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岩芯箱边结情缘
没过几天刘文强就接到了调令,他调到分队化探组,“臭豆腐”叶志和调到分队物探组。他们可以一起到野外作业了,其它的大学生们也都陆续分到了本专业的工作。只有学数学的张希安没有分配,仍然在钻机上劳动,他学的数学专业实在是没有岗位分配。
就在刘文强要走的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班长唐燕迟特地打开一瓶珍藏了很长时间的白酒,他给每人都到了一点酒,田彦从不喝酒,这次也跟着大伙一起碰杯。
班长喝了一大口酒说:“刘文强!你是个好人,是个热心肠的人,我没有看错,你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一定有出息。你刚到钻机时我还训过你,我是个大老粗没有文化也请你原谅!”
刘文强说:“我很高兴认识大伙,跟你们在一起能学到很多丰富的生活经验,这对我以后也是有很大帮助的,谢谢大家。”
吴奎星对刘文强说:“咱俩碰一杯,谢谢你一直帮我写家信念家信,你走后我只有求田彦帮我写信了。”刘文强说:“这是应该做的,你以后一定要保证身体好,不要太节省了,要慢慢地攒钱,野外的工作实在太艰苦,首先要有好的身体。”
刘文强接着说:“田彦!以后吴师傅的家信就由你来写、来念,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田彦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仔细地为吴师傅写信念信,一定让吴师傅满意。”之后大伙频频举杯,很快一瓶白酒就喝的见底了。
这期间由于许多大学生离开工人岗位分配到专业工作,他们的空缺都由新来的一大批陕西籍的复员军人顶替,钻机内部也做了局部调整。刘文强走后,分队长把205机的曹铁勋调到209机4班和田彦在一起工作。
田彦很高兴能和北京同学在一起工作生活,田彦是1966届高三毕业生,曹铁勋是1966届初三毕业生。在钻机工作,生活平凡而又单调,工作时又异常劳累艰苦。曹铁勋来到209机以后,他一有时间就到205机或其它地方找老熟人去聊天,除去在钻机上班,在帐篷里睡觉,他很少待在帐篷内。
渐渐地大伙发现曹铁勋从来不打扫帐篷内的卫生,从来没有倒过炉灰,从来没有为大伙打过开水。甚至在晚上为大伙第二天准备洗脸的热水也被他擦洗身体给用了,等到第二天大伙早上起来洗脸时才发现没有了热水,把大伙气得要命,而曹铁勋像没事儿人似的还是不去打水。
每次都是田彦或是吴奎星悄悄地把每人的暖瓶打满开水,把大号铁皮水壶装满水放到炉子上,以备大伙使用。在钻机上工作曹铁勋仍然不是那么勤快,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只要是正常钻进时,别人都在忙碌着干自己岗位的事情,而曹铁勋却一个人在钻机外休息,地板不论多脏他也装作看不见,从不主动打扫一下。
为此大胡子机长多次找他谈话,希望他能改进一下自己的缺点,上班时勤快一点,但是收效甚微。班长唐燕迟私下对大胡子机长说:“是不是205机机长嫌他懒不要他了,把他调到咱们这来了,机长!还是把他调走吧,省得闹得大伙都没了情绪,影响咱们班的工作进度。”
大胡子机长说:“曹铁勋是分队长的大红人,家庭出身是苦大仇深根红苗正,比你这个贫农出身的还苦,咱们只好忍忍吧。在帐篷里他不干活也没有关系,在钻机上只要他能干好自己的岗位工作就行了,对他不要太认真。”
这段时间田彦和四班的工人们上班时,钻进都比较正常,取出的岩芯都比较整齐,把岩芯用水冲洗干净后就全部按顺序码放在岩芯箱内,班长用红色油漆笔在岩芯上面和岩芯箱边写上编码,装满后就抬到钻机外面。钻机已经钻进200多米,摆放在机房外面的岩芯箱已经摞在一起有半人高了。
这{yt}曹铁勋仍然一个人坐在钻机外面抽烟并四处瞭望,他发现有一个人远远地爬上山向209机的方向走来,等走到209机时,曹铁勋发现走上来的是一个女同志,她长的中等个头,体态苗条,人也长得漂亮,只是看着年龄稍大。
她因为爬山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她摘掉皮帽露出两条长辫子,头发乌黑油亮。曹铁勋看着她没有说话,那个女同志气喘吁吁地说:“小同志,这里是209机吗?我是你们钻机的地质员,我叫陶丽媞。”
曹铁勋站起来说:“是209机,你是新来的吧,没有见过你。”陶丽媞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你说话像北京人。”曹铁勋高兴地说:“我叫曹铁勋,我就是北京人,我家住在缸瓦市附近。”
陶丽媞也高兴地说:“哟!我也是北京人,我家住在西单甘石桥附近,咱们俩家住的还挺近的。”陶丽媞一边说一边走进209钻机机房,她进去后和唐燕迟班长打了招呼,又和其它人点点头,算是自我介绍了。
班长唐燕迟正在操纵‘给进把’,钻机正常钻进时,站在钻机旁边噪音很响,面对面说话也听不清,陶丽媞赶快走出来。陶丽媞请曹铁勋帮忙把最上面几层岩芯箱搬下来,然后陶丽媞拿出笔和本,又从地质包里拿出几个样品袋。
陶丽媞先在本上做编录,然后用地质锤在岩芯上用力敲下几小块,放进样品袋内,里面放进写好的编录单,并在白色的样品袋上写下编号。曹铁勋看得有点入迷,这时田彦探出脑袋对着曹铁勋大声喊:“快进来,要提钻了!”陶丽媞抬起头表示感谢对曹铁勋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干她的工作。
曹铁勋不情愿地走进机房,起钻的速度很快,每个人都互相配合,这时曹铁勋也配合大伙努力地干活。钻杆全部提上来,敲出岩芯后,又快速把钻杆送入钻井,正常的钻进又开始了。
班长让吴奎星操纵给进把,他走出机房对着陶丽媞说:“怎么让你来管209机,从65年你毕业{dy}次实习就是在209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陶丽媞说:“分队长派我来的,我看你们这有好多岩芯没有纪录,我可要干上一会儿了。”等快要起钻的时候,陶丽媞才干完手上的活。
曹铁勋帮着陶丽媞把岩芯箱一层一层码好,在码放{zh1}一层岩芯箱的时候,曹铁勋一不小心手指让岩芯箱上裸露的铁钉划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立刻流下来,陶丽媞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给曹铁勋包好。这时又是田彦探出头说:“快进来,提钻了!”陶丽媞对他说:“你小心点,要戴手套干活,别碰到伤口。”曹铁勋说:“这点小伤没有关系。”说完他快步走进机房,陶丽媞站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下山。
等到第二天曹铁勋才发现小手指有点脓肿而且疼痛难忍,田彦看到忙陪同曹铁勋到卫生所去包扎。走进卫生所田彦和许大夫打了声招呼,他看到刘有富在桌子上清洗医疗器械,在一旁洗衣服的许佩玲也抬起头对田彦说:“陈叔!你来了。”许大夫看到曹铁勋的手指说:“不要紧,涂点药,吃两片xx药就没有事情了。”
田彦走到许佩玲跟前问她:“你又放暑假了吧!该上高二了吧!”许佩玲边洗衣服边说:“上高二了,现在不是‘学军’就是‘学农’,也没有学多少课程,还不是天天混。”刘有富说:“那可不行,别人不学你也要学习,你千万不要耽误了学业。”
许大夫听见后说:“刘有富说得对,什么时候知识都管用,看刘有富这么刻苦用功,很快就能干上医生的工作。”田彦和曹铁勋走出卫生所后,曹铁勋说:“看来刘有富当医生是肯定的了,我看他和许大夫的女儿也好上了吧!”田彦说:“不会吧?许大夫的女儿才上高二,还是小姑娘,不可能。”曹铁勋说:“你以后看吧,他们一定有戏。”
回到帐篷后班长问曹铁勋:“手指得伤厉害吗?要不你休息二天,伤好了再上班。”曹铁勋说:“许大夫说没有关系,吃二片xx药就会好的。”曹铁勋又问班长:“看来你和陶丽媞挺熟的,她也是北京人。”班长来了兴趣说:“陶丽媞是65届地院毕业的大学生,刚到地质队就分到咱们钻机当地质员。以后又分到踏勘小分队,干了一圈又回到咱们钻机。
我听说她可是咱们队的‘内控’人员,就是内部特别控制人员,她的家族是大军阀出身,据说她们家非常有钱。可能因为这个原因,也可能因为她比较傲慢男同志们也不敢追求她,所以她到现在还是单身,与她一起来的大学生们都早已结婚了,孩子都有好几岁了。我看她都快30岁了,真是不好找男朋友了。”
等四班上白班的时候,陶丽媞又来钻机取矿石样品并做纪录。依然是曹铁勋帮助陶丽媞把岩芯箱搬下来,曹铁勋就看着她作编录,取样品。陶丽媞说:“小曹,你的手指好了吗?真是对不起。”曹铁勋说:“一点小伤没有关系,快好了,在钻机上干活手指经常会被划伤。”
陶丽媞又说:“小曹,这次回北京你陪我一起回去好嘛,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回北京,身边都没有人照顾,真是太孤单了。”曹铁勋高兴地说:“没有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我帮你买票,只是经常买到站票,不知你能不能忍受得了。”
陶丽媞说:“没有关系,到了车上先找列车长,可能还能买到剩余的卧铺票。”曹铁勋赶快说:“我可买不起卧铺票,太贵了。”陶丽媞说:“不用你花钱,你只管陪我回去就行了,咱们说定了。”渐渐地班长发现只要是他们上白班,陶丽媞都来取样品,并在钻机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曹铁勋经常在钻机外面帮她干活,一到起钻的时候都是田彦探出头来叫他进来。
日子过得很快,收队的时候又快到了,段宏基对田彦说:“这回我想到长江三峡看看,先到重庆乘船顺流而下,一直玩到上海,然后回北京。”田彦说:“你的计划真是太妙了,到明年一月份咱们就可以转为二级工,工资也可以拿到120多元,你出去玩资金没有问题。我就不行,家里负担太重,每个月都要寄钱回去,没有多余的钱出去玩。”田彦又说:“这几年真是不容易,总算转为二级工了,看来以后再调级就难了。”段宏基说:“只要转为二级工就算是万幸了,总比插队的同学好多了,不过这些钱也够咱们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