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是首歌——阔别四十载今日回辰清(2)

     

相逢是首歌

——阔别四十载  今日回辰清 (2)

旱地拉爬犁

     在老四连,我们找到了一付木爬犁,尽管这付爬犁要比当年我们曾经用过的爬犁小了许多,还是把我们带回了四十多年前,带到了我们在小兴安岭,在辰清河畔相逢的{dy}天。

    1968年6月25日,我们乘坐的火车到达北安,下了火车改乘汽车。汽车从广袤的松嫩平原驶入小兴安岭山区,来到了我们即将屯垦戍边的第二故乡——辰清。我们在当时的辰清独立营营部下了汽车,这里距离我们要去的新兵连还有十几公里,凡是新来的知青都要在新兵连集训一段时间,才能分配到连队。

    来辰清之前,听说这里是新建点,条件非常艰苦。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下了汽车再往前走就没有路了,等着接我们的是几台链轨式拖拉机,每台拖拉机的后面拖着一个比乒乓球台子还要大的木爬犁。木爬犁是用两根直径30厘米以上的硬杂原木作爬犁脚,多数用的是桦木和柞木,即使这样,一趟跑下来,也要被磨掉一多半,爬犁脚上打着两、三道横梁,上面铺着桦木的或者杨木的木板子。前来迎接我们的66届老知青告诉我们,这是咱们这通往连队的{wy}可用的交通工具。我们先是把行李平摆在爬犁上,人坐在行李上。起初,拖拉机沿着山脚下的车辙,在尘土飞扬的黑土地上,冒着黑烟,吃力地拖着爬犁,爬犁脚与干燥的地面磨擦,地面上留下了两行细碎的木削。没走多远,拖拉机开进了一片没膝深的草地 ,可能是草地的润滑作用吧,我们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火红的东方红拖拉机一字排开,飘浮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草地散发着沁人心肺的草香味,坐在爬犁上,伸手就可以抚摸到青草,摘到遍地都是的黄花菜,那时的情景,犹如一幅诗一般的画卷,至今还深深地镌刻在我们的记忆之中。但是,好景不长,接下来是一片塔头地,是一片在我们之前几乎没有人涉足过的塔头甸子,方圆达几公里,多少年的春去冬来,日积月累,每个塔头墩子都高达几十公分,有许多高达半米以上,塔头墩子的下面是一汪一汪的深水。拖拉机行进在塔头上,一摇一摆地晃动着,我们坐着的爬犁也随之上下起伏,使劲地颠簸着,像是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死死地抓住凡是可以抓住的东西,生怕从爬犁上滑下去。这时,只见拖拉机驾驶室里站出来一个人,一边瞭望,一边指挥驾驶员向左、向右,开车的驾驶员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原来,我们的车队即将通过一大片沼泽地,眼前水汪汪的一片,根本就分不清哪儿是路,哪儿是泥潭,我们几乎是无路可走了,随车的老知青大声喊道,都坐稳了,千万不要乱动,如果拖拉机陷进去了,就坐在爬犁上等待救援,千万不能下去,弄不好人也会陷进去的。还好,这有惊无险,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我们终于顺利地走出了沼泽,到达了营地。

    此后,我们又多次坐着爬犁往返过这里,我们所有的物资,建房用的木料、砖头、水泥、白灰 ,种地用的农具、种子都是拖拉机拉着爬犁运上去的。其间,发生过好几起拖拉机误在泥塘里的事情。在新兵连集训期间,营里为我们这些刚来的小青年从黑河买来一车西瓜,没想到,装着西瓜的爬犁,走到沼泽地时,拖拉机陷进了泥塘,拖拉机被救了上来,装满西瓜的爬犁,却扔在了前后左右都靠不上人的沼泽之中,望着满满一爬犁西瓜,没有人敢上前去拿。还有一次,大约是深秋时节了,没有一点遮拦的草地上,寒风呼啸,沼泽地里的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一台拖拉机陷阱去了,而且陷的非常深,整个机身全都沉入了泥塘里,只露着驾驶室的顶篷和排烟管子。前来救援的战友们轮换着,一次又一次潜入冰冷刺骨的水中,试图把拉车用的钢筋挂到拖拉机的牵引勾上,由于拖拉机的勾头深陷在泥水中,泥水里搅着水草,下去的人换了几次,也找不到勾头。此时,地面的气温只有零上一、两度,凛冽的北风,刀一样割在身上。在那个崇尚英雄,讲求理想和抱负的年代,在场的人没有一个退却的。为了御寒,大家找了一块干爽的高地,支起了一口大锅,烧了一锅辣椒汤,上来的人喝上几口,驱驱寒气,暖和暖和,然后再下去,直到把钢筋挂了上去,再用两、三台大马力拖拉机同时往出拽。像这样的救援最少要用是大半天,有时一干就是一两天。

 

当年的塔头甸子里长出了小树,塔头也被时光抹平,沼泽地已经很难找到,往日的印记却历历在目。

在曾经走过的草地上留个影

当年的木爬犁就是这个样,不过要比那时的爬犁小了许多。

爬犁虽然小了点,还是拍个照吧,以后恐怕像这样的爬犁也很难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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