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MC】履火·3(天国之路)_烟花会_百度空间

【觫澜之歌】

有水的波纹,从手畔缓缓晕染开去。
有水的纹路,从掌心慢慢荡漾开来。
我听到水滴落下的声响,那漫漫长夜里,沙漏窸窣下坠,掉入不可见的遗忘之海。
我听到雨水下落的声响,那横亘白昼里,云朵淤积沉溺,吞没洁白的帆船和桅杆。
我想见你,翻越山岗,横渡大洋。
我来见你,涉足沼泽,跨越荒漠。
哭泣的夜晚,没有豆娘飞舞的纱幔。
怅惘的白昼,没有桔梗花束的桅帆。
琴弦一根一根断裂,鲜红的指尖,撩拨着空寂的尾音。
梦魇一个一个倾颓,枯萎的花瓣,随风流入遥远时间。
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了。
我翻越山岗和峰峦,丘陵与坡番。
我横渡河流和溪涧,湖泊与死海。
我穿过密林与草地,穿过鹿群和鸟影。
我来见你了。
我来见你了。
我来到你的坟前。
放下一束萱草和盛开的欧石楠。

被撕裂的整个手臂上的肌肉,肉块和骨头分离开来,大块的血液往下落,发出重物坠地是的噼啪声。有不堪重负的骨头断裂时的声响,犹如慢动作一样,令人相信人类的骨头仿佛断裂的琴弦,一根一根破裂,一根一根绷断,发出了妖异的弦音。
暴怒的力场围绕狂躁的中心,像骤风一样汇聚,旁边的人摇摇晃晃,露出了恐惧到屁滚尿流的丑态。她能够听到空气里嘶吼的能量流在飞驰,能够听到能量流之间摩擦和碰撞,能够听见时空被撕扯出细小裂痕的声音。
这就是Trish闯进实验室里遇到的场景。实验台上的人上半身已经挣脱了铁环和长刺的束缚,尽管下半身还被困着,却已经具备了强大的威慑力。非人类的力量充斥着这个房间,而那些七歪八倒的黑白人影,目睹着犹如现代异教神祗降临科学基地般不可思议的场景,简直讽刺得不可思议。
Trish被卷进了那阵力量暴戾的洪流当中,勉力站稳脚跟。她看见那些人正准备启动{zh1}的防护措施,销毁这个还没有xx挣脱的鬼魅,她摇摇晃晃地冲过去,与他们打斗到了一起。
在场除了白衣的工作人员以外,负责保卫的人不下二十个,Trish虽然不惧怕人类的力量,但是要在这种情况下对付他们所有,还要分心阻止那些白衣人动用未知的机械杀死那个试验体,还是很困难的。
她扑倒两个,抬腿踹开身后的,子弹没办法命中,能力又无法使用,她要在房间内移动撂倒所有人,还要防止自己被能量流吸引,同是恶魔的能力她可不清楚被拉过去之后会是什么后果。
向左翻滚,扫倒旁边的,撑手踢开右边的膝盖,手肘和鞋跟,拉住手边的金属杆借力荡起,飞踢,后蹬,Trish甩甩手,好长时间没这样徒手搏斗过了。
冲过去敲晕试图按什么按钮的工作人员,后腰被袭,反身一侧,膝盖撞到对方的小腹,扫倒膝盖后弯,侧身勾腰躲过回来的铁棍,她反手抄起手边的东西揍上那人的颈侧。
解决了九个,剩下的人已经散开,并不靠近身前。她要在房间里一动并不像以为的那么难,前提是她动用自己的力量,时间已经来不及,她顾不上那么许多,飞快地干掉剩下的人,而力量暴走的中心因为受到她闪电的干扰,变得更加狂躁,她一个趔趄就坐到地上,后脑撞上了金属的边缘,眩晕只存在了两秒钟,可是她来不及抓住什么固定的物体,被拉向了力量暴走的中央。

Dante站在黑暗的房间里,Slah躺在他的脚下,靠着坚硬的墙壁,昏睡着。
Dante站在黑暗的房间里,周围是黑暗笼罩着他,看不见脚下,犹如浓密的黑雾盘旋,看不见身后,犹如莅临的深渊,Dante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遭的事物,仿佛隔绝的世界,盘桓着,萧索的,那是另一个世界。来自于地底的,轻声呼唤,慢慢自黑暗中升腾。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是在梦中。否则,怎会动弹不得。
他觉得自己是在梦中,一个梦,美梦,幽深的梦魇。
方格形状,起伏,摇曳,不断旋转,那个四维构造的牢笼无形之中禁锢了他,抓住了他的灵魂。
藉以栖身的容器,他脆弱魂魄得以安息的地方,逃避着现实,弃绝了过去。
他听见了那声音,呼唤他的声音,自地底缓缓升腾的,乳白色薄暮,绯红的喷薄。他听见,听见。
Dante下意识地靠近背后,而他的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时,并不能够缓和自己的紧张。
肌肉僵持,神经颤抖,仿佛是站在海底的礁石上,等待硕大的海底生物从海渊里升起。伴随着深邃海底沸腾而上的黑色潮流,以及恶寒交叠的温度,他感到自己动弹不得,浑身战栗。
有什么升上来了,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升了上来。
先是浓厚的黑雾,紧接着是恶寒。冬夜的星光一样遥远而坚毅的温度,冻结了灵魂的温度。他战栗着,不受控制地,难以遏制地。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升上来了。
升腾上来了。

推门的声音惊醒了椅子上安睡的人影,不满的腔调飘了出来,环绕整个冷清的室内,即使还夹杂着无章的凌乱脚步,那个冰蓝色的房间依旧冷清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出了什么事?”
“那个人出事了,我们控制不住。他、他……”
“出去吧。”
“什、什么?”
“出去吧。”
“可是……”
“不用说了。”
“他……”
“你不妨看看你的身后?”

咔嚓。

Dante惊醒是因为有人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裤腿,用不可思议的力道将他按倒在地,脑袋撞上了墙壁然后滚到地板上,继而被人迅速止住了动作,卡住喉咙,当他试图说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将枪械抵在了他的额头。
Dante眨了眨眼睛,试图搞懂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枪口冰冷的触感很熟悉,但问题在于被指着的对象从来不是他自己。虽然刚才那个人还躺在地上昏睡着半死不活,让他搞不懂到底是救他呢还是xxxx。话又说回来,Slah身为人类的体能未免太强悍,尽管他还很年轻。
“不要试图反抗,你不是我杀的{dy}个人。”
黑暗里Slah的瞳孔放得很大,不过枪身反射的银光让Dante虚起瞳孔。盯着那个还很年轻的孩子,Dante清了清喉咙。
“我救了你。”
“我知道。”
“你可以放开我。”
“我认为没必要。”
“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是的,不在我身上。”
Dante的眼睛眨了眨,“你哥哥已经被抓住了,你已经知道了吧?”
果不其然,Slah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他在哪里?那些狗娘养的!”
“你可以放开我的。”
“他们会杀了他的,他会死的,不,不!”孩子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但是手劲也加大了,抵在Dante额头上的枪口硌得很痛。
“孩子你可以放开我。”
“闭嘴!!不然我打爆你的头!!”Slah用枪管狠狠揍了Dante的脑袋,正常人一定会在这种敲击之下晕厥,所以Dante顺应了对方的意思,他倒是没什么损失,不过要暂时失去一把枪了。
反正它在Slah手里也没多坏,他总会把它拿回来的。他的东西又不是Yamato。

部下的头颅就这样被扭了下来,而房间里的人并没有感到多恐惧。进来的人还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上绞着泥土和血迹,一块一块凝结。
不过,最显眼的,还是她的胸前插着一只削尖的木桩,血液已经凝住了,黑乎乎地,将整个胸衣都糊住了。她发出惨厉的叫声,然后扑了过来。
一个身影飞快地闪过,与她扭打到了一起,两人相见,她尖叫了一声,然后朝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她又扑了过去。
被楸住的头发散乱,遮遮掩掩,她的面容犹如死人一样苍白,尽管她生前是个美丽的女人,但是现在她就和爬出坟墓的僵尸无异。尤其是她胸前还插着木桩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晃动的情况下。
“为什么是你,xxx?!”她尖声惨叫,被抓住的木桩从伤口里抽出,然后更加深入地贯穿另一方的胸腔,骨头的碎片落了一地,木桩卡在肋骨尖锐的断口上,咯啦作响。
“xxx?凭什么在这里?!你放开我,走开,我要杀了他!”
那个黑色的人影与她缠斗,但是颜面被遮掩,看不清楚,她尖叫着,惨叫着,不断有内脏的碎片从胸腔的空洞流出来,在地板上践踏得令人恶心。
“我从地狱里爬出来,我从地狱里爬出来,”她尖叫道,“可不是为了在这种地方!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那个人没有说话,但是扭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向一边,那里站立着高大的包铜家具,她撞在上面,立即瘫软了下去。
她在地板上蠕动,试图站起来,但是她的脚踝显然脱臼了,无法站起。她在地上爬行,把手伸向对方,“让我杀了他,我从地狱爬出来,要把他送进去。”
“你一个人下地狱去吧。”那个人影举起手里的沉重艺术品。
碰——

Trish被暴躁的蓝色能量流困住,那幽幽的蓝色充斥着整个房间,发出耀眼的白光。她的嘴角流着血,但是已经干涸了,手捂住一边的肩头,那里受到的猛烈撞击似乎造成了肩膀脱臼。
无法站起,无法动弹,这种感觉很熟悉,似乎又太遥远。
她快要想不起来了。
是的,那是太过遥远,太过混乱,而被深深封存着的记忆。

艺术品的碎片落了一地,伤口冒出了鲜艳的红色,她震惊地看着倒下去的人,痛苦地捂住了胸骨上面的伤口。
冒着白烟的枪口紧紧握在微微发抖的修长手指,Slah孩子一样明亮的瞳眸被狭促地虚成细长。他将淡蓝色犹如晴空的眼睛隐逸在锡铁般冷冽的光芒之后。
“从那里走开,婊子。”他说道。
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战抖着,发出xx,试图站起来,但是那确实有点困难。
“他是我的。”Slah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一直身处黑暗里的人。
“恶魔!走开!!下地狱去吧!!”她尖声叫嚷着,在地上扭曲成一团,更多内脏的碎片到处散落,而她的哀号几乎将强硬的口气吞没了。
“我会下地狱的,”Slah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是属于那个地方的,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她尖叫着,直到Slah的子弹射穿她的头颅。她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更加凄惨地嚎叫了起来。
Slah皱了眉头,“我只是听说过你是怪物。没料到还这样长舌。Anglle,婊子,别逼着我轰爆你的嘴巴。”
被呼做Anglle的女子嘴里发出嘶嘶声,就像一条被激怒的受伤的毒蛇,她蜷曲在地上,一面威胁对方,一面靠近先前被xxx死的黑衣男人,躲到了黑暗中去。
Slah从藏身的角落后面走出来,走到无法被黄铜怪兽灯座照亮的房间中去。他蓬松的卷曲棕发乱纠在一起,眼窝深陷,脸色发青,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但是他晴空一样明亮的淡蓝色眼睛尽管掩藏在深邃的眼窝里,却透露犀利的目光。那个个子高大的青年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冒烟的枪,慢慢走到房间的中央。
仿佛放弃自保的想法,Slah径直走到的最中间的地方,而那个一直躲在阴影中的人没有挪动一步,就如同房间里深藏的一片阴影那样,看不出虚实,甚至连存在感,都十分薄弱。除了依稀可以看出他坐在轮椅上,耷拉着肩头,靠着旁边的软榻以外,无法进一步获悉更多的东西。那个人从不离开这座房间,从不离开那个角落,就好像一座被尘封的旧物,遗忘在了古旧的匣子里。
Slah向他走过去,漫不经心地拉开保险栓,枪械在薄弱的光线里,清冷而又坚硬,好像被薄雾所笼罩着,带着不可触及的微妙氛围的房间里,只有那把金属的器械拥有是在的存在感。
“我来见你了,下地狱之前我来见你了。”Slah走向那个人,“我应该带你走的,杀死了Anglle那个蠢货,连累Gren,你让所有人都到地狱去走了一遭,而我还在里面。我应该带你走的,杀死了我母亲的人,害得我哥哥下地狱的人,我此生最痛恨的人。”
他顿了一下,站在那个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伸出枪管。
“和我一起下地狱的人,造就了今天的我的人,
“父亲。”

Trish被困在蓝色的牢笼里,那环绕着的光晕浮动,奔驰,侵蚀触及的物体。房间里的能量都被它吞吃了,人工电器的能量,在吸收其他力量之后它变得更加壮大,而人类的肉体被烧焦发臭,{zh1}变成灰烬。
Trish被关在能量风暴的中央,就像是飓风眼一样,绝望的寂静。她半躺在地上,后背抵着什么东西,肩膀上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掠夺,过不了多久,她也许就会被吸干。她不知道造成这个能量风暴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便他来自人类的地狱,就算他有一部分已经变成了恶魔,可是,她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可以吞吃她力量的恶魔。
这种感觉很怪异,她知道,在她的记忆当中,仿佛有些印象,却又无法想起。
可以无差别吸收各种能量的核心,以狂躁的灵魂和濒临毁灭的肉体,为引子。她记得这种东西,好像曾经存在过的,她知道。
那阵蓝色的光侵蚀着她,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好像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之中,她依稀地记得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她出生之前躺在一片柔和的蓝光之中,形体慢慢聚合,她有了手和脚,有了身体,有了脸。
那蓝色的光芒刺痛了她,穿透她的肺腑,咳出血来。然而她却并不感到痛苦了。有一瞬间,Trish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这本身很荒谬,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情形死去,好像生与死的颠倒和轮回,她回到最初的安详里,她会得到重生。
蓝色的光,覆盖她,笼罩她,安抚着,切割着,她就要被肢解。她用仿佛单独漂浮在半空里的头颅思索,好像有一些微妙的线索。
是什么呢?这样让她感到怀念。
那些隐藏在本能里的,封存在身体里的,时过境迁,却从未复苏过的东西。
曾经深深伤害过她的东西。
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东西。
Trish仔细打量那个半固定在试验台上的人形,看着他胸口嵌着的一个黑点。
那个黑色的东西就像不规则的薄片,卡在他胸骨的关节囊中央。
那是什么呢?
Trish疑惑地仰着脸,任由面部的肌肤曝露在致命的蓝色光线之下。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xx凶利,却又透露出了哀伤的气息。
那是什么东西呢?是什么?
Trish的瞳孔慢慢放大,视线模糊起来,焦距不稳,瞳孔扩散,她觉得自己慢慢滑倒下去。
……
什么?
……•……
什么?
Trish仰着形状姣好的头颅,眯着眼睛。黑色的,犹如瓦片一样的东西嵌在心脏跳动的地方,为什么一块碎片会在那里?
碎了,是什么东西?
碎片嵌在胸骨上,可是被撞碎的胸口嵌上了坚实的外壳?
坚硬的外壳,黑色的外衣,铠甲。
当Trish开始抽搐痉挛的时候,她张大了嘴巴,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啊啊,你……

Slah开了枪,很多枪。直到扣动扳机的手指抖动得太厉害而无法握紧枪柄。
冒着烟雾的枪口,和发烫的枪管,以及回荡在空旷室内经久不散的枪声。犹如一个哭泣的冤魂,不肯离去。
Slah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坐到了地板上。枪被丢到了一边,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几乎支持不住。他的牙关咬紧,发不出声音,用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盯着那个岿然不动的影子,他的身体仿佛被电流击穿一样,剧烈晃动了一下就倒了下去。
开始时被Slah击中的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经过短时间的休整,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无法站稳脚跟,那个人立起身来,靠在墙壁上,艰难地朝向阴影里走去。
不等黑衣人走到阴影的边缘,一度躲起来的Anglle忽然大叫一声扑出了,她身上的可怕大洞已经没有了,只是脸上胡乱的血迹变得更加恐怖。她也不顾自己的样子多像个食尸的厉鬼,就只是径直扑过去,将那个受了伤的人扑倒在地。
“我可没说你可以站起来了。”Anglle的笑声很尖锐,听起来像是刮擦玻璃,令人本能地想要避开。
Anglle重新站了起来,晃了一下,但是她步子很快地走到阴影之中,将一直躲藏在那里的人拖了出来。
“Ahen,亲爱的,我们又见面了。”
被揭去了影子庇护,神秘的轮椅被拖拽到视线可及的地方,那是一个耷拉着肩膀的消瘦男人,虚弱得就像一句骷髅。他的整个右边的肩膀都塌陷了,头颅几乎是悬挂在枯藤上的干涩果实,他的样子实在让人作呕,除了依稀可见的修长身材以外,根本无法令人相信他会是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的Slah的父亲。
Anglle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是这个样子,下意识地松手快速后退几步,皱着眉头说:“我没有料到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她忽然转身,楸住那个倒伏在脚下受了伤的穿斗篷的人,将她的帽子猛地撕开:“难道这不是你?!”
帽子下面露出来的面容同样令她尖叫着松了手,那是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少了凶利的眼神,也没有那些可怕的凝固血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Anglle难以置信地摇着头,“xxx?你们是谁?”
Anglle对于轮椅上坐着的骷髅,以及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仿佛并不知道来历。她迷惘地退了两步,然后疯狂地吼叫起来:“他在哪儿?!Ahen!!他在哪儿?!他杀了我,把我亲手肢解了,放进一个一个罐子里,等死!这是他欠我的,他要还我的,我从地狱里爬了出来,他就应该陪着我下地狱!!”
“我就是Ahen。”轮椅上的骷髅开口道,“我就是Ahen。”
“不。你不是!”Anglle尖叫道,“你是恶魔,你是亡魂,你占用了他的身体,把他还给我!把Ahen还回来!你这个恶魔,滚回你的地狱去吧!!”
“闭嘴,婊子。”原本晕倒在地上的Slah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他用手肘支撑身体,让自己勉强坐起来。他的手臂依旧剧烈颤抖着,脸色变得比刚才的更加苍白。“他就是你的Ahen,婊子。他就是你的那个混蛋。你还做梦他爱你吗?亲手送你下地狱的那个男人,你临死的时候怎么乞求过?你还在妄想他爱你吗?别开玩笑了,婊子,看清楚你的这个厉鬼吧。他是怎么将你推下地狱去,又是怎么把我和我哥哥都连累了!!”
“闭嘴!闭嘴!!”Anglle跳过去,扑住Slah原本就不堪重荷的身体,卡住他的脖子,脸凑近前去。“只要喝干你的血,吃掉你的肉,我就能够复活。只要我可以。杀掉了那么多人,你注定要去地狱的,我亲爱的Slah,我亲爱的蠢货。你的血肉变成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我躲在你的地洞里,无数不见天日的时光,是怎么贪婪地妄想你的美味。只要吃掉你,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够做到的呢?”
Slah虽然很想一拳打烂这个可恶女人的嘴脸,无奈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他除了躺在原地动弹不得,什么也办不到,就连凶利的眼神,都没有了先前的杀气。
Anglle抚摸着他跳动甜美脉搏的脖子,轻轻在肮脏的皮肤上移动,仿佛想象薄薄的肌肤之下流淌着乐园之泉。她啃了下去。
鲜血溅了一地,惨叫充斥宇内。
Anglle抱住就会被轰烂了一半的脖子退了回去,发出惨烈而愤怒的嘶吼声,缩回到她的阴暗里。
Dante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大门口,手里拿着一把不怎么顺手的猎枪。
“我想我打扰了你的乐趣,女士。”Dante说道。“然而我还不想让Slah死。”

Trish扶着墙壁艰难地在走廊里挪动,肩膀上不断落下的血块在身后印染出一道不甚明晰的痕迹。
咬着牙,她一面用手压住无法愈合的伤口,那些就像被火药轰过的破烂皮肉遭受着异种能量的腐蚀,也许过不了多久整个手臂都会脱落。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多余的事情,她得走快些,再快些。如果受伤的手臂脱落能够减轻行走所承担的负荷,她倒是希望它早点腐朽死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面前是不断摇晃的白炽灯光,和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一直通向地狱的{zd2}下。
如果这是地狱的入口的话,如果这就是张开的血盆大口。倒是非常符合呢。Trish气喘吁吁地想道。
地狱里盘桓不去的惨叫和幽暗,绝望丛生的渊狱,罪孽开出了血红的花朵,凋谢在颓败的山谷之中。她不敢想象前面等待的是什么,她只是必须快一点赶过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无论如何她要到那里去,到Dante的身边去,这一次,她{jd1},{jd1}不能够让那个人……

“我想打扰到你们的兴致了,”Dante边走边说,“我并没有被邀请。不过我想我还是有这个资格介入其中,无论是哪位的委托,我都有责任。”
“如果你是来抓我的话,你可以走了。”Slah答道,“我会去自首的,等我带走Gren以后。”
“我不能把那个危险的人留在这里,”Dante回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除非是继续对那个召唤他的法阵填充新鲜的血液,他就活不下去。你哥哥已经变成恶魔了,你应该放他走,让他去他应该停留的那个世界。”
“闭嘴,你知道些什么!”Slah喊道,“我得救他,他不属于地狱。他应该和我在一起,如果他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存活,我会跟着他走的!”
“跟着他下地狱吗?你已经在里面了,孩子,你手里葬送的人命足够你下去好几次。”Dante的眼里闪过一丝尖锐。“年轻人,你为什么这么蠢。蠢不可及。”
“恶魔的哥哥,恶魔的弟弟。”躲在阴影里的Anglle笑道。“恶魔,都应该下地狱去,这里不是你们的地方,我们都应该去死!”
Dante瞥了她一眼,继而转头向轮椅上的Ahen。“Gren在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把他们两兄弟抓到这里来?”
轮椅上的人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一具躺在轮椅上死亡多时,早就化为白骨的骷髅。
Dante皱了眉头。“我知道你曾经残忍杀死了Anglle,使她在临死的时候诅咒了你们。Gren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才选择下地狱去的,而这个愚蠢的做法造成那边那个蠢人干了更加离谱的事情。地狱之门不是随便打开的……”
“够了,别说了,”一直没有开口的穿黑色斗篷的女人忽然说道。“指使别人把Gren和Slah抓来的人是我。”
“你…是…Ai…dor…??…”
旁边那个骷髅忽然抖动了一下,尽管他身上仅存一层不怎么看得见的皮肤,但是所有人都能够觉察到那个干枯的面庞上表情的惊异,仿佛就快要从深陷的眼窝里面沁出眼泪来。
“Aidor……Ai……”
那个被称作Ahen的人,干枯的骷髅,身体剧烈抖动起来,但是他无法从轮椅上下来,他仿佛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也不着地这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仿佛知道他先前{jd1}不是这个模样的。他到底被什么东西侵袭了呢?
Dante看着那三个人,不由得皱着眉头。Aidor,果然如此。
“原来你一直在我的身边……Ai……你回来了……”Ahen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好像要把身上所有的骨头都摇落一样,仿佛一棵干枯萎靡的树木抖动着它身上的叶子,只是那情况刚刚相反,Ahen的身体并没有散落,他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容貌。不过,Dante看得出那附着在他肉体上的是骇人的能量。
“Ai,你回来了……”Ahen伸出手,但是她并没有走过去,只是靠在墙壁上支撑自己。Ahen缩了手,“Ai。你是来报复我的吗?……Ai,你来杀我吗?……”
“Ahen,跟我回去吧。”Aidor靠在墙壁上,“跟着我走吧。这里并不是你应该留下的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在旁边蜷缩着的Anglle忽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Ahen,Ahen,亲爱的。看看你得到的回报,看看你究竟得到了些什么!!她是恶魔,我告诉你了,她是恶魔!恶魔来带你下地狱了,真是讽刺,真是公平!Ahen,Ahen,我亲爱的。她来带你下地狱了!!该死的婊子!!”
她朝着Aidor扑了过去,但是Dante挡在了他们中间,护住身体摇摇欲坠的Aidor。虽然他不太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是他大概已经明白他们之间是怎样扭曲的关系,真的没有想到两百七十三年以前的那个简单的错身,竟然延至今日的祸事。
“你算是什么东西?恩?难道你也要包庇这个恶魔吗?!你算是什么东西?!”Anglle尖锐地指甲张牙舞爪,牙齿咯咯作响,好像恨不得把挡着她去路的Dante撕烂那样。
“我是什么东西?我什么也不是。你从地狱里爬起来,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不也是依靠吞吃别人的尸体活下来吗?你不也通过啃吃别人身体的部分xx自己的死尸吗?Anglle,面对现实吧。你自己也不过从那个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闭嘴!!”Anglle毫不犹豫地朝Dante扑了过来,虽然她是人类的身体,但是她早就变成了恶魔,无论从内心还是灵魂,她老早就脱离了她原本属于的那个种族。Dante并不想杀了她,所以无奈与她缠斗到一起。
Aidor站在墙边没有动,而Ahen慢慢从轮椅上站起来,慢慢地朝她走过去。
“Ai。你还在憎恨我吗?”他伸出手,隔着空气描摹她脸颊的弧线。“你一直在地狱里憎恨我吗?你一直在那个地方吗?你为什么不明白我爱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只是想要救你?”
她摇了头,“跟着我走吧,Ahen,跟着我走吧。”
“我不属于那里。”他摇头,“我想要和你一起,我想活在人间。”
“你很多年以前就死了,Ahen,我也已经死了。你维持这幅模样,游荡在人间的山野之中,蛊惑那些容易受到欺骗的人,让他们一次一次地打开地狱的门,放出霍乱人世的东西。Ahen,已经够了。”
“为什么?我只是想找到你!我只是想把你救出来!”他喊道,“Aidor,你同样也不属于那个地方!你不属于地狱!!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要把我也带下去!”
“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你才告发我么?”Aidor的眼睛里流淌着水的光芒,“就是这样的缘故,你才向村民告发我么?Ahen,你告诉他们我是女人,假扮神父,还怀了孩子,还是个霍乱人间的女巫。他们杀掉我,他们诅咒我,Ahen,这就是你做的,这就是你要的全部么?”
“那是因为你不肯跟我走!!”Ahen叫了起来,“你不应当留在那种地方,你为什么要假扮成神父?你应该作为一个女人,作为我的妻子,留在我的家里,而不是嫁给上帝!!况且你也不是男人,你这是亵渎神明!”
“看看你做的。你自己做的。”Aidor答道,“你让假扮神父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还职责她是女巫,让村民砍下她的四肢,把她放在罐子里。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游荡的亡魂,几百年来不断蛊惑人们,开启地狱的门,这就是作为神的仆人的职责么?”
“那不是我的错!你不应该拉我下地狱的!!”Ahen抓住她的脖子,作势要把它扭断。“是你引诱我的!是你让我犯错的!是你!是你!你这个恶魔!!你这个魔王的妻子!只有恶魔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你自己下地狱去吧!!”

房子的倾颓,一开始只是一阵炫白的光环,它穿透钢筋混凝土的墙壁,延伸向建筑的外沿。
然后整个建筑开始崩塌,开始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摧枯拉朽。
仿佛一个世纪的时光之沙,轰然坍圮,那些微小的碎片漫天飞舞,成为一个沦陷的世纪咏叹调的{zh1}尾音。


【隔夜蔷薇】

我闻到了花的味道,那阵香味在风里飞散。
我闻到了花的香味,那犹如{zh1}的荼蘼风华绝代。
和之前闻到过的不同,不是硫磺的恶臭,不是死尸被烤焦,也不是干燥的沙砾涩痛。
我闻到花的香味,越过原野,跨过山岗。
那香味令人怀念,馥郁的,清冽的,犹如铮钟的流水。
那味道令人怀念,我曾经无数次渴望过的缅怀。
我记得这味道,近了,近了。
我记得你。
我记得这条道路。
我记得归来的徘徊。
我回来了。

Dante只来得及带走站在门口的Trish。Gren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冲进来的时候,谁都没有看清楚。
他被爆炸的冲击波撼动,撞毁了身后的厚实墙壁。来不及爬起来,他就再次被击倒,后脑和背脊疼痛,肩膀的骨头一定是折断了,火辣辣的。他想他流血了,可是他必须要做点什么。Gren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正常,他浑身燃烧着的,是点燃了灵魂的火焰,红色与幽暗混杂,显出绚烈的紫色。
Dante试着站起来,顶着那夹杂了能量风暴肆虐的狂暴气焰,他觉得脸颊上的肉都要被刮下来了,眼睛几乎睁不开,如果放任Gren与Ahen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暴走,都是灾难。他试着站起来,直到他听见了不远处的惨叫声。
Trish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并且被毫无防备地击中身体。她横着吹飞几米,身上出现若干伤口,有的甚至快要把她切割成几何碎片。
Dante艰难地朝她喊,快走开,快躲开。
可是Trish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躲开!躲开!离开那里,离开这里,快逃到外面去!!
她被再次击中,捂住下腹的恐怖伤口,大块的血液落下来,在能量的风暴里迅速风干。意识到Trish的力量正在被吸收,连同她的生命,Dante艰难地挪过去,试图将她推开。
Trish抓住Dante的手臂,眼睛里全是泪水,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她只是胡乱地抓着手边的任何东西。她的脸是肮脏的,沾满了血迹,到处是伤口,从来没见过Trish如此狼狈的Dante忽然觉得她的身影与几乎快要遗忘的记忆重叠在一起,那时候的母亲,也是绝望而惨烈地抓着他,泣不成声。
“别让他走!……别让他走!!……”
这是Trish{wy}喊出来的话,她在Dante的怀里,被连拖带拽地带离这崩催的中心。

我闻到了花的味道,快要消散的花香。
我闻到了花的味道,{zh1}的浓烈。
仿佛是要指引我的道路,漆黑的夜晚里,它们绚烂地盛开着,在黎明{dy}缕阳光穿透夜晚之前,凋残淋漓。
我看不到那些芬芳的花朵,它们默默地盛开着,在荒芜的原野之上,不为任何人芬芳,不为任何人凋谢。
我看不到的花朵,{zh1}的高歌,在这{zh1}的夜晚里。
我幻想过那花朵的形状,犹如荼蘼的璀璨,犹如彼岸的喷薄,犹如世界崩塌淋漓的神之光。
犹如池莲,安睡在不透明的铅灰色水面以下。
犹如石榴,点燃了翡翠最透彻酣畅的幽绿。
犹如鸢尾,幽暗的林间妖媚眼眸的主人紫色华裙。
不,并不是那样艳丽的花冠,丰腴的瓣萼,也不似雩椿美艳的树冠。不是那样繁复而华美的东西。
摒绝了外貌,回归xxx的形态,那盛开的花树,在原野里怒放,只为了散播洪流一样喷涌的芬芳。
盛开在旷野里的花树,狂野的,质朴的,输送它无穷尽的芬芳。
我闻到了花的味道,千里,几万里。
我闻到了花的味道,千里迢迢。
今夜我赶到你的身边去,只为了{zh1}的盛宴。
倘若死去,我也愿枕着你的膝头,吐出{zh1}的幽息。
所以我来见你了。
来见你了。

放弃吧,Ahen,她并不在地狱里,她不属于那个地方,真正的地狱,你不是一直在里面吗?
不,不是。我不会下地狱的,绝不会!
你活着,你死了。游荡在人间的二百七十年,你究竟获得了什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地狱并不是真实的牢笼,它只是一种心境。你一直在里面,Ahen。
Dante回想着当时他们的的对话,心境么,也许我也一直在里面,只是忘了回来的道路。
Trish躺在旁边的床上,他将她安顿了下来。他从来没见过Trish伤成这样,这样难堪,这样狼狈,连同他自己,或许这次真的玩过头了。
Trish张开眼睛{dy}眼看见的就是旁边那个颓然的男人,默默地为自己点着烟。
看着她醒过来,Dante什么也没说,Trish顿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用嘶哑的嗓音问道,他们呢?
Dante摇了头,我只来得及救你。
他们都死了吗?Trish追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废墟里什么都没有找到。那样的爆炸,什么都没办法留下来。
什么都没办法留下,Trish闭上眼睛。
你知道吗,Trish。旁边那个点着烟的男人忽然说道,但是眼睛并没有看着她,她知道他并不是说给她听的,只不过是开场白,表示他想要说点什么,至于对象。她只是个听众罢了。
你知道吗,Trish。那时候我还很小,什么都不懂。我做任务的村庄,频频出现恶魔,虽然恶魔并没有大规模袭击,但是距离那个情况也不远了。那里曾经是我居住过的地方,所以我过去了,在那里我认识了William。
他是个神父,善良的老头,他临死前把他的儿子托付给我。他是被恶魔杀掉的,委托我来帮忙的事实上就是他的儿子,而不是他自己。只是我发现了他的秘密,Aidor,是个女孩子。
临死的时候那位高尚的父亲委托我照看她,她只是个被遗弃的孤儿,因为她小时候有灵力,村民们害怕她,就遗弃了她。她作为男孩子被神父收留,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是Aidor还有个更大的秘密,那就是她不是人类,而是恶魔。
当时的孩子奄奄一息,那位善良的神的仆人把恶魔的血液放进她的身体。可是恶魔的血怎么可能与人类相溶。于是Aidor的人格分裂成了两个,一个人类的Aidor,一个恶魔的Aidor。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类的那个被私心蒙蔽,憎恨抛弃了自己的同族,恶魔的那个因为渴望成为真正的人类,而不断祈祷。
William死后,Aidor继承了父亲的职务。直到她们遇到Ahen,直到她们爱上那个男人。
Aidor是被砍下四肢,放进罐子里死去的。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气息。但是她的孩子活了下来,她和Ahen的孩子。Aidor把自己作为恶魔的生命力全都给了那个孩子。她曾经那样渴望作为一个人类活着,直到她死的一刻都没有放弃这个愿望。她或许在死前向她的上帝祈祷过,而她的孩子活了下来,我亲手把那个女孩子带走,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我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叫做Anglle。只是她没能够继承她母亲的愿望。人类才是距离罪恶最接近的种族,距离地狱的深渊最近的那个。所以才会说人间是地狱的入口。
Aidor做了她能够做的{zh1}的事情,目睹她惨死的Ahen{zh1}变成了游荡的鬼魅,因为他是个背叛者。他或许真的爱过Aidor,并且在两百年的时间里不断痛苦不断忏悔,只是他的忏悔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Aidor祈祷自己能够成为一个人类,而她最终能够去到人类的天国,自我牺牲和拯救,她对自己所受的痛苦毫不怨恨,她被伤害过,她还是选择了虔诚。她现在一定已经去到了她的天国吧。
Trish闭着眼睛,听着那个男人遥远的声线,犹如一根慵懒的琴弦。
“Dante,你知道吗。”她这样说道。
“什么?”
她顿了一下,然后侧过身去,“不,没有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过于沉寂的安宁,淹没了她没能够忍住的一两声微弱的啜泣。

我知道这种花香,我记得这里,在我还小的时候,曾经在这棵树下玩耍。
我的弟弟在树下睡着了,我慢慢走过去,他软软的头发上沾着一两颗飘落的花朵。
我记得这个地方,记得这花香的味道。
柔和的阳光,温暖的太阳。
渐次零落的细小花朵。
我记得这里,我记得回来的路。
我回来了。

Dante和Trish找到Slah的时候,他倒在一棵盛开着的花树下面。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哥哥,Gren。
看来他们逃过了当时的大爆炸,有什么坚韧的力量支撑他带着他们两个逃出来,来到此地。
Gren倒在那里,在Slah的旁边,那张回复人类的面孔,清秀而又单薄,仿佛马上就会张开眼睛,露出和善的笑容。
这个男孩子,被自己的母亲诅咒了,Anglle,他用自己的性命换回地狱之门开启,归来的Anglle已经变成了恶魔,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逃离罪恶的牢笼。
和Anglle一起逃出来的还有Aidor。
Ahen并没有料到与自己结合的是自己的女儿,他的儿子们被这场疯狂波及,最终走上了不归途。Aidor可能无法拯救所有人,但是她确实做到了。她庇护了这两个孩子,某种意义而言。
上帝指引的道路,曲折得看不到尽头。有时候,会丧失希望,从人类的地狱走回天国,太过漫长了。太多太多的人迷失其中。
这两个孩子曾经被自己的母亲所蛊惑,可是Aidor洗去了他们的罪孽。
Dante看着作为哥哥的Gren,他的头发上落着两颗飘落的花朵。
你很坚强,孩子,你并没有过错。
Trish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Gren,后退一步。
“他从地狱爬出来,来见他弟弟一面。”
“可惜他错过了。”
“他的弟弟一直以为他的哥哥没有认出自己。”
“可是他的弟弟也没能够抓住重聚的一刻。尽管他在最危急的时刻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他。”
“所以他到这里来了。”
Trish看着凋零的花树。
“是啊,他到这里来了,把自己在人间{zh1}的脚步安置在了曾经的地方。”
唔……
地上的人动了一下,然后悠悠醒转。
“Slah,你醒了么?”Dante看着地上的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Slah晃了晃还在嗡嗡叫的脑袋。“这里是哪里?”
Trish眨了眨眼睛。
“我为什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
Trish后退一步,去追那个已经走开的男人,看着他来不及迅速藏起来的背影。
“Gren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后的孩子大叫起来,依旧年轻的兄长胸口上还放着那块黑色的碎片,只是它已经被拔了出来,不会再作祟了。

我把它埋起来了,从小岛上带回来{wy}的东西。
不是项链,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我把他留下来{wy}的碎片带回来,埋在了以前居住过的院子里。
我不需要再一次埋葬它了。
我也不会再做那个看着蓝色光雾从地底升起的白日梦,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再梦见他。
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得救了。


如果爱是指引向光明的道路,我从地狱中归来,我去到天国的路途。
我到这个天国来,我想再见你一次。

Fin。

2010-5-11

谨此献给猫兔,和我们已经逝去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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