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堪回首:泣血冤魂_草堂瘦叟_新浪博客

                                    可堪回首:泣血冤魂 

                                   ——摘自章回体回忆录《犟牛本色》 

                                 瘦叟刘沂生 

                     

                                                                                                                                         

                                今事令人忿愤,

                                往事不堪回首。

                                执管在手,

                                忧忧,

                                极左路线,

                                何时休?

   

    此感,因何而发?且听我慢慢道来。

    没有亲历中国文化大革命的人,很难相信在xx期间,中华大地上到底出现过多少混蛋逻辑。“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狗熊儿混蛋”便是其一。根据这一混蛋逻辑类推,如果某人是叛徒,那么,在他叛变前所发展的党员,所领导的部下,以及所结交的朋友,将都难脱叛徒的嫌疑,就一律该被xx,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能翻身。为了达到将某些革命干部整死的目的,那些红卫兵干将们,竟不惜血本地四处逼供,挖掘材料,去寻找“铁”的证据,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不信?我就目睹、耳闻过这种怪事。

    一九六七年,王效禹在省里夺权以后,全省各地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建革命委员会,推选谁做执掌大权的革命干部,是各路红卫兵竞争最为激烈的大举。原因很简单,哪路兵推举的干部上了台,似乎那片领域便成了他们的天下,其地位便高人一等。为此,各路红卫兵,不惜用任何手段,哪怕是卑鄙的手段,贬彼之举,扬已之荐。更有甚者,竟为推举革命干部,大打出手,酿造血战,死伤多多。这哪里是在革命?简直如士匪抢占山头一般!xx中的土匪,又何止一股?

    淄博地区的刘干,是xx前淄博地区的一把手,为一九三五年前入党的老党员、老干部。xx兴起后,淄博的红卫兵势力,大体分为保刘、倒刘两大派。保刘者认为保的有理,因为刘是老党员、老干部,曾驱逐日寇负过伤、流过血,是响当当的革命干部,应该站出来主持革委会大政。倒刘者则坚持,刘是托派嫌疑犯,闹不好是个漏网托派分子,革命大权交到这种人手里,是对革命的极大威胁。像刘干这样的人,只能xx在地,再踏上一只脚,令他永世不得翻身,让他站起来骑在红卫兵闯将们的头上,那是万万不准许的。于是,淄博的两大派,派人四处外调,用以证明自己那一派是正确的,革命的,另一派则是错误的,反动的。

    刘干何以是托派嫌疑呢?这得追溯到一九四○年沂中县的肃托事件。

 

    刘干,原名于国述,刘干是他在日伪占领区从事地下工作的化名。他是沂水县老二区张岱村人。老二区李家营有个李哲堂,是一九三二年入党的老党员。于国述的入党介绍人,即是李哲堂。

    翻开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几乎每一个时期都出现过极左派;只要有极左派,就难免有屈死的冤魂。一九四○年沂中县曾一度开展过肃托活动,挨整的党员干部不少,当时的组织部长郝心昌,副部长耿启明,都被划在被肃的范围内,几乎被“喀嚓”掉脑袋。

    老二区的老党员哲堂未能幸免,也被当托派关押起来。关押他的理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那时大哥春生在老二区做青运工作,归民运委员李哲堂的直接领导。那时搞的是一种连环审查、扣押,谁扣到环上,谁就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传言组织部长郝心昌与上面的托匪有关联;副部长耿启明与心昌不错,启明便是嫌疑犯;启明常到二区工作,与哲堂关系甚密,启明被捕,哲堂岂能逃得过——这便是当年肃托的混蛋逻辑!

    肃托工作,地委派专员一抓到底,将县一级领导凉在一边,执行人员都是七区(地委)的保卫科人员。心昌、启明等人是县里的领导干部,对突审人员敢顶,敢抗,至死不认罪,办案人员也未过于惩罚他们。到了突审李哲堂,情势便不同了。他仅是个小小民运委员,出身又是二地主,对他自然逼得紧,刑得重。在刑审室里,他多次被打昏过去,然后再用冷水泼醒。他再也忍受不了那种残酷的刑罚,为了少受点苦,便承认自己是托派。于是,人们便不再刑罚他。

    哲堂被两个审讯人员架回关押室,扔在地铺上。被关押在同室的耿启明急忙过来,将他轻轻扶起,关切地问:“怎么样?哲堂。”

    李哲堂无奈地摇摇头,悲切地说:“我受不了啦,只好承认下来……”

    哲堂生活条件很优越,从小没有受过苦,经受不起那种折磨,他对启明说的是实话。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启明猛地将他一推,点划着他的头顶,忿忿地说:“你,你,你怎么可以承认呢?作为共产党员,要忠骨铮铮。在敌人的法庭上胡说八道,是叛徒!在自己的法庭上胡说八道,也是叛徒!你,叛徒!”

    哲堂被骂得面红耳赤,心如刀绞,深深地低下了头……

    第二天,傍晚,哲堂被几个人五花大绑着架出去。启明以为又要提审他,可能是逼他牵连别人。启明不放心,扒着窗口,向着哲堂的背影,大声呼喊:“哲堂!要顶住,不能乱咬人!”

    哲堂已去远了,再也听不到启明的喊声。

    李哲堂被送的,不是审讯室,是刑场。刑场在村头的山沟里,那儿早有两人提着日本鬼子洋刀候着。哲堂知道事情不妙,拼命地挣扎,仰着头,张开口,大声呼喊:“冤枉啊!我不是托派,我不……”

    尚未等哲堂再喊出声,一个押送人员,从地上抓把土,一下子塞进哲堂口里,噎得哲堂直伸脖梗。那个给他向口里塞土的人,恨恨地骂道:“叛徒,到阎王爷那儿告状去吧!”

    当时,正值日暮时刻。天上乌云漫卷,太阳放射着惨淡的光辉。远处,似有隐隐雷声。一阵风刮来,裹着枯草败叶,撒落在人们身上、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几个人把哲堂飞架到沟底,用力一按,硬将哲堂按跪在地上。趁两边人一闪的一霎那,一柄东洋刀,带着一股疾风,飞落在哲堂的脖颈上。“咔喳”一声,哲堂的头颅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出好远;他那断颈上的鲜血,“嗤”的一声,窜了好高好高;他那尸躯,“卟嗵”一下跌倒,两腿蹬了几蹬。他是要蹬掉冤屈呢,还是要教训那些错杀他的共产党人?可怜的革命老人李哲堂啊:

 

                     敌阵弹雨幸未亡,

                     惨死自己屠刀下。

 

    哲堂死后,谁也不同他的弟弟去收尸,唯恐沾上托匪嫌疑,也被共产党抓去“喀嚓”掉。

    我父刘德亭惊获这一噩耗,赶到李家营,与哲堂的弟弟一起去为哲堂收尸。

    父亲看到哲堂身首异处的惨相,悲痛地流下苦泪:这个仗义助人的好兄弟,竟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下。

    至于他是不是托匪,老父自然搞不明白 ...... 

 

    回述完历史,且再回到现在。

    一九六八年春,淄博市建革命委员会前夕,也是淄博两大派争夺干部席位斗争最激烈的时候。我有病,适值回益都在家休养。一日,正与老父在屋内闲谈,忽听二门外有人带着浓重的博山语音呼喊:“刘德亭在家吗?”

    来人的呼喊很没有礼貌。父亲已是近七十岁高龄的长者,他们竟直呼其名,我的心里已有几分不满。来到屋门口,立在台阶上,我冷冷地问,口气也不太恭敬:“干啥的?大呼小叫,连点礼数都不懂!”

    “我们是红卫兵战士,来自淄博市,执行革命任务。”两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臂带红袖章,已出现在大门里,沿着甬道向北屋走来。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仍在滔滔地说,“xxx教导我们,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还要什么好听的话?”

    “站住!”我几步迎上去,将双臂一伸,拦住他们的去路,“这是我的家!我们家只有革命者,没有敌人。要革命,到别处革去!”

    “你,干什么的?怎么这样讲话?”另一个小鼻子、小眼的来者问。

    “东方红,同你们一样。”我开始以毒制毒“怎么着?想革老子的命?”

    “你哪一级别的东方红?”那眼镜一听我是东方红,话有点软下来,“昌潍东方红,当当响的革命左派。好说,好说。失敬,失敬。”

    “我是东方红八、二八战团团长。怎么着,要审查审查吗?”我是顶着猫皮当虎皮,故意震唬他们。我这个团听起来怪吓人,实际上是光杆司令一个。

    “沂生,别和他们罗嗦,叫他们进来。”老父历来好脾气,对他们的态度,倒不怎么在乎。

    我将他们让进屋里,坐在方桌旁两个小凳子上。父亲要让出上座给来客,被我劝阻住。他们这类莽汉,也配坐上座!我极不客气地坐在陪位上,冷眼旁听他们问些什么。

    “刘德亭,你……”那眼镜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嗯!”我把眼一瞪,对他的称呼提出抗议。

    “对。刘老先生。”那眼镜倒乖巧,立即改了口“你是托派吗?你与刘干什么关系?”

    “我是共产党员。我不认识刘干。”父亲没发火,平静地回话。

    “不对吧?刘干说与你是朋友,你们的入党介绍人都是李哲堂。你竟然否认历史事实?”那眼镜动用审讯的口吻,“你想蒙混过关吗?”

    “哲堂,我认识。和我同时入党的是张岱的于国述。”父亲好度量,不计小人过。

    “这就对了,于国述就是刘干。”小鼻子插口解释,令老父恍然大悟:淄博的书记刘干,原来是老朋友于国述。他还健在,好极了!

    “老实交待!你和李哲堂是怎么勾结在一起的?”那眼镜气势汹汹,像在审讯父亲,打断了父亲的深思。

   “喂!你是来外调,还是来审讯?来外调,态度放老实些;来审讯,滚蛋!”我已有七分火气。

    “是外调,是外调。”那小鼻子较世故,怕闹僵了得不到想要的材料,急忙打圆场,“刘老先生,你怎么认识的叛徒——不,是李哲堂?”

    “我认识李哲堂,是一次偶然机会。那是一九三三年……”父亲略一沉思,向这两个外调人员叙述了他认识李哲堂的经过:

 

    一九三三年,那时我父刘德亭仍居住于益都(青州),给东门里茶店掌柜做掌柜伙计。这年秋,父亲赴沂水替掌柜批销茶叶。这次共运去十篓子茶叶,住在老二区的葛庄村赵家店里。葛庄,地处沂博老大路,大路便穿街而过。这村设集,是周围一带名镇。一个集日,茶叶已经销去一多半,仅余下四篓子茶。这四篓茶,便存放在所住的店里。第二天早上,茶叶竟丢失了两篓子。

茶叶丢失后,父亲去找店家:“赵掌柜,昨天夜里,我少了两篓子茶,你看……”

    “你看什么?”那掌柜非常蛮,还没等父亲把话说完,就封住了父亲的口“有什么好看的?看看怎么赔你茶吗?你这老客,天知道,是真丢了茶啊,还是赖人!”

    他正在那里刷碗。说完这话,气乎乎地将碗向水池子里一扔,“哗啦”一声,竟摔碎了好几个碗。看那架式,像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有民谚曰:“说得愈好愈孬,装得越像越假。”父亲心里明白,这掌柜是故意充硬汉子唬人。这正说明了,他与丢茶叶有关系。然而,又没抓住人家把柄,再与他吵下去没用。父亲这人,很有心劲。前两天,他曾见有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在放茶叶的地方转悠,似乎不那么地道。那人是客店里的帮工,似乎喊店家“姐夫”。因为是店家的亲戚,他没有多作他想。看来,这丢的茶,与那小子有关。于是,父亲开始不露声色地寻找丢失的茶叶。

    葛庄的西北方向,距葛庄六十余里地,有一个大集镇叫东里店。那个村明天逢集,父亲估计那小子很可能去集上销赃,以防夜长梦多。父亲常跑沂水,对周围的集镇较熟。这{yt}下半夜,他悄悄地越墙而出,直奔东里店去。六十里路跑下来,累得父亲满身冒汗。天将东南晌时,他赶到了东里店集上。

    集上人已不少,熙熙攘攘,人头涌动,吵闹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老父穿人墙,钻人缝,满集上巡视。终于,在干货市找到了店主的小舅子。那小子面前,果真放着两篓茶叶,篓子开着盖,似已卖了不少,他还在扯着喉咙叫卖呢:“干烘——喝了败火,百病不生!茉莉——喝了百顺百利!青州名茶,代客经销,晚来的,没有啦——”

    那小子正叫卖得得意,老父一步闯过去,一把抓住那小子手腕,高高举起,向赶集的人们高声说:“父老乡亲做个见证!我是青州茶商,姓刘,名德亭,住在葛庄赵家店。这老吉是赵掌柜的舅子,他昨夜偷了我两篓子茶。大家请看,篓子上有字号……”

    不少赶集的人围上来,低头一看,茶篓上果真用毛笔书着“青州、刘记”的字样。于是有人高呼起来:“不要脸!揍他!”

    沂水人忠义好友,向不欺生。“呼啦”一下,拥上来几条汉子,举拳就要打那个偷茶贼。父亲慌忙伸臂拦住众人,连连作揖,谢道:“谢了,众位好汉。此人打不得,还是让他姐夫处理吧。谢了,谢——了!”

    人们尊重父亲,认为他是个光明正大的商人。啧啧称赞着散去。那时的沂水农家汉子,肩上大都有一条披布。父亲将那贼小子的披布扯下来,回店后好做证据。他向那小子说了声“店里见”,便从容离去……

    父亲回到葛庄,已是西南晌时分。他找赵掌柜论理,赵掌柜死不认账,到了情急时,举起菜刀,要斫父亲。父亲怕吃亏,一下子窜到大街上,站在街心与他辩理:“我住你家店,你让你舅子偷我的茶,竟敢动凶,想xx灭口吗?”

    葛庄是大集镇,街上闲人必多。父亲这一喊,吸引来不少人。人们围起父亲,问长问短,众人亦不住地窃窍私议。

    赵掌柜恼羞成怒,握着刀,赶到街心,挥刀就要斫父亲。他的刀刚刚举起,一条大汉分开众人,闯到赵掌柜面前,一把掐住他的手腕子,用力一攥,那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忿忿地对赵掌拒说:“给咱葛庄丢人!你也配当掌柜的?有种,你照我头上来!”

    这位老兄一看便是:

                                                 

                               满腔正义,

                               一身铮骨,

                               膀宽腰圆,

                               临风玉立可镇虎。

 

    那赵掌柜看了来人一眼,羞愧地低下了头,灰溜溜地回到店里去……

  

    “那救我的汉子,就是李哲堂。他替我讨回茶叶,逼赵掌柜请客,谢罪。从此,我与哲堂成了好朋友。”父亲回首往事,似在目前,感慨地对那两个外调人员说“一九三六年,我家属寻到沂水后,每逢我家揭不开锅,都是哲堂给我送粮接口……”

    “算啦!别替叛徒涂脂抹粉。你知道他是托匪吗?”那眼镜又要耍熊,气得我瞪他一眼。

    “不知道。我只知他是好人。”父亲对他的横相,置若无视。

    “是李哲堂介绍你与于国述入党的吗?”那小鼻子问。

    父亲点点头,未多开口,他已不想与这些人多讲什么。

   “刘德亭,不,刘先生,李哲堂在肃托中被党判处死刑,你知道吗?”那眼镜转了新话题。

   “是否肃托,我不知道。他的确是被xxxx的。”父亲脚正不怕鞋弯,实事求是地追述“他被斫了头,身首两处。我同他弟弟去收的尸。他弟弟害怕,是我拣起那颗头颅,为他拂去面上泥土,将头对在他的断颈上。他的眼瞪得大大的,像在向我诉说什么。我用手给他抹下眼皮,刚一松手,那眼又瞪起来了……”

    “别说了,同情阶级敌人!你为什么为他收尸?”那眼镜质问。

    “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小子,你懂吗?他能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刘德亭又何尝不能呢?”父亲有点火了。

    话已至此,那两个外调人员,已不再问话。那个眼镜“唰唰”地写了一会,将写的东西交给父亲,命令似地说:“来,在上面签字!”

    父亲接过去,粗看一眼,摇摇头说:“我只能证明哲堂是被共产党斫了头,不能证明他是托派。国述不与我在一起工作,他是明的,我是做地下工作的,他与哲堂的其他关系,我不能证明。这字,我不能签。”

    我料定他们写的证明材料,一定是胡说八道,从父亲手中接过那材料一看,我的气直往上冲,那材料是这样写的:

 

    托派李哲堂,沂水县李家营人氏。我与于国述的入党介绍人,都是李哲堂。我们入党以后,一直与他保持密切联系,是同志加朋友的关系。李哲堂在肃托中被党组织判处死刑,是我与其弟收的尸,特此证明。

                  证明人:刘德亭

 

    看完这份证明材料,我冷笑一声,不无讥刺地说:“眼镜先生,你很聪明!这份材料一到手,你便能取到两件证据:{dy},李哲堂是托派。第二,于国述与他一直保持密切联系。这个托派嫌疑,国述是逃不掉了,将他打翻在地,理由非常充足,是这样吗?”

    “不错,不错,还是革命左派心清目明。我们要的正是这两个证据……”那眼镜沾沾自喜,认为我是真在夸奖他。

    “慢着!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材料还能证明另一个问题。”我引狼上套,反问一语。

    “什么问题?”那眼镜愕然。

    “我父亲更是托派嫌疑犯了。他老人家是托派,你说,我成了什么?唉!说!”我将那材料撕得粉碎,“叭”地一下子,摔在那眼镜的脸上,忿怒地吼道,“滚!少来我门里耍小聪明!我父亲与于国述干革命时,你他妈的还不知在你娘的什么地方呢!”

    我的话骂得很难听,这俩小子,知道从我们这儿再也捞不到什么“稻草”,便灰溜溜地溜走了。他们走后,父亲不满地教训我:“沂生,大学生,又是教师,话说得太粗了吧?”

    “是,以后注意点。不过,这种人,吃硬不吃软。太软弱了,他会扯着你的鼻子走。”我耐心地向老父做解释。

    “倒也是。我这人总是硬不起来。也许是个缺点吧,哈哈哈……”老父像打了胜仗似的,欢快地笑起来……

  

   往事忆至此,似乎应搁笔。不过,此事的尾声,似乎还得加上几笔。刘干同志复出,后来做了山东省纪委书记。他曾给父亲来过信,除感谢他能顶住压力,不做伪证明外,还向父亲介绍一九四○年沂中县肃托的结局:

    当年肃托,刚胡闹了不久,上级来文,山东无托可肃,立即煞住肃托活动。党组织向被肃托人员道了歉。沂中的主要被肃对象,组织部长郝心昌,不久提升为县委书记,接替了王翰卿的工作。由于当时李哲堂自己承认是托派,又有书面认罪书,一时没做处理。不久形势恶化,便成了悬案,未能公开平反。xx后期,已正式为李哲堂案落实了政策——他是党的好党员、好干部……

    可惜,这封信来得太迟了!父亲还没有弄清李哲堂被杀的委屈,已经仙逝了。他老人家的去世,与xx中受的委屈有直接关系。他,也是死不瞑目呀!他与他的好朋友李哲堂,应该说是:

 

                         为党征战空自许,

                         同怀一颗屈辱心。

                         但愿吾党能自洁,

                         兹后不出同命人。

 

 

 

 

 

 

 

 

 

已投稿到:
郑重声明:资讯 【可堪回首:泣血冤魂_草堂瘦叟_新浪博客】由 发布,版权归原作者及其所在单位,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企业库qiyeku.com)证实,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若本文有侵犯到您的版权, 请你提供相关证明及申请并与我们联系(qiyeku # qq.com)或【在线投诉】,我们审核后将会尽快处理。
—— 相关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