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在动物脊背上安营扎寨的文明_Love Will Keep Us Alive_百度空间
《日本镜中行》   (英)麦克法兰 著 管可秾 译   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4月版
来源:《晶报》2010年5月1日  
 麦克法兰主要研究欧州 和英国的历史和文化,在英格兰生活了四十年之久,在尼泊尔住过十八个月,五度访问在那里的人类学研究点,还顺路去印度各地旅行过,在剑桥大学执教人类学十 六载,读过和教过世界各地的部落文化、农民文化以及现代文化,但却对日本情有独钟。首次访问日本以前,麦克法兰对其近乎一无所知,仅仅知道它是中国以东的 一系列细长的群岛。当然地认为日本或多或少是中国的缩影,大部分时期使用着与汉语大致相同的语言,拥有与中国相似的艺术和美学、相似的家庭体系、相似的宗 教(佛教和儒教)、相似的农业和饮食(稻米和茶叶)、相似的建筑风格,认为中日两国都实行过帝制,直到近代两国才各奔东西,中国变成了社会主义的国家,日 本变成了资本主义国家。

  在麦克法兰居住的西方世界,自从文艺复兴和科学革命以来,人们便采用了一整套二元对立或二元区分:艺术有别于生 活,工艺有别于美术,大众品位有别于高雅文化,现实主义艺术有别于象征主义艺术,巴洛克风格有别于哥特风格,城市有别于农村,运动和游戏有别于仪式和宗 教,肉体的物质性有别于精神的纯洁性,自然有别于文化。他初次体验日本时如此困惑,正是因为它挑战了所有这些区分。在日本,每一件事情既是文化的,又是自 然的,既是驯化的,又是野性的,既是建构的,又是自由自在的。无可争议的是,日本人虽然生活在全世界最拥挤、最人工的国土上,却非常倾慕他们认为自然的东 西。

  日本隔三差五就有一次小地震,给人生带来一种短促无常的况味,这是世界上大部分其他地区居民从不曾体会的。从东京某幢建筑的十层楼 上眼睁睁看着大地沉陷和漂流,感觉日本就像一个在某种动物的脊背上安营扎寨的文明。日本的精神、哲学艺术,大都与这种不稳定意识相关。这些不单塑造了日本 人的心理,也塑造了日本人的建筑世界。大多数日本人居住在很不坚固的房屋中,对于无常的自然环境,这种纤巧的传统房屋其实是{wy}可能的应策。玻璃窗和大楼 房是没有用武之地的,相反,细细的竹子、坚实的桑纸加木框,又柔韧又灵活,才能顺着大自然的力量而屈伸。

  许多人注意到,日本与西方不一 样,个人的“意义”并没有天生根植在一个人身上,日本人不讲什么{dywe}的灵魂和肉体,相反,个人的意义在于个人与他人的关系。所谓独立而自治的“个 人”,这一概念是西方思想和西方个人主义的基础前提,在日本显然缺位。日本生活的基石是一连串的群体:家庭群体、社会群体、学术群体、工会、商号,不一而 足。根据共识,日本人拥有世界上最缺乏个人主义的文明。

  日本人普遍守时,如果失去牢靠的机械时间感,他们的都市生活将会崩溃,但是深究 一下又会发现日语本身没有时间维度,这是一个与汉语共有的特点。日语极少使用时态,因此每件事情同时具有发生于过去、现在或将来的潜在可能。这和线性时间 观截然相反,线性时间向前延伸,在它的轨迹上,事情要么已经发生,要么正在发生,要么可能或将要发生。在日本的茶道中,客人们要把手表摘下,然后进入一个 超时间的空间。日本人主宰时间,而不是被时间主宰。

  麦克法兰发现日本之所以能够仅以一代人的时间,从一个低科技社会迅速崛起,在工业和 军事领域超越了人口更多、基础更先进的中华和俄罗斯,吃苦耐劳的传统是一个原因,较之任何别的国家,日本更是一个严酷无情的“保姆”,培养出一国勤劳的男 子,尤其是一国勤劳的妇女,他们不仅在田间卖力地干活,而且卖力地生儿育女,养家糊口。

  麦克法兰用了十五年来研究日本,他{zh1}论定,短 短几百年的西方优势之后,世界的重心当回归亚洲。印度、特别是中国,已经加入世界新秩序的建构。他常常怀疑:“日本究竟是令我着迷,还是令我反感?我很难 说清。日本充满混杂和模糊,充满可爱和可恶,它向人敞开大门,也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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