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对不同的人,可能意义也是有所不同的。小时候过年,盼的多是新衣服、好吃的,还有鞭炮和各种玩乐;长大了,越来越感到过年是一种仪式,一种追忆,是一种年长一岁的标志。过年让人有时也感到了累和叹,对时间流失和年长后事业无成的叹息,对往事特别是童趣的追忆。过年了,在爆竹声中,自己的一岁就这样“除”了。今年回家过年,较以往也有些新的感受,有些事也还是很有必要记下来的,暂且杂记在这里吧。
母亲送我新鞋垫
年二十九,我们一家三口冒了严寒回到老家,父母都很高兴。晚饭后,母亲拿出了一大摞崭新的鞋垫――那种用手纳成的鞋垫让我挑,上面还有很多花纹,其实这样的鞋垫我很少用的,我说,我不用这,还是留着给别人吧,但母亲坚持让我挑两双,我不好拒绝,只得挑了两双。母亲又让儿子挑,儿子也挑了两双,我们都拿了鞋垫后,母亲就高兴起来,坐在那里,向儿子问这问那,不时还轻骂儿子几句。母亲年龄大了,也种不了地了,身体也不大好,常年吃药,在老家闲来无事,就给我们纳鞋垫。记得前两年给儿子纳的鞋垫上还绣着“好好学习”、“身体健康”等字样,那些针脚细密的鞋垫上包含了她老人家对我们的期望和祝福。看着那些鞋垫,我就能想到她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纳鞋垫的情景,那一摞结实的鞋垫里不知缝进了她多少对晚辈的关爱,我想她在缝制这些鞋垫时一定是幸福和专注的,甚至她在缝制这些鞋垫时脑海里还会不时闪过他儿子、孙子的笑脸和形态。想到她的辛苦,我也曾劝她不要受那个累,如果我们需要的话,就直接买现成的鞋垫就行,可她老人家就是不听,执意自己动手来做。每当我们回家的时候,她就拿出几双来,让我们挑。不忍伤她的心,我们总是很高兴地收下。看到她高兴的样子,我却总也笑不起来,毕竟早到了不该再为我们操劳的岁数,哪怕是纳这些鞋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