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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时光碎锦│
细琐微小的感情,我仍然会仔细记录
烧烤羊肉
离家不远的副食品市场上,有一个做烧烤羊肉生意的摊位,摊主是四十岁左右落拓而沉默的湖北男人。他穿深蓝色的粗布上衣,遍布灰痕。表情内敛,脸颊黝黑,满长硬而短促的胡茬,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前下方的位置,不曾抬眼正视任何人,他的话不多,却依然有笑容,他的笑容,同样内敛,内敛而隐忍,眼睛里却悄悄流露出温婉
我始终相信,没有太多话,笑容内敛而眼神温弱的男子,是有着一背故事的男子。那些故事,在静静流淌的时光里,慢慢变做了他沉默的理由,使他即使陷入肮脏的四围,也可以一如保持卓尔不群的姿态。这样的人,不是不知道说话,而是再没有可以听他说话的人,他在沉默中倾诉,没有人听得到,一旦听到,就即刻变做了他。
挑选了片刻,最终选中了较小的一串
他用巨大而宽厚的铁质碳钩调好碳火,在铁篦子上刷好色拉油,然后把我选好的羊肉放到上面。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手中的工作,不曾抬起片刻。
我开始和他攀谈,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用带有浓重湖北口音的普通话淡定回答,每句不超过5个字,吝字如金,却滴水不漏
在他和我交谈时,眼睛也始终没有抬起
他把加热完成的羊肉装到塑料袋里,递给我,然后说,15块
我把钱给他,说,谢谢你
他的眼睛突然抬起,然后轻轻内敛地微笑,说,不谢
手里的热羊肉在没有超过3分钟的时间里就迅速冷却
正如某些生命中的人,一如感动但素昧平生
Jan.3.2006
Ps.生命已经蜕变完成于厚重的男人,懂得宽容和忍让
长久的沉默,适时的说话,开口时也一如安静
始终停留在原地,却一直都在xx进退
他们已无恨无爱,只记得曾经生命中深重的沉默和惦念
这样的曾经,让他们始终与现在的生活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无法全心投入却并不显得刻板与格格不融,他们并不是想玩弄
他们对于眼前的平静生活,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珍视
来时飘忽无声,离去也孑然一身,不带走任何一点原本无辜的纯真
只是,当你看到他们独自一人时,请不要打搅他们
因为那时他们正在收拾现在的和过往的一切
他们低下头,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