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六，冰上捕鱼

     镜泊湖位于牡丹江市的西南面，总面积1200平方公里。是我国北方xx的风景区和避暑胜地，被誉为“北方的西湖”。 　
　 镜泊湖底曾是牡丹江上游的古河道，大约一万年以前这一带火山喷发，形成了我国这一{zd0}的高山堰塞湖。镜泊湖南北长45公里，东西为狭长形，最宽处达6公里。湖面海拔350米，湖水南浅北深，最深处62米，最浅处只有1米，水面约90平方公里，容水量约16亿立方米。 这里环境幽雅，一片恬静、秀丽的大自然风光。在湖的北岸半岛上，有一些建筑别致的小别墅和旅游设施，这就是镜泊湖的游览中心镜泊山庄。除了镜泊山庄以外，整个湖周围很少有建筑物，只有山峦和葱郁的树林，呈现一派秀丽的大自然风光，而这正是镜泊湖的诱人之处。

     风光旖旎的镜泊湖，四周峰峦迭嶂，万木争荣，湖面水平如镜。尤其是湖中xx八大景中的“吊水楼瀑布”、“珍珠门”，湖滨风景区中的“江坎子”、“莲花湖”、“老黑山”、“莺歌岭”更是雄伟壮观，秀雅宜人。

      我们跟随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和云雀机组的同志一行共计35人，拍完了“东北嫁姑娘”之后，又来到了牡丹江市西南六十多公里的镜泊湖，住进了镜泊山庄。

      由于事先做了安排，镜泊湖水库管理处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我们到达的那个下午，他们就派出了十几个人开始破冰了，我们安顿好住处，做好拍摄准备，就跑去湖面看捕鱼队怎么破冰。

      三九天的湖面上积满了厚厚的雪，足有半米多厚，两台推土机怒吼着分别在距离几十米远的冰面上向两侧推走积雪，清理出将近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片场地，然后十几个工人分成几个组，先用冰攒子把冰攒出窟窿来，那冰的厚度将近一米多厚，再用伐木的油锯锯开冰块，工人们再用绳子绑住大大的冰块把它拉出水面，推土机再把冰块推到很远的地方去，以免它们碍事。

      十几个人配合两台推土机从早上干到傍晚，累得满头大汗，终于破出了一大三小的四个冰窟窿，大的冰窟窿是一个能有5X15米的长方形，小的冰窟窿只有4米见方。

      当晚，捕鱼工人为了抓紧时机，防止湖水再次结冰，连夜就下了渔网----很可惜，我们没有看到渔网是怎么下到水里的，据说是分成四片下进去的，至于到了水里又怎么连接在一起形成网状的，我们问过之后，工人们还给我们讲解了一番，我们也没有听明白。当夜，水库管理处还专门派出几个人在哪里轮流守护着冰窟窿，不时的用木叉子搅合着冰窟窿的湖水，以防再次结冰。

      到了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开始做拍摄的准备工作，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等待拉网出鱼时的镜头了（别的场景镜头已经拍完了），直升机已经预热发动了几次，准备随时升空抢拍。

      水库管理处找来了几个中年妇女，临时帮助烙饼炖鱼。她们烙的大个儿油饼能有小锅盖那么大，摞起来足有半米高，而且是那种很多层的“千层饼”。炖鱼的大锅很大，直径能有一米五左右，我是有生以来头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锅！灶坑里面烧的是大块儿的“拌子”----就是直径20多公分的松树圆木劈成四半儿，直接就塞进灶坑里，烧起来的火势很旺，“呼呼”作响。

      大半锅的水，半个多钟头就烧开了，就看一个人提着一个土篮子进了屋子，篮子里装了大半篮子的大粒盐，到了锅旁，一把一把的抓起大粒盐往锅里扔，觉得差不多了，她转身出去，回来时又拎了一大串用线串起来的红红的干辣椒，她把干辣椒都撸下来撒到鱼锅里，再放一些花椒大料等佐料，盖上锅盖，又“呼呼”的烧了起来。

      她大声的喊一个叫“大柱子”的工人，让他和另一个小伙子去库里取鱼。我有些好奇，我们都加起来，足有三、四十个人，那得多少鱼才能够吃呢？我跟在大柱子的后面去看“热闹”。

      在管理处院子的西侧，有一趟很长、很简陋的大房子，四下露风，厚厚的木板门上，用一把大锁锁着，大柱子打开门我就跟了进去，呀！满屋子里都堆满了大鱼！一堆一堆，一排一排地，最小的也能有十几斤重！

      在靠门口的左侧，在几根大木头上面，横躺着一条足有两米长的大鱼，看样子能有五、六百斤重！大柱子两个人分别坐在大鱼的两边地上，用一把锯木头的“快马子”大锯，对着大鱼开始锯了起来，鱼头和鱼肚子不要，鱼的尾巴不要，只是锯下了大鱼的躯干部分，然后就抬回了厨房，再用劈木头的大板斧把鱼“劈”成了几大块，{zh1}再用大菜刀切成粉笔盒大小的小块，下到锅里盖上锅盖，炖了起来。

      我在一旁看完了炖鱼的全过程，心里直嘀咕：那鱼和辣椒都没有洗，大粒盐还黑乎乎的，还是用土篮子装进来的，多脏啊！怎么吃啊？我的心里有些作呕。

      这时，云雀直升机起飞了！开始起网了！我和几个能离开的人一齐向湖面上跑去，大老远的就看见湖面上围了很多的人。原来，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要拍电影的消息传遍了周围的村庄，再加上冬季捕鱼，镜泊湖周围村庄几十里路远的老百姓都赶过来看热闹了。许多有经验的人，胳膊上还挎着个筐，手里还拿着一把“刨锛”----他们是准备捡小鱼呀！

      我穿过被卫兵拦住围观的人群，来到出网口的旁边，嗬！好家伙！在湖面的出鱼口旁边，并排停着两台85马力的“东方红”链轨拖拉机，拖拉机的链轨下铺了一层草袋子，草袋子上面还洒满了炉灰渣子，浇上了水----敢情是为了增加摩擦力呢！

       两台拖拉机的后绞盘连接着渔网的几根主绳，两台拖拉机的中间站着一个手拿两面小红旗的人，嘴里叼着个哨子，“嘟嘟嘟”的吹着，指挥两台拖拉机的驾驶员同步“起网”。就看那冰窟窿里湖水翻腾，白花花的一片鱼，十几斤、几十斤重的大鱼在水流的簇拥下争先恐后的跳出水面，蹦到岸上来，再在冰面上翻来覆去的跳动几下，就“贴”在冰上不会动了！

      在出鱼口的两旁，站着四个体格强壮的小伙子，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木叉子，接二连三不停地挥舞着，往外挑鱼，帮助那些大鱼“跳出龙门”，归到“集合”的地点去。不到一会儿，几个小伙子累得满头大汗，棉帽子摘了，棉大衣也脱了，冰面上堆起几千斤鱼的时候，他们也“挑”不动了，再换上四个小伙子接着干！

      渔网是上头小底下大，好多大鱼都在后面挤着呢！出鱼的冰窟窿太小，鱼多挤住冰窟窿的时候，拖拉机就要停止绞拉，往回倒一下车，让鱼松动一下再往上绞拉。就这么绞绞停停、停停绞绞的干了几个小时，才把鱼网全部起出来。

      出水的鱼，很快就冻僵了，非常容易冻在一起，还要有许多人很快把它们分开，装上车拉走，装车的人先拣大鱼往车里装，对那些一斤二斤重的鱼都不屑一顾，任凭它冻在冰面上----这就是那些挎筐的人要捡的“洋捞”。据说，手快的人一次能捡几十斤鱼呢！

      负责入库的人，一边称重量，一边累计数字，那一网足足捞上来二十几万斤的鱼！{zd0}的鱼是一条三百多斤重的大青鱼。

      由于大家都在忙碌出鱼的事，那天的午饭几乎成了晚饭，我们空军保障组和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的人加在一起共计35个人，挤在五张小圆桌子和炕桌子旁，或盘、或蹲、或坐、或站，每个人端着个蓝边二大碗，开始吃饭了！

      碗里的鱼就像一整块豆腐，没有刺儿，用筷子夹起一大块来就可以放心的吃下去。我平素就不喜欢那鱼腥味儿，又觉得做的时候没有洗不够卫生，不想吃。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的摄影师老路可不管那么多，他也不怕烫，三口五口就吃完了一碗，一边嘴里嚼着，还一边操着北京腔说：“好吃，好吃！这鱼真香！”因为汤里放了辣椒，他辣的嘴里直“嘘”，他咬了几口油饼又说：“好香，好香！这饼真香！”我看他吃得那么香，除了炖鱼又没有别的菜，我也禁不住试着吃了几口，你别说！还真的没有任何土腥味！

      那大块儿的鱼肉吃进嘴里，柔柔的、滑滑的，再嚼上几口，真的很香！就着油饼，我也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几个做饭的大嫂看我们吃的香，轮流给我们添鱼：一碗的鱼刚刚吃了一面，就抢过去盛满了端回来，我们大家几乎每个人都吃的“沟满壕平”满身大汗方才罢休。哈哈！那种吃相，真的很不雅观！

      35个人吃一段鱼，到我们全部放下筷子的时候，那个大锅里的鱼，还剩下半锅呢！

      那是一次很有趣的经历，让我大开了眼界，了解到了很多摄影和捕鱼知识，所以几十年过去了，那“出鱼”的镜头还深深的印记在我的脑海里，甚至有时在梦中还能像放电影一样回放出来。

      梦中的我，依然穿着那身草绿色的军装，仿佛我还身在那哺育我的xx！

      呜呼！几十年过去，竟然在那弹指一挥间。

                                                                      2010.05.09

                                                                        直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