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居深圳的滋味2                                       

                                        笔架山下的小老乡

                                            文/张天敏

    在深圳到处行走，像漫游的信息，不肯停留。这天，我到笔架山玩，转过市中心公园，绕了花卉市场，仍找不到笔架山公园的入口，忽然看见路边有烧红著，就索性去买个烤红著。可就在这里，我又遇到了老乡。

    他把秤一支，就把一个有半斤重的烧红著装进了塑料袋。我不用细看，他只给我称了一多半的斤两，却报了七八斤的价钱。可就在此时，我听到了熟悉的河南乡音，眼前的小伙子二十多岁，毛草的乡下人打扮，眼神和表情都很中原。我一问，他说是南阳的，再问哪个县，竟是邓州彭桥镇的。

    他的烧红著三块五一斤，比邓州贵一块钱，红著原料也便宜不少，可他给我称的红著明显没有别的摊秤得够，尽管邓州人坑蒙的性格仍在骨子里积淀，但我还是很同情这个小老乡，他口口声声地喂日啊，原来一个县的老乡，喂日他对呀。邓州{zd1}俗的方言，但我也听着仍亲切有加，问他在哪儿住，他说在福田区郊外，我立即想象出一群乡下上伙集在自搭的棚子里，随时都会有不规行为的，或偷电线，或拾别人脸弃的沙发。问他怎么购红著的，他说在农品市场，这里有好几个老乡都干这，一来就接上头上了市场。问他{yt}能卖多少，他说比在邓州强多了，这里没人收税，连卫生费都不交，净赚。

    我告诉他在这里可要好好干，这里坏境好点，只要努力，都能干成的，二十多年前从邓州出来的，都收过垃圾，现在已是千万富翁。你若能弄个摊位，再兼卖点砂糖桔，这里的无籽砂糖桔很好吃，价还没有邓州的高，你可以到市场上批发点试下，这样干会稳定些，反正已经出来了，一趟路费几百，{zh0}在这里站住脚根发展下去。

    他有点不太耐烦地四下看着，正跟我说话，忽然跳过一辆小车的头，窜到路对面的树丛里去小便。撤了尿回来，边扣边说：一会城管就要来人了，深圳人坏得很，他们不让外地人在街边摆摊。我看到了上老乡的劣行，也有点泼烦了，说：不是深圳人坏，这里人坏，怎么全国那么多人往这儿跑，凡来者都发展成了？你只能说这里城管严，他们对谁都一样，这是保护市容必需的。你看街边路口的摊位有没有深圳人？小老乡说：喂日啊，大姐你不知人家深圳人富得流油，咋能干这。

    我说：你把地面搞干净，他们就接受了，你看南方挑担子卖芒果的女孩，每次扎摊子前先铺单子，每次走都把果皮垃圾包到单子里拿走，人家自已就是城市管理者。

    正在唠，有个操着湖此口音的小伙说：快撤，来球了。小老乡不顾我的话了没了，跨到三轮车煞起腰

可就逃跑了。我望着手里被他拐了对半的红著，不由叹息，这就是邓州人，带着毛边的头脑和观念，来特区发展，在这里仍是串在屋檐下，他还没有认识深圳的本质，更没接受这里的文明习惯，他缺乏太多的观念和思维，还有文明的追求和向往，种种准备都没装进行囊，仅有挣钱发财的一根弦就上路了。他与这座城市的距离有多远？真正能容入深圳需要多少天？还都是一茫然。

    站在笔架山下的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希望他从深乡僻壤走向现代都市的进程，能把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