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一个小说的开头部分_小白杨_新浪博客

 

  隐形人

张中民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xx:新约马太福音》713-14节。

1

我是一个病人。

我的病不轻,可也不重,就是嗓子感到难受,里边好像有一片树叶似的,吐之不出,咽之不下,经常难受得想要向外吐痰,可是又分明咳不出什么,那就只有咳嗽。咳嗽也不是像别人那样声音夸张地张嘴就来,而且发出“喀喀”的惨叫,听了叫人难受,而我的咳嗽是闭住嘴巴,只在嗓子眼里像压水一样尽力往上提,直到把堵塞在那里的东西向外推一推,暂时解决一下堵塞问题就可以了。

我想我的嗓子里可能有xx不净的痰,这种症状大概有两三年了吧!如果是睡着也就罢了,可是如果我是醒着,差不多每隔几分钟就需要吸着肚子向上提气,然后嗓子发力,把存在嗓子里的痰迹抽出来。其实是根本抽不出来的,只不过是把堵塞在嗓子眼里的东西徒劳地向外疏通一下,这样才会感觉好受一些,可是过不了几分钟,嗓子里就会周期性地难受起来,这样我就又该来清理一次,这样每咳一下,我的胸腔里都会随之更加难受上一阵子,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呢?

我找过门口胡同里的私人诊所,那些并不具备行医资格的野郎中看我登门求医,甚是高兴,急忙把身子凑过来,问了我的病情,又侧着耳朵装模作样地听了听,断然下着结论说是“上火了,给你开一些去火的药吃下去就好”。可是我知道自己的病不是上火,而是其他方面出了毛病,比如嗓子里是不是要发生什么病变,或者我的肺里出了什么问题等等,看到野郎中转过身子,要去药架上少得可怜的玻璃药瓶里向外取药时,我逃也似地走出门去。我知道这些人看不了我的病,他们只不过是想趁此机会哄我口袋里的钱财罢了。一连去了几个私人诊所都是这样,后来我不敢再去找他们了,我决定到市里的大医院里看大夫。

比较起来,我还是相信大医院里的大夫,也不是相信大医院里的大夫都是术业有专攻的科班出身,也不是相信他们实践经验丰富,技术高超,而是相信大医院里的医疗条件。看看吧!只要是那些市里的公立大医院,哪个不是大门宽敞,门诊楼高大,病房楼高耸?哪个房间不是装饰得漂漂亮亮的,窗明几净,墙壁雪白,地板砖能照出人的影子?xx设备先进,各种仪器齐全不说,哪个身穿白大褂的大夫不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子,哪个长得漂亮的小护士不是昂起头颅,像只白鸽子似的,迈着优越的姿势在病房和走廊里来回走动的情形?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病房大楼里出出进进的病人川流不息,他们在家属的护理下,在疼痛里做出一种装腔作势的样子,小病大养,没病也要来这里检查一番,看看自己宝贵的生命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所有这些都是吸引我去看病的原因。

那天上午,我随着人流忐忑不安地走进市人民医院的大门,在门诊挂了号,根据大厅里的科室示意图,在三楼找到呼吸科的专科门诊时。可能那个三四十岁的男大夫一连接待了二十多个病人感到有些劳累的缘故,此时神情有些倦怠地坐在桌子后边,看我坐了过去,他竖着脑袋听了我的病情叙述后,当机立断地下着结论说,你这是肺上出了毛病!看我不太理解,他于是又紧接着补充性地问道,你是不是平时有抽烟喝酒的习惯?我点点头。好了,为了确诊,你先去拍个片子,然后再拿过来让我细看。看我有些疑惑,男大夫这时仰起脸冲我后边不耐烦地喊道,下一个!看到这里,我只好拿着他开的单子去影像室里拍片子。

半个小时后,当我拿着手里的片子从一楼再次返回到三楼呼吸科里时,那名男大夫拿过片子,“刷”地一声贴放到他头部上方安在墙壁上的日光灯下,对着白炽的灯光照了一下,肯定地说,果然是肺上的毛病,不过,根据片子上显示的情况来看,你的病情可不太乐观呀!

大夫,究竟怎么个不太乐观法?看大夫干脆利落地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和他说话时的表情,我心里不由紧了一下。

嗯,叫我怎么给你说呢!男大夫用目光扫了一下我的身后,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问了我一句说,家属来了吗?来了叫他们马上陪着你去办理住院手续,你这肺上的毛病需要动手术。

大夫,我得的是什么病?一听说动手术,我吓了一跳,急忙眼巴巴地望住男大夫不动声色的脸,带着恐惧的声音说,大夫,我的病……真的很严重吗?不做手术行不行?

你是不是怀疑我的诊断?男大夫不满地盯了我一眼,接着又“刷”地拿起桌子上的片子,对着日光灯的光线,用手里的笔杆给我指点着说,小伙子,你看,这就是你的肺,看左下侧这里有一大块黑,这就是病,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说,你现在的肺是一个“麻蜂窝”,都到这个程度了,怎么你还不赶快动手术?

是,是,是……看着大夫手里拿着那张黑白底片一样的片子,听着他说话口气和诊断结果,我不由连连点起了头说,是,大夫,听你这么说……看来我是得动手术。

有病不能拖,特别是这种病,现在是作手术的{zj0}时期,晚了就会有麻烦,所以说,动手术要越快越好,明白吗?

我知道了,大夫。

好了,去吧!赶快安排人去办理住院手续。

说完这些话,男大夫收拾一下就要走人,原来是下班时间到了。看到这里,我没办法,只好出了呼吸科门诊室,迈着沉重的步子从走廊里出来,像个已经病入膏肓的患者那样,有气无力地出了医院的大门。

2

正是十月天气,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头顶的阳光哗哗啦啦地在我的身边倾泄下来,淹没了我瘦长的身影。大街上车声鼎沸,行人川流不息地往复奔走着,一切都是往常的样子,可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如果说过去我看到这些时,对生活还是充满信心的,可是现在我却没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我像一个抽去筋骨的病人,有气无力地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回我的住处。

我困了,我累了,我要回到我的地下室里好好休息一下,再认真想一想,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是按医生说的马上住院动手术,还是再等一等。唉!我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病呢?

从医院里出来,平时坐公交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没想到我那天却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步行到自己的住处。

我的住处是一个小区的地下室,面积不大,大概有五六平方的样子,也就是刚够住下一个人的地方。在这间小小的地下室里,除了靠墙放张小床,再放两把小凳子,里边基本就没有什么地方了,而且这里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由于地势低,地面上经常湿漉漉的,如果不是没钱的人才住在这样的地方,谁会到这里栖身?这个地下室原是房东的储藏室,这两年,也是看到城市外来人员多,各处的房价房租“噌噌噌”地往上涨得厉害,房东才把它随便整理一下,改成房子对外出租了。

我是三年前来到这个城市的。我到这个城市里来是找工作的,准确地说,是来找我女朋友的。

大学毕业后,我在南方打工时认识了一个女孩儿,我和那个女孩儿谈了一年多,可能看我这个刚毕业的穷学生没什么钱,于是她就离开我到这个城市里发展了。她走时说她先在这里站住脚后,再给我联系,让我到这里来找她。可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也没有等到她的消息。后来,当我按照她当初给我说的地址找到她时,没想到她已经变了,对我冷若冰霜,带搭不理的,后来我才了解到,原来她是另有新欢,傍上了一个大款。

如果我的女朋友找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小伙子我也不说什么,可她找的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那个老男人是做药品生意的,听说手里赚了几个钱,现在是个有车有房又有钱的老板,我的女朋友就是给他包下来当“二奶”的。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不太相信,后来有一次,当我在一家美容院的门口,找到刚刚在里边做完面部护理出来的她,我当即就拦住问她是不是真的?没想到我的女朋友高傲地仰起脸居然承认了,而且回答得还很干脆。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呢?年纪轻轻的,又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干不了,为什么偏要给人当“二奶?”谁知我的话刚落音,我女朋友就厉声反驳我说,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了,年纪轻轻又怎么了?找不到工作挣不来钱,不照样什么都不是!再说人生在世,我也要吃饭穿衣,我也要买化妆品,我总不能装清高天天饿着肚子不吃饭呀!你可是个大学生,毕业快两年了,你说你都挣了多少钱?到现在还不是穷学生一个!指望你,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女朋友的一大堆理由马上引起了我的不满。我说,现在我们不正在奋斗吗?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有钱,谁的钱还不是辛辛苦苦地靠自己的努力慢慢挣来的?再说我们现在还都年轻,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只要我们两个认真去做,怎么能挣不到钱?等有了钱,到时候你想买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哼,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等你挣到钱,胡子都白了,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你用这话去哄三岁的小孩子吧!女朋友的话激怒了我,你,你怎么能这样看我?我气得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女朋友看我发急的样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讽刺挖苦说,我不这样看你还能怎么着,难道你要我高看你吗?不过,要想叫我高看你也行,你现在能给我拿出十万块钱吗?看我站在那里发愣,我女朋友又呛了我一句说,好了,我现在也不叫你拿十万块钱,你现在如果能给我拿出一万块钱,我立马就跟你走,怎么样?这样总行了吧!女朋友的话再次让我感到难堪起来。是的,我现在真的拿不出一万块钱,就是五千块钱我也拿不出来,我一个毕业后刚走出校门没几天的大学生,我一不偷二不抢,又不会屙金尿银,我去哪里弄钱?她说这话不是难为我吗?看她昂着高傲的脖子,像个公主似地站在那里,摆出一副居高临下而又蔑视我的样子,我气得浑身乱抖。说实话,当时我恨得真想拿把刀把她给杀了。可是我却没有那份勇气,只有像傻子一般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过身子,拧着漂亮的腰肢,一扭一扭地走到路边上,招手要了辆的士,猫着腰钻进去,眨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说到这里,你大概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我是一个从南方来到这个城市里的流浪汉,南方呆不下去了,我才来到这个城市里找我女朋友的。没想到女朋友这样对待我,真是让我灰了心。

其实我并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有一个条件还算不错的家庭。高中毕业后,我上了一个扩招的大学,不过是属于自费的那种。可以想像,这样的大学上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从小学到中学,我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他们又不希望我过早下学,一心指望我光宗耀祖的,所以读完中学毕业后不让我上大学又能干什么?他们是满心希望我能好好学习的,可是我的高考成绩并不理想。没办法,我就上了一所自费大学。那所自费大学每年的学费需要一万多元,再加上生活费什么的,一年下来再怎么也得个两三万元左右,就这,我父母竟然毫无怨言,硬是咬紧牙关,靠出外打工、变卖粮食和家里的牲畜供应我读完了大学,可是我四年大学毕业后却作了难,学校不管分配,我又托不到关系安排工作,没办法,在现在大学生就业难的情况下,我只好走自谋职业的道路。就这样,我大学毕业后,一出学校大门,我就像其他大学生那样到城市里打工了。

女朋友是不会回心转意了,看她那样子,现在就是给人当“二奶”,感觉也比自己在外边找工作挣钱强。

女朋友丢了,当时我真的感到很绝望,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由于刚到这个城市,没有找到工作,这时我口袋里的钱也不多了,可我既然来了,总得生活下去呀!没办法,我才找了这么个地下室暂时栖身。这个地下室的条件是差了点,不过每个月五十块钱的房租,比起大街小巷里动辄上百元的出租房便宜多了,而且这个数字又刚好够我的承受能力,所以我就租下来了,我想,一切等先安置下来后再说吧!

刚来那两年,我还能找份工作干干,先是在餐馆里给人家当服务员,后来是在超市里做营业员,再后来是在一家单位守大门,这些地方的工作都不重,可是工资都不高,每个月还不到一千块钱的收入,除去杂七杂八的开支,真正留下来的已经没有多少了。想想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生,怎么能干这些不需要多少知识的活儿呢?一气之下,我辞职了。我想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工资拿得再高一些,也对得起自己的大学生身份。可是这样的工作却不好找,我先后去过一些广告公司、保险公司、市场营销中心等等,都是出外找客户做业务的工作,需要天天在大街上跑,找人拉关系,抹下面子去求人。可是我很快发现,我干不了这样的活儿,我的脸面虽说不值啥钱,可我是个还算有自尊心的人,我怎么能去做这个呢?再说我在这个城市里人地两生,没有什么人脉资源,这不是难为人吗?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公司月月对员工进行的业绩考核中,我差不多每次都排在后边,这样一来,我拿钱不多,还受公司经理的白眼。算了,老子不干了,老子再去找其他工作。就这样,我又失业了。和几个外地的同学朋友打电话,听了我的情况后,他们都在电话里摇着头表示出爱莫能助的语气。赶上金融危机这样的倒霉事,谁又有什么办法呢?那就只有先在这个城市里呆着等待机会吧!

3

在这个城市里找到工作后,刚上班那段时间,我还每天早起晚归,按时按点地上下班,把自己当成一个上满发条的时钟那样准时准点的,好象我又回到了上学时候的忙碌状态。特别是后来作了业务员后,我更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满负荷运转的机器人,到处风风火火地跑,忙得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可是自从失业以后,我的生活一下子变了,变得百无聊赖,无所事事,每天不用再为上班时间而紧张得忙忙碌碌的,晚上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早上也不用起得那么早了,每天早上九点钟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瞪大两眼打量房间里的一切。实在躺累了,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劣质烟来点上,然后眯缝上眼睛,陶醉在尼古丁的烟雾里,美美地过上一阵烟瘾。

我就是这个时候染上的烟瘾,而且烟瘾还很大。刚开始,{yt}抽上几根感觉还行,可是后来,发展到平均每天要抽掉三包烟的纪录。我抽烟不像别人那样,隔一会儿抽一支,而是一根接一根地抽,只要抽上烟,我就像高速公路上跑开的汽车刹不住闸那样,一支连着一支,一刻不停地抽下去,直到把烟包里剩下的{zh1}一根烟抽完为止。都说烟的过滤嘴不能抽,可我把烟抽完后,还可以把过滤嘴给点上抽掉。别人抽烟唯恐把烟叶里边的焦油抽进嘴里,因此总是带着小心谨慎的样子。还有的抽烟者为了堵住烟叶里的焦油,干脆在抽烟之前,先把过滤嘴的一端放进茶水里浸湿,好经过二次过滤后再抽,样子显得优雅而又古怪。我可不是这样,我把抽烟当成了一种享受。想想吧!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可以手里夹着烟,摆出一副优雅的姿势,狠劲儿抽下一口烟,然后仰起脸,把抽进肚子里的一大口烟雾吐出去,在头顶吐成一个又一个徐徐上升的烟圈,看着自己的“杰作”,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所以,除了抽烟,我还可以把仅有一指头长的过滤嘴抽得有滋有味的。我抽过滤嘴的方法是这样的:烟头抽完后,再把过滤嘴剥开,和其他烟头里抽剩余的烟丝掺在一起点上抽,这样就能把一根烟完完整整地抽干净了。因此,有人见我抽烟的样子吃惊地说,老大,你这不是抽烟,你是在吃烟!看着他们一个个吃惊的样子,我抽着自己用手加工的“过滤嘴”无声地笑了。

{yt}上午十点多钟,我从被窝里折起身子,坐在地下室的小床上,正在那里喷云吐雾地抽着烟,我的那个被人包了“二奶”的女朋友来了。鬼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地下室的,我更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来找我是干什么的。她进来后一把掐掉了我嘴巴上叼的香烟,然后用手扇着笼罩在面前的烟雾,夸张似地一边咳嗽着,一边埋怨我怎么把房间里的空气弄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理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抽起来,我一边抽一边打量着她。女朋友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站在房间的地上说,我从这里路过,顺便进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现在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看着真是叫人寒心。看她现在表现出一副神情黯然的样子,我故作轻松地说,就这样了,你还能指望我怎么着?女朋友看我这样,抽了一下鼻子,做出一幅假惺惺的样子感叹说,我是看你过得太不成样子了,你看看你这过的是什么日子?跟个要饭的乞丐似的,没一点年轻人的朝气。朝气?我的嘴角牵动着笑了一下,自我解嘲地说,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朝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哪像你,过上了吃穿不愁的生活,哪里还能看得到我?你,你这人……难道我来看看你都不行?女朋友气得脸都歪了,拿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xx气恼地说,你再这样下去,人就完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本来就是快完的人了,你难道还指望我怎么样?算了,我不和你说了,就算我没来过行不行,就算我不认识你行不行?我女朋友掏出钱包,从里边胡乱抓出一把钱摔在我面前的被子上,然后跺了一下脚,气恨恨地甩门而去。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倒知道来看我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啥好心。难道是来可怜我的?真是的!看着女朋友离开我的地下室后,我没有动,继续坐在那里狠狠地抽起烟来。

都说抽烟不好,可我却没觉得没有什么不好,如果说抽烟不好,国家还号召农民种植烟草干什么?为啥还有卷烟厂生产那么多的xx烟干什么?xxx都当国家主席了,他老人家还抽呢,我们为啥不能抽?不说xxx,就是英国首相丘吉尔和前苏联领导人斯大林的嘴巴上,还经常叼着xx斗笑眯眯地抽得神气活现呢!

抽烟不说,我还染上了酗酒,不过也不是什么好酒,几块钱一瓶的北京二锅头、高粱烧、老白干等等,我都能喝得进去。喝酒的时候,开始用酒杯,后来用茶碗,再后来,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抓起酒瓶子,仰起脖子对着瓶子吹。就像别人喝啤酒那样,我可以一口气把一瓶五十多度的高粱烧灌进肚子里。喝过了,嘴巴一抹,连眼都不眨一下,那样子就像一个沙漠里寻找水源走累的人,突然喝到一瓶可口的饮料那样。和我一块喝酒的几个朋友看到这里都有点怕我,时间长了,他们也都知道我的酒瘾大,大得到了几个人都陪不住我的地步。他们盯住我喝酒的样子吃惊地说,你、你这哪里是喝酒,分明是喝水!别人喝水也没有这个样子,谁像你呀,仿佛跟酒有仇似的,我们真是服了你了。

我在抽烟喝酒方面是英雄好汉,没想到我却落下了这样的毛病,医生说我的肺是抽烟喝酒的结果,现在出毛病了……

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钟,早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可是我却躲在自己的地下室里没有一点食欲,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只想在床上躺一躺,好好地想一想……

唉!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4

我在自己的地下室里已经躺了三天,今天我说什么也不能再继续躺下去了。朋友们都在电话里劝我说,就那样的环境,别说你现在有病,就是没病也会躺出毛病来的。他们说的一点没错。在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里住得久了,整个人都快变成一个四肢着地,在地面爬行的小动物了,哪里还有人的样子?我就是这种情况,现在我的腰和腿都有毛病了。每次从阳光明媚的外边一进去,我的腰和腿都会隐隐发疼,一丝一丝的,像寒风吹着那样,连骨头缝里都是。

难道我是得了风湿病吗?我不由担心起来。

可我现在还顾不上我的腰和腿,现在最要紧的是我嗓子的毛病,不,确切地说,是我肺上的毛病。过去我还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嗓子会有这么xxx烦,自从那天我在医院里看了医生,听了那个大夫的诊断后,我突然感到自己病得不轻,一下子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如果说我以前感觉自己的嗓子只是有点小毛病,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大动干戈的话,那么现在,我就成了一个脆弱得不敢碰的玻璃杯,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摔破了。看来要想保住自己这个玻璃杯不被摔破,只有按照大夫说的那样作手术,把我肺上的那块“麻蜂窝”给拿掉。

然而要拿掉我肺上的这个“麻蜂窝”并不容易。不是说做手术的难度有多大,而是我做手术的钱难度大。我到这个城市里三年了,前两年上班时我手里还有两个钱,可是自从不上班后,我手里就不那么宽裕了,特别是染上烟瘾喝上酒之后,我的钱基本上都被我抽光喝净了。平时除了付房租,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敢买。好在女朋友离开我后,我现在还没有新的女朋友,不怎么需要花钱。我在乡下的父母还很年轻,他们也用不着我的钱,我现在基本上是发展中国家,不出口不进口,属于自收自支型。现在有病了,我却连做手术的钱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

我多少还算是懂得一点医疗知识的人,根据医生的说法,我知道现在我的肺上有个“麻蜂窝”一样的黑块,还算是发病的前期,也就是说还没有到火烧眉毛危及生命的地步。按说做这样的手术是花不了多少钱的,我已经打听过了,连动手术带住院费,下来也就一两万块钱左右。可是我现在去哪里弄这一两万块钱呢?问父母要吗?他们也不是拿不出这笔钱,关键是我没脸向他们伸手要钱,出来几年了,我连几万块钱都拿不出来,父母会怎么看我?算了,我可不想让他们作难。我知道,为了供应我上学,过去他们吃了不少苦,现在我还不想向他们伸手。父母那里张不开口,就只有向人借了,可是我的同学大多都在南方发展,又都是刚走出校门的穷学生,谈朋友的谈朋友,没谈朋友的正在为目标而奋斗,他们手里也是没有什么钱的,至于我那个给人当“二奶”的女朋友,现在我更是不好开口,她那次来地下室里看我,被我给冷淡地打发掉了,那天她从钱包里随手掏出一千块钱,扔给我后转身就走了,看她那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决计这辈子是不会再理我了,现在我又怎么好张口向她要钱看病?算了,我可不想再看她的脸色。要说我也不是没有一个朋友可以帮忙,不过我在这个城市里交的几个朋友,几乎都是酒桌上混来的狐朋狗友,他们这些人大多都像我这样,属于一把芝麻榨不出三两油的那种,穷酸得要命,是根本指不上的。既然都指望不上,那么我就只有自己想办法解决了,想来想去,现在{wy}解决的办法是只有先找份工作干着再说。

我一没有技能,当不了吃专业饭拿高工资的技术员,二没有资金积累,成不了开公司做生意的大老板,大学四年里学的专业知识根本不对口,再说出来几年一直没摸过,现在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目前,我很期望自己能找一份轻松一些的工作,再说我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去做重体力劳动。过去我还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现在怎么能去做那些体力活?我现在的愿望是,{zh0}能找一份像当初那样的服务员、销售员一类的活儿也行,每月先拿住工资积攒几个钱再说,等积攒得差不多了,我就去医院里做手术。反正我身上的病是日积月累自己作贱自己的结果,属于慢性病的范畴,现在还没有发展到非治不可的地步。再说我发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去治不也过来了吗?既然是慢性病,那就慢慢治吧!现在我还年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那就先挣钱再说。

在地下室躺着的三天里,我给几个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帮我找活儿。还算不错,听说我现在想找活干,一个个快活得跟什么似的,他们一个个在电话里说着俏皮话,出着我的洋相,好像我是他们好不容易逮住的一个可以开玩笑的活宝。可是后来一听说我肺上出了问题,医生说要住院动手术,我现在急需要挣钱治病时,他们先是一个个吃惊得就像听说汶川发生大地震了那样,愣怔了半天,继而一个个跑到我的地下室里来看我。

他们坐在我身边的木板床上,看我躺在床上蔫儿八唧半死不活的样子,一个个都装出十分关心的样子安慰我说,老大,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医生的话是吓唬人的。其实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不就是想挣你的手术费嘛!只要住上院,他们把病人往手术室里一推,三弄两弄的,就等着在一边查钱了。所以说现在的医院不是医院,都是开银行的,得个小感冒,他们敢给你开一千多块钱的药,如果咳嗽一下,他又是叫你透析、又是叫你化验,弄得跟真的一样,一个小手术做下来,张嘴就是几万几万的,他们认为病人都是财神爷,你到医院去,不把你手里的钱榨干拧净才怪呢……听着几个朋友条分缕析、振振有词、不无道理的议论,我的心理才多多少少好受一些,是呀!现在哪个医院不是这样?就是街头的私人小诊所,什么证件都没有,他们还敢开门营业呢,这不是拿人的生命开玩笑嘛!

不过话是这样说,我确实不能再这样半死不活地熬下去了,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为什么就过得这个样子呢?不行,我得换一个活法,我不能就这么一蹶不振地颓废下去。可是要生活下去就得有活儿干有钱挣,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不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看我说得有道理,于是他们也不再坐在那里卖嘴了,而是开始帮我行动起来。翻报纸中缝里的招聘启事,留心街头贴的招聘小广告,托朋友找门路,一个个忙碌起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几个朋友的努力下,我的工作总算有了几分眉目。

一连几天没有走出自己的地下室了,当我又一次站在阳光下伸展四肢的时候,我感觉实在太快活了。外边的阳光是如此明媚,秋高气爽的季节里,连风也变得和煦起来,呼吸着外边新鲜的空气,我觉得自己此时就像刚刚走出洞穴的一匹小动物,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欢快活泼的样子。我站在地下室的门口,先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抖擞精神向大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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