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节气感愈强。
茶室内,早已按旧历换做风炉煮水,地炉风炉,各掌半年的天。
有榻榻米的房间总是飘散着草木的清香,在夏天用湿布擦过以后,味道尤为浓烈。
要学的东西一下子多了起来,其实每次上课都有新玉入怀,有的不知觉地化作日常。
台天目碗的点茶法油然越上,老师说,这种相对高级的点茶法就连练习时都应穿着正装和服,而我们那天,谁也没穿。
老师说的,是一种态度,而不是和服本身。
水屋里,有几种天目碗供我们选择,其中也有中国的建盏。
我相信,无论哪国的茶道,茶具都不是{dy}位的,而茶具又往往能折射出很多茶以外的面貌,能够让一个人有了形体和肉体,甚至还会有灵魂,无论它是犀利的或愚钝的。
茶具的选择我永远是随她人所愿,希望能从平日喜爱程度第二位或第三位的茶具中找到一些让人惊叹的细节并岂发现与茶的线索。
其实,日本的茶具,丝丝入扣,每个茶具的诞生都有着极为充沛理性的理由,并在之后的许多年加以印证,哪怕是一只练习用的茶碗,也会泄以淋漓。
最终,我们选了木叶天目,现在想起来我还真不确定是否是日本做造,印象中是,下次要看一下。
那个釉,怎么说呢,釉很特别,与茶相触木感很强。
盏壁上的叶子清晰如昨,学姐说那是一枚真的叶子,当深绿色的浓茶付在上面,感觉整只盏,活了。
谦卑、无二的心,慢慢跟随着动作化入无形。
因为动作繁复,一盏茶点下来几乎是平日点茶一倍的时间,做完后,都不觉得深深呼了一口气。
幽暗的茶室,此刻襟袍明明。
这二天自己给自己放假,下午去邻居家串门子。
没想到她家有自酿的葡萄酒,橡木桶和酒糟是朋友从美国带回来的,葡萄就是自己植的,三个橡木桶,我一个也没放过,虽然平日不胜酒,但却怎么也抵挡不住这诱惑,幸好是赶在栽倒之前飘回了家。
还有个做杏酱的法儿,讨了来,简单的步骤,但怕忘,还是记下。
白杏或黄杏都可以。
用白砂糖在雪平锅里(或者其他锅)最小的火慢慢熬,白糖溶解熬出小泡放入切好的杏肉(杏不用削皮,洗干净就行,切成小块)再小火慢炖,如果当天吃可以放些冰糖,杏肉直到变软变稀,时间自己掌握,可以试吃。
盛出来放入玻璃瓶再入冰箱。
今天我就吃到白杏做的酱,还有那几种葡萄酒,一个下午,悠哉悠哉。
转年以来,每日所经事均柔韧了许多。
我才意识,自己终于从‘试用’转了正。
很奇怪,为什么人家婚前婚后无恙,于我却是千难万难地应承,不知是否从小太过自由无拘。
七七八八的琐碎占据了大部分的精力,无暇顾及其他,就这样,前后3年多的时间。
一度,我想逃离,倒不是要逃离婚姻,好像过于沉重,只是想逃离这种以他人为上的环境。
还好,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现在与过去不同,过去的女子从懂事起母亲就要传授为妻为母之道,想来她们的心理准备也足够充分。
而我们的父母,大多都是红色的一代,为女人的传承断了。
只有凭借感觉和各种途径得来的所谓经验奋战在一线,无人倾诉无人识。
刚才喝了一泡奇怪的茶,脑子有点不对,因为身体有点不对。
很长时间以来,是否可以接受的茶种,多是身体告知于我,只要喝了稍微不对的茶,身体的反应巨大。
喜不喜欢,爱不爱,不是我说的。
比如现在,头昏昏的,微疼,增加了体重感,不适。
还没喝完,便跟老伴说:这茶不好,别喝了。
剩下的水只好养了器。
其实这茶好不好,我实在没把握按照自己身体的感觉评说。
哎,又过于敏感。
有的茶,一口便出真章,不是胃疼就是气上冲,气上冲首先便是头,头胀或疼,都有,还有一次我的两肋也遭了祸。
这种情况频频发作在外面喝茶挺讨人嫌的,太事儿了。
可是喝到了不适的茶不能表达出来,更不能妄自评价茶的等级,实在痛苦。
只能在这里瓶无储栗一下。
最近看草堂笔记,粗看下来居然也有强烈的喜好,多是对故事的。
呵呵,本来就喜欢聊斋。
那厚厚的一本,我也永远不从故事开始读起,翻到哪页有那么几行字抓住我了便读下去,再好,便再找上去。
对于喜欢的故事,哪怕就喜欢那么几行,也能反复地看,投入那么多的时间和感情。
在对任何事物的了解过程中,都不可避免地加入个人的想象和理性的成分,这是认知的缺陷,也是认知的丰富和深刻所在。
毕竟每个人心中,都不是那个惟一的,具有确定内涵的本初世界,而是个人的主观世界。
雨,落。
我们最终决定在东窗种竹,再附加几种植物。
地已开,等忙过这阵儿,好好计划一下,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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