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下乡的记忆73

      监狱大院内,设有宿舍.食堂.诊室.和厕所,那是犯人的生活区。在大院内,可以利用休息时间学习.玩耍。或者,窜窜监号,就象到邻居家窜门一样,与平时不在一起的好友聊聊天。自由活动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我首先认识了“知青”M,他中等个,小圆脸,一双大眼睛,长得很秀气,也很文静,实足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与劳改犯联系在一起。可是,我们就是劳改犯。

      他很爱好文学和诗歌,每次我们在一起,总是听他谈论文学和诗词。我对这方面是外行,除了学习医书之外,别无爱好。自从认识了M,也开始向他学习一些诗词的格式,平夂韵律等知识。听他说他的父亲是搞金融工作的,我还真羡慕他,出身在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受到文化的熏陶,懂得那么多文学诗赋方面的知识。

      交往时间长了,关系越来越密切,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谈话中,他经常提起一个人。说那人如何有本亊,有{lx}才能,政治上先知先觉,等。那时,我最佩服他的同案犯L。此人极其聪明能干,尤其讲义气够哥们,有男子汉的气概。只有具有这种气质的人,才可以当统帅。我问到:你们一起下乡的“知青”都很历害,还有比L还棒的吗?M回答说:他们有不同的性格,一个可以当{lx},一个是将军。我脑海中,突然冒出刘邦和项羽的形像。便说:一个是小人,一个是君子。M急了,说:不能那么比,那个人很有水平有头脑,不能用小人和君子来比。我说:那就用刘邦和项羽来比吧。M笑了,说:这样比还差不多。我见M被我饶了进去,很得意的说:刘邦可是一个实足的小人,只不过,是个成功的小人而已。不管小人成功还是失败,跟着小人的人必定要倒霉。M说:你没见过那个人,他很有头脑,比L历害------从此,我对M的偶像,有了一个小人的极坏印像。虽然没见过面,那可能是,与L的形像对比所产生的结果吧。

      不长时间,我又认识了M的同案T。他是普通家庭出身,也来自东乌旂满都宝力格那个“知青”群体。可能是那个群体内的人都有些水平吧,他也很懂些文学诗赋。至今,我仍保存着他增给M的一首诗:

                     君来千里路,不见不哀伤。 曾饮一河水,同车别故乡。

                     未识凭固执,事亊岂皆昌。 不引前辙复,怎求道路长。

      T不善言语,我们在一起除了谈文论诗之外,没有过多的交流。他对一些亊看得太悲观,使人觉得有些压抑。后来,我又认识了他们的同案犯L,他可是与众不同的另外一种人。

      我与L认识,也是通过M。他在基建队的木工组劳动,木工组的劳动工具,除了刨刃.锯条.等,铁器需要购买,其它木制工具,全由自已做。

      记得与L{dy}次见面,他拿着一个木头刨子,很得意的说:你们看看,这是我自己制作的。就像自己得了一件宝贝,那么兴奋,洋洋自得。的确,他刚进木工组时间不长,能自已做出刨子来,还有锯子的木架,已是很不容易的亊。他认真的炫耀一番之后,没说几句话就风风火火的走了。似乎,他每时每刻都在忙,在劳改监狱还有那么大的兴致。我不明白,他的积极性是从哪里来的?干什么都那么认真,那么一絲不苟。那么充沛的精力,好象他有永远使不完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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