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乘车深入沙漠 巴丹吉林,世界第四大沙漠,面积4.7万平方公里,位于河西走廊北侧,从中亚进入中国的强劲西风造就了这里硕大无朋、难以逾越的沙丘景观和沙尘暴肆虐的严酷气候,兼之以无数美丽的湖泊特别是拥有北部那一片1万平方公里人类足迹的“盲区”,使之成为既令人向往、又望而却步的探险和沙漠观光的胜地。 2002年10月25 日晨,我们的探险队从阿拉善右旗出发,分乘8辆吉普,向北朝巴丹吉林腹地前进。此行的任务是攀登并测定距此200多公里因得日图湖东侧号称“世界{dy}”的沙峰。与我同乘6号车的是两个重要人物:探险队队长沈克尼,全国知名兵要地志专家、野外生存专家,曾参加解放军总参谋部和中国登山协会组织的雅鲁藏布大峡谷考察活动,才华横溢,热情奔放。摄影家侯志刚,瘦小精干,精力充沛,擅长言谈,硕大的背囊里满是摄影装备、野外用品(包括一些瑞士巧克力)当然还有娇妻的惦念,他是{zh1}一名被确定的队员,出门时太太都不知道他究竟去那里、去几天。侯的目的是在巴丹吉林拍出几张成功的作品。我们的司机,胡宝德,大家称他胡三,一个机敏、结实的汉族小伙子,讲得流利的蒙古话,右旗有名的xx。此人沙漠驾车经验丰富,技术娴熟,在他胆大、好冒险的性格支持下,常有惊人之举,曾率车队创造人类首次机动车穿越巴丹吉林沙漠纪录并被上海吉尼斯认可。 东出右旗,迎着朝阳,车队保持规定间隔,沿公路平稳地向前开去。胡三放开嗓子,唱起一只蒙古歌曲,歌声悠扬,飘橱窗外。车窗外是起伏平缓的戈壁,前方曼德拉山棕色的身影依稀可辨。左侧正北方,一道灰黄色的长龙从戈壁上升腾起来。那就是巴丹吉林,它几乎是突然出现在眼前,倏忽之间车队已经沿着干涸的宽沟驶进了沙漠。使我惊奇的是大沙漠的边缘竟如此分明,没有任何过渡,没有什么“千户万唤始出来,犹报琵琶半遮`面”,简直就是“遭遇”。不过接下来的形程,还是证明了两句话:1、“好景在后头”,2、“无限风光在险峰”。 刚进沙漠,沙丘呈现出层波推进的姿态,起伏不大,各种沙生植物间杂其中。低处碱渍泛出,地面硬实。车队以80公里时速长驱直入,转弯急促,后轮的方向几乎是被甩过去的,卷起一道道沙尘。时间不长,沙丘变得越来越大,出现一些巨大的沙山。在早晨阳光斜射下,沙梁的向光面反射出灼眼的灰黄色,被光面幽深、暗淡,两者形成强烈反差。所有汽车将轮胎气放瘪,撇开干沟,冲上沙坡,开始在沙梁和沟谷穿行。以下的路段都是胡三及其弟兄们的表演。8辆吉普鱼贯前行,互相超越,忽而跃上沙梁,忽而冲下深谷,就像追逐浪头的鱼群。冲坡时,司机药剂师打开加力、换档,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爬到顶部,此是要提前判断反斜坡的情况,如果是不太深的缓坡,且没有高大沙梁阻挡,则可直趋而下。但多数的情况,一道沙梁的另一面,总是深陷的沙坑,如果判断错误或处置不当,那就是人仰车翻,即便不出车祸,也是车陷沙窝,不可自拔。在冲坡失败时,汽车发动机轰鸣,后轮飞转,大量的沙子被抛向后方空中,车却纹丝不动,就像筋疲力尽悬在旗杆上的老鼠,上去无力,下来更危险。此时胡三的绝技有了用武之地,他在车的吼声中,在很陡的斜坡上突然掉转车头向着谷底,我惊谔得几乎合不笼嘴,以为他要冒险冲下去时,胡三猛地刹车、换倒档,果然灵验,车竟然很轻松地到上倒着开上沙梁。胡三再次打方向,使车身顺着沙梁,找到新的方向,向前开去。 大沙漠里的行进,交通工具是至关重要的。对于巴丹吉林,沙山林立,湖泊纵横,地形起伏巨大的道路状况,适应全路况的交通工具,{dy}是人,第二是骆驼,第三是北京吉普。前两者几乎无所不至,而后者可以在70%的地区驰骋,(在胡三的首次穿越行动中,证明它比专业车手驾驶的越野摩托具有更大的优势),至于胡三这样的沙漠壁虎,他自称能够自由进入80%的区域。胡三的车型是北京2121,安装宽胎,后备箱里储存了足够的备用油料。为了适应沙漠颠簸,车体作了加固:在外壳主要部件的连接处,用铜板作了铆接,外型具有蒙古特点。这种吉普性能可靠,皮实,越野能力出众,特别是体形小、重量轻,在冲坡时显示出可贵的优势,使日本产的马力强劲但体重过大沙漠王自叹弗如。探险队的所有车辆都是北京212系列,原因此其一也。当然,驾车本领更为重要。沙漠中危险时时存在,总有事故发生。胡三的弟弟胡四,同他哥哥一起带领各国探险旅游者多次出入大漠,去年在巴丹吉林出事,差点要了命,抢救后恢复不错,仍留下后遗症。这次驾3号车,兄弟俩始终小心翼翼的保持者视线内的车距,以便互相营救。我们带来的30年驾龄的司机,在连声赞叹旅程够刺激的同时,却无论如何不肯摸方向盘。事实上,沙漠行车的危险,从沿途发现的车窗玻璃碎片就能想见。更听说有的车辆陷入凹谷,只能忍痛弃车。 两个多小时时间,车队已进入沙漠腹地,我们眼里只有沙山、沙丘、沙梁、深谷,除了胡三,谁也分辨不出路在何方,甚至通晓军事地形学的陆军预备役步兵团副团长沈克尼中校,也只能信马游缰,听凭胡三的指挥和摆布了。自此往后,车多是仰头俯首、左右倾斜、上下颠簸着前进的。胡三全神贯注,紧抓方向盘,但仍不失轻松的唱歌或调侃。沈队长坐在前排,神情自若,目视前方,时时放歌一曲,活跃气氛,减小司机紧张感。他既像领兵出征的将军,又是鼓舞士气的号兵。侯专员(我这样称呼xx摄影师可能有不恭之嫌,但他并没有提出抗议)忙着伺弄、保护他那炮一样的高级镜头,顾不上讲他的欧洲7国见闻和三级笑话。有过腾格里沙漠乘车时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痛苦经历,出门时我带足了晕车药,虽然左摇右晃远胜上次,竟然没有晕车,那些药支援了电视台的记者。但是尽管手脚用力保持平衡,还是吃了颠簸的苦,头猛然碰了车顶,然后身体重重落在坐椅上,屁股生疼。如果不是依靠胡三加装在车顶的抓手横杆的话,天知道我会不会散架。 正午时分,车队前呼后拥冲下一道大沙坡,坡下南北横躺着一个湖泊。湖边有几棵杨树,在黄沙衬托下,湖水显得很蓝。湖岸覆盖着成片的白碱,湖面飘散着浓重的碱腥味,说明这湖水是无法饮用的咸水。水中当然是没有鱼类生存的,但是水中细小的动物多得要命,以至于专门有南方人不远万里前来高价收购,据说拿去做美容用品或营养品。巴丹吉林分布着大大小小无数湖泊,但据说淡水湖只有一个。有趣的是在那些咸水湖中,散布着个别淡水泉眼,干渴难耐的人只需趟过不深的水面,便可以畅饮干冽的清泉。 再往北赶,到达一处更大的湖泊,湖边骆驼踱步,湖面有水鸟飞过。侯专员在旁人的帮助驱赶中拍下了逆光的驼影。 5点多,到达目的地—因德日图湖边,牧民奥其勒的土坯宅院。
二、牧民奥其勒的家庭 奥其勒是一个30左右的蒙古族青年,身材不高,脸膛是健康的棕红,头发乌黑带着羊羔毛似的细卷。他是这一家的男丁,承袭了家业——大片的沙漠,一个湖泊,成群的骆驼、羊,还有供我们下榻的房舍。奥其勒的房子是用白土涂抹过的土坯四合院,外表不起眼,但内部设施却让我吃惊:汽油发电机提供生活用电,卫星电视系统,房顶做了简易吊顶,地面铺了瓷砖。除了传统的火炕之外,还有现代的床、沙发。没有自行车,奥其勒的交通工具除了骆驼,还有越野吉普。照我看来,除了身处沙漠和会说蒙古话之外,奥其勒比之银川郊区的农民一无上下。当然这里不通电话,手机也无用武之地,不过以前曾有一台电报机,就装在奥其勒家—因为他家是村部—现已弃置不用。 奥其勒的湖略呈半月形,不到1平方公里大,但在大沙漠众多的水泽中也算大的,从湖边水退后留下的盐渍推断,它曾有过更为庞大的身形。湖被西边高达400米的沙山半包着,东边一片平坦的湖滩,杂草丛生,接着起伏抬升的山丘,{zh1}延伸到4公里以外高耸的“世界{dy}沙峰”。 紧挨湖边是奥其勒的宅院,一处紧凑的四合院,院中一口水井,虽然离咸水湖这么近,仍然提供纯正的甜水。当夜主人宰了羊犒劳远来的人们,当大快的羊肉送上案头后,客人们多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与他们斯文的吃相相比,那些当地人,无论是官员、司机或牧人,无论蒙人或汉人,更有野外生存的味道,全部一手把握带肉的骨头,一手攥着随身所佩锋利的小刀,熟练的把羊肉一条条割下来,喂进嘴里。当然少不了烈酒助兴,蒙古人用祝酒歌作攻城武器把一个个队员拒不喝酒的壁垒全部攻破,在每人都喝了至少一小碗酒之后,就不是有人把持不住,全盘蒙古化了。主人的阵容中,有两位娘子军——奥其勒的两个妹妹。她们长相全然不同,大妹妹性格文静,皮肤白皙,小脸盘,不象蒙古人。小妹妹泼辣直率,脸盘红扑扑,高颧骨,典型的蒙古人。共同的地方是漂亮、热情好客。两人都在旗镇上做事,大妹妹婆家在15里外的海子湖畔,即xx的巴丹吉林庙之所在。与小妹妹同来的还有一位镇上的摄影师朋友,叫哈斯巴根。{zh1}惊奇的得知,姐妹俩母亲其实是藏族。 哈斯巴根是一个年轻、帅气的蒙古小伙子,长发及肩,目光炯炯,头戴牛崽毡帽,很豪侠的样子。哈斯巴根的摄影在阿拉善盟很是有名,在奥其勒家的墙上挂着他作品的挂历,我仔细浏览,发现几乎全是沙漠题材的作品。照片上的巴丹吉林沙漠少了几分庞大和狂野,多了一些柔媚。 外面天色很暗了,沙漠的夜空非常明亮,星星格外灿烂。院外的沙地上几个记者正在架设海事卫星电话系统,向外界传输此间的消息。他那儿一接通,你这儿刚刚建立起来的与世隔绝的感觉就破坏的差不多了。 当夜睡到了奥其勒腾出的的卧房里,地铺,睡得很香,甚至没有听到有人打鼾。
三、沙漠之晨 星光隐去,天幕渐开,晨曦初露,在这巴丹吉林沙漠腹地,十月的深秋之晨,空气清冷却无霜——因为干燥——但你从中嗅得到安详,令人精神爽朗的气韵。沙山环抱的一块低地,西头是一处咸水湖,湖西一道沙坡拔湖而起,高过百米,形似墙壁,此时虽没有接受到些许晨光,却已蒙上一层棕红色。湖水清澈,颜色原本是蓝色,随深浅不同而显出不同的影调,但若远看,也会反射天空和沙山的颜色而被染成棕黄或蔚蓝。湖畔奥其勒的土坯院落,干净且明亮,是被白灰——我猜测是碱,遍布湖边的一种白色粉末——垩过的。在骑骆驼两天才能到达的沙海深处,拥有一处明澈的湖泊,湖泊周围开阔的滩地和水草,以及水草之外连绵不断的、点缀着草木的沙丘,当然还有一大群骆驼和羊,奥其勒俨然世外桃源的国王,使我不仅心生羡嫉。 7点半前后已经大亮了,空中没有一丝雾气,好一个晴天!虽然太阳远沉在东方山后,它的光线从这里四射开去,但我知道它会迅速升起。我抓起照相机,赶紧出门,去捕捉瞬息万变的晨景。 朝着辉光变幻的东山梁上迂回跋涉,脚下的沙粒尚未醒来,在我皮鞋下发出生涩的响声。腰肢细弱的草儿和着不同方向的风舞动了一夜,在平整的沙地上画出一个个规整的圆圈。顺着沙脊往上,沙漠开始展示她多姿的身影:连片起伏和缓的小沙丘形状规则,像和风鼓荡下的湖水涌起涟漪,富有动感,使人觉得那无穷的沙粒马上要变成水珠跳跃起来;大些的沙丘起伏跌荡,恰似波涛翻卷的大海,这些沙丘的迎风面稍显平缓,但被风面,绵绵不断的沙粒从丘顶陡然落下,形同浪峰,正踏着中速的步点朝前滚动。一道道这样的浪峰反复叠加,霎时间十五的海潮自海深处向你扑来,涛声大作,气势逼人,令人不寒而栗;在微波与巨浪之间,连接和分割它们的是一条条绵亘的沙脊,状似龙背,或凸起或凹陷,或直行或曲徊,猛地跃出浪涛,倏忽隐入水沫。龙脊之上,被风精细地雕刻出了均匀细蜜的文饰,披满龙脊又一丝不乱。站在龙脊之上,左边是一落千丈、晨光照不到的幽暗浪谷,右边是一排排的浪峰和一堆堆的浪花,身后刚甩开成片的旋涡湍流,眼前又见异峰突起直欲插天。 再往上,峰顶已在不远处,太阳露出大半。回望来路,脚下是面积数平方公里的一个盆地。奥其勒家在盆地西南角,此时,奥其勒院后的湖水承接了{dy}线阳光,在西面的沙壁上投射出一个硕大的圆形光影。西面的沙壁xx暴露在晨光中,泛出浓烈的黄红色。盆地东侧还xx处在阴暗之中,那里的一切被包裹在神秘的深棕色里。不过在这阴暗之中,遥远的前方,不知多远,一片镜子般的水面铺在天际,映着天空显出淡淡的兰色。通过照相机的长镜头,湖边的树木被水面映衬得若有若无,使那里恍若仙境。但是,在南面正对着沙丘隆起的方向,显示着沙漠最本质的面目。在几近平射的光线中,沙丘变幻出的各种曲线以强有力的视觉效果闯入眼帘。一道太极阴阳鱼符号、一段身姿优美的女人体、一座寂静清冷、无人涉足的月球环形山。对于沙丘像什么,特别是千奇百怪、毫无联系的事物,对我而言是毫无意义的,而沙丘用自己的符号,组成的特殊语言,传达出的丰富而质朴的情感,才真正值得用心去感悟。所以,在沙的安详的静谧中,我听到了天籁;在沙的随心所欲挥洒刻划中、在个体散漫与整体的组织严密之间,我看到了严格的秩序和自觉遵守的纪律,看到了凝聚力极强的团结精神。奇怪对于沙漠的情感,我是赞赏多于不屑,亲近多于敬畏,无法感受到古人诗中那么多关于沙漠中家乡万里、断肠黄风的悲凉与凄楚,也体会不到首都人民对于巴丹吉林作为风沙策源地的痛斥与谴责。不管怎么说,沙漠更愿意服从风的意志,而不屑于理会人的情感。 经过一番冲刺,气喘吁吁到达沙峰顶端,视野大为开阔。远处的沙峰像一座座浮在沙海中的孤岛,遥遥相对,不辨高下。回看脚下的沙峰,只是微露海面的一块沙滩,微不足道。相对不远处巴丹吉林{zg}的沙峰那超过600米的身高,它就只能当个侏儒。此时眼前闪出两句话:“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么,更好的风光,应在更高的地方。 通过望远镜,看到那座沙峰下面,已经有人影在跋涉,那是我们的大队人马已开始攀登。
四、沙漠{dy}峰 9点左右,我和拍摄风光的两位记者开始追赶大队人马,首先要跋涉约4公里的起伏不大的沙路,然后是艰苦的上升路线。我们决定争取时间,取就近的线路直插过去。谁知这是一个错误决定,为此我们多爬了两座沙山,最终也没有赶上先行的队友。 沙山的攀登要比土石山地的攀登吃力得多,即便没有任何携载,脚下每一步落脚,都会陷下去,沙粒很快埋没脚面,是抬脚成为极为缓慢而费力的事情。个别的地段,沙粒被风梳理后排列的细密有致,表层件事,如同板结的土地。走在这样的路上,真是莫大的享受,遗憾这样的路段太少。 巴丹吉林的沙山在西风的作用下按照南北方向一列一列排开,在两纵列沙山之间是深陷的低地,低地上镶嵌着一个个湖泊或湖泊干涸的遗迹。从低地到沙峰,是无数小沙丘和洼地组合成的复合型沙山。越往上,沙丘体积越大,直到峰顶,大沙峰的脊线往往是非常和缓的曲线,它们把几个巨大的沙峰联系起来。脊线的两侧,同样在风力的作用下,西面平缓,表面略为坚硬易于攀登,东侧往往是陡坡,沙质松软,沙坡直下数百米,往往没有任何过渡,直达某一个湖边。脊线的轮廓非常鲜明,就像刻意用刀裁出的。 沿着西南坡不停往上,天越来越兰,风越来越大,耳边越来越安静。这种静谧有一种孤寂的感觉,恍若隔世。经过吃力的跋涉,这一段的山顶近在眼前,加一把力,往上,挡在视线前的沙梁低下去了,突然眼前出现了开阔的视野,沙梁东面的沙山和沙丘一览无余,东面、南面、北面沙漠的低处,可以看到一个个湖泊,远近大小,各自不同.东南面的湖泊反射中午的阳光,闪烁灿烂的银色,西面的映照着蓝天,呈现出海一般的深蓝。在这样的高度上,看下面的湖泊有着凌空的感觉,所有湖泊的形状xx的呈现出来,象钻石、象海湾、象天外的瑶池。我骑在沙梁上,激动地眺望大自然造就的撼人心魄的景象。在正北方向,顺着沙脊往上,到达一座高耸的沙峰顶部,而我们的目的地沙漠{dy}峰还在它北面的实现以内,我看到峰顶上一个黑点,我们的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通向顶峰的{zh1}道路只是一个下坡,一个上坡,就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好在风光{jj1},看到了远离人寰的沙漠景象,阴影里的深壑幽暗可怖,风卷起细小的沙粒在沙梁背面形成雾状的旋涡。前面遇着了牧驼人胡氏父子,驼背的鞍具上有漂亮的装饰。他们毛巾包头,难辨男女,脚下一双塑料底布鞋非常适宜沙漠跋涉。按照父子俩指点的路径,迂回而上,气喘吁吁,步履蹒跚,太阳西坠之前终于到达沙漠{dy}峰顶部,眼前没有任何更高的目标。灿烂的夕阳把沙峰两侧分割得泾渭分明,沙子的颜色更加浓烈,金黄、棕红、深棕,一派辉煌的落日景象。再看山顶先到的人,其实只剩下一个,原来正是摄影师哈斯巴根。他随大队人马早早上得山来,孤身一人留下,为了等候落日的壮观景色,此刻正头顶着牛仔毡帽,静境地爬在沙子上捕捉天黑前短暂而壮丽的景象。这个疯狂的家伙竟然衣着单薄,不带食物在这里守侯了近{yt}光阴,好生令人佩服。不过大自然的美景已经给了他丰厚的回报。 迎着低垂的落日,轻快的一路下坡,费尽艰辛数小时攀上的沙漠{dy}峰,转眼之间便被抛在脑后,回到了音德日图湖边,奥其勒温馨的小院。
五、告别巴丹吉林 第三日清晨,我们准备离去,没有告别的场面,除了奥其勒的妻子,所有的人包括奥其勒、奥其勒的两个妹妹,哈斯巴根等人又集体上车了。道路更加惊险,但已没有那份恐惧。突然之间吉普停在一道沙梁之上,一面沙坡之下,仙境般的姊妹湖,最纯洁的蔚蓝镶在最纯洁的金沙之上,湖畔的喇嘛庙不是威严,不是神秘,而是宁静的超越。那就是巴丹吉林庙,各种各样的传说从圣僧到避难者都属于它。看到了它,我心中所有的遗憾都烟消云散。 下午到了沙漠边缘,我回顾沙漠,才发现虽然沙丘的形态随着纵深变得复杂和庞大,但沙漠边沿却过渡分明。在沙漠边沿几公里之外看巴丹吉林,就是浮出地平线上的一片巨大的沙浪,或高或低,不停翻转。好一片沙漠,永远的充满生命魅力的巴丹吉林。在公路通向银川方向的地段,蒙古同胞尽到了好客的{zh1}一份礼仪,奥其勒的大妹妹,还有胡三深情地唱了{zh1}一曲祝酒歌。曲终人散,我带着无尽的印象离去。
2002年末—2003年末 银川 不虚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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