十五连的除了我们俩还有其他连队的两个卫生员和营部的一个会计,每次吃饭连里都单独安排我们。这次除了连里给我们炒的两个菜还有一大锅炖小鱼,大家吃得十分爽快,几位姑娘还高度赞扬了我们的功劳。故而小甄子主动多出车,让我到水库去打鱼。能为大家做好事又乐在其中,我也就当仁不让了。

       记得那天下午,我提着两个自制的捕鱼瓮盆高高兴兴地朝水库走去;从连里到水库边大约有一公里的距离,那是一片刚刚收过的麦田,很大的一片开阔地只有我一个人。我有好静的心理,在如此大的环境里与大自然独处很是惬意。到了水边我先把两个瓮盆放进水里,然后就朝对岸游过去。到了岸边我站起身来,想在岸边走走顺便观察一下南岸的环境,没想到刚迈出十几步就觉着身体慢慢下沉,我一看下降的速度马上想到了沼泽。于是立即趴在地上,轻轻拔出陷下去的小腿朝着水里爬去。还好,我没陷进去,也闹清了这个岸边是个不祥之地。于是我马上撤离,游到湖中又朝着水库大坝的山口方向游去。整个身体在水里十分凉爽,但时间长了阳光高照,头顶还是晒得慌;于是我四处张望想找一块有浓荫的地方避避暑;看着看着,发现湖面西南角的水面上有一片不小的芦苇荡;心中暗想:“真是天赐其便,既不上岸还能纳凉,再顺便岛上小憩,这是何等受用啊!”

       一会儿我就登上了这片绿岛,脚踏松软的草地往纵深处走去,两米多高的了大草丛遮住阳光,让我感到十分得意。我有个好奇的天性,走到哪儿都想尽揽无余以满足自己的欲望。我一边用手拨开芦苇,一边往前行进,一边浏览周围的环境,嗖的一下,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我倏地感觉:“坏啦!我已经面临灭顶之灾了!怎么办?是往上爬还是另找出路?”

    在这紧要关头,幸亏我没有太慌。我感觉一下脚下,似乎不在泥里;于是我意识到这里的水很深,刚才的小岛只是一片浮萍。于是我又故意往下潜了一步,然后朝着来的方向拼命往回游。当我的力气将要用尽的时候,发现前方的水面已经亮了。我马上往上游,用力两下终于浮出水面。好悬,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误入狼群

      七六年冬天,我去东北边的山里拉木头回来,那天恰是单人独骑连个搭车的都没有。开到半路,天就黑了。我说不上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也是能征惯战的老青年了,对走夜路并不打怵,所以情绪安稳,不慌不忙地行进着。须臾,一轮圆月高挂天空,只因有些轻雾,所以周围的环境衬托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独自一人在山野之中其实也是很美的,就像处于梦境中的无人世界漫步于风光之中。我开着车拉着一车木材,在不平坦的野地里慢慢悠悠地晃来晃去,由于我的性子不急,所以愿意接受摇篮一样的频率。正当我轻松领略月光下的北国风光的时候,不知何时,车前出现两只大狗。这两只野外出现的大狗使我精神一振,心里暗想:“这前无村庄后无人家的野外,这两只找死的狗偏偏在我车前不慌不忙晃来晃去,莫非是天赐于某乎!”

      我一边慢慢跟着走,一边看着它们心里高兴:“这两个家伙或许是准备到野外交媾,一路光想好事欲令致昏了吧!”想到这儿,我就想麻痹它们的警觉,先慢慢尾随其后,等看准机会再骤然加速,争取一击成功。出乎意料的是,想的挺好,实施起来却不灵验。这两个东西好像故意吊我胃口 ,总和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你快它也快,你慢它也慢“嘿,真气人!”。磨合了一会儿我似乎觉得,我倒成了被钓之鱼。试探几个回合后,我觉得收获它们几乎是不可能了。于是停下车准备撒泡尿,顺便拿着摇把子,如果车停了它们不走也许还能打死一只。想到这儿,我停下车,顺着车前向右边的野地追过去。它们下了道,往野地不慌不忙走去。我越想越气,离它们只有三五步远居然不怕洒家,真是奇了怪了!我追了二十来步,离它们还是那个距离。我不再追了,站在那里,想撒完尿就起锚了。就在停住的一霎间我忽然发现了奇迹:几十只大狗围成了一个大半圆的马蹄形包围圈,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它们正在那里严阵以待。一下子我全明白了,车前的那两只不是狗,而是两只诱我进入包围圈的狼。想到这儿我不禁毛骨悚然。“怎么办?狼已经把我包围了!”我不由自主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几十只大狼,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竖直耳朵睁大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站立着。不知它们把我当成了孤胆英雄还是故意网开一面。我们相持了十来秒钟,再看身后还留着那个缺口。我见狼群并无害我之意,心里踏实不少。心想,反正手里拿着摇把子,离车也不远,如果它们追来就拼一下吧!想到这儿,我故作xx又站了几秒,狼群同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一声大的喘气都没有,静得使人惊讶。我转过身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回走,令我不解的是:直到我开动了车再看那群狼,依然是静静地守住那个阵型一动不动。几十年过去了,直到今天我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如果它们动了杀机,不到半小时,我的白骨就抛在那片荒野上了。


1 2010-03-11 21:03 |
哈哈哈!宝清你的包袱真是忒多啦!紧张的情节和幽默调侃的文笔,前两段文字里你机灵的简直就像花果山的孙悟空,在水下你就像是那条小白龙,结尾那段你又似变成沙悟净啦?!呵呵!再写上几段,你就是在新编西游?非也,是新编“东北游”啦!
看来在那个年代,幸运之神还是一直在关照着你哦!
真诚的祝福你:望你能永远葆持住这当年的不败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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