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逍遥——军训和像章(续)_云之魂魄_新浪博客
     军训期间还是有学生被打成反革命,有的被羁押,有的在监管下劳改。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高中的王拾金。由于我校历史悠久,素以南有中西女中,北有贝满女中称著社会,有不少远在东南亚和粤、闽等省市的有识之士,让他们的女儿远路迢迢来此就学,所以直到五、六十年代,学校仍有不少高中学生是华侨,王拾金就是这样。王拾金给我们的印象太好了,首先她艰苦朴素,一年四季穿的都是洗白了的学生制服,一双白色回力球鞋,头发是那种运动式,一副玳瑁眼镜,很不容易的是还加入了共青团。王拾金篮球打得特别好,热心校内的各项活动,很积极的一个女孩子。然而在一次{zg}指示发表全校去天安门例行游行时,按照习惯又是她带喊口号,喊得多了,嘴皮子麻痹了一些,将口号中两个名字颠倒了,当场打成反革命,押回学校批斗。批斗王拾金时,我们几个不忍近前,远远地望去,长胳膊长腿的她因为会打篮球,身体柔韧度好,那腰弯得,那喷气式坐的,不忍看,更不忍跟着喊xx她的口号。斗争了一段时间后运动重点转移了,整天看见王拾金握着大排刷粉刷学校的墙壁,不论是烈日毒晒还是凄风冷雨。有{yt}学校来了两位高个子男人,他们是王拾金的两个哥哥,听到消息赶来看望妹妹,孰料刚一踏进校门,话刚一出口,就被一群红卫兵团团围住,一通谩骂和羞辱,两个兄长无奈离去。

 再记忆深刻的一回是军训的指导员在一次全体革命群众大会上突然袭击地揪出了“暗藏的”反革命“老狐狸”,我校的一位副教导主任张文增。当时我们都席地而坐在操场上,张主任也盘着腿儿坐在大家之间,离我们班不远,比较靠前。台上的指导员主持大会,不记得这位军人讲了几句什么,突然他身子一转,朝着台下张主任的方向用手一指,疾声喝到“把暗藏的反革命、老狐狸张文增揪出来”,台下的革命群众统统大惊失色,当即有两个军人过来把张主任从地上拽了起来,我们都屏住呼吸看着张主任,他好像并不害怕,甚至我觉得他还笑了一下。张主任是个大高个,很平易近人的,因为他是分管学生生活的,同学们和他很熟悉,为什么是反革命谁也不清楚。那天批斗过以后,张主任也加入了劳改的队伍,后来到底怎么结论,怎么处理,怎么收场的,我们一概不知。但是在1984120年校庆的校史资料中我看到了张主任的文章,足以说明军宣队给他的罪名是莫须有的。

 这段时间我和凯、光在校的时间不多,一般只是上午到学校,中午就溜号,下午都在制作xxx像章。说是制作并不准确,实际是改制。我们的作坊设在光家,三人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周围,原材料是有机玻璃板、胶水、牙膏,工具是锯条、锉刀、砂纸。使用锯条先将一枚最普通最小的圆形像章背面嵌别针的托架锯开,留下完好的别针待用;用锉刀将像章周边锉掉,只留下头像,用砂纸把头像周边打磨光滑,使其光亮圆润;将白色透明有机玻璃板锯成各种规矩的形状,或方、或长方、或菱形,用锉刀把这些不同形状的有机玻璃小板块的正面周边锉成坡面,再用砂纸将坡面打磨光亮,用牙膏做增光剂;用一些零碎的有机玻璃板锯锉出别针托架,一定要小而薄;{zh1}用胶水将头像粘在有机玻璃板块正面中央,将别针嵌进托架,将托架粘在有机玻璃板块背面。

 无数个下午的时光我们就是这样度过的,三个好朋友一边干着手里的活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天内容与学校的运动基本无关,与各自家里的“事儿”也基本无关,三个人都保持着一定的底线,就是不破坏我们的“逍遥”状态。凯是主操作,一般负责使用锯和锉,我的工序简单,用砂纸和牙膏,光要使用胶水做作后一道工序。这样的像章不知做了多少个,有谁喜欢就送给谁。

 干的厌倦了,我们就放下手里的活,悄悄地潜入光家被贴了封条的屋子里看书。光家有完整的《大众电影》杂志,那些我们没有看过的老电影,老演员,老故事就如涓涓细流无声地渗入了心田

 没有人关心我们,因为我们也不关心国家大事;学校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因为我们无派,无名,无所谓。倒是光的三哥,一个四中的老高三,每每看到我们在那里忙活,就会训我们一句“早晚还会上课的,把你们的物理、几何(课本)找出来温温书吧,不懂的我给你们讲讲。”我们仨一吐舌头,做个鬼脸拉倒,三哥还做着考清华的准备呢。

 

 

1954届高三(3)班的学姐们在校园里,有很多学姐大学毕业后,回到母校作了教师,成为了我们的先生,这一点也是我校的传统。


 1954届高三(3)班的学姐们在节日里。

      

  照片来自“心愿论坛”,感谢学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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