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炎热的午后,狠毒的阳光像针一样刺穿我的身体,射入滚烫的黄沙,漫无边际的大漠就像是一口被烧得火红火红的煎锅,煎烤着傲视他的一切。
我感谢这样的阳光无情地刺向我,我恨不得它再烫一些,再毒一些,将我全身的污浊统统都杀死,还我最初现世时的纯洁无暇、无忧无虑。
我尽情拥抱这大漠夏日的阳光,任凭汪洋大海在眼前若隐若现,我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走向它,我甚至恨它,恨它汹涌的暗流冲散了我的一切。
大海上的落日那妩媚的光线倾泻在碧海蓝天,海上粼粼波光被浸染得通红通红,像无数玫瑰花瓣密密铺撒在上面;近处的不甘黯淡的沙滩,借着落日的余晖把自己装扮得金光闪闪,天真的我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通往幸福的红地毯,挽着那个对我许下铮铮誓言的人的胳膊,赤脚踏在这碎石、贝壳铺起来的软软的路上,虚荣心抚慰了我被扎得青红镶嵌的脚底,海浪将脚印抹掉了我都浑然不觉,我把大海沉沉的忠告声当做最美妙的音乐,义无反顾的走向那那花瓣掩盖的深渊。
那时候我深爱着沙滩上的一切,贝壳、石头、海藻、甚至是海鱼的遗体都是五颜六色的,从不曾想到它们都是被大海遗弃的。我喜欢去沙滩上捡拾那些奇形怪状的贝壳,小心翼翼地放进塑料袋,拿回去一遍一遍地洗刷干净,再一次又一次地喷洒上香水,反复几次后那些有着腥味的贝壳真的变得好香、好香。每次把玩那些让我改变了命运的贝壳,心里总有一种成就感,那时总告诉自己,只要用心付出,凡事都可以称心如意。
那时候我还特别喜欢看到客轮进港,我认为客轮进港前那一声巨响是在给岸上的人相聚的宣告,我也的确每次都看到了船上船下的人相拥欢呼的兴奋场景。那时候思维似乎时时刻刻都是单向的,眼睛也只看见美好的,真的是那愚蠢的爱遮掩了大海另一端的离别场景,过滤了那些悲伤。直到自己登上那艘客轮的那{yt},大海的两端陪伴我的都是无尽的眼泪,别人相聚的幸福也成了我释放悲伤的动力。
那艘客轮将我带离了那个被大海环拥的小岛,将我抛向只有漫漫黄沙的大漠,让受伤的心一点一点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