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文史达人» Blog Archive » 国大历史学者彼得•波许博格(1)

彼得?波许博格(Peter Borschberg),是新加坡国立大学历史系的副教授。自1992年加入新加坡国立大学历史系,彼得在本地一住18年。今天,已是新加坡{yj}居民的他,自称半个新加坡人,乐不思蜀,没有回返老家的计划。

  如果说约翰?米锡克副教授(John Miksic,见2009年12月21日《新汇点》)从福康宁山上、新加坡河边的出土文物中,考证出14、15世纪的新加坡曾是本区域的一个重要商埠,那么彼得?波许博格副教授(Peter Borschberg)可以说是本区域16、17世纪历史的专家,梳爬于浩如烟海的欧洲语系档案文献,考究出16、17世纪的新马海峡并非死水一潭,而是一条”热闹的海道”。

  在这条”热闹海道”上的新加坡,也不是一个人烟罕至的荒芜小岛。实际上,在莱佛士登陆新加坡的200多年前,航行于本区域的欧洲商船就已造访过新加坡。

  彼得在新书《新加坡和马六甲海峡:17世纪的暴力、安全和外交》(The Singapore and Melaka Straits Violence, Security and Diplomacy in the 17th Century)中,收录了一幅由一名葡萄牙商人于1613年绘制的本区域地图,图中可见”SINGAPURA”(新加坡拉)。

  有趣的是,在这幅约400年前绘制的新加坡地图上,可以看到新加坡的新旧海峡以及东部的一些地名——丹那美拉、双溪勿洛和丹戎禺。历史学家相信,这些地名可能由原住民海人(Orang Laut)最早使用,被航行于本区域的欧洲人记录下来,沿用至今。

原住民海人有商业头脑

  彼得留意到,图上有一处标着Xabandaria,即”港务官驻扎地”之意。为什么柔佛廖内苏丹要在这个岛上派驻港务官呢?

  原来,当年的新加坡岛是欧洲殖民海上贸易链条上的一环,欧洲商船从马六甲海峡下来,会先在新加坡歇脚,同时观察潮汐、风向的变化,等待着最适当的出海机会。商船当年停锚的地点是在本岛南端,即今天圣淘沙的西罗索炮台一带。

  这里,彼得也说了一段17世纪”海人做生意”的故事:每当欧洲商船在本岛南端停泊下锚,住在海岸边红树林里的海人就会倾巢而出,为商船提供补给,主要是活鸡、鱼类、水果和淡水。

  此外,海人还为商船的出海导航,即用两排浮在海面上的空椰壳标出一条安全的航道。夜幕降临之时,海人会在一个个椰壳里点燃一种名叫安息香(Benzoin)的可焚植物;出海的{zj0}时辰一到,商船就会在点点灯火的护送下,绕开暗礁险滩,顺利驶出大海。

  ”不过,这一切可不是免费的喔!用今天的话说,海人的各种服务都有不同的价码,有时收钱,有时易物。那时的海人,其实已经很有商业头脑了!”谈起那时的海人,彼得甚是佩服。

跟学生学Singlish

  谈起18年来在新加坡的生活,彼得的嘴角露出狡黠一笑,脸上学者式的肃穆倏然遁迹无踪:”嘿嘿,我喜欢说Singlish!”

  说到Singlish(新加坡式英语),不喜欢它的人就大摇其头,直呼”恐怖”;喜欢说的人,任人评头品足,依旧我行我素。如此两级化的反应,在本地历来如此,不足为奇。

  不过,听到地道的Singlish,从眼前这位瑞士裔的美籍历史学者口中自然地流出,还是令人意外的。
  彼得的Singlish跟谁学的呢?答案是: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师生之间,上课时当然{jd1}用正统英语对话,下课以后则不再拘谨。说着说着,彼得又示范一句:”课外说说Singlish,can lah!”

  据彼得说,其实好些在本地长住”红毛”学者,都是说Singlish的高手,而且各有侧重——会说华语的,Singlish中就多用华文词,会说马来语则多用马来词。
  彼得不会说华语,但马来语说得不错,因此喜欢Singlish里借用的马来词,还对这些借用词深加研究:”比如在’Aiyo, leche lah!(哎唷,真是麻烦透了!)’这句话里,leche这个词就非常传神,本地人一听就懂得你的感受;若用英文来表达,恐怕得用上好几个词,可还是无法准确地表达出了。”

“看场合说话”和瑞士人相似

  彼得说,大多数新加坡人都有”看场合说话”的本事,即在正式场合说正统的英语。”只要在正式场合不说’破碎英语’(broken English),那么跟朋友同事下班后说Singlish,又有什么问题呢?其实,Singlish正是’自己人’的一种认同方式呵!”

  在这一点上,彼得的祖家瑞士跟新加坡蛮相像的。在那里,人们在正式场合说德语、英语,都正规得一丝不苟。可在非正式场合,尤其是当瑞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只说一种只有瑞士人听得懂的地方土语。而说这种土语的能力,简直就成了辨认”自己人”的一个重要标志:在瑞士关卡,你发现自己忘了带身份证,没关系,你的一口瑞士土语就是身份证,立刻放行。

用Singlish避免被当作”红毛”冤大头

  当然,彼得和同乡们在日常生活中喜用Singlish,还有另一个实用理由——避免被本地人把自己当作”红毛”冤大头。

  18年来,彼得始终无法适应的一个”潜规则”,就是本地一些小商店没有明码实价,一见到”红毛”顾客,店主就条件反射地提高价钱。因此,对新来乍到的欧美朋友和同事,彼得的{dy}个忠告就是:”尽快学会说Singlish!”

  彼得还记得,一次在住家附近的小家电商店,向店主查询洗干衣机的价钱。店主一口价780元。第二天,彼得请一名本地朋友去问价,开价却是680元,而且还是可以讲价的。时间久了,彼得发现自己无法改变这个”潜规则”,那就改变自己吧。
  今天的彼得,用Singlish讲价比很多本地人还在行:”Auntie ah, how much ah? Hah! Cannot lah! Beh Tahan!”(阿婶,这个多少钱?不会吧!(价钱太贵)受不了!)
  面对这名满口地道Singlish的”红毛”,不少小贩总是大惊失色。”至少我现在每次都能拿到本地人的价钱啦!”彼得颇有一点得意地说,掩不住的是一丝无奈。

章星虹
(联合早报 现在新汇点29/03/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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