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屏风

从葭州古城北门出去,有个墕口,古称“北门墕”。过了“墕口”,陡然突兀起一座石山,就是炮台梁了。炮台梁是葭州北门外一处城防要隘,就像一道屏风守护着山城。清代人韩垠在路边的石壁上题了 “碧山屏风”四个大字。从此,古葭州便多了一道风景。凡到葭州的文人学士都要去看看韩垠的字。

  韩垠,字琴舫,是葭州城里人。其兄韩塘,字莲舫,清代做过内阁中书。兄弟俩聪明好学,尤爱书法。在葭州城若论书法,明代要数柴牛山,清代就数高郁如。高郁如的书法,不仅在陕西有名,就是山西太原也流传很广。山西晋商商行的好些牌匾都出自高先生之手。高先生在葭州城也留下不少字,最有名的就是“观音阁”三个字。韩氏兄弟十分敬佩高老先生,常说,练字能练到高老先生那样,足矣。

  有一年韩氏兄弟准备给父亲祝寿,作了一篇寿序,兄弟俩谁也不敢写,便请来了高老先生。韩氏兄弟每天美酒佳肴伺候着,可高老先生写写停停,停停写写,眼看鹤寿之日在即,还没有写好。不巧的是高老先生又病了,韩氏兄弟又不好催,只好等。等呀等,实在不能再等了,韩塘只得亲自动手把寿序补齐。

  第二天,就是韩老大人寿诞之日,有赠联的,有祝贺的,热闹非凡。就在这时,高老先生来到韩府,见寿序末尾一段已被别人写了,心里很恼火。韩氏兄弟已有察觉,不知对高老先生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高老先生说:“写得好啊,真好!”说完沉着脸走了。临出门时低低说了一句“狗尾续貂”。话音虽低,可他们听着却如雷贯耳。

  韩氏兄弟受了莫大的侮辱,好久,郁郁不乐,也很少读书练字。父亲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说:“尔等忘了孔老夫子‘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的教诲了吗?高先生系我至交,他是在教训你们,让你们愤发,你们连这也不明白吗?”

  韩氏兄弟恍然大悟,从此排除各种杂念,专心练字。当时,葭州城的居民都吃葭芦河上的水,水是浑浊的,家家户户过十天半月,就要淘瓮底上的泥糊糊。有{yt},韩塘淘出一盆泥糊,发现泥糊十分地细腻,就像研好的一盆墨,他拿了一支秃笔,试着写了一下,感觉挺好。从此,兄弟俩便把平日写过的纸用泥糊写,泥糊写过,又用墨写,用墨写过再用泥糊写。一张纸写过好多遍才肯罢休。

  就这样练了三年。有{yt},韩垠说:“兄长,我看咱们的字已超过高老先生了。”韩塘说:“不可自诩,好不好要众人评,要后人评。为兄有个想法,高老先生在观音阁留下了三个字,咱们也找个地方留下几个字,让众人评述评述。”韩垠说好。

  于是他们便在炮台梁请人凿出一块石壁,刻上“碧山屏风”四个字。

  高老先生听人说韩垠在炮台梁题了几个字,看得人很多,都说好。高老先生一生好学,哪里有了好字,就是不吃不睡也要去看,他已上了些岁数,炮台梁离他家还有好一截子路,可他不管,一个人拄着拐杖去了。恰巧有几个人也正在看,他们边看边议论。一个说,这字超过高先生的字了。另一个说,恐怕不行,你不听“狗尾续貂”的故事吗?高先生看了许久,说:“好啊!葭山芦水,因此而增辉。”

  高老先生没有回家,直接走到韩府求字。那时,韩塘已进了京城,做了内阁中书。韩垠推辞不过,只得写。至今,高家老宅庭院二门门头匾上留着韩垠“恺元居”三个字。高老先生也题了三个字“有余庆”。令人不得不钦佩的是,他把韩垠的字放在正面,把自己的字放在背面。

  这一段笔墨佳话,至今在佳县流传着。古人那种治学精神,那种豁达的情怀,真值得后辈人学习啊!

  上世纪80年代,改建佳榆公路,炮台梁上开山炸石,炮声隆隆。但“碧山屏风”石壁保留了下来,实属幸事!

六十七年老蠹鱼,自幼不懂读古书。<br/> 岁暮方知经籍好,开口羞唱人之初。<br/> 虽有榆林市作协副主席的名份,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文化侏儒。因不甘心后辈也成了侏儒,硬是去啃啃不动的古书。至今尚未登堂入室,可总算看到了一座极为富丽的文化宝库。<br/> 孔子说:“后生可畏”可我相信那可畏的后生一定是从古书里面钻出。<br/> 因此我提倡读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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