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章
小七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看着他满脸的汗水和泪水,还有睡觉时抽搐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和他还能坚持多久。我不是说我和他的感情,而是面对这突然的事情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崩溃,然后消失。
自从上周五我和小七下飞机回到北京,小七开始变得行为怪异。有时候抽打自己的脸,有时候乱扯自己的头发。他眼睛里发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哀怨,让我看着就发怵。总之他似乎没有了安静的时候,醒着的时候老说自己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睡着的时候做着噩梦,沉重的呼吸和那放大的瞳孔,让我每一刻都不得安宁。慢慢地,似乎我都被他传染,睡觉的时候老感觉有人在压着自己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拼命地想呼喊救命,但是却喊不出来。
出于担心,爸爸妈妈特地从上海飞到北京来照顾我和小七。那个下午,爸爸和妈妈推门进来,看见我的样子便抽泣起来。小七出奇地的安静,睡在床上一动不动。妈妈撩起我脏乱的头发,一下子眼泪婆娑,哇哇地哭了起来。妈妈擦了擦眼泪问我:“孩子,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只能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也不明白我和小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爸爸放下行李,安抚一下我,便走向小七的房间。他推门进去,走到小七的身边,仔细的看了看小七的脸,然后摸了摸他的手掌心。妈妈担心地问:“小七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爸爸摇摇头说:“出去再说。”
走出客厅,爸爸把我拉到一边,表情沉重地看着我,问道:“你们是不是去过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看着爸爸疑惑而惊恐的脸说:“我们就上次出去旅游了一趟,怎么了?”
爸爸接着问:“旅游?去哪旅游了?”
“上个月我和小七去了趟湖南。”
“湖南?”爸妈异口同声地反问我,我不明白他们要表达什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不会那么巧!”他们各自不再言语,但好像又很在意。
爸爸和妈妈都是大学教授,爸爸教中国古代文学,妈妈教传播学,都喜欢旅游冒险,我的爱好也许都是从他们身上遗传下来的。
爸爸取下眼镜放在茶几上,眯了眯眼,叹了口气说:“没事, 你好好休息。”
黑夜好像一下子就来了,那么急切和慌张,爸爸妈妈吃过饭,看了会电视就睡下了。小七还如以前一样睡着了,但是他的背上全是汗,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一个个黄色的圈,就像我们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的一样,那么的怪异。
慢慢地,我努力使自己闭上了眼镜。我努力的要闭上眼睛,但却怎么也闭不上,留有一条缝隙,让我模糊地看到白色窗帘在摆动。
风慢慢地吹着,但是身边的空气却在慢慢地变冷。窗帘上慢慢地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他像有穿透术一样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窗台上。一股冷风嗖嗖地从他的衣角吹来,拍打在我的脸上。我想动弹,却像被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慢慢地走了过来,我却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隐约感觉到他身上的腥味和腐烂的味道。他俯下身子,头慢慢地靠近我。我正打着眼睛看着他,我想大叫,却喊不出来。他的鼻子在我身体上游离着。慢慢地,他凑到了小七身上。我用余光瞟见他伸出舌头,那舌头像蛇一样慢慢地钻进了小七的嘴里。我拼命地挣扎着,我想大叫:“别动小七!”可是我却无能为力。突然,他收起舌头。他的头发慢慢地竖了起来,慢慢地像刺猬一样,它的头发变成了刺,然后一根根地的插进了小七的身上。小七疼地在不住的喘息,看着他的样子,我拼命在挣扎,手指慢慢伸向他的头发。
我在心中默数了三下,然后拼劲全力坐起来扯住了他的头发。当醒来之后,我发现我正扯着爸爸的头发。看着他们担心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些还要持续多久。整个晚上,我都在回忆在湖南发生的事情。
这次我和他的目的地是湖南中部山区的安项县森林区。我们坐车到了安项县城便开始走路去目的地。
其实,同行除了我和小七,还有一个女孩。从县城到那个村庄的路上,我们便遇到了那个女孩子。遇到她时,暮色已来临,而我们正处在大山凹口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走在窄窄的山路上,冷风袭来,还不时有猫头鹰的叫声传来。我不时回头看看背后连绵的大山,然后忧心地看着前面望不到头的山坡,一下子陷入了恐慌之中,这使得我紧紧地抓着小七的手。小七在不断地安慰我说:“不要怕,我们以前经历的可别现在恐怖得不知道到哪去了。”可是,小七沉重的呼吸声已经通过触觉感觉到的他手心的冰凉,我能知道我们处境的困难。
好不容易走过一个高高的山坡,进入到了一个山谷里。还是崎岖的山路,只是路旁边有一条小溪。可我们只能听到小溪里潺潺的水声,却看不到半点水的影子。
小七拉着我的手,他右手拿着根长长地木棍在前面扫着。此时,木棍的作用是很大的,一来木棍可以准确的探出前面的障碍物,同时它能用来驱赶蛇等危险性动物。
突然,小七停下了脚步。“怎么了?”我见小七不走了,别将整个身子靠在了小七的背上。小七示意我不要出声,我意识到有东西跟着我们了。果然,我和小七一样也听见了一股沉重的呼吸声。从这呼吸声里面,我能感受到一种急促和不安,可是我们用手电筒扫视了一下周围,却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东西。
“接着走,别怕,拉着我的手。”其实,只要有小七在,我就不会害怕了。因为,我相信他能解决一切问题。我们慢慢地走,呼吸声也好像在跟着移动,当我们停下脚步,那呼吸声好像也停下脚步。这让我们越发奇怪。
“那东西好像是在小溪里面,在跟着我移动。”小七慢慢地蹲下,从地上摸了个大石头,然后狠狠地往旁边的灌木丛砸去。“啪”的一下之后,小溪里传来了一声吼叫,接着那更加沉重的呼吸声便朝我走来。
小七见状,便拉着我沿着山谷往前跑,不管脚下的水洼和石头,也不管沿路的刺或者其他的什么。
“小七,那是什么?”我不敢回头看,只是随着小七的脚步。小七穿着粗气说:“我也不知道,不像是人,应该是动物或者其他的。”
突然,前面传来一道光亮,像是手电筒的光。我和小七一下子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脚被绊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往下倒,然后慢慢地往下滑。这时候,我感觉到了绝望,可是只要拉着小七的手,我就能感觉到希望。因为,小七一直在跟我说:“小然,别怕,有我在!”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这个女孩子。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穿着一双凉鞋。她的背上像是被弄脏了,或许是汗水,形成一个个黄色的圈。她拿着手电照着我的脸,用手使劲地推着我的身体。我听见她在说:“姐姐,姐姐,你醒醒,你怎么了?”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然后看见她脸上的微笑,感觉是那么的温暖。同时当她无邪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却感到了一股钻心的冰凉。我想到了小七,我立马坐起来,然后叫着小七的名字。幸亏小七还在,他躺在我的身边,好好的。看着他的脸,我就安心了。那小女孩想要推醒他,我阻止了,我轻轻地说:“没事,让他睡一下吧。”
小女孩笑笑,然后用手拍掉了我头上的灰。然后问道:“姐姐,你们是来找瀑布的吗?”
直到她问我,我才想起这个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经过一番交谈,我知道这个女孩叫阳阳。她说她家就住在附近的山里。她妈妈出来打柴,却到天黑还没有回家,所以出来寻找,却不想走错了路,然后就碰上我们了。
天亮之后,我和小七随着阳阳来到了她家。她家的房子傍溪而建,在我们的眼里,它淡雅却有诗意。我用余光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些简单的家具。但特别的是,碗柜上面的三个碗只有一个擦得很干净,而另外两个落满了灰。阳阳招呼我们坐下,她拿起碗到旁边的水池里将碗洗干净,给我们倒了碗水。她笑着跟我们说:“你们是想去找罗云瀑布吧,我带你们去。”
小七道:“你不找妈妈了吗?你爸爸呢?哪去了?”
阳阳撅撅嘴,“没事,我想他们等会就回来了。”看着这可爱的女孩,我们不好再说什么,便应允了。
休息片刻之后,我们便出门了。
阳阳拿着她那个长长的手电筒走在前面。不过,看着她那手电筒,我突然意识到:饭桌上摆着的是煤油灯,整个屋子里都没有电器什么的东西。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闪了下,然后立即消失了。
走在他们后面,我总被某个声音环绕,我不停地往四周看,却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小七提醒我看路,别尽胡思乱想。
阳阳带着我们跨过小溪,走过山谷,沿着上坡路走到了另一座山的背面,然后爬上了山顶。站在高高的山顶,可以俯视一切。甚至可以看到遥远的地方有村庄若隐若现,但是那村庄或者城市在现在看着却显得那么的遥远,像是游离于这山之外。
小七掏出相机,拍下了能看到的一切。小七在拍照的时候,我看到阳阳一直注视着相机,小七每按一下,阳阳好像都颤抖一下,但好像她很快就xx下来了。突然,小七将镜头对准阳阳,瞬间拍下了阳阳那难以捉摸的眼神。
我想阳阳知道了小七在拍照。她腼腆的笑了笑,也逗笑了我们。而这笑声,也缓解了我刚才的情绪,变得兴致起来。
整{yt}的时间,我们翻了几座大山,但是却还没有找到瀑布。{yt}下来,我和小七都已经非常的疲惫,可是眼前的阳阳却没有半点疲惫的样子而我和小七都已经很累了。天色渐暗,阳阳身上的白裙子显得格外刺眼。小七抹了把汗,朝阳阳喊道:“阳阳,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去找罗云瀑布好吗?”
阳阳转身惊讶地看着我们,“为什么要回去,我还没找到呢?”
小七看着阳阳,接着说:“都这么晚了,先回去再说好吗?”
阳阳没有半点想往回走的意思,只是说:“我要去找瀑布!”
眼前的阳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寒风往我这边传来。我走到阳阳面前,蹲下跟她说:“阳阳乖,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我拉着她的手,希望眼前的孩子能够被我说服,可是突然我感觉她的手冰凉冰凉,接着她瞪着眼对我说:“我要去找瀑布!”她的语气不像个孩子,而且她的脸突然变得苍白,眼睛里的冷漠和无情让我不由得坐在了地上,整个身体开始颤抖。看着她的眼神我只得回答:“好,我们继续走。”
小七感觉到了我的恐惧,立即扶起我,他想要说话我示意他不要说。阳阳这才转身慢慢地往前走去。小七明白我眼神里的意思,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处于山谷的我们就像蹲在一个碗里面,四周只能看到山与天空交界处的那黑色的轮廓。
我们生了堆火,准备在这里过夜了。小七靠着一棵树,我靠着小七,阳阳躺在我怀里,她已经睡着了。怀里的这个女孩,让我看不懂。慢慢地我也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声嚎叫我被惊醒了。我使劲地推阳阳,阳阳也站了起来。我们周围又出现了呼吸声,这次好像不只是一个,而是有两个。慢慢地,它们在靠近我们。小七的脸上满是汗水,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想去拉阳阳,但是阳阳推挣脱了我的手。
只见她将双手自然放在身体两旁,然后慢慢的抬起头,她头发竖了起来,并且大声吼了句:“滚开!”突然之间,那呼吸声慢慢地走开了。阳阳低下头,慢慢走到树底下,继续睡着了。
我和小七看着阳阳,异常惊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是谁?
当第二天我们醒来的时候,阳阳却不见了。
我们想也许阳阳已经回家了,也没再去找她。可是,我们却发觉我们已经迷路了。为了能走出那个地方,我和小七顺着山谷往下走,{zh1}终于找到了阳阳家里。我们发现,阳阳一家人都不在。
那天晚上,我们在她家里过夜,并且准备第二天往回走。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已经走不出那大山了,不管我们怎么走,我们{zh1}都绕回了那小屋。
几天之后,我们的干粮吃完了,我已经能明显感觉得到小七眼中的绝望。
那又是一个绝望的夜晚。正当我们相互依偎相互鼓励的时候,那呼吸声又来了!
“啊,他又来了!”小七敏感地惊声尖叫!他挣脱我的怀抱,拾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慢慢地走向门口。我也摸起一根木棍,跟在他的身后。
慢慢地,门被推开了,而呼吸声却突然没了。门外什么都没有,当我们长吁一口气走进屋里时候,却突然看到一个倒吊着的头颅挂在我们面前,苍白的头发,苍白的脸上满是水,那水滴正慢慢地往下掉,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黑夜是那么的安静。
我和小七吓得同时尖叫,可就在这时我的脑袋被某个东西重击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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