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
这座喘息的小车站,是一个扩大的音箱。
只有孔窍。大地嫩芽的呼吸呢?只有变形的墙,构筑围城。温暖的星群,莫非骑着长长的铁轨去漂泊?你墙角砖缝地寻找,目光旋转成风车,瞳孔里盛开的黄葵花,出没在天花板的陈年旧迹,以一只蝶双翅高举的姿式。
我的耳廓,曾经显示一些线条与锐痛,是尖哨的划伤,但是复发以慢性炎症的方式,像四壁另一些粗浊的声音,缓缓灌注着钝角。
只用一个小黑点,浓缩一座车站。白纸上瞬间得到:一张网。
纵横交错的轨道,宣告连环的力量,惊惑,省略,网格一闭一张,像黄昏暧昧的眼睛。
敲门,温度升高的耳廓。事物与初始状态,常常发生难以预算的距离。比伤口愈合更不安的,是进入长久的昏昏欲睡,比梦境更不安的,是熔化成一个音符。比颤抖的音符更令人不安的,是再造一座新车站。
列车隆隆而过。
捧着星星的孩子,撞门而入,看见一个音箱,背面是沉没的听力。
琴室与我,仅仅隔着一道斑马线。
我与琴室,需要一生的行走。
伸出双臂,指尖触弦,假如。恰似一眼望见山梁,并不遥远,忽略了道路的脆弱,树根的迷宫,按米计算的里程。
你踏上斑马线,回忆着跳房子的游戏,一格一格认真踩踏,不止一次,仿佛游渡在大河。
两岸之上。不安的是,我漂浮入睡时,紫外线重新镀亮,原核细胞成群结队地诞生,迅速与蔚蓝隔离,背起最简单的旅行包,向世界索取着物质。事情与初始状态,必然保持隐约的线索。长出双手的青蛙们,高唱凯旋曲潜入水域,又背起膨胀的旅行包着陆,在马路上流动,卷起呱呱迷目的雾浪。
我苏醒时,汽车驶近,像一块块移动的积木,堆砌容量更大的仓库。你止步时,红灯在斑马线将尽处,闪亮。
但我的掌心有另一枚绿芽,闪亮,是生命馈赠的珍礼。我想植入土壤,我想造一把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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