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六国行之二

 东德:推倒专制之墙 

 

   1989119,东德宣布开放整个柏林墙。一时间,人们疯狂的涌向柏林墙。三天里有75万东德人逃往西德。一段时间,有900万东德与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人疯狂的涌向西柏林。终于第二年11月底,柏林墙全部拆除,东西德之间的围墙夷为平地,二十八年的人为阻隔就这样消失了。东西两德合并后,文化经济迅速融合。拆了柏林墙,催生了东德经济复苏,东德的私人企业大多是1991年起步,现在双方表面上已经看不出谁是谁,到底是一个民族,同根生。 

 

  在柏林郝导帮我约谈移居华人学者李先生,他在当地大学教书,是个对德国历史有研究的人,交流中我最感兴趣的是想了解东西德国统一后的情况,及“德国统一的后遗症”问题。李先生告诉我:东德曾被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称为“社会主义的橱窗”,是东欧各国中经济发展水平{zg}丶民众生活{zh0}的国家。尽管如此,它当年的人均GDP仅为西德的1/4,职工收入为西德的1/3,劳动生产率仅为西德的30%,进出口贸易为西德的1/10,科技水平落后于西德20年。东边是“勒紧裤带增加生产”,西边是建立“福利国家”的社会保障。从19451961年,总人口1664万的东德竟然有350万人逃往西德,也就是说超过1/5的人口流失,而且其中许多还是各种人才。为了阻止这场“逃亡潮”对东德政府的政治合法性构成了极大的冲击,於是建起了柏林墙。但是,高墙的修砌也并没能阻隔人们对西边的向往,从19611980年,又有近20万人成功逃亡,但许多人“越狱”失败,喋血高墙,演成无数惨剧。“ 

 

  1989年柏林墙倒塌前这段时间,东德当时的经济状况是很糟糕的,非常依赖于西德的援助。自然环境也不容乐观,很多河流污染得非常严重,水上都泛着化工废料的泡沫,东德政权几乎是没有任何希望进行自我改革。在那种情况下,1989年剧变时,东德游行队伍高举的口号就是:“我们要像西德人那样生活!”东德政府想用坦克来镇压当时都不敢,他们知道镇了这些要求折除柏林墙的抗议民众,就不可能再得到任何方面援助了,所以{zh1}推倒柏林墙几乎没有流血。柏林墙的故事,说明一个真理,一个政党不管你把自己制度吹捧得多么美好,只要你的百姓拚命想外逃,就表明这个社会制度是非常糟糕。也应证东德社会主义跨台是必然的,只仅仅是时间快慢问题。 

 

  宗教和民族解体南斯拉夫 

 

  斯洛文尼亚是个小国,人口仅200万,可人均GDP已超过3万美元(中国的十倍),属于欧盟中上游高度富裕国家。 

 

  斯洛文尼亚是属原南斯拉夫时期六个加盟共和国当中最富裕的一个,它的经济发达程度和生活水平远远高于塞尔维亚七倍,所以闹独立最早。南斯拉夫领导人铁托于1980年逝世后,斯洛文尼亚政府就开始自行进行一系列的政治、经济改革,并于19899月通过修正案,重申斯洛文尼亚加盟共和国脱离xx的权利。1991年南斯拉夫解体,斯洛文尼亚地方民族主义高涨,要求独立,在西方支持下成立了一个新国家。南斯拉夫随即派兵向斯洛文尼亚宣战,但十天内便在斯洛文尼亚的抵抗中撤退,双方基本没有伤亡,史称十日战争。10月,斯洛文尼亚议会通过斯享有从南分离出去的民族自决权的修案。19907月斯议会又通过“国家主权宣言”,同年12月,公民xx赞成斯洛文尼亚独立。斯洛文尼亚共和国就从原南斯拉夫分裂出来了。 

 

  造成这一分裂过程不得不追究到一个人,铁托统治南斯拉夫约35年时间是南斯拉夫后来战争悲剧的源泉。南斯拉夫原来结构相对比较简单。主要是三部分构成。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塞尔维亚三部分。此时的塞尔维亚,占南斯拉夫大部分的人口。铁托不属于塞尔维亚族人,为了方便自己的统治,铁托想方设法削弱塞尔维亚力量。从塞尔维亚分出了黑山、马其顿、波黑。又在剩余的塞尔维亚部分,内部分了两个自治省。伏伊伏丁那自治省和科索沃自治省。铁托创造了南斯拉夫民族概念,这个无中生有的民族概念,其效果是分化了各民族,主要是分化了塞尔维亚民族,这个政策不是促进了民族融合,而是破坏了民族融合,这些措施较大的削弱了塞尔维亚。使南斯拉夫各部分力量比较均衡,没有处于{jd1}优势的部分。它有利于维护铁托的独裁统治。铁托只想到自己的统治方便,没有考虑南斯拉夫的长远存在。给南斯拉夫酿成了难以挽回的悲剧。波黑人口构成主要是塞尔维亚族,有信仰东正教的塞尔维亚族人,有信仰伊斯兰教的塞尔维亚族人。铁托为了分化削弱塞尔维亚族人,创造了一个新民族穆斯林族。把信仰伊斯兰教的塞尔维亚族人称为穆斯林族。这个创造危害深远,彻底分裂了塞尔维亚族,带来了后来的血腥斗争。 

 

  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人也属于斯拉夫人,但信仰天主教,南联盟其它地区斯拉夫人信仰东正教。宗教是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从南斯拉夫分裂的潜在因素。南斯拉夫号称欧洲的火药桶,内战导致几十万人的死亡,铁托的行为是这些人死亡的最终源泉。一个人给一个国家带来如此大的悲剧,铁托算一个。国家分裂不分裂无所谓,也无所谓好坏。问题是,分裂带来的战争很有危害,是真正的悲剧。 

 

  我在东欧参观的最多项目就是教堂、皇宫、古城堡或博物馆,这里几乎包含了欧洲的一切历史与人文价值和精神。欧洲人信仰上帝,就把最精美的建筑,最豪华的装饰带给了教堂。欧洲人的文化传统也充分体现在百年历史的教堂中,在欧洲有显耀身份的人才有资格葬在大教堂,如国王、主教、名人。每逢xx和节日教堂都挤满人。它代表着这个国家、民族、人民的信仰、精神和灵魂。不要说广大的人民,就是各种背景派别的政党都离不开宗教的支持和理解。 

 

  东欧解体教训 

 

  东欧国家的剧变不是偶然的,有各个方面历史、政治、经济上的原因。加上西方价值观念,和宗教普世主义进行的意识形态,信息文化渗透,及西方的经济xx、贸易和技术援助,都起了重要作用。在冷战时期,苏联对东欧国家的高压控制,使苏东之间的矛盾不断积累加剧,xxxxx上台后为了缓和同美国与西欧的关系,放松与改变了对东欧的控制。他的东欧“新思维”政策,推动了东欧各党的改组、分裂和蜕变,于是东欧长期积累起来的各种矛盾总爆发,剧变自然产生。 

 

  作为一名基督徒,我想谈一点宗教层面的感受。有人说“拯救人类的一条主要路线,就是承认文化与宗教差异的事实,掀起仇恨的恶浪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要学会在不同的人、不同文明之间、不同宗教信仰的代表之间开展对话——这就是当今的任务”。东欧的七十年的教训,不正是在苏联的操盘下,不承认各国文化和宗教的差异,强行统一在共产意识形态里,掀起种种民族与阶级仇恨与斗争产生出{zh1}的变天结果。

 我是个基督徒,这十年走访五十多国家,一直在寻求一个问题,基督的普世主义和价值观对世界各国究竟起到怎样作用?东欧行前我曾通过香港教会朋友找到在东欧斯洛文尼亚学习的香港神职人员杜先生。我跟他的缘分出自我写的{dy}本书,《风雨人生路》在香港发行时,曾受到香港教会观注,因为书中述写xx中大陆教会受迫害的许多真实情况,特别是我坐十三年政治牢狱相遇到的一些神职人员死难经历,香港青年基督教会曾向我要去二百本书,他就是拜读我的书才与我联系上的,因为他父亲解放初就在上海徐家汇天主教堂当神甫,后逃去香港,我书中写到的主教龚品梅及神甫张宏根与盲人修士金林生一些人,他父亲都非常熟悉亲密,在导游帮助下我在斯洛文尼亚约见到他。 

 

  我向他讨教东欧宗教问题。他告诉我:东欧除波兰与斯洛文尼亚大多数是天主教外,其他都属于东正教,也称基督新教。东欧宗教本来就非常普及有影响力,打开历史你就能看到,欧洲的多次战争都是因宗教引发。在东欧社会主义七十年统治中,各国在建设过程中的一个重要任务便是消灭宗教,使本国早日成为无神论国家。共产主义政府在报刊上地公开指责宗教反动,用漫画等形式丑化正常的宗教活动,用行政手段封教堂,毁坏没收宗教财产,并大规模拘捕传教士。首先苏共领头,在50年代赫鲁晓夫继斯大林后同样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反宗教运动,不仅关闭了大约全国2/3的教堂、70%的神学院以及大部分修道院,而且把不接受政府领导的宗教狂热分子成千上万投进集中营。例如在阿尔巴尼亚,这个拥有教徒达全体居民70%以上,宗教历史有1,400—1,500年的国家,1967年官方就宣称:阿尔巴尼亚所有的宗教活动场所一律关闭,包括2169座教堂、清真寺、修道院和其它宗教机构。自称阿尔巴尼亚成为“世界上{dy}个无神论国家。1967年并强行通过法规,今后不管信仰什么宗教都要受到处罚。谁要是敢于举行宗教节日活动,就会失去工作,并被送入监狱;为小孩举行洗礼仪式,判三年徒刑,甚至不准给新生儿用宗教名字命名等等。当时东欧各国都纷纷效仿,但是对宗教迫害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目的,群众对宗教信仰依然存在。结果是取消了面上的宗教,反而加强了地下的宗教,打击了信仰者的心灵,却加剧了心灵的信仰,适得其反。 

 

  东欧的解体宗教起了一定作用,由于苏联与东欧各国宗教力量原有的雄厚基础,加上执政党的宗教政策的失误,西方基督普世价值观的影响,使得宗教力量起到了加剧东欧政局动荡和政局演变的作用。在1989年的东欧剧变中,东欧一些国家的宗教势力的活动十分引人注目。罗马尼亚从强迫迁居托克什神父开始,引发了全国性的流血冲突;波兰团结工会在教会势力的支持下掌握政权;前民主德国的反对派在教会的支持下迫使共产党政权步步退让,直至失去执政地位。其他各国的解体同样如此,宗教起了重要作用。所有这些都表明,宗教在东欧的政治生活中仍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一个民族与国家的复兴是离不开宗教的。解体前东欧各国的宗教信仰是被无神论共产主义打压与禁止的。解体后宗教信仰比今天的中国发展得更普及与凶猛,东欧像西欧人一样同样离不开教堂,宗教是一个民族的脊梁,是公民美德的孵化器,而国家的管理者都把基督新教当作国家的治国之本,当作国民道德的基础。民主、人权的深意正在此中,基督教的伟大力量及宗教文化的意义也在这里。 

 

  喜欢看历史书的郝导告诉我,你与东欧人交谈过去,你就会了解到:今天东欧人最痛恨过去年代,东欧这些国家对原苏共是深痛恶极,他们对过去生活从不留恋,对变天后的俄罗斯也没有好感,甚至连带着中国。

 

(下)新生 

 

  西德“大输血” 

 

  在参观东柏林地区时,我们发现还保留许多强烈意识形态色彩的地名和建筑:卡尔·xxx大街丶xxx恩格斯广场丶倍倍尔广场丶李卜克内西大街丶卢森堡大街丶蔡特金大街等。在xxx恩格斯广场上的马丶恩大型塑像也仍然耸立,接受左翼民众的瞻仰。在xx洪堡大学主楼正厅内也仍然镶嵌着xxx的名言:“哲学家的任务是解释世界,而重要的是改造世界”,俯视着来往楼内的莘莘学子。我们团中共产党干部看到这些场景,都很兴奋感动起来。我心里好奇:中国官员们还算是真正xxx主义的信奉者吗?中国正在盛行的权利交易改革难道把他们改造的还不够彻底吗? 

 

  我们团中有些宝钢集团高工曾在统一前到过这里,他们告诉我:这里确实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当时他们考察东德柏林南郊xx的铁西工业区,到处是火柴盒式楼群构成的苏式旧建筑,昔日一大片烟囱与厂房现在都无影无踪了。变成xx是一片绿化带中,稀疏的独户住宅群,绿影扶疏,清波荡漾的“古城”。我们的旅游车一路上没看到“私有化的大工厂”,看到的却是美轮美奂的巴洛克式“古”建筑:圣母大教堂、宫廷、古堡城……座座有古风,很多雕塑都被精心“做旧”,有点“风化”的模样。听说这都是剧变後这20年间复建的。如果没有介绍,谁会想到这一大片“久历沧桑的古城”其实不久前还是“东德的铁西区”?现在东西德整体已区分不出来。 

 

  剧变之后德国政府为了重建东德,采取一步到位的“输血”政策,以庞大的财政支持包揽了整个东部地区的经济改革,从1991到1999年,西部向东部“输血”高达7740亿马克,为东部建立起完整的社会保障体系。前东德公民的个人存款可以按1:1的比率兑换成西德使用的马克,这为前东德提供了其他东欧国家所无法企及的优势,于是仅用了五年时间就全面实现了经济转型。前东德因为由统一后的德国政府包下来“买断”,因而成为整个前苏东阵营中转轨代价最小,复苏最快的一员。{zh1}西德人花了超过10万亿欧元的巨大财富,才逐渐拉平东西之间的差距。 

 

  尽管西德对东德大输血,也无法解决东西德统一的后遗症。首先体现在经济层面,因为东德的企业缺乏竞争力与员工素质普遍底下,统一后马上造成大批企业倒闭或被西德企业合并,东德工人大量失业。根据统一商定的《回归法》实施,被共产党曾收为国有的土地必须归还给分裂前的原地主而交还给西德人,统一后的德国专门成立一个托管局来接管与处理东德留下的财产。托管局最重要的是吸引外资来接收,当时托管企业共14600家,其中800家返还给当地政府,2000家返还给收归国有前的原业主,对8000家企业进行私有化,剩余的彻底破产清算,总共签订了33500个合同。当时东德人总感觉只是不公平的折价收购,认为自己已成为二等公民,造成严重的“失落感”。他们原来期待,只要东德纳入资本主义体制,就能够享有与西德一样水准的富足,但统一后的现实,使他们的这种期待没有马上实现。 

 

  西德为了照顾东德,作出了巨大牺牲,为了拉这个穷兄弟,拖慢经济发展二十年。从原来世界经济排名第二降至第十五,每人国民所得从3万8千美元降至2万2千美元,也因此丧失了提振景气的能力。这一切东德人开始并不领情感恩,相反抱怨、指责西德人缺乏同情心,只知道要钱,对同族人傲慢和吝啬。而西德人则认为东德人已被社会主义制度惯坏了,懒惰又不会做事,过度依赖西德人,是缺乏独立性与自发性的人,给多少帮助都无济于事。但东德人抱怨归抱怨,问到他们真的希望回到过去吗?绝大多数前东德人不会这样认为。一些前东德人自嘲说:“过去我们过的是'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柏林墙一倒,我们倒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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