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过于关心女人的命运,尤其是那些远离了家园,远离了精神和现实意义上的父亲而流落在外的女人。导师称之为当代娜拉们,我关心她们的命运。这个社会布满了语言暴力、道德暴力、认知暴力以及,各种可能的暴力。很多人投身现实,而渐渐认同现实的某些阴暗面,从而变得邪恶、狭隘、自私、庸俗、功利,他们丧失了承受打击和苦难的胸怀和担当了,同时习惯于把自己变坏的原因归为现实和人群。 我无法解释各种暴力的成因,或许是传统文化的断裂,或是消费时代的介入等等,反正我时常感受到来自认同这种大众观念的暴力。比如说大家声讨凤姐、芙蓉以及所有看似貌丑有名却品行善良纯真无害的女人,再比如对xx和溺死婴儿的攻击都指向年轻无知的母亲。再比如我身边的,小妞出去打工,会有中年男性以指导者的姿态给以帮助,并希望换取身体上的回报,当发现这一切不可能,各种人身攻击就来了。这种攻击大致指向外貌、品格、真诚以及处事能力。 同样,我也曾面临相似的境况,经常有人展开或疯狂或激烈或迂回的攻势,其展开攻势的理由是外貌和品格,当发现xx不可能达到目的,于是各样的人身攻击就来了。攻击的理由同样指向外貌和品格。 过去我会激愤,并对人性绝望。倘若我没有进入校园,没有认识到一些有着高贵品行的人,我知道自己会认同这种恶行并以为理所当然,认为这是现实正常运行的一部分,躲避它,或冷笑几声擦擦眼泪。但幸运的是,我遇到了好的老师、师兄、同学以及我奉为精神导师的人,他们令我有勇气和力量去判断和否定很多事物,也包容很多事物,就像船上有指南针,惊风恶浪中也不怕迷失方向。学院生活几年,我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免于过多伤害的薄薄外壳,已经有能力辨别并保护自己的命运不再会因为恶而受到伤害。 但即使如此,依然会碰到很多人,在网络上,在现实中,像八月的郁热一样密集和令人窒息,这些恶的存在我避而不见,但每当遭遇时,会浑身冰冷,颤抖不止。但即使如此,若我将来有孩子,我希望它崇高,或至少正直善良,我宁愿它因为追求崇高而被现实淹没甚至打杀,也不愿它因为自私、邪恶或冷酷而功成名就。 这些令我进而想到无数的女人,每天奔波在外所遭受的、感知的,有太多的人因此被强行泯灭了天真和善良,我不知道,她们是成为恶的一部分,还是一直守护自己?而这种守护是坚强无畏的反抗和敌视,还是无声的退让和包容?是认同中依然有自我的良知未泯,还是否定中有一定的认同呢? 这样想来,就感觉更加的可怕,感觉每个人的命运更像卷入洪流的纸船。 我总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毫无理由的去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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