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26 01:10:55 阅读6 评论0 字号:大中小
我家从今年年头开始就一直是闹哄哄的。
Kenny的三嫂年头被诊断出患了第三期胃癌,之后每隔一两个星期便要从吉隆坡飞到新加坡xx,基本上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和我们住在一起。其实多两三个人一起住是无所谓的,家里本来就有空置的客房。不过此客人‘非比寻常’,连婆婆都忍不住提醒我一二。也难怪,三嫂的条规之多风格之严厉,在Kenny家里是众所周知的。之前Kenny担心我无法和她相处,还问我是不是帮他们租个房子比较好?我说得这种病能省还是要省的,我无所谓。不过无所谓不代表我麻木。他们的到来还是让我大开眼界的。
首先是食物的问题。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份食谱,据说是一位曾经得了癌症的日本医生所写,十分有效。于是开始喝糙米茶,萝卜叶汤,吃有机蔬果沙律,糙米糊。不吃肉,不吃鱼,不吃蛋。蔬菜鲜果要用清洁液洗好几遍,切细了,放在搅拌机里搅成泥才可以吃,怕不够细不容易消化。为此而引进的设备包括:
此外,什么有机油啊醋啊蜂蜜啊辅助食品维生素之类的也一大堆。每天,他们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着洗啊切啊搅啊煮啊。Kenny说这样也好,免得太有空了胡思乱想。我也有同感。
其次是空气的问题。我家虽然只有依山,没有傍水,感觉空气素质还是可以的。清晨鸟语虫鸣,清风阵阵,如果不是敢着上班或上学,你不一定会觉得是住在大都市里。然而,他们对室内的空气素质持有怀疑,为此购置了:
听说除了以上,他们吉隆坡家里还购置了蔬果清洗机,也可以用来洗肉,据说洗出来的东西看了足以让人从此戒肉吃斋。我很庆幸她没有要求在我家也购置一台。
接着就是孩子的问题。她的儿子扬比辉大两个多月,所以我们建议他们把扬接来,既可解相思之苦也可和辉作伴玩耍。可是两个人虽然年龄相同,体格性格却xx不同。辉是弟弟但是高出扬半个头,辉16多公斤重扬才13多公斤。一开始大人们想让辉叫扬‘哥哥’,可是好多次都弄错脱口让他叫扬‘弟弟’,所以后面干脆让他们俩互叫名字为妙。辉性格大咧咧的,热情但是比较‘粗鲁’,高兴起来一个拥抱就会让扬差点踉跄跌倒,哭的时候震耳欲聋,不过不到10秒也可以破涕为笑。扬文静听话,比较小心敏感,高兴的时候笑眯眯的好乖好可爱,哭的时候小声抽咽,让人觉得他好可怜好可怜,但是会哭比较久。
我总以为,孩子是没有缺点的,只是性格不同而已。可是扬的父母喜欢拿辉来比较,以“鞭策”或“激怒”扬。他们总是对扬说,“你看,辉是弟弟,却吃得比你快!”“你看,辉多乖,扬不乖的!”“你再这样,妈妈不要你了!”“爸爸疼辉,不要疼扬。”每每这样,我便快快找个借口带辉逃离现场,心想如此下去,扬怎么可能喜欢和辉在一起。事实也的确如此。假如玩具只有一个,假如玩具先被辉以“武力占领”,扬马上向大人投诉,“我要,我要!”我说你自己跟辉要,他不理会,他相信大人多于相信辉,相信大人更多于相信自己。而对辉的“排斥”也在扬的言语中体现出来。两人在一起看卡通片,辉兴奋起来手舞足蹈。扬不高兴,对着我喊,“我不要齐辉了!我不要齐辉了!”我很诧异。显然扬套用了他妈妈那句“我不要你了!”再看看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概也不觉得“你不要我”又会怎样。
如此每天的生活比之前的热闹得多。就算充满了小插曲,辉和扬基本上不曾吵架。虽然两家人的生活习惯有些不同,偶尔坐下来一起看个电视娱乐节目倒乐也融融。只是想起新加坡一名已故的患癌妇女,她边化疗边作义工并确保自己的小孩充分了解自己的病情和疗程,不是要获得孩子的同情,而是要他们跟她一起坚强,让他们知道她到{zh1}一分钟也没有放弃。也想到我潮州的二堂嫂,一个平凡得容易让人淡忘的妇女,好几年前被诊断得了末期淋巴癌。她二话没说出院回家,只吃些中药偏方,其他生活工作一切如故,生死坦荡,今仍健在。更想起读过的一本书,作者是美国KPMG的前执行总裁尤金,他05年被诊断得了末期脑癌后,用生命{zh1}三个月的时间记录下自己思想的挣扎和解放。他说,“我觉得当下是一种恩赐。。。我觉得自己在{yt}里活满了一周,在一周里活满了一个月,在一个月里活满了一年。”
对癌症病人的心情,我不敢妄加评论猜测。然而想起尤金的另一句话,他说,“为什么我们总怯于扪心自问:自己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什么?”
或者抛开患病与否,对大家都有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