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原文:
八年前大连留影
怀旧旗袍
文/水云烟
东方女子都渴望身着旗袍,西方女人都渴望身披婚纱。用佛语来言,这就是所谓的痴。可是对于凡人来说,无痴,怎会有刻骨铭心的爱。
抚摸着旗袍,抚摸着岁月。
在喧嚣里张扬,在暗夜里沉静。
张曼玉藏在窗帘背后,艰度着夜的深。有人相拥着望月,有人热恋着星空,也有人决意撕破{zh1}一层窗户纸,迎着风。而谁,在守候着寂寞。《花样年华》里面华丽的旗袍,斑斓的花壁纸,艳红的窗帘,这些铺场,不是色彩,而是一种深深如许的寂寞。
人生啊,总是说不完,道不尽。像林语堂那样大智慧的人,也许人世间稀少,要不然怎么会那么从容的说“生活的艺术”,可是当世懂得生活的人有多少?
嗔痴之间,殚精竭虑、执着无悔,我们,总是在寻找别人的认同,寻找可以付出的人和故事,寻找在寻找之中对自己的诠释。最终,在我们慢慢变老时,剩下一堆恬淡的忧愁,漫不经心的承受。
而在这一切到来之前,我们都是那么执拗的。没人给我们告诫和指点,甚至是我们根本就知道,而执拗的忽略这些。
曾经以为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一想才知道,说与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我们都爱说痴话。原本以为,什么都能够在这个世上找到答案,可是老了的时候,又觉得人生并没有所谓的答案。即使我们知道答案,却在不停的垂问中失去了最美好的时光。
我总是无法释怀张爱玲与胡兰成的爱情,他们不是红楼梦里的“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而是一个临水照花人,一个浑水稀泥巴,偶然情动,{zh1}终归别离。也许我可以想象张爱玲在洛杉矶{zh1}的岁月,穿着素色的旗袍,伏在案前,窗前车水马龙,在暗黄的灯光下从她手里缓缓流出《小团圆》的整个故事,刻画她内心最深的感触。
每个女人就都是花,嫩嫩的含苞,使劲的开放,争奇斗艳,挣扎着不被秋风带走,面对季节的更迭,还傲慢的保持怒放的姿态,即使残留的红,也是骄傲的维持着枯萎前的状态。纠结,矛盾,反复,却又迟迟不敢刺破自己的心思。
这样的时刻是多情而无言的,在找到美丽之后,已经不再寂寞。一点点枯萎,却又一点点骄傲。或许我一直在容忍着自己的务虚,如果不是,我又有多么的真实。看到一只蝴蝶,和蝶翅上的魅丽的眼。。。
梳妆前,唤醒我袅袅绕梁的花旦声,惊羞画角上的莺。穿上雅致的旗袍,高跟鞋敲出醉美的节拍,腰肢扭动着烟雨楼台、扭动着小桥流水、抚醉黄昏的垂柳。我走过了四季,走过了花开花落。诱惑我的月隐星稀和飞逝的思念里,我听到杜拉斯的情人在说:比起年轻时的你,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
你们的美远不如我想做出的那神异的改变。当晶莹的高脚杯支离破碎,班驳的烛火滴下{zh1}的眼泪,当你凝视琥珀里晶莹的、苦苦挣扎的昆虫,这回,你们将为我悄然失色。
褒姒在烽火后,微笑着对我说,命运就是这个样子的,多可笑。我也笑了。如果张爱玲还活着,我愿意把我的一柜子旗袍全送与她。或者胡蝶,或者阮玲玉,人世间只有这几个女人,风华绝代,更能还原旗袍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