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时起,我见过死亡,就是肉眼也能看出它企图向坟墓移民,企图毁坏人血灌溉的战场,在阴郁的尸骨上种植清晨的花卉。从此时起,我目睹了我们这个星球的各次革命;我不动声色地观看过地震,观看过喷射炽热岩浆的火山,观看过沙漠的热风已经暴雨中的沉船。从此时起,我看见过好几代人在早上向天空抬起他们的翅膀和眼睛,充满快乐好似没有经验的、欢呼{zh1}一次变态的蚕蛹,却在晚上太阳落山前死去,脑袋低垂仿佛在哀怨的风声中摇摆的枯花。但是,你们,你们总是老样子,毫无变化,没有一丝臭气掠过你们那同一性的陡峭岩石和宽广山谷。你们那些朴素的金字塔的延续时间将长于埃及金字塔——愚蠢和奴隶修建的蚁窝。站立在时光废墟上的世界末日仍能在{wn}的上帝那复仇的右手边上看到你们那些难解的数字、简洁的方程以及具有雕塑美的线条,而星辰则像龙卷风般绝望地隐入一个可怕、永恒的宇宙之夜,而怪模怪样的人类则思考着怎样在{zh1}的审判中算帐。谢谢你们帮了我无数次忙。谢谢你们用奇特的品质丰富了我的智慧。没有你们,我在和人类的斗争中也许已经失败。没有你们,他们可能会让我在沙土上打滚,亲吻他们脚上的灰尘。没有你们,他们可能会用阴险的爪子在我的皮肉上开沟耕耘。但是,我像富有经验的竞技者一样严阵以待。你们给了我冷漠,它来自你们那崇高而没有热情的观念。我用它来轻蔑地拒绝我这短暂旅行中瞬间的享乐,把我同类那些令人喜悦的虚伪馈赠扔到门外。你们给了我顽强的谨慎,它在你们那令人赞叹的分析、综合、演绎方法的每一步骤中都可辨认出来。我用它来转移我那些死敌的害人诡计,由我来敏捷地攻击他们,把锋利的xx插进人类的内脏,它将永远深陷在他们身上;因为,这是一个让他们不能重新站起来的伤口。你们给了我逻辑,它似乎是你们那些充满智慧的教诲的灵魂,它的三段论使复杂的迷宫变得容易理解,我的智力感到勇气倍增。我在这个可怕的助手帮助下,游向浅滩,停在仇恨的暗礁前,发现了人类身上那漆黑、丑陋的恶意,它正蹲在毒气中欣赏着自己的肚脐。我{dy}个在他们那内脏的黑暗中发现了这个不祥的缺陷——恶!恶在他们身上多于善。我使用你们给我的这件毒器,把造物主从人类的怯懦修建的台座上打落!他咬牙切齿地忍受了这种耻辱;因为,他的对手是一个比他更坚强的人。但是,我为了降低飞行高度,将他像一团线头般扔在一边……思想家笛卡尔曾有一次这样思考:你们身上没有建起任何坚固的东西。这真是一个让人明白下述事实的巧妙方法:前人不可能当即发现你们不可估量的价值。事实上,什么能比前面提到的那三种主要性质更坚固呢?它们缠绕在一起,形成单一的花冠,升上你们那巨大建筑的庄严顶端。你们那些钻石矿藏中的日常发现和你们那些辉煌领域中的科学探索使这座纪念碑不断增高。啊,神圣的数学,但愿你们和我{yj}地交往,安慰我剩余的日子,使我不再为人类的恶毒和宇宙大帝的不公正而痛苦! 他想,如果某个灵魂被禁锢在这盏灯中,那它未免太怯懦,不敢直率地反击一次正大光明的进攻。他徒劳地挥动着健壮的胳膊,希望灯能变成人;他下决心要让这个人度上一段艰难的时光。但是,灯变成人,这不合情理。他仍不甘心,就到破塔前的广场上找了一块薄边扁石。他把石块用力扔到空中……链条被从中切断,如同青草被镰刀割下,xx的工具掉到地上,灯油溅满石板……他抓起油灯,想把它拿到外面,但它却反抗,变大。他似乎看见它的两侧长出翅膀,顶部显出一个天使的上身形态。整个油灯企图飞向空中,但被他的手紧紧抓住。一盏油灯和一个天使形成同一个身体,这可不常见。他认出油灯的形态,他认出天使的形态;但是,他不能在头脑中将它们分开;因为,事实上,两个形态相互渗透,组成一个独立、自由的身体;然而,他以为是云雾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他丧失了敏锐的视力。不过,他勇敢地准备斗争,因为他的对手并没害怕。那些天真的人向愿意相信他们的人讲述,神圣的大门转动着悲伤的合页自动关闭,以使任何人都不能观看这场亵渎宗教的斗争,它的高潮即将在这个遭到侵犯的圣殿大厅中展开。那个身披斗篷的人,当他被一只无形的利剑刺伤时,努力将自己的嘴靠近天使的脸;他只想着这件事,他的全部努力都朝向这个目标。天使精疲力尽,似乎预见到自己的命运。他有气无力地抗争,人们看出如果他的对手愿意的话,可以轻而易举地抱住他。好,这个时刻来到了。他用肌肉扼住天使的喉咙,使他不能呼吸,又使他的脸向后仰,靠在自己丑恶的胸口上。有一会儿,他触到了等待着这个天国生物的命运,他本该情愿让他当自己的朋友;但是,他一想到这是天主的使者,便无法压住怒火。一切都完了,某种可怕的东西将要回到时间的笼子里!他弯下身子,把浸透口水的舌头伸向天使的脸颊,天使射出哀求的目光。他用舌头在这个脸颊上舔了一会儿。啊!……看哪!……快看哪!……这个白里透红的脸颊变成了黑色,好似一块煤炭!它发出腐烂的臭气。这是一个坏疽,不能再怀疑了。腐肉侵蚀到整个脸上,又从那儿把它的狂怒传向下方,很快,整个身体都成了一个巨大、肮脏的伤口。他自己也感到惊恐(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舌头具有如此剧烈的毒性),于是捡起油灯,溜出教堂。他刚到外面,就发现空中有一个黑色的物体,长着烧焦的翅膀,艰难地飞向天国。当天使向善的宁静高空上升、马尔多罗则相反向恶的晕眩深渊下降时,他们两人相互注视。这是什么样的目光!它轻易地包容了人类60个世纪以来思考的一切,包容了人类在以后的世纪里还将思考的一切,他们在这个{zh1}的诀别中说出了多少事情!但是,人们明白,这些思想比人类智慧中涌现的思想更为崇高,首先是因为这两个人物,其次是因为这个环境。这种目光使他们结下永恒的友谊。他对造物主的使者能有如此高贵的灵魂感到十分惊异。有一会儿,他相信自己错了,思考着他是否应该像原先所做的那样沿着恶的道路走下去。慌乱过去了,他坚持自己的决心;他早晚要战胜宇宙大帝,取代他来统治整个宇宙,统治成群如此美丽的天使,他以此为荣。这个天使没有说话,他要一边飞向天空,一边回到原始形态。天使流下眼泪,使那个带给他坏疽的人感到前额发凉。天使飞入云中,像一只秃鹫般渐渐地消失。这个罪犯看着油灯:上述一切的起因。他像疯子般穿过街道,跑向塞纳河,把油灯从栏杆上丢下去。它旋转了一会儿,{zh1}沉入浑水中。从这天起,每当夜晚降临,人们就看见一盏闪亮的油灯优雅地浮现在河面上,像拿破仑桥一样高,灯柄处长着两只小巧的天使翅膀。它在水面上缓缓地前进,穿过加勒桥和奥斯特利茨桥后又继续在塞纳河上静静地航行到阿尔玛桥。它一到此处,就轻灵地溯流而上,四个小时后回到出发点。如此往返,整整一夜。“它的光芒,白得像电光”,胜过沿两岸排列的气灯。它在这些气灯中前进,宛如一个孤独的、不可捉摸的皇后,“带着无法抑制的微笑,灯油没有辛酸地溅出来”。起初,船只都追逐它;但是,它像一个风骚的女人般潜入水中,挫败了这些徒劳的努力,躲过所有追捕后又在远处相隔一大段距离重新出现。现在,那些迷信的水手一看到它便停下歌声,把船划向相反的方向。当你们在夜晚经过一座桥时,可要格外小心,你们肯定会在这儿或那儿看见这盏油灯闪耀;不过,据说它并不对所有人都露面。当一个受到良心谴责的人从桥上经过时,它就会突然熄灭灯光,这个行人感到恐惧,枉然地用绝望的目光搜索河面和河泥。他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相信他看到了天国的闪光,但他却对自己说,光线来自船头或来自气灯的反射;他对了……他知道,正是由于他的缘故灯光才消失。他陷入忧伤的思考,加快步伐回到家中。此时,银嘴油灯重新出现在水面上,继续穿过优美、多变的曲线向前进。 12 13 他那勇敢、高贵的脸庞被尖利的暗礁划破,宽阔的伤口流着鲜血。他不会超过16岁;因为透过照亮夜空的闪电,可以发现他的嘴唇上刚刚长出桃毛似的胡子。现在,他离悬崖只有200米了,我很容易就能看清他。他多么勇敢!这是怎样不可征服的精神!他用力地劈开海浪,水波艰难地在他面前扩展,他那高昂的头似乎在嘲笑命运!……我事先就已决定。我必须对自己履行诺言:丧钟已经敲响,任何人都不应逃脱。这就是我的决心,什么也不能改变它……一声清脆的枪响,他的头立即沉下去,再也没浮上来。我并没有像人们可能以为的那样从这次凶杀中获得很大快乐;这恰巧是因为我总在xx,已经腻了,我xx只是出于无法戒除的习惯,只是略微有点开心。我的感觉变得迟钝、坚硬。船被吞没之后,100多个人同风浪作着{zh1}的斗争,向我呈现他们那死亡的表演,此时,这一个人的死又能让我感到什么快乐呢?在他的死中,我甚至没有受到危险的诱惑;因为,人类的正义被这个可怕夜晚的飓风摇动,正在离我几步远的房屋中昏睡。今天,年华压在我的身上,我要坦率地说出下面的话,如同庄严的、至高无上的真理:我并不像人们此后讲述的那样残酷;但是,有时他们的恶意带来持续多年的灾难。那时,我的狂怒无边无际,残酷的冲动攫取了我,对于靠近我那双野蛮的眼睛的人来说,只要他和我同种,我就变得十分可怕。如果是一匹马或一条狗,我会放过去:你们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不幸的是,我在那个风雨之夜正处于这种冲动中,我失去了理智(因为,虽然我平时也同样残酷,但是却更为谨慎)。那次,一切落入我手中的东西都必须死。我并不打算对我造成的伤害进行辩解。过错并不全在我的同类。我只不过是指出事实,等待{zh1}的审判,它已经使我预先抓挠颈背了……{zh1}的审判对我算得了什么!我从来不会像我为了骗你们而说的那样失去理智。当我犯罪时,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想做别的事!我站在悬崖上,出神地观察着暴风雨的力量,狂风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天空下,抽打着我的头发和斗篷,猛烈地攻击一只船。我以胜利者的姿态关注着这个悲剧的全部情节,从战舰抛锚到它沉入深渊,致命的服装使那些把它当外套穿的人被卷入大海的肠胃。但是,时间到了,该我自己作为演员登上这个乱七八糟的舞台了。当军舰进行过战斗的位置清楚地表明它将在大海的底层度过余生时,那些被浪涛卷走的人有一部分又重新浮现在水面上。他们三三两两地拦腰抱在一起,这可真是丧命的好办法;因为,他们动作受到妨碍,像破罐般沉下去……这队快速劈浪而来的海怪是什么?它们共有6只;它们的鳍片强壮有力,穿过激浪开出一条通道。很快,这些鲨鱼把所有那些在这片不太稳固的大陆上晃动着四肢的人都做成了一盘无蛋的煎蛋,并按强权法则分享。血与水混合,水与血混合。它们凶猛的眼睛充分地照亮了这种屠杀场面……但是,在那天边,汹涌的波涛又是什么?好似一道龙卷风来临。划水多么有力!我发觉这是什么了。一只巨大的母鲨来分享鸭肝酱,吞食清煮肉。它非常狂暴;因为,它饿着肚子而来。一场无声的战斗在它和其余的鲨鱼之间展开,以便争夺一些漂浮在这儿、那儿、红色奶油之上的悸动的肢体。它用牙进攻,向左,向右,造成致命的伤口。但是,三只活着的鲨鱼仍围着它,它被迫向各个方向转动以挫败它们的阴谋。那个观战者站在岸上,注视着这场新式海战,一种直到此时从未体验过的激情不断增长。他的眼睛紧盯着这只勇敢的、牙齿如此有力的母鲨。他不再犹豫,以惯常的灵巧把枪抵在肩上,当一只鲨鱼在浪尖上显露时,他把第二颗子弹打进它的鳃孔。两只剩下的鲨鱼却显得更为顽强。那个口水发咸的人从悬崖上跃入海中,向惬意的彩色地毯游去,手中握着那把永远不会遗弃他的钢刀。此后,每只鲨鱼将和一个敌手打交道。他靠近疲惫的对手,从容不迫地把锋利的刀刃插进它的肚子。那个活动的城堡则轻易地除掉了{zh1}一个敌手……那个游水人和他救出的母鲨正面相对,眼睛相互注视了几分钟,每一方都因在另一方的目光中发现如此多的凶猛而感到惊奇。他们游着泳,兜着圈,互相看着,心里想道:“直到现在,我一直是错的,这个家伙比我更凶恶。”于是,母鲨用鳍分开海水,马尔多罗用臂打着海浪,他们怀着相互的赞赏,怀着深深的尊敬,在水下屏住呼吸,一起向对方游去,都想{dy}次凝视自己的活肖像。他们来到3米距离处,仿佛两块磁石毫不费力就突然地拥抱在一起,满怀庄严和感激,像兄弟或姐妹一样温柔。肉欲紧跟着这种友谊的表示而来。两只有力的大腿如同良知蚂蝗紧紧地贴在怪兽那发粘的皮肤上,臂膀和鳍片在所爱的对象身上交织在一起,而他们的喉部和胸部很快便成为一个蓝色的、散发着海藻气味的整体。他们在继续猖獗的暴风雨中,在闪电的光芒下,在冒泡的海浪做成的婚床上,被一道宛如摇篮的海底潜流卷走,翻滚着沉入不可知的海渊深处,在一次长久、贞洁、可怕的交配中结合在一起!……终于,我找到了一个和我相似的人!……从此,我在生活中不再孤独!……她具备和我一样的思想!……面对着我的{dy}次爱情! 这些成为爬行动物的喊声具有无数的环圈、一个又小又扁的头以及一双阴险的眼睛,它们发誓遇到人类的纯洁便停止攻击。但当纯洁在茂密的丛林中、在斜坡的背面上或在山丘的沙石上漫步时,它们就会立即改变主意。要是时间还来得及就好了;因为,有时,那人在返身出海之前,就发现毒液已经从一个几乎无法看出的伤口进入腿上的血管。造物主就是这样甚至在最难以忍受的痛苦中也保持着令人赞叹的冷静,懂得从痛苦的胸口取出危害地球居民的病菌。当他看见马尔多罗变成章鱼时,怎么能不惊奇,8只巨大的爪子伸到他身上,每条结实的皮带都可以轻易地环抱一个行星的圆周。他措手不及被抓住,挣扎着想摆脱那发粘的、越来越紧的搂抱……我怕他耍什么花招,就在大吃了他神圣的血球之后,突然松开他威严的身体,藏入一个洞穴;此后它一直是我的住所。他徒劳地寻找,没能找到我。这种情形持续了很长时间;但是,我相信他现在知道我住在哪儿了。他避免进到里面。我们两人像两个相邻的君王一样生活,他们了解双方各自的力量,谁也不能战胜谁,并且都对过去那些无益的战斗感到厌倦。他怕我,我怕他,谁也没败,但都遭到过对手的可怕打击,我们就停留在这种状态中。然而,只要他愿意,我随时准备重新开战。不过,但愿他不是在等待有利时机来实现他的秘密计划。我将用眼睛盯住他,永远保持戒备。但愿他不再把意识及其酷刑派遣到大地上来。我教会了人们使用武器,用这些武器他们可以更有利地与意识作战。他们和意识还不熟悉;但是,你知道,它对我来说就像是风儿卷起的麦秸。我对麦秸同样重视。如果我想利用出现的机会来使这些诗歌讨论变得繁琐,那我要补充说我重视麦秸甚至超过重视意识;因为,麦秸对反刍的黄牛有用,而意识却只知道露出它的钢爪。这种爪子在伸到我面前的那天,遭到了惨痛的失败。因为意识是造物主派来的,所以我认为不让它阻挡我的路是恰当的。如果它出现时带着与它从未放弃的地位相符的谦恭,那我也许会听从它。我不喜欢它的骄傲。我伸出一只手,它的爪子在我的手指变成的新式研臼不断增长的压力下碎裂,变成粉末掉下来。我伸出另一只手,揪下它的头。然后,我鞭打这个女人,把她赶出我的房屋,再也不见她。我留下她的头纪念我的胜利……我手持一颗头,啃着颅骨,像鹭鸶般单脚站立在山侧形成的悬崖上。人们看见我下到山谷,此时我胸口的皮肤纹丝不动,宁静有如一座坟墓的顶盖!我手持一颗头,啃着颅骨,在最危险的深渊中游泳,沿着致命的暗礁走动,下沉得比潜流还深,以便作为局外人参观海怪的战斗。我远远地离去,连我锐利的目光都看不见海岸。丑恶的痉挛带着令人麻痹的磁力在我那以有力的运动劈开波浪的肢体旁游荡,却不敢靠拢。人们看见我返回海滩,平安无事,此时我胸口的皮肤纹丝不动,宁静有如一座坟墓的顶盖!我手持一颗头,啃着颅骨,跨上通往一个高塔的阶梯。我双腿疲乏,终于来到令人眩晕的平台。我凝视乡村、大海,我凝视太阳、苍穹,我用脚蹬着坚固的花岗石,发出{zh1}的喊叫来向死亡和神圣的复仇挑战,然后像一块铺路石似的猛然扑向张着嘴的空间。人们听到痛苦、响亮的碰撞声,这是地面和意识的头相遇,我在下降时把它丢掉了。人们看到我踩着一片无形的云,像鸟儿一样缓慢地落下。我提起那颗头,强迫它为我当天就要犯下的三重罪行作证,此时我胸口的皮肤纹丝不动,宁静有如一座坟墓的顶盖!我手持一颗头,啃着颅骨,走向那个竖立着断头台的地方。我把三个姑娘美妙、优雅的脖子放到铡刀下。我富有经验,显然整整一生都是刽子手;我松开细绳,三角铁倾斜地落下,切下三颗温柔地注视着我的人头。然后,我把我的头放在沉重的刀片下,刽子手准备履行他的职责。三次,铡刀以新的活力沿滑槽落下;三次,我的骨架,尤其是颈部,被深深地震动,就像梦见自己被一个倒塌的房屋压碎时一样。惊呆的人群放我走了,让我远离这个阴郁的场所。他们看见我用胳膊分开波动的人流,充满生机地晃动着身体,把头直直地伸向前方,此时我胸口的皮肤纹丝不动,宁静有如一座坟墓的顶盖!我说过我这次要为人类辩护;但是,我担心我的辩护词不是真理的表达;所以,我宁愿沉默。人类将以感激之情称赞这一措施!
歌特文化读本《玛朵尔之颂》——罗赫雅蒙 <玛朵尔之颂>,法国超现实主义先锋之作,19世纪被禁的一本散文诗集,作者杜卡塞(Isigore Ducasse),笔名罗赫雅蒙(Lautreamont)25岁时离奇死于巴黎的旅馆.Maldoror在罗赫雅蒙笔下,是超越所有邪恶的象征,他有时是个掘墓者,有时也是个衰老的骑士,是吸血鬼,也是堕落天使.Maldoror有着比宇宙更深的忧伤,比人类更美丽的容颜.作者在散文诗的一开头,便警告了读者,别再前进,Maldoror将如水溶溺蜜糖般,舔噬你的灵魂.
关于Maldoror Maldoror是18世纪末出现的一个独特鲜明的哥特角色,对后来的哥特主义甚至当代的众多艺术家都有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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