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主攻国画

            《剌绣图卷》

苏州向以工艺美术之盛之精名世，其中尤以苏绣为最。可是，解放前夕的苏州绣庄从全盛时期的150来家急剧下降至20多家。解放后，政府以加工订货的方式解决了绣工的困难，绣庄一下发展到200多户，又经过对私营工商业和手工业者的社会主义改造，走上了合作化的道路，绣工们的积极性大大提高，这一动人景象，鼓舞着费新我，他决心创作一幅剌绣图。

费新我常去剌绣厂写生，绘剌绣图稿。1955年4月，文联剌绣小组迁到中史家巷，费新我连续好多天，背着画夹到史家巷剌绣工场，仔细地观察，不停地速写，反复地记录着剌绣姑娘从上绷互落棚的每一道工序的动作姿势。

费新我每天清晨就到剌绣工场，有时中午也不回家吃饭，只带些饼干，面包之类干粮充饥。绣工们在午间休息时，常常围在费新我身边饶有兴趣地观看他的写生画稿，并指着猜画中留双辫的是谁？剪短发的是谁？费新我也偶尔和她们闲聊几句，他的话幽默而风趣，常常引发阵阵笑声。这些写生速写稿，通过费新我回家整理后再到剌绣工场验正加工，几易其稿，便成了形象真实生动的《剌绣图卷》，现保存在苏州档案馆的费新我遗物中，还有36张《剌绣图卷》的草稿。

费新我创作的《剌绣图卷》标志着费新我新国画内格的确立。

1955年，这幅《剌绣图卷》作品参加了第二届全国美展，并以其不同凡响，引起了社会的xx，xx画家于非闇撰文对该作品的表现方法和运用长卷的民族形式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说：‘费新我的《剌绣图卷》是一件反映妇女辛勤劳动及其出色的作品，它是表明我国剌绣自古以来在世界艺坛上得到很高的评价，是和它的创作过程分不开的。画家自剌绣的预备工作描绘起，上绷子，描绣稿，面对绘画剌绣，面对肖像剌绣，直到下绷子，把作品完成为止，分段描写，共画出24位现代妇女的不同形象。没有布景，没有闲事闲物，摆在画面上的，脉络贯串，又简洁，又明快，使人一望而知她们是做什么，充分发挥了民族绘画现实主义的传统。而且只用双勾墨线来描绘事物，略用一淡墨和淡彩，对于妇女的肌肉的表现，却是使用了淡的赭石接近肉色的颜色来表达。这是自唐以来所传述的’吴装‘的表现方法。相传吴道子只在人面身体上使用淡赭石的颜色，其余全用墨线，因此叫做’吴装‘。到北宋李公麟又对这种表现方法加以发扬光大。费画家新我汲取了遗产上描写人物这一表现方法，对新中国妇女的思想感情和辛勤劳动用手卷这一民族形式来歌颂她们，是这次人物画的展品中被认为反映现实生活清新明快的作品之一。

费新我的《剌绣图卷》在1956年12月曾重新绘制，姑加了苏州市面上美术作品的评奖观摩展览。1962年在段东战主持下由苏州工艺美术研究所编印的《苏州工艺美术》一书，又将该画稿，作为介绍苏绣的插图印在书中，插图分为四段，连接在一起即是一幅完整的剌绣图卷，基本上表现了剌绣从上绷到落绷的全部过程：首先进入视野的是两个姑娘在上绷，就是把缎子或塔夫绸等剌绣底料卷到绷架上，再四边拉平。第二步是勾绷，就是用毛笔蘸着淡墨把花纹或图像的轮廓勾在底料一。画面上画着3个人，一人坐着在勾，两人在旁观看。第三部分画了5位剌绣艺人正在剌绣花鸟挂屏的形象。第四部分画的是剌绣xxx像的情景，画了10位剌绣姑娘，有的在穿针引线，有的在埋头剌绣，有的在观察画稿，有的在互相探讨绣艺。最生一部分是落绷。3个人在观看着刚从绣绷上取下的绣品，1人指点着进行品评，另外2人正把绣绷收拾起来。整个剌绣图卷画出了24个人物，或聚或散，或立或坐，姿势动势各不相同，有老中青不同年龄。她们或剪短发，或留辫子，发型各异，服装或中或西式，有正面，背面及左右侧面，斜侧面等不同角度。她们或平视或俯视或侧视，或对视交谈，通过各人的双眼配合不同的姿势，传达了不同的工作形态。图中还有16把绣女拂暑用扇，其中有羽扇，葵扇，纨扇，纨扇中又有圆形，钟离形种种，不经意地反映了画家艺术处理的多样性。绣女们都是一袭素服，没有花纹，这一方面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简朴风尚，另一方面也为了避免喧宾夺主。最难能可贵的上在直线的处理上，这幅图画上出现了九只坐凳，五副半绷凳加上三只脚画架，一共要有78只脚，再加上11只绣绷，这些都是直线，而且有许多垂直线。为避免这些过多的直线，费新我巧妙地采取了遮掩的办法，把一些坐凳，绷凳，画架的脚隐藏在人或物的后面，同时把绷架画成斜置，避免了单调，重复，雷同，而线条的粗细，曲直，刚柔又表现了不同的质感。构图上的疏密，聚散，欹正，起伏，虚实变化，也显示了画家高超的艺术技巧。

参加第二届全国美展的《剌绣图卷》如今下落何处不得而知。但另有一幅类似的剌绣图现由国家博物馆收藏。上有费新我亲笔题记：‘此乃六年前修正草稿，今检出加以淡彩，希他日得重绘之也。1961年秋季，费新我记。’不久前，湖北省鄂城莲花山碑要依据复印件放大四倍，刻成宽2尺，长1丈的石碑，{yj}留传于世。图后还刻了费之雄手书的题跋。

之外，费新我还创作一幅《丝绣莫斯科》的国画作品，参加过前苏联在莫斯科举办的社会主义国家造型艺术展览。

费新我多次应邀参加苏绣界的活动，如20世纪60年代曾出席苏绣展览的座谈会和为金静芬等艺人举行的祝寿会，1986年费新我已84岁高龄，他还亲自到环秀山出席苏绣艺术馆成立的开幕仪式。

当然，费新我并不仅仅对苏绣情有独钟，他的足迹和活动几乎遍及苏州工艺美术系统的各个单位。他曾经为竹刻，石刻，砖刻，砚刻，黄杨木雕，银丝镶嵌，通草堆花，扇骨，装潢，包装等作过大量的设计，经艺人制作成品，他书画的扇面经常参加苏州工艺系统举办的扇展，他曾兼任过工艺职中的人物画教师邀为工艺美校，工艺美术研究所，桃花坞木刻年画社，装潢设计公司，湖笔厂，红木雕刻厂，檀香扇厂，扇厂，民间工艺厂等单位作过书法或美术讲座，大量的工艺美术职工由此受益，提高了创作设计能力。

苏裱艺人谢根宝，国画颜料制作艺人薛庚耀等都是费新我的好朋友，1962年苏州工艺系统编印《苏维埃工艺美术》一书时，费新我不但题写了书名，而且为谢根宝，薛庚耀画了速写头像，作为插图印到书中。费新我还对保护，发展传统的国画颜料作出过贡献。1964年秋天，有一位去南京栖霞山写生的画家朋友，在山脉中发现了一种蓝矿石，可以制作国画颜料中的石青。得知这一消息后，费新我马上告诉苏州颜料厂仇庆年，他们立即却了栖霞山，果然在山脉上采集到了蓝铜矿石，经加工后，制成石青，颜色十分明净。在国画颜色厂计划开发传统国画颜料礼品盒时，他们又去请费新我给予指点。费新我建议说，是否可在套装盒中配上高级印泥和湖笔。这一提议，给了他们很好的启发。回去后，仇庆年在设计国画颜料礼品锦盒时，便配制了一缸八宝印泥，二方寿山印章，还配装了二支狼毫笔和大小白云羊毫，组成了一盒xx次的国画颜料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