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呼拉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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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冰冷的设计室一下子像掉进了豆腐店,处处充满着适宜的其乐融融的水气。浸透每个人的两眼、双唇和心肺,说出的话都觉暖意。彼此指正交流旋转呼拉圈的注意要点,彼此谈吐客客气气。有时,金萍和小吕还无意间冒出一两句港台腔调的撒娇之言之态,更惹得大家如身置人爱人,人帮人的友爱之中。一欣喜,章早立居然在回家路上买了一瓶红葡萄酒,老伴纳闷,从不沾酒的章早立嘿嘿一笑,虽不作答心里明白是为了什么,又十分地恍惚迷惘,只是认定:自己进入老人心境了,需十分注重祥和温馨的环境,家庭是一个环境不说,设计室也当是这样的环境。
红的,蓝的,黄的呼拉圈一个劲的呼拉,欢笑声不断,叫好声不绝,除陈子无动于衷外,雍荣和金萍在小吕的点拨下已能在腰里转上十来圈了,在膝盖处,两人都能将呼拉圈转一百多下。
“到底是年轻人,这个这个,学得快啊!”章早立提着呼拉圈叹如流水般而逝的年龄,就一咬牙,不服老似地扭动几下,呼拉圈虽然已躺到水磨地板上,他像跟谁赌气似的还在扭动胯骨。
“不要散了架哟!”雍荣瞥了眼章早立的屁股,又说:“不忍看,简直是两层布裹着两颗铆钉,‘这个这个主任’我们工作归工作,可转这玩意儿,得诀窍。”
章早立鼓起腮帮大换气,脚一软瘫到椅子上:“诀窍?我‘诀’了两天了,这个这个,没得到一点点‘窍’!”
雍荣一手操进章早立腋窝:“别坐下,你有兆白现象。”
“你怎么知道?”
“别问啦,我的‘这个这个主任’,玩呼拉圈的诀窍呢,小吕不好意思说。”雍荣拥住章早立的耳朵:“因为呢……”
白喜根一骨碌站到章早立面前:“还是我给你说吧,学了两天你没学会,主要是……这么说吧,记住你趴在你老婆身上的那个幸福xx的动作,只一会儿准行,要是呼拉圈不转,扣我奖金。”
章早立感到脸上微微一臊:“无稽之谈!”
雍荣木头儿似的还弯腰窝住章早立的耳朵,既惊异又厌恶白喜根当着小吕、金萍的面,如此不顾脸皮地放肆,实际上他也是想说这个意思,只是想用记住销魂时刻或争取幸福之类的字眼,这样轻轻说与章早立听,觉得就是男人之间的一种愉悦,但是被白喜根这么哇哩哇啦一说,简直感到这个姓白的是一个十足的下流坯!混蛋!
白喜根见雍荣恼怒地瞪着自己,知道自己说出了轨道,嘻皮笑脸解释说:“嗳,其实不就是练习那个动作么?体面的说法不就是活动活动腰肢么?”
雍荣更加觉得白喜要根的相貌是属于百分之百的淫相,就没好气地说:“真黄,黄配紫,一瘫屎。”
章早立起先听得十分剌耳,经白喜根的解释,他采用沉默态度,因为他记起苏东坡的“姑妄言之”,何不来个“姑妄试之”呢?一想到这里,章早立急急忙忙提起呼拉圈离了凳,他默默把那种一起一伏的动作思虑发几遍。套上圈,像调色盒一样扁平而单薄的屁股就那么前后起伏,呼拉圈果真比原先多转了好几圈。
雍荣猛然想像章早立如果赤裸着身体转动呼拉圈会是什么样,记起人们常说“吊儿郎当”,独自傻笑,也马上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快。
倒是章早立大大咧咧说了一句:“真是立竿见影,如今的人啊,个个都是高手。”
在另一边痴迷迷转动呼拉圈的金萍,不明此话缘由,以为章早立是在夸赞她,赶忙得意地摆出谦逊样:“哪里哪里,小吕才是高手呢。”
章早立与雍荣会意地对笑着,笑声里,自然掺和进白喜根的笑声,只是有点别样,“嘿嘿嘿”的。
唯金萍我行我素,照旧玩着呼拉圈,振振念道:“181、182、……”她要破雍荣的{zg}纪录。下班后章早立将呼拉圈挂上墙,匆匆关门下楼,见雍荣捂住肚子还没走到楼下,问:“雍荣,你怎么啦?”
“兴许这两天玩呼拉圈的原因,小腹肌有点胀。”
“这个这个,那就别见外,坐我的车一道走吧。”
“不不,你也够累的。”
“顺路嘛,再说你今天刚坏了车,走回去?何必呢?”章早立拎住书包架一调头,将自行车拦在雍荣面前等他的回话,谁知这一瞧章早立发现雍荣的眼睑有一粒泪痣,黑黑的,很明显,虽在一起工作了一年多,章早立从没像现在这样好好看一眼雍荣并还有一个小小的发现。
雍荣根本没有体察到章早立的这一发现,他实实在在感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刚才一番话是真心诚意的,这种证实,来源于章早立在看自己所射出的眼光是真诚的,顿时脚后跟有股灼热的气流向头顶涌来,消融了早先对章早立而垒筑的一排排箭簇,一感动就拍拍书包架:“不客气啦!”他认为这个时候不接受章早立的要求,实在是对他的不敬重,平生{dy}次认识到领导对部下,部下对领导双重理解是多么重要,暗暗决定:明天就把章早立抽屉里的画稿拿过来,好好画,xx摔茶杯积下的怒气,算是胜过语言的道歉。
章早立热情招呼道:“坐稳啊。”就往自行车里道走,避开下班的车流高峰,他边走边叫苦不迭:“这个小赤佬,我客气客气的,他倒真的不客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