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然仿佛在阅读宋画;读宋画仿佛在看自然。
我与一种花的邂逅,仅是几日,又仅是在折枝间徘徊,再复又一年,年复一年,我重叠了往昔的影子。
坐在繁花似锦的丛花中,我常沉浮于高度的清醒与迷离的恍惚之间。也许出自我的是的视觉方式与宋词式的古典情怀。
与其说是表现,不如说是体验。我在体验中将自己所得的感悟融进了一花一草。
要用一颗纯真的心去感受自然,保持素朴的一面,不要让阅历和知识使心灵蒙上世故的色彩。
看的出神,可从枯苇弱蓼中领略性灵的光辉。
略迫凝静,所作的低诉,在清淡的调子里交织着热情。
如果将一朵鲜花涂尽了胭脂朱砂,便会艳的发腻,而今我把一只朱染得通红通红,心中生出的却是透彻的清冷。
两枝笔杆交替时弹击出清脆声音,似时钟般的滴答。我在这样的状态下渡过了二十几年,似乎还将持续下去。
我已习惯了忍耐,忍耐单调的渲染过程。这不免是枯燥无味的,我得在枯燥之间寻求乐趣,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些细节,也能用来遣散枯燥乏味的一种机械式的重复。
我又太醉心于细节构造,花瓣的些微褶折,都会寄动视觉反映,由此可见其进程的缓慢了。
找出一碟肖邦的奏鸣曲,传来的音色,使渲染变得富有情调。
我在作画时,常常将心中的那份惦念搁置在一旁,只是体会水色经过画面时所起的反映。
插放着的芦苇是迹象,由迹象而引起神游,由神游而生出画面,它们是具有一定逻辑关系的。
将印入心中的意象,作一种帖切的传达,非常困难。“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无奈的感叹。
关心草叶的枯荣,贴近花木的盛衰,似乎也可幻化出生命的意义。虽然思绪会有不连贯的神游,但草木的清香浸润了整个身心。
一丛花,一枝草,细细查看,其味无穷。会冒出这样的念头:自然远胜于表现。但拍摄出的照片却大为扫兴。这说明看出的已带表现意识。
情绪的xx,因为有了某种方法,而有所依附;方法的运用,却也是受了情绪的刺激而有所包容。
我对物象的xx,似乎越来越趋向单纯,我几乎纯粹在形态与色泽之间徘徊,从中体会生命的丰盈,而不再傍涉出个体的幻想。然而在情绪上则越发醇厚,这种情绪是由岁月的累积而酿制的。
没有被桃红柳绿的奢华所迷惑,生出的却是一种透凉的清丽。知觉随着光影在枝头花间移动,平缓的旋律潺潺地流过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