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东马,我们知道得太少,忽略太多。
如果不是3200亿石油开采和领土自主权,很多人不会在一夜之间知道砂拉越有个叫“林梦”(Limbang)的地方。
初到林梦县管辖的老越(Lawas),有回家的感觉,那山那水那人,都是返璞归真的舒坦自在。
多雨的午后,几乎每一次都干爽上船,湿漉漉登岸。
遗憾的不是行程受大雨所阻,而是无法更深入林梦的内心,探索老越的质朴与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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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3200亿的争议{zh1}结果如何,处于汶莱和大马边界之间的“夹心饼”——林梦(Limbang),都没有发言权和所谓的“意愿”,人民的国籍最终归谁,向来都是执政者拍案决定,普通百姓的角色永远是身不由己的被动者。
整个行程,林梦人既没刻意逃避,也没热烈讨论主权问题,走过汶莱和英殖民岁月的历史,简单质朴的居民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以一贯的热情迎接到访的游客,积极地介绍林梦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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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近年“边境旅游”渐渐流行,林梦和老越(Lawas)一直是未被深入探查的无名边境小镇。直到近年才被视为具有旅游潜能,继美里之后,旅游局将致力发展的新景点。
林梦位于砂拉越北部,东部与西部皆为汶莱管辖范围,从地图上看到的林梦,就是一块处于马汶两国之间的“夹心饼”,一度隶属汶莱,后来归马,但汶莱一直以来都没放弃索回林梦的主权。
林梦被称之为“夹心饼”并非没有理由,一个介于美里、汶莱、印尼、沙巴和纳闽五个地方的边界,地理位置实在很特殊。
林梦人口约8万5000人,多元族群包括马来人、Bisaya人、依班人、伦巴xx、Kedayan人及Kelabit人等,算是砂拉越境内商业活动相当繁荣的边境地区。林梦县管辖范围只有林梦和老越两个地方,整个县占地约7790平方公里。
我们对东马两州的认识,除了地广人稀,就是“多元族群”,生活在林梦县的主要族群包括马来人、Kedayan、华人、伦巴旺(Lun
Bawang)以及Bisaya族。
按照马来文的字面意思,“Limbang”是“淘洗锡米或金等矿物”,但种植、农业、伐木和商业是林梦最主要的经济活动,唯独没有提到开采矿物这一行。
有资料显示,砂拉越和沙巴没有锡矿,只有“1830年左右,客家人就陆续来到了砂拉越的石隆门小镇,这些客家人主要是来自聚集在西加里曼丹三发一带开采金矿的矿工”的说法。
所以,“Limbang”之名究竟从何而来,始终无从求证,也没有人真正去考究。
在查找林梦的资料时,翻出2007年地方旅游局的数据,记录显示入境林梦的游客多达155万6922人次,其中本地游客占65万7785人,是外国游客则有89万9137人次!
那一刻,开始怀疑“林梦无人识”的说法,究竟是许多西马同胞对东马的忽略,还是真的那么低调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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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市中心的历史遗迹
林梦市中心沿着林梦河岸而建,慢慢往内陆发展,市区范围不大,虽然车辆不少,但因为沿河的水上村落和市中心仅一河之隔,新旧民居与商业建筑交织,促成一座宁静小镇的舒服感。
谁也想不到这个宁静纯朴的小镇,48年前曾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史!至今大街上的旧店屋墙上,还留着当年枪林弹雨的弹孔!
普娜玛(Purnama)酒店经理兼“林梦旅游xx”(Limbang Tourism Task
Force)成员的林煜倡是亲身经历当年那场动乱其中一位居民,也是当地少数几位研究林梦地理历史的其中一人。
对于林煜倡和少数林梦老居民而言,1962年12月8日是心中一道深刻的烙印——xx局被包围,居民被挟持为人质,英国皇家海军和汶莱人民党武装人员驳火,为的是反对成立“大马来西亚”及争夺资源丰饶的土地主权。
当年的砂拉越北部还是属于汶莱管辖范围。当晚,汶莱人民党发动武装革命,武装xx里很多是后来的马来西亚公民。根据祖廉汤森上校(Major
General Julian Thomson)于2005年制作的“林梦叛乱”纪录片《回到林梦.Return to
Limbang》,拯救人质行动和两军驳火虽然只有两三个晚上,但整个事件从1961年开始,直到1973年才算真正划下句点,结束一切的逮捕和不安。
如今,曾经被围攻的xx局早已彻底改建,没留下丝毫痕迹,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这段历史,只有伫立在xx局对面河岸行人道上的英国皇家海军纪念碑(British
Royal
Marine),作为这段历史的证据。2005年12月12日,英国皇家海军也曾到此举行简单的到仪式,向当年在拯救人质行动中牺牲的军人致敬。
记录片的{zh1},昔日对峙的两军{lx},也在2005年的纪念仪式后,在制作人的安排下相见。垂垂老矣的两人,早已放下昔日仇怨,冰释前嫌,化敌为友。
默默伫立河畔的纪念碑,就像一道鲜明的提醒,提醒人们不要因一时的情绪而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无端丧失生命,回首时却不知当时的“仇恨”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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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邦默里丹(Kampung Meritam)火山泥浆泉
根据科学常理,有温泉的地方,就有火山,何况是有火山灰泥的地方?但得天独厚的我国却有温泉没火山,至今也还没有地理学家说过东马所处的婆罗洲有火山,位于林梦县境内的甘邦默里丹,更有一处占地4公顷的火山泥浆泉,但还未有人证实当地有火山!
我们对温泉固然不陌生,但大大小小灰色、润滑、冒泡的“泥浆温泉”还真是没见过,这回{jd1}是大开眼界。据说,这个布满大大小小泥浆泉的地方,已有500多年历史!
当地居民深信性质带咸的火山泥浆泉能治皮肤病,有居民试过皮肤奇痒难当而跳进火山泥浆泉沐浴之后,很快就止痒。尽管没有医学验证,但当地患有皮肤廯及时常皮肤痕痒的居民,花了大笔钱都医治不好时,就到火山泥浆泉沐浴或将泥浆涂抹在身上,据说疗效很好。久而久之,越来越多人深信这是xx皮肤病“神泉”。
村长玛末甘巴(Mahmud
Gampal)透露,火山泥浆泉会冒泡,声音虽然不大,但就像枪声一样“卟”、“卟”作响。的确,站在任何一个火山泥浆泉旁,不消几秒就会看到附带“卟”声的泡泡。
“神泉”的传言一经传开,很快就引起周围地区人的注意,许多汶莱游客也寻到这里,玩泥浆也好,试验神泉的疗效也好,冒泡的火山泥浆泉最终引起地方政府注意是必然的事,近期正式动工,在这个毫无旅游设备的地方兴建几间公厕和浴室等简单设备,让游客在泥浆泉“沐浴”后梳洗。
有趣的是,火山泥浆泉不只吸引当地居民和游客,就连水牛也被吸引过来,只要为它们涂抹泥浆,就特别开心地不停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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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县博物馆(Limbang Regional Museum)
林梦县博物馆是一座双层式的马来高脚木屋,距离武吉金马士湖滨公园不远,由拉惹查尔斯布鲁克(Raja Charles
Brooke)于1897年所建,也是1980年代白人统治砂拉越的历史遗迹,是林梦县内历史最悠久,历史藏品最完整的博物馆。
博物馆展示厅只限于楼上部分,楼下是办公室和昔日关押犯罪者的临时牢狱,但没什么监狱牢房的样子。展览馆除了详细的林梦历史文字记录,少不了各族群的生活用具、服饰与传统习俗文物和说明。
入口处摆放的石碑和象形泥塑,两项文物都是1912年在武吉金马士发掘出土,前者以爪夷文刻着“只有上苍能拯救万物于地狱”,证明回教早在当时已传播到婆罗洲地区,至于象形泥塑则是印度教神祗之一“Ganesan”的形象。两者并排而立,展示这块土地的多元宗教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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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湖滨公园(Taman Tasik Bukit Mas)
高210公尺的金山湖滨公园是林梦xx地标,也是{zj1}历史价值的休闲公园,当地居民最喜欢到这里度过傍晚的休憩时分,或赏湖聊天,或做些体操。
地方政府将这个自然公园美化得很不错,居民也保持环境干净卫生,公共设备包括儿童游乐场、湖泊、烧烤区、吊桥及公厕。
公园山顶是欣赏景色的{jj1}位置,登高望远,眺望汶莱和附近地区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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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酒店~~普娜玛(Purnama)酒店
虽然只有三星,普娜玛(Purnama)酒店却是林梦市中{zgj}的酒店,也是林梦市中心最显眼的地标,只要看到搭配得宜的彩虹七色“红橙黄绿蓝靛紫”的建筑,就是身在林梦市中心了。
酒店设计简单,{zd0}优势就是房间一边面向林梦河,一边面向市中心,可从窗口俯瞰林梦河沿岸景色和远处风景,或是林梦城镇全景。
整座酒店共218间客房,设备齐全,备有雪柜、浴室、办公桌、电视、挂衣间、茶几、包装饮料、热水煲和梳洗用品等等。酒店内的其他设施包括免费停车场、闭路电视、洗衣服务、保险箱、供应中餐、马来餐和西餐的咖啡座、宴会厅、会议室及健身中心等等。
普娜玛酒店经理林煜倡私底下是林梦地方历史研究者之一,亲自“皮甲上阵”,像学者讲课一样给我们上一堂“林梦地理历史课”,不像来时那样懵懵懂懂,一无所知。
★普娜玛酒店
地址:Jalan Buangsiol,98700 Limbang
电话:085-216700
传真:085-216711
电邮:reserve.purnama@penviewhotel.com
网站:www.purnamalimbang.com
★其他住宿选择及收费大概
Centre Point酒店:35令吉至45令吉
Hota Inn:30令吉至45令吉
Jia Lun酒店:40令吉至50令吉
Mariner Inn:50令吉至53令吉
Mesra Inn:40令吉至60令吉
Metro :50令吉至60令吉
Muhibbah Inn:30令吉至40令吉
Prime酒店:45令吉至55令吉
Royal Park酒店:58令吉至60令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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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讯息
航空:从美里乘搭MASWings福克50以及双獭型飞机,往返美里和老越。机场位于市中心以南仅4公里。
巴士:没有往返汶莱淡布伦和林梦边界的巴士服务,只能乘搭德士或步行。
渡船:每天有一班快船开往老越(25令吉);两班快船开往沙巴纳闽(25令吉);两班快船开往汶莱斯里柏加湾(Sri
Begawan,20令吉)
德士:市中心的河岸有个德士站,在市中心走动的收费大约5令吉至7令吉,去机场的话则15令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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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越,Lawas,一个地方,两个名字,多层意思,随手翻查字典,发现了个中趣味。
在马来文里,“Lawas”意即广阔的、开朗的、一望无际的、舒服的,中文名“老越”,在偌大的婆罗洲里渺小得就像大海里一叶扁舟。
老越(Lawas)不大,是名副其实的边陲小镇,位于砂拉越以北,夹在汶莱淡布伦(Temburong)和沙巴领土中间,以老越河(Sungai
Lawas)为界,人口大约4万。
这里隶属林梦县(Daaerah
Limbang),是商旅的往来必经之地,所以左右逢源,既能维持淳朴的本质,又不会荒凉到鸟不生蛋的地步。可它从来不是砂拉越的旅游景点之一,即使是犀鸟之乡的人,也未必知道这个小镇。
老越距离首府古晋1000多公里,海陆空交通皆具,“越境跨国”变成很容易的常事,不过却得绕道而行。若是没耐性的人,只会觉得花在交通上的时间太长,不会用另一种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
从亚庇开车往老越,过去需6小时车程,如今道路维修完好,大大缩减至3个小时;若从林梦方向前往,加上过境手续,全程大约2至3个小时。所以,尽管经济活跃,来往商旅行色匆匆,却没多少人正眼看过这个地方,遑论认真、深入去了解这个地方的人情、生活与风景。
有趣的是,从老越去亚庇,比去自家的林梦还要近,因为要去林梦,必须经过四个关卡!繁忙时段,关卡简直就是当地人的噩梦。当地导游罗娜苏丹(Rona
Sultan)就很认真地说:“有一次我从清晨7时开始排队,到晚上9点才过境!”车里所有人都睁大双眼,脸上一起写着“难以置信”!
初到老越,用的是游客身份,若根据一般导游的介绍,老越“比较可以去的景点”五根手指算得完——以售卖热带雨林蔬果著称的中央市场、位于莲花路(Jalan
Bunga Teratai)的华人庙宇,以及屹立在老越河岸的老回教堂。再来就是距离市区近百功力的伦巴旺(Lun
Bawang)族村落,或是玛拉乐(Merarap)的温泉。
砂拉越土地辽阔,有70%是自然森林,但别把老越想象成湖光山色,沿途虽然都是零散木屋、简陋村落、山丘树林,偶尔望见远山含笑,但{jd1}没有“湖光”,即使多雨的季节,也不会诗情画意,一些低洼地区逢雨水灾,陌生的我们则带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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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越的镇,老越的河,老越的山,老越的人,都让人放下心防,轻易爱上,那份感觉叫——归属感。
老越镇上有一座水牛地标,伦巴xx是{zd0}的族群,早期靠水牛耕田维生,也靠水牛运输日用品,水牛对老越人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依靠。
老越的河,总是繁忙,逆流而上深入内陆地区,顺流而下直出河口,往纳闽、林梦和汶莱几个滨海城镇而去,没有老越河,就没有老越,没有老越人,这是老越人的母亲河,也是最可靠的管道,当天气恶劣航空停飞机场关闭、陆路车程太远关卡太忙时,老越河上的船瞬时间就格外繁忙。
老越的人,大部分笃信基督,据说70%的华人都是廖姓福建人,就像一个庞大的廖家福建村,当中有些是亲属,有些纯属同姓,也许十八代之前的祖宗曾经有过一些交集。
不过老越的{zd0}族群其实是高原内陆的伦巴旺族和马来人,再来就是哥达央(Ketayan)和达卡(Tagal)人,华裔只是少数族群。这就是为什么每一年的“伦巴旺节”(Pesta
Lun
Bawang)那么受重视,所有远在外地的伦巴旺游子,都会回到这片故土,平日沉寂的老镇,一年之中也就只有伦巴旺节、圣诞节和新年元旦期间,特别热闹,活力充沛。
今天寂寂无闻的边陲小镇,早在1930年代,却已有一批澳洲传教士远道而来,深入内陆传教,奠下宗教的基础,也带来医疗和教育服务,改变了老越的落后。所以今天的老越,不少原住民都是婆罗洲基督教会的老教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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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巴旺村“Tang Itong”
原住民的文化,多而精彩,各有内涵,有缘见证是难得,老祖宗留下来的生活习俗,实在有太多太多让人惊奇的事儿。
距离老越市区仅15分钟车程的地方,有一个伦巴旺小村落,名为“Tang
Itong”,至今还沿袭非常原始的手艺,以树皮制作衣帽,更是结婚大喜之时的传统服装。
Tang
Itong村只有37户人家,居民300多人,平日里鲜少有外国人到来,即使本地游客,也要遇到对的“地头蛇”才会进来这里,遑论像我们这种“集体闯入”的一大票国内外记者!
现任村长苏武古鲁斯(Suut
Kurus)已73岁,人如其名,体型瘦小,不过和其他村人一样,都只谙伦巴旺族语,遇有外人来到,就由孩子迈克苏武(Michael
Suut,45岁)负责翻译及协调。
树皮衣帽,彻头彻尾都是用树皮缝制,那段沉迷武侠小说的日子,xx想象不到硬硬的树皮如何“缝制”成衣,如今亲眼所见,方知大自然的奥妙,人类生存的坚韧和创意。
“我们主要是缝制衣服和帽子,再来就是一些挂饰。在我们的传统习俗里,每个人结婚时就是穿树皮缝制的衣帽,男方会在婚礼前,购买树皮帽送给女方,而男女树皮礼服的不同,只是在于女性多了一些挂饰。”
1993年,地方政府资助当地村民,设立了这所树皮手工艺中心,既让村民维持生计,也是文化与生活技能的传承。中心只供村民前来学习手艺和工作,一旦有能力购买缝纫机后就在家里工作。
小苏武补充,树皮衣帽的原材料是生长在村落周围的其中一种数目,有时非村民也会带来砍好的树材售卖给中心。环保时代,在场众人对“砍树”特别敏感,老苏武笑说:“别怕,别怕,砍了树还会再种回去,这种树只要1年到3年就会长回来了。”
趁着大雨未到,老苏武亲自示范树皮衣的制造过程,熟练速度让摄影机的镁光灯有追不上的感觉。
老苏武说得轻松:“树皮衣帽一点也不难做,这里一个人{yt}大概就能剪裁和缝制6、7顶树皮帽!”从小“不沾阳春水”的大伙儿你望我我望你,实在没人敢小觑中心内任何一个手脚利落,剪裁尺度精准的妇女们!
中心内的每一件树皮衣、每一顶树皮帽,都是{bfb}人工制作,淋湿后只要晒干即可,非常耐穿,但价格远远低于我们身上穿的布制衣。站在所谓的经济角度,当外界打着“手工制作”和“专业设计”的服饰漫天涨价时,半隐居的山中村落依然秉持“价廉物美”的传统,无法不觉讽刺。
午后的雨尽情洗涤了这美丽淳朴的村落之后,终于甘心停歇,隔着车窗再看几眼和蔼的村人,腼腆的妇女,开心的小孩,心里有一道滞留了很久的郁闷在这里放下了。
毕竟,我们所认知的“多元文化”,在旅游收益的招牌下,早就被严重“商品化”,许多传统文化尤其是原住民的文化,在旅游宣传中被“保留”的理直气壮,实际上却只是供游客观赏的表演,真正的文化正在悄然失传。
树皮,依然以最平常的姿态,留在Tang Itong村民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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