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
                                                                    打草      

        秋天,到草甸子上拿耙子搂草当柴烧。铁丝的耙子在枯草地上来回镗几次,草就自动编在耙子齿上。草要是多,多搂几趟,草就会很紧很实,费很大劲才能从耙子上卸下来。够自己背的动了,就用麻绳捆了,背在背上自豪地回家!因为这常常受到村里大人们的夸奖!

                                                         过年

        一般,都是在离年傍近时杀猪。脏乱的厨房里热气腾腾,煺了毛的白花花的肥猪被放在案上。煺毛前,是在后腿上割个小口,大人们轮流对着小口吹气,直至其四蹄鼓胀,然后浇开水刮。猪肉被用冰块和雪埋在窗前的院子里,上面再用水浇灌,冻得很结实,家家都有狗,不至于丢失!

         过年时,要滚冰。从井台的冰上滚下去,会xxxxx。孩童们反反复复地滚,争先恐后。成年男子一般不滚,但年轻的姑娘媳妇却会以此乐一乐!

         灯笼的做法。

         找一个圆玻璃瓶子,把一根线用“洋油”(即柴油)浸了,绕在瓶口,点燃,烧一会,迅速放入冷水,瓶口就从绕线处断开。瓶底也如法炮制。找一根铁丝,穿上一小块木板,把玻璃圆筒套上去,就成了一个灯笼。比冰心的“小桔灯”要好,它不怕风!从三十儿夜幕降临,就高兴,盼望着。提着它,几个小伙伴东家走西家串,压马路,互相比一比!

         小蜡烛是很金贵的。那时除了水,其余什么东西我记得都是金贵的。一盒小蜡烛二十个头的,十个头的都有。小手指般粗细、长短。一盒要挺过一个正月的!我刚开始时还用过小油灯呢!

         大孩子打xx。旧xx,磨得起毛了,还怕没有呢!五七六岁的、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就满街、满世界乱串、瞎串。在别人家嗑点瓜子。到哪家都会给瓜子吃,自产的吗!糖块是很少的,基本都不会给外人家的孩子糖吃。大人偷着给自己喜欢的小孩,我自然成为宠儿。

        女孩子玩“嘎拉哈”,就是猪、羊的蹄上的骨头。两三个人就玩羊的。把口袋抛起来,凭感觉翻转它们。有芝儿、轮儿、坑儿、背儿四面。人多的,就各自把自家的都拿来合放在一起,堆了八平方米左右的大炕满炕。姑娘们围坐四面,两伙,先用一个大的砸堆儿,然后歘抓相同面的两个。有时两个相同面的两个相隔较远,就要在抛起来的口袋落下来之前迅速地一个一个抓起,再把抛起来的口袋接住,这就是“水平”。玩得津津有味,饶有兴趣,争吵不断。

        炕上是女孩子们的天下,地上是男孩子们的乐园。地上放张桌子,男孩子们打xx。

        大人们看纸牌,赢点小钱儿。几分、几角。

       有的什么也不玩的大人,就坐在炕沿上看着孩子们玩!笑滋滋的,还要一会出去喂马、填料,一会到外面看看火烛。仓房里都要电灯,先油灯,后来才改为蜡烛。

       冰灯的制作。 把铁桶装满水,在外面冻,等挨着桶壁的水冻成一扁指后的时候,把中间的水倒掉,拎到屋里融化,一会冰桶就可以在铁桶内转动了,取出,上下凿眼,扣在蜡烛上,就是一个冰灯

         鞭炮也是金贵的,不像现在想放就放。那时是在哥哥或爸爸的监督下,从整挂上拆下十来个,大人孩子旁边说:“好了,行了,够了!”然后手捧着美滋滋地去想小朋友们炫耀一下。十来个小炮一晚上还舍不得放完呢!

         

        从“小年”那天开始,每{yt}都是有“说逗”的。农历二十三扫房(打扫卫生)、二十六刨猪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下晚熬一宿。三十傍晚请神,初五送神——这是因为以前的风俗,新姑爷过了初五才能陪媳妇回娘家,而新姑爷不能看女方家的“老祖宗”。初七是小孩日子,十七是中年人的日子,二十七是老年人的日子,都吃面条!寓意长命百岁吧!?二十五“填仓”——母亲在院子里用草灰围起几个圈,圈内撒上玉米、高粱、谷子、大豆等五谷杂粮,预示着来年的好收成!早晨,小鸡先吃哪种,那种便定会丰收!

     

        请神。三十儿晚上黑天后不久,在二爷(爷爷的二弟,我爷爷那时在大兴安岭)的带领下,到村南路口(通往坟地)去“请神”。爷爷先在那里叨咕几句,然后他先磕头,我们依次。然后庄重地回来,神就请回来了,在北墙上挂着的家谱的下面,跪下,请“众神”一一就位(归位),家谱上有死去的他们的名字!我记得还画有人像。金字塔形的,最上面那人肯定是祖太爷或者更高的爷。我那时给老祖宗磕头,有些胆怯:香烟缭绕、油灯昏昏、神秘的草香味、模糊的影像。我从未正眼看过家谱上画的人物,但我知道那里画了一些像。现在想看都早已不知哪去了!

        快到正月十五时送灯是最有趣的{yt}之一。我记事时一直到离开农村,都是二爷领着我们这些孙子前去(女孩不让去)。从十四那天开始送灯,一直到十六。就是把灯笼放在祖先的坟上去,家家都送,坟地成了灯的海洋(坟都很集中,村南的荒甸子上)。有红的、白的、黄的、蓝的,从村内望去,像一个热闹的集市,繁华的灯池,星星落在地上,煜煜生辉!后来条件好了,还在坟地放炮、放花!悼念祭拜亡灵,真是“另有一番天地”!

         正月十五“撒灯”也是漂亮有趣。用洋油把瘪糠浸了,然后一小堆一小堆地排放出去,从家门口一直到大街上,房前屋后,家家如此。在没有电的农村,夜里,由近及远都是满眼的小地灯,你说那是什么感觉?璀璨夺目,蔚为壮观,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马要多加点“粮”料,狗要给个饺子吃。

         鸡鸭鹅都要吃点差样的。

         从我记事起,一连几年,哥姐们都不是做了新衣裳的。只是拣平时{zh0}的、干净的、至少有一块补丁的穿了而已。我很幸运,因为是老幺么,每年别人不做,再怎么困难也给我做一身新衣服,所以我最漂亮,最讨家里外头的人喜欢。特别是小姑娘、大妈、大婶、姨妈、表姐妹们。当然,里面的棉袄还是有补丁的。可比起其他小伙伴,我还有有一身新衣服,很多小伙伴也是没有的。

         不能不说说女孩子洗头。过年了,人们都有洗洗涮涮,搞搞个人卫生,一年也难得几次。那时什么都没有,没有香皂、洗发水、肥皂、甚至最初连碱都没有。大不了有猪胰子,就是用猪身上的胰腺的部分,捣烂,兑些碱水,团成鹅蛋型,晾干,就是一块块的“猪胰子”“肥皂”。用起来油腻腻的,根本不好用,只是洗手、洗脸还略略有些作用,但洗头不行。姑娘们用酸菜水洗头,头发还长,大多都到臀部,有的更长,所以洗起来很费一番周折,要洗很多遍。岁数大的妇女由于活计多,年龄大,照顾孩子、鸡鸭鹅狗一大堆,平时无暇洗头,以至于会有虱子、麂子,用酸菜水难以把头清理干净,她们不知谁发明的用黄泥箍,然后再用清水反复冲洗,效果居然还无与伦比。

        

        会打xx和纸牌后,就缠着和大哥、二哥玩,输了几分钱,就非得捞回来他们主动退还还不行,非要自己赢回来!这样就往往搞到天亮了。{zh1}还是他们还给我!他们当时居然愿意陪我玩,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十五百步走,预示健康。大人小孩都走。

        母亲什么也会玩,总是咧着嘴笑眯眯地嗑着瓜子看着我们玩,给我们准备冻梨、冻柿子吃。

        二月二龙抬头。家家烤猪头、啃猪蹄,猪尾巴却不让我们吃,说小孩吃了“走后惊”,就是吃了晚上走路会觉得后面有东西,害怕。

       

        还有很多趣事,待我慢慢想来。有知道的敬请补充哦!不胜欣慰!要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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