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林冷落尽凋残 山东“冻粉”瀚清寄来自印的诗集《天安门广场上的铁流》,都是发表在乌有之乡网站的进步诗篇,写得情真意切,真正的革命艺术风范。诗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彻底否定”是“恶搞”的始祖,“思想永远在,人民不可侮!”都令我感佩和激动。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晚饭后闲读鲁迅,忽见领导脑门上贴着两片牛眼睛似的黄瓜,走过来说:“喂,北大教授,跟你请教个问题煞。你总跟我讲,要克服私欲,诸恶莫作。我最近很有体会煞。刚刚起了个坏念头,就把它丢下,刚刚对一个人生气,就扭头忘记。可是心中去了这个坏念头,却有点空空荡荡的。你说要不要再搞一个好念头,发一点善心,好让我的心灵充实充实煞?” 孔和尚笑道:“夫人果然是慧根之人,说丢下就能丢下,不愧是清华园资深校花也。其实去了坏念头,此时此刻,便已经是好念头,此时此刻,便已经恢复了人心的本体,不需要另外再生拉硬拽一个所谓好念头了。譬如太阳被乌云遮住,去掉乌云,露出来的就是太阳。你如果再另外搞一个什么善心,就好比剥削人民的资本家给灾民捐款,{zg}的境界也不过是朗朗日光之下,再点一支蜡烛而已。” 领导曰:“你讲得真好,比中关村那个狗屁牧师讲得好一百倍、一万倍。你要是去当牧师,我就入基督教。” 和尚曰:“这不是我讲的,这是人家王阳明老师说的。” “王阳明?也是你们北大的?” “不是,王阳明可不是北大清华能够培养的啊。人家王阳明,那是贵州师范大学的。” “啊?是我外婆的同学哦。你不是看不起我们四川贵州吗?你不是说我们贵州是那个夜里头的狼娃儿,自以为了不起吗?” “我说的那是古代。贵州古代的时候,确实是夜郎自大。后来王阳明老师,到贵州去插队落户,就跟钱理群老师一样,在贵州生活了多年,大大提升了贵州的文化水准,拨开了贵州上空的乌云,露出了贵州文化的太阳。” “哦,这个王阳明原来是个知青儿——还是个xx前的知青儿,就是这本《无声的群落》里讲的煞。怪不得毛爷爷说知识青年,大有作为。” “老毛说的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知识青年里啥子也不是的也很多,他们没有懂得广阔天地的意思,就知道恨天怨地颊带惆怅所为哪桩?结果淹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zh1}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就好比脑门上贴着黄瓜片——愣装赵薇上吊死不瞑目,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啊。” “你夹七夹八,是不是又在骂我煞?你小心我搞个坏念头,搞死你啊。” “夫人是得道高人,世外仙姝,百善当先,诸恶莫作,焉能跟我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哉?快去画你的图纸吧,小心猫过去,给你画上几笔啊。” 打发走了领导。洒家接着读书。 哈三中同年级的老同学李文石,现在苏州大学任教。他写了一本真正有学问的书《锁具史图说》,上海书店出版社07年1月版。此书是作者用20多年的心血铸就的,全面介绍了古今中外锁具的历史和原理。李文石自己也是电子锁具专利的拥有者,是锁具文明的职业九段。我跟李文石不是一个班的,但当年在操场上经常一起玩单杠,而且我对他的同桌李静同学颇有好感,所以彼此很谈得来。但我更感兴趣的是他父亲。中学时代我是个象棋迷,非常喜欢李德林的象棋文章,只要在报纸上看到就剪下来收藏研究。有{yt}李文石告诉我,他爸爸就是高级工程师李德林,我顿时刮目相看,甚至可以说,我{dy}次在学问上看得起一个理科班的同学。李德林比赛的成绩不是{yl}的,但他对象棋的研究,{jd1}是超{yl}的,他的象棋文章中散发着丰富的科学精神和哲学韵味。我相信他的儿子也必能在某个人们想不到的领域研究出超{yl}的成果。众所周知,有学问的人都在“研究所”,但人们不知,最有学问的人是在“研究锁”。锁是人类智慧最集中的结晶,造锁与开锁,是一项永恒的斗智活动。谁不想探究探究,锁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季羡林先生写过一本《糖史》,就被媒体封为国学大师,李文石博士写了一本《锁史》,至少要封个“国学二杆子”吧?这本书我放在电视遥控器下边,准备随时学习学习了。 2010年岁首最有价值的一本书是韩毓海的《五百年来谁著史》,九州出版社09年12月版。我对此书的任何赞誉都有画蛇添足之嫌,张旭东师兄已经说了,这是“一部新的《甲申三百年祭》”。我则觉得此书比《甲申三百年祭》要宏阔壮丽得多,因为郭老的那篇宏文我中学时候就读懂了,而毓海兄的这本纵论世界500年来风云变幻的巨著我现在还有一些地方读不大懂。读不懂的原因之一是老韩写得剑气纵横,一个人就干了桃谷六仙的事业,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我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好比大家都在矿井下摸索,忽然老韩嚷道:“快到俺这里来,俺摸到壁上的武功图谱啦!”其他人必须想一想,才能判定他的确实位置也。 书未读几页,大雪已满院。无意问苍天,且去蒙头眠。到明朝,依然是疏林冷落尽凋残,我这里,自有那黄豆焖肘子,焖得稀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