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八 地狱游
“自古流传下来的禁忌游戏数之不尽,碟仙、笔仙之类的召灵游戏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玩法简单,危险程度较低,所以广为人知。但那晚我们玩的不是这些简单乏味的无聊游戏,而是危险程度极高,堪称禁忌游戏之最的‘地狱游’。”
说这话的人是一名十九岁的女孩,名叫燕燕,是一宗离奇的集体死亡案件中惟一的幸存者。以下是她在刑侦科做的笔录——
那晚是升上大学后,{dy}次中学同学聚会,地点就在这次聚会的组织者小猛家里。因为小猛的父母外出旅行,所以就算玩通宵也没关系。
当时客厅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小猛先让大家安静,然后严肃地说:“茅山派有丑时不斗鬼之说,意思是在凌晨一至三点的时候阴气最盛,怨魂厉鬼在这时候力量最强。这说法是否可信,我就说不清楚了,但说这时候最适合讲鬼故事,我想大家都不会反对吧!”
大家都点头,表示认同。在这个时候谈论些恐怖的话题,的确令人觉得很刺激。
小猛又说:“今晚我要说的是一个禁忌游戏,光说不练没意思,反正今晚人多,不如一起来玩这个游戏怎样?”
当时大家交头接耳,有人面露畏惧之色,也有人跃跃欲试。小枫首先表态:“大家都已经是大学生了,玩个游戏也畏首畏尾的,像什么样啊?我{dy}个报名。”
小猛趁机鼓励大家:“你们呢?这个游戏,玩的人越多就越有趣,也越安全。”
大家听见人越多就越安全,很多人也心动了,就说要参加,就连最胆小那几个女同学,也在小猛和小枫的劝说下点了头。
见大家都同意参加,小猛就开始讲解即将要进行的禁忌游戏中所需注意的地方:“要玩这个游戏最少要有三男三女,最多是十二男十二女,男女数目必须相等,也必须能被三整除。我们现在有十男九女,正好由我来做守阵人……”
发起人自己反而不参与游戏,让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妥,就问小猛为何不和我们一起玩。他叫我先别急,先听他说完,接着就继续讲解游戏的内容:“地狱游,顾名思义就是让灵魂离开身体到地狱旅游,但是地狱可不能乱去,一不小心就不能回来,所以必须请个鬼导游引路。”
听见小猛这么说,我们几个女生便开始打寒颤,甚至后悔答应参加游戏。
小猛又说:“在大家游览地狱的过程中,如果发现了什么意外,守阵人必须立刻把大家的灵魂召回。如果没有守阵人,一旦发生意外,大家的灵魂就会被困在地狱。”
当大家明白了守阵人的重要性,就不敢再多言,让小猛继续说下去:“大家的灵魂在游览地狱的过程中,不管看见什么也不要说话。尤其是看见已逝的亲友时,千 万别说话,更不要靠近他们,切记,切记!还有游览地狱的过程可能会让人觉得时间很漫长,但千万别急着想回来。因为那其实只是一瞬间而已,如果心情焦急心绪 不宁的话,很容易被会恶鬼乘虚而入,抢占肉身……”
小猛说完要注意的事项后,就开始讲解如何进行游戏。游戏的玩法并不难,就是先在一张白 纸上写上给鬼导游什么好处,以及对鬼导游的要求,如果不写或没写清楚,事后鬼导游很可能会耍赖,不但不把所有灵魂带回来,还会提出很多过分的要求。但是不 管是多过分的要求,参与者也必须满足它,否则会受到报复。而给鬼导游的好处太少,则会没有鬼导游愿意接这宗生意,每个参与者献上三滴鲜血,是一个合适的价 钱。
其次,由参与者亲自在白纸上写上自己的“真名”,即大名和生辰八字。不管是条款还是真名都{zh0}用毛笔书写,就算没有毛笔也要用黑色的 墨水笔,切不可用原子笔、铅笔或其它颜色的笔。因为这不但是给鬼导游的名单,同时也是与鬼导游签订的契约,所以必须白纸黑字书写工整,否则鬼导游同样会耍 赖不认账。
给大家讲解完之后,小猛要大家说出各自的出生日期及时间,替大家算出生辰八字。然后,用一支黑色钢笔在一张纯白色的纸上写上条款,并让大家在条款后面写上自己的真名。
{zh1},小猛让大家在真名上滴三滴鲜血。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段小插曲,女生天生就怕痛怕见血,都不太愿意滴血,我们几个也一样。男生们的英雄主义立刻展现 出来,纷纷主动要求替我们滴血,但却被小猛阻止,他说:“正所谓受人钱财xxxx,鬼导游只会对献出祭品的人负责,替别人献出祭品只会害倒别人。”
在小猛的劝说下,我们几个女生终于忍痛刺破指头,献出鲜血。检查无误后,小猛也刺破指头,在写条款的地方滴上九滴鲜血。他解释说,这样他的守阵人身份才会被承认,才有权与鬼导游交涉。
契约准备好后,小猛就把灯关上,让大家围着他坐好,吩咐大家看见什么也不要出声,尤其在地狱之旅开始之后。然后取出一张约一平方米的黄布铺在地上,黄布上满是以朱沙墨画成的怪异符号。(笔录中对这张关键的黄布有详细的描述,但是为免读者仿效,本文略过此段。)
小猛盘坐在黄布中央,朝天撒了把黄表纸,喃喃念道:“徘徊于人间的黄泉使者,请聆听我的声音、接受我的召唤……”他念了一会,我就觉得有点寒意,虽然已关上门窗,但是仍然好像有多股奇怪的阴风在屋内徘徊。
小猛念完咒语后,就开始朗读契约上的条款和真名,当他读完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一把似有若无的苍老声音说“一言为定”,原本那几股乱吹的阴风刹那间就只剩下一股,缓缓地在屋内徘徊。那怪风突然吹到我的脸上,我立刻感到眼皮xx沉重,昏昏欲睡……
好像只是打了个瞌睡,但当我睁开眼睛的候,却发现处身于一个漆黑的地方。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像泡在墨汁里一样。
突然来到一个未知的诡异地方,使我感到很害怕,想张口尖叫,但却被人用手捂着嘴巴。我转头一看,发现捂住我嘴巴的人是小枫,其他女生也一样,都被身旁的男生捂住了嘴巴。我想起小猛之前吩咐过男生这样做,也许这就是男女人数必须相等的原因之一。
小枫把手指竖在唇前,提醒我们不能说话,我们默默点头,表示知道。
突然,有一团惨白的东西冒出,我和其他女生又差点叫出来,幸好又被男生们捂住了嘴巴。那团东西好像距离我们很远,慢慢地飘过来,但只是一瞬间就来到我们 面前。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东西原来是一个人,正确来说是一只鬼,一只被朦胧白光包裹的鬼。他的肤色很白,白得很吓人,衣着也很古怪,是一套清朝的官服,还 扎着一条长长的辫子。我想,他大概就是我们的鬼导游。
鬼导游飘到我们跟前,没开口说话,只是向我们招手,但是我感觉到他像是说:“跟我来。”没等我们作出回应,他就独自往回走,或者说是往回飘。
小枫向大家挥手,示意跟着鬼导游走,我因为怕会掉队,所以立刻就往前走。可是,我的脚根本就没能碰到地面,感到像是在水底里似乎,或者说是像在太空之中。
其他人也跟我一样,脚不着地,不知该怎么走。惟独小枫,他似乎发现个中玄机,不断挥手让我们注意他。当大家都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把上身前倾,身体就缓缓往前飘。我们也学他那样把身子往前倾,果然能往前飘了。而且,倾斜的幅度越大,就能飘得越快。
我们都觉得很好玩,互相追赶打闹,甚至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直至小枫不断向我们挥手,示意我们紧跟着鬼导游,我们才意识到跟鬼导游失散了,也许以后,甚至永远也只能这样子飘着。
我们片刻也不敢耽误,立刻跟上鬼导游,虽然他好像距离我们很远,但我们一追上去,距离就立刻拉近了。可是,追近之后,不管我们怎样把身子往前倾,却总与他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虽然他看起来飘得很慢。
我们跟着鬼导游飘了一会,就看见前面有光,虽然不是很明亮,但在这黑乎乎的地方却很明显,就像黑暗房间里的烛光那样。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里这么黑,我们又不像鬼导游那样有白光包裹,为什么我们还能清楚地看见对方呢?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鬼导游突然停下来,他没有转身,但是原来的背后却突然变成前面。那条长长辫子突然不见了,变成一张苍白的脸,那是多吓人的事情啊,吓得我几乎叫出来,幸好我还是忍住了,其他女生的情况也差不多。
鬼导游没开口,但我却能听清楚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地狱之旅马上就要开始,请紧记,穿过地狱大门之后,不要张口,更不能说话。因为你们阳寿未尽,一 旦开口就会漏出阳气,折寿事小,让饿鬼闻到阳气的话,他们会立刻扑上来把你们撕成碎片一饱口福。要是让狱卒发现,我也会有麻烦。”
(下文将出现大量恐怖情节,可能会引起读者不安,心理承受能力较低者请自重。)
鬼导游“说”完后,就又转身继续往前飘,当然他的“转身”实际上是前后身对调。我们跟着他往光亮处飘,刚才还觉得距离很远,但是只飘了一会就到了。
我看见很多人,应该说是很多鬼魂,男女老幼都有,以老人居多,但也有很多小小的,甚至只有拳头大,我想应该是些还未出生就被流掉的胎儿吧。他们全都像鬼 导游那样脸色苍白,死气沉沉,而且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排成xxxx,缓缓飘入一道有几层楼高的大门里。门的两则插有火把,光线就是由火把发出的。
大门的两则有几个很高大,裸露上身的鬼差把守。他们的样子都很丑,也很凶,很吓人,肤色是暗红色的,有的披头散发,有的头发稀疏。虽然都很难看,但与传说中的牛头马面相差很远,只能说他们长得很怪,甚至有点畸形。
鬼导游让我们停下来稍等一会,他独自飘到鬼差跟前,我看见他塞了些什么给其中一个鬼差,然后就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跟着他。我们跟着他穿过大门,那些鬼差好像没看见我们似的,而排队的鬼魂也只是看了我们一眼,就没有理会我们。
穿过大门后,我们飘了一会,突然听见很恐怖的惨叫声。那叫声不是由远而近,而是突然出现在耳边,就像处身于宁静的教室,身边同学突然一起冲着我的耳朵齐 声叫喊那样。而且惨叫的不只是百来几十个,而是很多很多,像是有好几万人一起叫。这种震耳欲聋又撕心裂肺的叫声,差点把我吓傻了。我连忙往四处张望,原本 漆黑的四周,现在插满了火把,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现在挤满鬼卒和鬼魂。
那些鬼魂都被绑在柱子上,一个鬼卒把他们的口掰开,别一个鬼卒从 火盆中取出一把被烧得通红,正冒着白烟的铁钳伸进他们的口里,把他们的舌头夹住,使劲地拔出来。但他们的舌头并没有被拔断,而是被拉得老长,与铁钳接触的 地方还冒着烟,我甚至能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是从这些正在受刑的鬼魂喉咙中发出的,我不明白他们的舌头都被拉出来了,为什么还能叫得 那么清晰、响亮。
我突然听见有人叫了声“妈”,闻声望去,看见叫的人是小兰。她正往一只受刑的鬼魂飘去,那只鬼魂的面孔虽然已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但是仔细观看,我还是能认出是她半年前去世的母亲。
小兰还没飘到她母亲那里,就被四个鬼卒抓住。鬼卒都一言不发,两个把她按住,一个掰开她的嘴巴,另外那个就把铁钳伸进去夹住她的舌头,拼命往外拉……
小兰的惨叫声把我们都吓呆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她的舌被拉得很长,比手臂还长,鬼卒突然放开铁钳,她的舌头收缩了一半,但还是垂到胸口以下。其中一个鬼卒用手抓她的舌头,把她拖到一根柱子前,和其他鬼卒一起把她绑在上面,又再开始用铁钳夹她的舌头。
我当时很害怕,想救小兰,但又不敢上前,甚至连动一根指头也不敢。我想,其他人也和我一样。
突然,我听见鬼导游的声音,他叫我们跟他走。我很想问他小兰怎么办,但我又不敢开口说话。然而,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脑海又再响起他的声音:“自作 孽,不可活。”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小兰没听他的话,开口说话才招来横祸,但小兰是我的朋友,怎能不管她呢?鬼导游的音声又再响起:“你管不了。”
我当时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害怕,我想立刻就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可是鬼导游却“说”:“不能完成整个旅程的参与者都必须留下。”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小兰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可我们却无法帮助她。我想闭上眼睛不看,但是就算用双手捂着眼睛,我还是清楚地看见她的痛苦表情。我感觉到她在看着我们,以乞求的眼神看着我们,希望我们能救她,可是我们却什么也做不到。
在我们感到痛苦无助的时候,鬼导游又“说”:“拔舌地狱参观完了,该到剪刀地狱了。”接着,他就不管我们,独自往前飘,虽然我很不愿意继续这趟地狱之旅,但我更不愿意留在这里。其他人也一样,都无奈地跟着他。
往前一飘,眼前立刻变成漆黑一遍,小兰及其他被拔舌的鬼魂,还有那些残忍的鬼卒全都不见了。刚才的惨叫声还震耳欲聋,现在却静得像午夜的墓地。然而,下一刻,另一个地狱又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个地狱跟刚才的一样恐怖,无数鬼魂被锁住双手,鬼卒用剪刀逐少逐少地把他们的手指剪下。每剪一下,都会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然而,这些被剪掉的手指,很快又会长出来,再剪,再长,不断重复。
目睹小兰的惨况后,我们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管见到什么也不让自己开口。就这样,我们穿过了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等九层地狱。每一层地狱无不惨绝人寰,也许死亡并不可怕,死后的世界才真正可怕。
第十层地狱有很多个大坑,每个坑里都有数十头壮硕的公牛,鬼卒不断把鬼魂推进坑里。那些公牛把掉下来鬼魂用角顶,用蹄踩,不一会儿就把他们顶得肠穿肚烂,踩得血肉模糊。
在被推下坑的鬼魂中,我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卖猪肉的张叔,小时候妈妈经常带我到他那里买猪肉,听说他两年前死了。张叔被鬼卒很粗暴地推到坑里,还没着地就被牛角顶中,那牛角就像锋利的铁锥一样,从他肚子插入,贯穿身体,在背后露出角尖。
张叔还来不及惨叫,就被公牛甩掉,其它公牛立刻奔过去,牛蹄无情地践踏在他身上。我只听见他叫了几声,就变一堆肉碎。肉碎慢慢消失,不一会儿,张叔再次出现,再次被推下去,再次被踩成肉碎……
第十一层地狱是石压地狱,在这里受刑的人非常多,而且都是女人。她们各自被绑在一个约两米长、一米宽,被鲜血染红的石槽里,上方吊着一块面积相同但厚数 倍的巨石,鬼卒用铁链把巨石吊起,突然松开手,巨石落下压在女人身上。当巨石再次被吊起的时候,女人的眼球要么被压破,要么被压得弹出来,胸腹具裂,内脏 全都流出来。然而鬼卒仍会继续放下巨石,直至把女人被压成肉浆,才用铲子把肉浆铲走,绑上另一个女人。被铲走的肉浆,片刻之后就会再次凝聚成人形,再次被 绑上石槽。
在惊恐之余,我不禁想,为什么在这里受刑的都是女人?很快,鬼导游的声音就在脑中响起:“人流、弃婴者,死后必须到石压地狱受刑。”
我心想,这并非全是她们的责任啊,使她们受孕的男人,为她们做人流手术的医生难道就不用受刑吗?鬼导游的声音又再响起:“他们也必须受刑,甚至会受到更残酷的刑罚,但并不是在石压地狱。石压地狱是专门惩罚那些没有尽能力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
之后,我开始变得麻木了,或者说是心神恍惚,甚至可以说已经疯了。我不知道已经穿过了多少个地狱,只知道同行的人越来越少,他们都是因为被眼前情景吓得尖叫,或看见已逝的亲友受刑的惨况而不自觉地开了口。我想我再也不能见到他们了。
脑海又再响起鬼导游的声音,说这是{zh1}一层地狱——刀锯地狱的时候,原本的九男九女,只剩下一男一女,就是我和小枫。
在这层地狱受刑的人,都是四肢分别被绑在四根木桩上,整个人呈大字形虚悬半空,鬼卒用锯从他们两脚间开始,一直锯到头顶,在凄厉的嚎叫声中,把他们锯成两截……
我突然感到眩晕,眼前景象变得模糊,接着就失去知觉。朦胧中,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是小枫和小猛的声音。
先是小枫开口:“没想到燕燕竟然能挺过来。”
小猛说:“没所谓啦,其他人都挂掉了。一个灵魂能换一年阳寿,我们平分了,每人能多活八年。而且鬼导游还说,只要我们答应跟他长期合作,还会给我们弄点横财呢!嘿嘿!”
小枫说:“老实说,我觉得那只清朝鬼挺信不过的,契约可要收好哦!不然他肯定会耍赖,把我们的灵魂也收走的。”
听到这里,我明白所谓的“地狱游”,其实只是他们与鬼导游之间的交易,是拿我们的性命做的交易。我当时很生气,睁开眼睛就发疯似的扑向他们。他们发现我已经醒了,都大吃一惊,就在他们愣住的时候,我从小猛手中夺过契约,并撕破塞进嘴里。
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把契约吞进肚子了。小猛大叫:“你疯了,把契约毁掉,我们都得死。”小枫不知在那里掏出一把小刀想杀我,可是就在这时候,一阵阴风吹过,我再次听见鬼导游的声音:“呵呵,这次多赚了。”接着,他们就无原无故地倒下,而我却一点事也没有……
(以上为笔录的内容。)
我并没有与燕燕本人接触过,因为案子转到我手上后,虽然联系过她很多次,但是她却像人间蒸发似的,失去了踪影,至今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甚至怀她会不 会成为另一名鬼导游。而这宗案子,除了她留下的这份诡异笔录之外,就再没有其它线索,所以只能以邪教组织集体xx案处理,{zh1}当然是不了了知。
至于燕燕所说的是真是假已无法验证了,我与天书讨论过此事,得出的结论是:所谓的“地狱游”只是燕燕所说的清朝鬼施展的幻术,案中死者并没有亲临地狱, 而是在受术的过程中被吸干了精血,并因此而死亡。然而燕燕为何能够幸存下来,这一点我们始终都想不通,也许她拥有特殊的体质,但这也是我们最为担忧的。
档案九 寄生
近两个月接连发生了六宗凶杀案,所有表面证据都直指一名姓伍的女教师。但是,如果所有案件都这么简单的话,那么xx的工作可轻松了。
六宗凶杀案的死者都是一所中学的教员及学生,均为男性。凶案现场都在学校范围之内,作案时间均为晚上,最值得注意的共通点是死者都认识伍老师。
{dy}名死者是冯老师,他是伍老师的前男友,两人分手后不到一个星期,凶案就发生了。其他死者包括一名训导主任,三名男教师和一名男学生,生前都与伍老师有密切的接触。
我请伍老师过来问话,她给我的{dy}次感觉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子,谁也不会认为她会是个xx如麻的魔头。她的样子长得很漂亮,虽然有点瘦弱,但却给人 一种清秀的感觉,很有小家碧玉的味道。{wy}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三十多度的天气,她竟然穿着一件高领的衣服,脖子以下的地方都包得严严实实。
我问了伍老师一些问题,例如案发时,她在那里,正在做些什么,是否有时间证人等。她说案发时自己都是在学校的教员宿舍里睡觉。我翻开档案查阅了一会,大 多数凶案都发生在凌晨时分,那时候在睡觉也很正常。但是其中一名死者,一名十七岁的男学生,他的死亡时间是晚上九至十点,在这个时段睡觉的,似乎只有小朋 友。
伍老师说:“那天晚上,我觉得很累,也许是白天的工作太忙了吧,八点多我就想睡觉了,所以澡也没洗就上床了。”
伍老师的解释虽然比较牵强,但从她的表情语气等方面判断,却不像在撒谎。我又问她关于她前男友冯老师的事情,她似乎不太愿意提及,尤其是分手的原因,只是说是对方提出分手的。
送走伍老师后,我认真地翻查案件的记录。一般的凶杀案是不会交由我们小队处理的,除非案件有怪异之处,而这件案件最古怪的地方是凶手的行凶方法。所有死 者都是活生生被掏出心脏而死,法医认为凶手并没有使用任何凶器,是直接用手戳入死者胸口,挖出心脏。但要这样做,需要多大力气呢?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能徒 手杀敌,但要以上述的方式xx,也许只有魔鬼才能做到。
很明显,伍老师不可能有这样力量,这也是她没有被拘留的原因。认识她的人,对她的评价基本上都是为人和善温柔文静,杀鸡的胆量也不见得有,更别说xx。
冯老师的评价则是不好不坏,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学教师。比较值得注意的是,在他与伍老师分手之后,似乎很刻意避开她,并曾向别人暗示她是个“要不得的女人”。
因爱成恨,又或者受诬蔑而生怨,都可能是xx动机,但本案{zd0}的疑点是,凶手是怎样徒手挖出死者的心脏。
其余五名死者都与伍老师有密切的接触,难道是某个暗恋她的变态狂魔所为?但她身边的人,大多是教员或学生,就算是体育教师也不见有这样的力气,能徒手挖出别人的心脏。
多想无益,反正案件与伍老师脱不了关系,从她身上必定能得到线索。
我们小队除天书外的四人,分两组日夜在伍老师的学校里守候。经过几天的监视,终于在一晚凌晨一点左右有发现。
伍老师的作息时间很稳定,一般十二点前就会熄灯睡觉。但那晚凌晨一点左右,她房间的灯亮了,通过望远镜的观察,她似乎打了个电话,就换衣服出门。
当时是我和力士在监视,力士是个近两米高的大块头,他的长处就是皮胀肉厚,有很强的徒手搏斗能力,徒手也能轻易制服三四个持刀匪徒。有他在旁就算出现能徒手挖出别人心脏的变态狂魔,也可以应付,所以我下令跟踪她。
伍老师来到校园一处僻静的地方,过了一会,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走过来。两人像是在说些什么,因为距离较远,我没听见。两人的态度像是很亲密,经常出现肢 体接触,但都是男人主动,伍老师则欲拒还迎。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伍老师突然解开衫衣的钮扣,把胸口展露出来,但如此诱惑的画面却让男人惊恐地大叫,仿佛看 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并转身逃跑。
伍老师立刻扑上去,把男人面朝下地按在地上,右手五指并排如刀,直插入男人背上,凄厉的嚎叫在寂静的校园中犹如惊雷。在我和力士赶到之前,她已经把男人的心脏掏出。
发现我们后,伍老师缓缓站起,把手中那颗血淋淋的心脏随手扔掉,就像掉垃圾一样。月光洒照在她清秀的脸庞上,脸上表情一如以往温柔娴静,与沾满鲜血的右 手格格不入。我和力士的目光同时落在她钮门大开的胸膛,淡蓝色的胸围包裹着一双不算丰满,但却诱人的乳房。但我们所注意的不是她的乳房,而是左乳上方一块 拳头大的人脸。那是一张袖珍的男童脸孔,虽然只是拳头大小,但双眼鼻子嘴巴皆清晰可辨,而且正以一幅狰狞的表情,怒目注视着我们。
我以冰冷的语气说:“伍小姐,我们要拘捕你,因为你涉嫌杀害六名男子……哦,现在应该是七名才对,你可以保持……”
“狗公!”伍老师一声怒吼,挥舞着尚滴着鲜血,比利刀更可怕的右手扑向我们。
力士迎上前,与伍老师打起来。伍老师像个疯子似的对力士又抓又咬,虽然毫无章法可言,但是其力气非常大,让力士狼狈了一阵了。然而力士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搏斗好手,最终还是把对方制服了。
把伍老师带回公安局后,我问她为何要杀害那些死者,她却要求我为她解开衫衣的钮扣,因为她的双手被手拷锁住不能自己解开。这样做可能会给我惹来xx烦, 但不解开她又不肯说话。{zh1},我请一名胆大的女警为她解开,并在女警的陪同下问话。当然,事先我已告诉了女警将会看见一张诡异的小脸,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解开钮扣后,露出乳房上方那张拳头大小的脸,伍老师说:“如果我说我不是伍老师,而是她的弟弟,你信吗?”
“我信,但我想法官不会接纳这种说法。”老实说,我真的没什么是不能相信的,当然要让我相信,必须有充足的理由。
伍老师胸膛的小脸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这张小脸的表情很生动,但似乎不会张开嘴巴,而伍老师本人虽然在跟我说话,但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她又说:“姐姐什么也不知道,那些狗公都是我杀的。”
“狗公?能解释一下吗?”我问。
小脸闭上双眼,像在想些什么,一会又说:“那个姓冯的狗公,整天想得到姐姐的身体,那天晚上,姐姐拗不过他,就点头了。可是,当他脱掉姐姐的上衣看见我的时候,他就害怕了,说姐姐是妖怪,见鬼似的跑了。
“姐姐为此很伤心,每天晚上都是哭累了才睡着。之后,那条狗公还到处说姐姐的坏话,姐姐就更伤心了。我恨那条狗公,恨他让姐姐伤心,所以我就趁姐姐睡着的时候,跑去杀死他。”
“那其他人呢?训导主任、三名教师一名学生,还有今晚的死者。”我问。
小脸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说:“他们都活该,都是想占姐姐便宜,都是狗公。尤其是那条老狗公,经常叫姐姐到他办公室做这做那,其实只是想揩油。”
我想,“他”说的老狗公应该是训导主任。
既然伍老师的“弟弟”一切都直认不讳,那这案件也可以了结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由法院判决。据过往的经验,就算法官心里相信伍老师本人毫不知情,但误杀也是有罪的,而且这宗案子已引起群众恐慌,我想死刑是免不了的,只是看法官以什么罪名定她的罪。
事后,我问天书的看法,她说:“胎儿在怀孕初期,灵魂就已形成,只是非常脆弱,而且极不稳定。在某些因素影响下,灵魂与肉体同时出现分裂,就会形成双胞胎或多胞胎。但如果只有灵魂分裂,而肉体没作出相应的回应,那就会出现伍老师的情况。
“其实,伍老师的弟弟就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在她的灵魂里,她的所见所闻,甚至心中所想所受,弟弟都一清二楚。但她本人则感受不到这个弟弟的存在,就像我们不会知道肚子里究竟有多少条猪肉绦虫一样。
“而作为一个不完整的灵魂,弟弟的心理极不健全,在他心中一切皆以姐姐为中心。当姐姐受到伤害时,他能发挥出异于常人的力量,也能不出奇。国外曾有一名母亲为救被汽车压住的儿子,而把汽车抬起。”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就是伍老师胸口那张小脸是什么回事?”我问。
天书说:“灵魂虽然是能量集合体,但是与肉体的关系是千丝万缕的。而且弟弟虽然以姐姐为中心,但亦本能地想拥有自己的躯体,这种意念强烈而持久,久而久之肉体就作出反应,长出一张小脸。不过,他还挺为姐姐着想的,要是小脸长在露出衣服外的地方,他姐姐可麻烦了。”
我突然想,如果这张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的小脸长在姐姐的脸上,那是多恐怖的事啊!
天书突然又说:“其实,灵魂寄生的现象不算很稀奇,只是宿主没发现罢了,也许你的灵魂中也寄生着一大堆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