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管X叫老大。
老大其实是上一级的学生。他说和那个年级不合拍,就留下来到了我们年级。
老大是南京人,说话总带着浓重的南京腔,嬉皮笑脸,没有正形,貌似很痞。
老大的本事不在于功课有多好,而在于任何人都搞得定。
宿舍卫生检查,老大正躲在被窝里逃课,给管宿舍的大妈逮个正着,也不知他怎么花言巧语,不仅没有被通报,还给乱得一塌糊涂的418弄了个八十几分。
毕业的导师,他丈母娘长丈母娘短地叫着,结果毕业论文就比我们任何人都轻松搞定。
(当然,南京的大妈一定比上海的大妈好说话。)
老大会写小说,不是青涩青春的那种,是晦涩沉重的那种。有一次他拿了一篇来请教我,看罢我吓得半死。主题是一个男孩变态的恋母情结,不是那时的我看得懂的。我问他,为什么写这个主题,他还是没正形的笑笑,用南京话说,这很正常哎。
老大对女孩的口味也很独特,心仪的对象说出来总让大家耳目一新。女孩子越凶,他越是要靠近。他喜欢六班一个小小的女生,因为她来自汉正街,骂人没谁还得了口。老大看她,她怒目道,“看什么看,看你妈啊!”老大就欣喜了{yt}。
老大喜欢看报纸,无论什么报纸,无论是否过期,他拿到手里就一字不落地仔细看,一张报纸能读半小时。他逃课的时间,多半躺在在宿舍的床上看报纸,顺便跟检查卫生的大妈套近乎。
反正老大就是个神人,不务正业,悠哉游哉,很痞很快乐。
毕业了,老大留在南京,进了一家医药公司做销售。那会子我们都不愿去做销售,觉得应该去搞技术,而老大毫不犹豫地去做了销售人员。
十年过去了,他脱颖而出了,至少在财力上是这样。
老大来上海出差,总是在凌晨打许的电话。说,哥们,聊聊。那是他的工作刚刚结束。
当然,他总是被睡意正浓的许毫不留情地一顿臭骂,我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他说,小麦在吗,我跟她说两句。结果又招来一顿。
去年我到南京出差,跟老大和另外一个同学喝酒。他说价值观,他说人生,他说财富。{dy}次听他这么正经地说话,我还不适应。
{zh1},他半醉了,说,小麦啊,我多想把418买下来呀!
418是他的宿舍,校区搬迁了,宿舍楼卖给了别的学校。他说,我想买下418,叫哥们们回来打牌,吃茶叶蛋。
他说这些话时没有了痞劲儿,眼底里满是真挚的怀念。怀念得疼。
回来后,我把他的愿望告诉也住在418的许,他叹了口气说:
即使买得回418,又能买回那些无牵无挂放浪形骸的青春岁月吗?已投稿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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