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桃儿红了

桃儿  红了

    高考结束那天傍晚，小雨淅淅沥沥飘落，如同为我并不努力的高中时代祭祀。返校的途中，没有人知道我的泪珠和着雨滴一同滚落。爱流泪，但不喜欢淋雨，虽然在阴雨的天气里会伤感，也常常落泪，但好像从此就没有在雨中哭过，因为没有比高考不如意更让人伤心难过的事儿了。我知道自己的成绩不会理想，但也知道复读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后来的格局，也真的是我预想的那样。面对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兴趣也很陌生的专业，面对师长和绝大部分同学败北的现况，经过内心的挣扎和各方面的权衡，我默默地藏起自己的小心思，{zh1}还是踏上了求学路。

等我毕业时，桃儿已经在父母的安排下，做着很多毕业生也未必能得到的工作。她的变化也很大，不仅衣着大方得体，甚至加了不少时尚元素，更让人意外的是，还很前卫地做了双眼皮，再架起秀郎镜，像老猫尾巴的小辫子早已换成短发，加上本来皮肤就好，率真、活泼、清爽，还有几分秀气，凭添了几娇贵气息。

时不时地还是凑一起耳鬓厮磨，走东窜西。一个午后，我躺床上看书，桃儿织毛衣，我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几句，根本无心留意时间的脚步。等想到抬头看时，很意外：人高马大的桃儿，手工活又好又快，一片衣袖早完工，开始另一片的编织了。真能干，好神奇！把她好一顿的夸奖，从此也勾起我学习女红的欲望。心想，桃儿都能做得那么好，我也不会差她太多。但没多久，在她家的一顿饭，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或许是我在她家里里蹭饭成习惯了，又赶上她家饭点儿。想帮着摘菜洗洗什么的，没插上手，桃儿和她父母一阵忙乎，饭菜很快就好了。一直不是太在意吃什么东西，对我来说，肉炒土豆丝和鸡蛋炒西红柿没什么区别，只要不难吃，吃饱了不饿就成。所以至今竟想不起每次吃了桃儿家的什么菜，一丁点儿的记忆也不曾留下。但那次，却让我记忆犹新。桃儿做的手擀面，无论软硬，粗细均匀度，还是口感，色香味俱全，都无可挑剔，堪称一绝。那是虚度几十年的我，吃过的最棒的面条了。当时口无遮拦，激动地对桃儿说，你要是男的，我就嫁给你，让你天天给我擀面条吃。哈哈！随意地说说，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多久，桃儿又来找我了。不记得在哪里，也不知道当时正在做什么，但谈话的内容却让人不得不当回事儿了。大概/也许/差不多有一段铺垫，然后貌似很随意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做我二嫂吧？”——开什么玩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立马乱了阵脚，连头都没敢抬。“做我二嫂吧！最少让你放心的是，我不会欺负你的，我爸妈也喜欢你。”桃儿接着说。心里像闪电一样回旋：她哥，大哥，二哥，碰面不多，交流极少，他们不在家，我就在桃儿家多呆一会，他们要是在家，我就会建议出去玩。哎呀，依稀记起桃儿的二哥不久前当兵回来了，一改往日的寡言少语，开朗多了。当时就以为是在外面见了点世面的人都会那样儿，根本没放在心上。 “怎么不让我做你大嫂啊，做老二，不干！”，明知道他大哥在外地工作，多年前就有女朋友。我的胡扯本领可能就是那时练就的，以掩示内心的惊慌。并没有为这事后悔的意思，而当时的我，却的确是不知天高地厚，少年志壮不知愁，下雪不知穿棉袄，天晴不记得戴草帽，自顾自做着春秋大梦。

“说真的，你和我大哥不合适，再说，其实我二哥比我大哥人好，大哥好像比二哥帅点儿，很自私的，但没有我二哥人好。”听了桃儿这话，心想：什么时候研讨的合适不合适这码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和我商量了吗？再说，我压根就没想过更多，一直习惯了有桃儿这个朋友，希望永远这样，做好朋友。“桃儿，知道你对我是真好，你和你二哥感情比一般的兄妹更深，也明白你的好意，但你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你二哥也够高，不是不够帅，但要命的是，你们都比我小（桃儿和她二哥上学比一般人上学要早一两年，也是双职工没人带的原因，在托儿所倒不如送到小学里，那时也不够重视幼教），这事好像不靠谱。”。也许含糊，也许吞吐吐地表达了这个意思，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过去，又是怎么过去的。

之后有一段时间，彼此都不太自在，也许更多的责任在我吧。直到他大哥结婚时，本可不必“意思”一下的我，特意送上一份薄礼，以后才又慢慢地恢复正常来往了。

斗转星移，每个人都在寻求突破口，努力，选择，想超越。虽然隐约察觉到桃儿交往的人有些杂乱，但对社会依旧懵懂的我，并没有想太多，也许工作后每个人都会那样吧。但后来发生在桃儿身上的事儿，还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也验证了我内心的些微猜测并非xx捕风捉影。

我  自以为很懂事儿  却依旧徘徊在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